葉云露 周阿根

摘 要：《漢語大詞典》是一部“古今兼收，源流并重”的大型歷時性語文詞典，《漢語大詞典》在例證的多樣性和例證溯源等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但是，由于種種原因，《漢語大詞典》在例證方面也多有疏漏。文章主要以佛教文獻為主要研究語料，輔之以其他傳世文獻，對《漢語大詞典》中部分條目的例證不足之處進行商補，我們盡可能為部分例證晚出條目找到更早的例證，為部分孤證條目補充缺失例證，希望我們的研究為《漢語大詞典》的編纂和修訂提供有益的幫助。

關(guān)鍵詞：《漢語大詞典》 例證晚出 孤證

例證是語文詞典中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部分。例證對于詞典的重要性，學(xué)界曾經(jīng)這樣說“例證是血肉，釋義是靈魂”，可見，釋義是辭書滿足讀者解疑釋惑的主要手段，書證則是解釋詞義的輔助性手段之一。在辭書中起輔助釋義、闡發(fā)詞義的作用。所以辭書編纂歷來均重視例證的使用，《漢語大詞典》[1]（以下簡稱《大詞典》）作為我國收詞量最大、權(quán)威性最強的大型語文工具書之一，其內(nèi)容涉及政治、經(jīng)濟、文化、生活、習(xí)俗等各個方面。但是正如《大詞典》前言所說“由于詞目浩繁，時間緊迫，疏漏、錯誤在所難免”，由于資料缺乏等種種原因，《大詞典》的例證存在一些不足。有些條目的始見例晚于例證實際出現(xiàn)的年代，有些條目僅僅列舉一個例證，部分條目沒有例證[2]。這里，我們以《出三藏記集》[3]《比丘尼傳》[4]《弘明集》[5]等南北朝佛教文獻為主要研究語料，輔之以其他傳世文獻，對《大詞典》部分條目的例證不足進行補正，希望我們的研究能為《漢語大詞典》的編纂和修訂提供有益的幫助。詞語排序以音序為序，以便尋檢。

一、提前詞語例證

一部優(yōu)秀的大型語文辭書，應(yīng)該盡可能廣集各個時期的語言材料，最理想的情況是每個詞語都盡量選用始見書證，為人們提供更多關(guān)于詞匯發(fā)展史的信息。楊超指出，大型的反映漢字歷史發(fā)展的語文辭典，引證必須重視語源。選用例證時，應(yīng)當(dāng)考慮盡可能舉最早的出處和用例，即這個詞的‘始見書，這是溯源，它不僅能說明某義使用的源頭，而且對同時代其他文獻的理解、甄別文獻真?zhèn)?、判斷作品時代、探索詞義的發(fā)展和語源學(xué)研究都有重要的意義[6]158。王力認(rèn)為，無論怎樣‘俗的一個字，只要它在社會上占了勢力，也值得我們?nèi)プ非笏臍v史……總之，我們對于每一個語義，都應(yīng)該研究它何時產(chǎn)生，何時死亡[7] 321。由于詞目浩繁、規(guī)模宏大，語料利用的不足等諸多原因，《大詞典》部分條目往往存在例證滯后的問題。

（一）哀懇

《大詞典》“哀懇”條釋作“悲傷懇切”，首例引前蜀杜光庭《胡璠尚書地網(wǎng)醮詞》：“退思履行，內(nèi)省身心；須在懺祈，用明哀懇。”例證晚出。可補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道貴尼傳》：“十七出家，博覽經(jīng)律，究委文理。不羨名聞，唯以習(xí)道為業(yè)。觀境入定，行坐不休?；谶^發(fā)愿，言辭哀懇，聽者震肅?！?/p>

（二）禪觀

《大詞典》“禪觀”條釋作“依禪理參究修行”，首例引唐姚合《閑居》詩：“何當(dāng)學(xué)禪觀，依止古先生?！崩C晚出?？裳a南朝佛教文獻，《出三藏記集》卷十五：“其未出家時，嘗受五戒，有所虧犯。后入道受具足，常疑不得戒，每以為懼，積年禪觀，而不能自了。遂更泛海，重到天竺，諮諸明達?！薄侗惹鹉醾鳌視熌醾鳌罚骸皶視?，本姓青陽，名白玉，成都人也。幼樂修道，父母不許。元嘉九年，有外國禪師畺良耶舍入蜀，大弘禪觀?！薄侗惹鹉醾鳌しㄈ醾鳌罚骸胺ㄈ?，本姓戴，丹陽人也。端莊好靜，雅勤定慧。初隨宗、瑗，博綜眾經(jīng)；后師審、隱，遍游禪觀。晝則披文遠(yuǎn)思，夕則歷觀妙境。”

