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軍, 謝紅彬
(1.福建師范大學地理研究所,福建 福州 350007; 2.福建師范大學福建省亞熱帶資源與環(huán)境重點實驗室,福建 福州 350007; 3.中國科學院地理科學與資源研究所,北京 100101; 4.中國科學院大學資源與環(huán)境學院,北京 100049)
中國“一帶一路”偉大構想建立在各國平等的文化認同基礎上,需要深挖古絲綢之路的歷史文化內(nèi)涵以利于國際認知與協(xié)同合作[1]。2016年9月,國家文物局召開海上絲綢之路(以下簡稱“海絲”)申報世界文化遺產(chǎn)工作會議。通過“海絲”申遺以構建國際社會與國內(nèi)民眾的“海絲”文化認同,成為落實“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文化舉措。泉州作為古代“海絲”貿(mào)易的重要港口城市,早在1991年就被聯(lián)合國教育、科學及文化組織(以下簡稱“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認定為“海絲”起點;2017年,“古泉州(刺桐)史跡”被推薦為2018年世界文化遺產(chǎn)申報項目。在這一背景下,泉州“海絲”文化展示與宣傳交流的重要窗口——泉州海上交通史博物館(以下簡稱“泉州海交館”)改造升級為“海絲”申遺展示館,并于2017年10月正式開放。文化的價值建立在認同的基礎上,探討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認同,不僅可以為泉州“海絲”申遺提供文化保障,也可以為福建省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核心區(qū)建設提供理論依據(jù),更可以為中國“一帶一路”建設從理念轉(zhuǎn)化為行動、從愿景轉(zhuǎn)變?yōu)楝F(xiàn)實奠定堅實的基礎,基于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認同現(xiàn)狀提出的相關對策對于促進民眾文化認同也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中國海外交通歷史追溯至秦漢時期,《漢書·地理志》是最早記載我國南方通向印度洋航線的歷史文獻。早在1877年,德國地理學家Richthofen首次提出絲綢之路;1913年,法國漢學家Edouard首次提出海上絲綢之路[2]。中國學者對古代中國與外國交通貿(mào)易和文化交往的海上通道的相關歷史進行研究,并稱之為中西交通史、南洋交通史、海交史等;也有部分學者以貿(mào)易商品命名該航線,如海上香料之路、海上陶瓷之路、海上茶葉之路等?!敖z綢之路”始于中國的絲綢貿(mào)易,影響頗大,能夠涵蓋東西方國家之間物質(zhì)和文化交流的豐富內(nèi)涵[3],學界將這條海上貿(mào)易航線稱為海上絲綢之路。海上絲綢之路,指連接中國東南沿海、中南半島和南海諸國,穿越印度洋和紅海,最后抵達東非和歐洲的東西方貨物貿(mào)易的海上大通道。“海絲”文化,指從秦漢時期至清末鴉片戰(zhàn)爭期間創(chuàng)造的物質(zhì)文化和精神文化?!昂=z”文化是一個完整的文化體系,悠久的歷史與多樣的文化參與決定了其開放性、多樣性和兼容性的特質(zhì)[4]。
關于“海絲”文化的研究,國內(nèi)外學者在20世紀90年代以前關注較少,主要是日本學者對“海絲”發(fā)展歷史進行的梳理,涉及歷史事件、人物、港口、地名、貿(mào)易流通方式等;至20世紀90年代,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為東西方全方位的對話和交流、維護世界和平而組織國際學術會議和考察,“海絲”文化研究逐漸興起。這一階段的研究主題集中于“海絲”的歷史、商品和貿(mào)易等,且研究區(qū)域進一步擴大。進入21世紀,在前期研究的基礎上,學者們開始系統(tǒng)梳理“海絲”發(fā)展歷程,并進一步研究“海絲”歷史和探討其文化價值,代表性觀點包括:(1)“海絲”發(fā)展歷程為海洋強國建設提供了歷史經(jīng)驗教訓。