（三）禪味

《大詞典》“禪味”條釋作“禪定時安穩(wěn)寂靜的妙趣”，首例引唐杜甫《杜氏墓碑》：“絕葷血于禪味，混出處于度門?！崩C晚出?？裳a南朝佛教文獻，《出三藏記集》卷十二：“僧佑漂隨前因，報生閻浮，幼齡染服，早備僧?dāng)?shù)。而慧解弗融，禪味無紀(jì)，剎那之息徒積，錙毫之勤未基。是以懼結(jié)香朝，慚動鐘夕，茫茫塵劫，空閱斬籌。”《出三藏記集》卷十四：“會稽太守孟顗深信真諦，以三寶為己任，素好禪味，敬心殷重。及臨浙河，請與同游?！薄侗惹鹉醾鳌せ劭Ｄ醾鳌罚骸八翁捉耐趿x恭，雅相推敬，常給衣藥，四時無爽。不蓄私財，悉營寺舍，竹園成立，浚之功也。禪味之樂，老而不衰。年七十三，宋大明八年而卒，葬于傅山?！?/p>

（四）福業(yè)

《大詞典》“福業(yè)”條釋作“佛教語。指布施行善、慈悲利生等造福的功德”，首例引《景德傳燈錄·第十四祖龍樹尊者》：“人有福業(yè)，世間第一，徒言佛性，誰能覩之？”例證晚出?！毒暗聜鳠翡洝窞樗未墨I，可補南朝佛教文獻，《弘明集》卷六：“其中自有德宇淵邃器標(biāo)時望。或翹楚嗷潔棲寄清遠(yuǎn)。或禪思入微澄神絕境?；蚍笱菸⒀陨⒂尼寽?。或精勤福業(yè)勸化崇善。凡出家之本落發(fā)抽簪之日。皆心口獨誓情到懇至雖生死彌淪玄涂長遠(yuǎn)?！薄逗朊骷肪硎唬骸白钤跓o行僧尼而情貌難分。未可輕去金銅土木。雖縻費滋深必福業(yè)所寄。復(fù)難頓絕。臣比思為斟酌進退難安。今日親奉德音實用夷泰。時吏部郎羊玄保在座。”《弘明集》卷十二：“經(jīng)教所開凡有三科。一者禪思入微。二者諷味遺典。三者興建福業(yè)。三科誠異。皆以律行為本?！?/p>

（五）出眾

《大詞典》“出眾”條釋作“超出常人；與眾不同”。首例引唐方干《贈趙崇侍御》詩：“才因出眾人皆嫉，勢欲摩霄自不知?！崩C晚出?？裳a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道綜尼傳》：“道綜，未詳何許人也，住江陵三層寺，少不以出眾居心，長不以同物為污。賢愚之際，從道而已，跡雖混成，所度潛廣?！?/p>

（六）明徹

《大詞典》“明徹”條釋作“清楚；明晰”。首例引唐玄奘《大唐西域記·婆羅痆斯國》：“浣衣池側(cè)大方石上，有如來袈裟之跡，其文明徹，煥如雕鏤。”例證晚出。可補南朝佛教文獻，《出三藏記集》卷七：“沙門支道林者，道心冥乎上世，神悟發(fā)于天然?？±拭鲝?，玄映色空，啟于往數(shù)，位敘三乘?！薄侗惹鹉醾鳌こ髂醾鳌罚骸耙蛩斐黾遥〕珉[寺。神理明徹，道識清悟，聞吳縣北張寺有曇整法師，道行精苦，從受具足。”

（七）陶心

《大詞典》“陶心”條釋作“陶冶心情”。首例引明袁宗道《答劉光州書》：“即今車馬棼喧，正陶心煅性之地，自廢廢人，適維此日?！崩C晚出?？裳a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妙智尼傳》：“妙智，本姓曹，河內(nèi)人也。稟性柔明，陶心大化，執(zhí)持禁范，如護明珠。心勤忍辱，與物無忤，雖有毀惱，必以和顏?！?/p>

（八）新整

《大詞典》“新整”條釋作“嶄新完整；嶄新整齊”。首例引清曹雪芹《紅樓夢》第六五回：“衣裳不如意，不論綾緞新整，便用剪子鉸碎，撕一條，罵一句。”例證晚出?？裳a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惠暉尼傳》：“時有不泄者，改緝樂安寺，莫不新整。年七十三。梁天監(jiān)十三年而卒。葬于石頭崗?！泵鞔墨I也多見用例，《三國演義》第十九回：“操問曰：‘吾欲東征劉備，奈有袁紹之憂，如何？嘉曰：‘紹性遲而多疑，其謀士各相妒忌，不足憂也。劉備新整軍兵，眾心未服，丞相引兵東征，一戰(zhàn)可定矣?！薄缎煜伎陀斡洝び翁炫_山日記后》：“北七里，至赤城麓，仰視丹霞層亙，浮屠佛塔標(biāo)其巔，兀立于重嵐攢翠間。上一里，至中巖，巖中佛廬新整，不復(fù)似昔時凋敝?！?/p>

（九）引汲

《大詞典》“引汲”條釋作“引薦扶持”。首例引《隋書·文學(xué)傳·潘徽》：“加以降情引汲，擇善芻微，筑館招賢，攀枝佇異。”例證晚出。可補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法凈尼傳》：“二年，敕為京邑都維那，在事公正，確然殊絕，隨方引汲，歸德如流?！?/p>

（十） 言謔

《大詞典》“言謔”條釋作“談笑戲謔”。首例引唐高適《淇上酬薛三據(jù)兼寄郭少府》詩：“飄飖勞州縣，迢遞限言謔?！崩C晚出?？裳a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法緣尼傳》：“至九月十五日又去，一旬乃還，便能作外國書語及誦經(jīng)。見西域人言謔，善相了解?！?/p>

（十一）肴饌

《大詞典》“肴饌”條釋作“豐富的菜肴”。首例引唐李復(fù)言《續(xù)玄怪錄·辛公平上仙》：“臻與公平止西廊幕次。肴饌馨香，味窮海陸?！崩C晚出?？裳a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靜稱尼傳》：“聲達虜都，虜謂圣人，遠(yuǎn)遣迎接。二人不樂邊境，故穢聲跡，危行言遜。虜主為設(shè)肴饌，皆悉進噉，因此輕之，不復(fù)拘留，稱與文姜復(fù)還本寺?！?/p>

（十二）注想

《大詞典》“注想”條釋作“注望思念”。首例引唐文宗《上巳日賜裴度》詩：“注想待元老，識君恨不早?！崩C晚出?？裳a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玄藻傳》：“既靈驗在躬，遂求出家，住太玄臺寺，精勤匪懈，誦法華經(jīng)，菜食長齋，三十七載。常翹心注想，愿生兜率?！?/p>

二、補充詞目孤證

例證在語文辭書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它是辭書釋義的工具。捷克辭典學(xué)家拉·茲古斯塔曾說過，舉例總是有益的。許多例子常常用來解釋詞條的其他部分，首先是詞典定義說的是什么。即便如此，也不是簡單的復(fù)述或重復(fù)。因為例子比定義更加具體，定義應(yīng)該是比較概括的，所以例子總能補充一些新的信息。例句的用途在于揭示詞目在與其他詞匯單位的組合中的功能。絕大多數(shù)詞典都要舉例。詞典愈大，所包含的例句愈多。只有極小的詞典才可能不舉例。但絕對沒有例子就會使詞典的標(biāo)準(zhǔn)嚴(yán)重降低[6] 157。楊超認(rèn)為，語言雖然是發(fā)展變化的，但就某一時期而言，詞匯的詞義運用始終是具有社會性的，不可能某個詞的某一意義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只有一個用例[6] 131。所以例證是語文辭典中一個極其重要的組成部分。但是，由于資料缺乏、部分語料利用不夠、相關(guān)學(xué)術(shù)研究滯后等原因，《漢語大詞典》的例證存在一些不足，有些條目沒有例證，有些條目僅僅列舉一個例證。因此，我們利用佛教文獻以及其他傳世文獻對那些例證有問題的條目進行補充。

（一）邦宰

《大詞典》“邦宰”條釋作“州郡的地方長官”。僅引《梁書·處士傳·諸葛璩》：“璩安貧守道，悅《禮》敦《詩》，未嘗投刺邦宰，曳裾府寺，如其簡退，可以揚清厲俗。”為例，孤證?？裳a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妙相尼傳》：“晉永和中，弘農(nóng)太守請七日齋，座上白衣咨請佛法，言挾不遜。相正色曰：‘君非直見慢，亦大輕邦宰。何用無禮，茍出人間耶！于是稱疾而退?！蹦铣渌麄魇牢墨I也見用例，《南齊書·武十七王傳》：“宋運告終，戎車屢駕，寄名軍牒，動竊數(shù)等。故非分充朝，資奉殷積。廣、越邦宰，梁、益郡邑，參差調(diào)補，寔允事機?！?/p>

（二）懺謝

《大詞典》“懺謝”條釋作“猶懺悔”。僅引唐玄奘《大唐西域記·縛喝國》：“可汗驚寤，便苦心痛，遂告羣屬所夢咎征，馳請眾僧，方伸懺謝，未及返命，已從殞歿?！睘槔?，可補唐代佛教文獻，《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三：“一會之眾，數(shù)千之人，一時走出，忙然不覺倒地，舉聲懺謝，悲泣雨淚。一時稱唱大圣文殊師利，迄于聲竭喉涸，終不蒙回顧，仿佛而不見矣?！?/p>

（三）遁影

《大詞典》“遁影”條義項①釋作“猶言隱藏形影”。僅引唐王勃《彭州九隴縣龍懷寺碑》：“安心樂土，遁影靈關(guān)?！睘槔?，孤證。可補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妙相尼傳》：“住弘農(nóng)北岳，蔭林面野，徒屬甚多。悅志閑曠，遁影其中二十余載，勵精苦行，久而彌篤。每說法度人，常懼聽者不能專志，或涕泣以示之，是故其所啟訓(xùn)皆能弘益?！?/p>

（四）媒娉

《大詞典》“媒娉”條義項①釋作“猶媒妁”。僅引《魏書·高允傳》：“古之婚者，皆揀擇德義之門，妙選貞閑之女，先之以媒娉，繼之以禮物，集僚友以重其別，親御輪以崇其敬，婚姻之際，如此之難?！睘槔伦C。可補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法宣尼傳》：“及至十八，誦法華經(jīng)。首尾通利，解其指歸。坐臥輒見帳蓋覆之，驟有媒娉，誓而弗許。至年二十四，父母攜就剡齊興寺德樂尼，改服從禁，既于是日帳蓋自消。”

（五）凝深

《大詞典》“凝深”條釋作“凝遠(yuǎn)”。僅引唐姚思廉《陳書·周弘正傳》：“（周弘正）識宇凝深，藝業(yè)通備?！睘槔?，孤證。可補南朝佛教文獻，《弘明集》卷十：“莊生空構(gòu)其語。求之方策良嘆交深謬覿。今論天思淵發(fā)妙旨凝深。至理既弘孝機兼極。信足蹈超萬古?！薄侗惹鹉醾鳌ど湍醾鳌罚骸皶r又有僧瑗尼，猛之從弟女也，亦以孝聞，業(yè)行高邈，慧悟凝深也。”南北朝碑刻文獻也有用例，《漢魏南北朝墓志匯編·魏故鎮(zhèn)遠(yuǎn)將軍華州刺史楊君[舒]墓志銘》：“君體河岳之淑靈，膺積福之余慶。淵度凝深，風(fēng)流浚邈。”

（六）遷滅

《大詞典》“遷滅”條釋作“猶滅亡”。僅引宋蘇洵《六國論》：“齊人未嘗賂秦，終繼五國遷滅，何哉？”為例，孤證且晚出?？裳a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曇簡尼傳》：“近村見火，競來赴救。及至，簡已遷滅。道俗哀慟，聲振山谷，即聚所余，為立墳剎也?！睂嶋H上，西晉時期史書已見用例，《三國志·吳志·丁奉傳》：“奉縱兵斫之，大破敵前屯。會據(jù)等至，魏軍遂潰。遷滅寇將軍，進封都亭侯。魏將文欽來降，以奉為虎威將軍，從孫峻至壽春迎之，與敵追軍戰(zhàn)于高亭。奉跨馬持矛，突入其陣中，斬首數(shù)百，獲其軍器?！?/p>

（七）秀絕

《大詞典》“秀絕”條釋作“特出超群”。僅引蔣光慈《少年飄泊者》十一：“我所以永遠(yuǎn)地不能忘卻她，還不是因為她貌的美麗和才的秀絕，而是因為她是我唯一的知己。”為例，晚出且孤證?？裳a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令宗尼傳》：“年七十五，忽早召弟子，說其夜夢：‘見一大山，云是須彌，高峰秀絕，上與天連，寶飾莊嚴(yán)，暉耀爛日，法鼓鏗鏘，香煙芳靡，語吾令前，愕然驚覺。即體中忽忽有異于常，雖無痛惱，狀如昏醉?！蔽鲿x傳世文獻已見用例，《舊唐書·武承嗣傳》：“主，韋后所生男女中最小。初，中宗遷于房州，欲達州境，生于路次。性惠敏，容質(zhì)秀絕。中宗韋后愛寵日深，恣其所欲，奏請無不允許，恃寵橫縱，權(quán)傾天下，自王侯宰相已下，除拜多出其門。”宋代蘇軾作品集也有用例，《蘇軾集》卷三：“蘭亭繭紙入昭陵，世間遺跡猶龍騰。顏公變法出新意，細(xì)筋入骨如秋鷹。徐家父子亦秀絕，字外出力中藏棱。嶧山傳刻典刑在，千載筆法留陽冰?！?/p>

（八）欣嘆

《大詞典》“欣嘆”條釋作“欣喜贊嘆”。僅引《三國志·吳志·陸遜傳》：“于禁等見獲，遐邇欣嘆，以為將軍之勛足以長世?！睘槔?，孤證?？裳a三國時期佛教文獻，《六度集經(jīng)》卷五：“其國俗以月晦十五日夜常為樂，以麻油膏膏首，白土畫身，雜骨瓔頸，兩石相叩，男女?dāng)y手，逍遙歌舞。菩薩隨之，國人欣嘆，王愛民敬，賓俟相屬。王悉取貨，十倍雇之?！?/p>

（九）憂慨

《大詞典》“憂慨”條釋作“猶憂憤”。僅引南朝梁江淹《效阮公詩》之一：“誰謂人道廣，憂慨自相尋?！睘槔伦C。可補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智勝傳》：“斌衣缽之外，室如懸磬，無以為備，憂慨輟講，閉房三日。勝宣告四部，旬月備辦，德感化行皆類此也。”

（十）業(yè)行

《大詞典》“業(yè)行”條義項②釋作“佛教語。指行為、言語、思想等方面的活動”。僅引南朝齊王屮《頭陀寺碑文》：“法師釋曇珍，業(yè)行淳修，理懷淵遠(yuǎn)?！睘槔?，孤證?？裳a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僧猛尼傳》：“時又有僧瑗尼，猛之從弟女也，亦以孝聞，業(yè)行高邈，慧悟凝深也?！薄陡呱畟鳌め尫ǘ葌鳌罚骸皶r有沙門法紹，業(yè)行清苦譽齊于度而學(xué)解優(yōu)之?！?/p>

（十一）征幣

《大詞典》“征幣”條釋作 “指古代婚禮行納征禮時男方送給女方的禮物”。僅引《后漢書·皇后紀(jì)下·桓帝懿獻梁皇后》：“結(jié)婚之際，有命既集，宜備禮章，時進征幣?！睘槔?，孤證?？裳a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曇備尼傳》：“少有清信，愿修正法，而無有昆弟，獨與母居，事母恭孝，宗黨稱之。年及笄嫁，征幣弗許。母不能違，聽其離俗。精懃戒行，日夜無怠?！?/p>

（十二）專謹(jǐn)

《大詞典》“專謹(jǐn)”條釋作“專一謹(jǐn)慎”。僅引《北史·崔浩傳》：“丘堆雖無大用，然在公專謹(jǐn)?！睘槔?，孤證?？裳a南朝佛教文獻，《比丘尼傳·道馨尼傳》：“竺道馨，本姓羊，太山人也。志性專謹(jǐn)，與物無忤。沙彌時，常為眾使，口恒誦經(jīng)?！蹦媳背瘯r期史書也有用例，《魏書·崔浩傳》：“長孫嵩宿德舊臣，歷事四世，功存社稷；奚斤辯捷智謀，名聞遐邇；安同曉解俗情，明練于事；穆觀達于政要，識吾旨趣；崔浩博聞強識，精于天人之會；丘堆雖無大用，然在公專謹(jǐn)。以此六人輔相，吾與汝曹游行四境，伐叛柔服，可得志于天下矣?！?/p>

參考文獻

[1] 羅竹風(fēng).漢語大詞典（縮印本）[Z].上海：漢語大詞典出版社，1993.

[2] 周阿根，王鳳琴.五代墓志對《漢語大詞典》之補益[J].寧夏大學(xué)學(xué)報，2014（4）.

[3] （梁）釋僧祐.出三藏記集[M].蘇晉仁，蕭錬子，點校.北京： 中華書局，1995.

[4] （梁）釋寶唱.比丘尼傳校注[M].王童儒，校注.北京：中華書局，2006.

[5] （梁）僧祐.弘明集[M].劉立夫，胡勇，譯注.北京：中華書局，2011.

[6] 楊超.簡明實用辭典學(xué)[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06.

[7] 王力.理想的字典[A]//龍蟲并雕齋文集[C].北京：中華書局，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