楊國楨等認為,中國海洋文明史是中華民族復興和現(xiàn)代化進程倒逼出來的研究課題,“海絲”發(fā)展歷程與文化內(nèi)涵為當代中國海洋強國的建設提供了歷史經(jīng)驗教訓[5]。(2)“海絲”精神促進21世紀“海絲”建設。張開城研究指出,“海絲”文化具有協(xié)和萬邦、和平合作等精神內(nèi)涵,我國應繼承并發(fā)揚“海絲”精神以促進21世紀“海絲”建設[6]。(3)“海絲”文化價值可通過旅游發(fā)展得以開發(fā)與實現(xiàn)。黃少輝等以“南海一號”古商船為例,提出金字塔式開發(fā)、世界文化遺產(chǎn)申報、城市特色文化建設和主題形象工程建設等“海絲”文化旅游開發(fā)模式[7]。
全球化是一種矛盾的過程,使世界同質(zhì)化的同時也伴隨著邊緣性,邊緣層為抵制同質(zhì)化而強化自身認同和地方性,于是,整個世界呈現(xiàn)出高度同質(zhì)而又多元異質(zhì)的狀態(tài)。在此背景下,尋求認同成為現(xiàn)代社會的常見現(xiàn)象。認同,指建構在個人認知“我者”與“他者”群體的共同起源或特質(zhì),直接涉及人們對“我(們)是誰”或“我(們)在哪里”的反思性理解。學界對認同的理解,在哲學、心理學、社會學等不同層面具有不同的理解。在哲學層面,認同指變化中的同態(tài)或差別中的統(tǒng)一[8];心理學則把認同看作是一種熟悉自身、知道個人發(fā)展目標的感覺,以及從信賴的人們中獲得所期待的認可的內(nèi)在自信[9];社會學中的認同指社會共同體成員對一定信仰和情感的共有和分享,是維系社會共同體的內(nèi)在凝聚力[10]。同時,因?qū)W科差異或交叉而產(chǎn)生國家認同、民族認同、地方認同、角色認同、制度認同等相關概念。但各類認同都包含著文化認同的成分,文化認同是認同的核心[11]。1993年,美國當代政治學家Murphey提出的文明(化)沖突論提供了解讀國際政治的一種全新視角[12],使文化認同成為國際輿論的焦點。文化認同,指文化群體或文化成員承認群內(nèi)新文化或群外異文化的價值效用符合傳統(tǒng)文化價值標準的認可態(tài)度與方式[13]。
文化認同是社會政治經(jīng)濟活動的產(chǎn)物,具有社會性,其根本動力來源于對經(jīng)濟利益的追求,是權力與利益多項調(diào)控的結果[14]。文化認同具備選擇的多元性,隨不同情境下的利益訴求而改變,如自我認同、民族認同、國家認同等是民眾在個體或集體等不同情境下的多元身份轉(zhuǎn)換。同時,文化認同還表現(xiàn)出多維性。關于文化認同的維度,部分學者總結為3個維度,如時蓉華提出態(tài)度由認知、情感和意向等3個維度構成[15];朱竑等基于認知、情感和意向等3個維度分析了廣州小洲村居民的文化認同與身份認同[16];Dehyle將文化認同劃分為文化投入、文化歸屬和文化統(tǒng)合等3個維度[17];馬向陽等從認知性、情感性和評價性等3個維度測量祖國大陸游客對臺灣文化的認同程度[18];唐曉云從認識、情感和行為等3個維度量化民眾對本地文化的認同度[19]。部分學者總結為4個維度,這種四分法被廣泛應用于企業(yè)組織、校園、旅游地等的文化認同研究中。如陳致中等將組織文化認同劃分為認知、情感、行為和社會化等4個維度[20]。
“海絲”文化研究中,對“海絲”文化價值的探討均建立在“民眾認同‘海絲’文化”的假設基礎上,但沒有相關研究具體分析民眾對“海絲”文化的認同現(xiàn)狀。文化的價值建立在認同的基礎上,民眾的“海絲”文化認同程度關乎“海絲”文化價值的實現(xiàn)。對文化認同不同維度的劃分緣于研究對象不同而產(chǎn)生的細微差異,文化認同可以總結為認知、情感、行為等3個維度,因此,本研究基于認同維度的視角,認為文化認同是個體基于對某一文化的認知而作出的情感判斷,最后內(nèi)化為社會行為的系列活動。基于此,以中國“海絲”城市泉州為案例,從認知、情感和行為等3個維度探討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認同。
本研究基于文化認同的認知、情感和行為等3個維度進行問卷設計,探討泉州民眾對“海絲”文化的認同現(xiàn)狀。在借鑒和參考前人研究,海交館人員及泉州學、“海絲”研究相關專家學者意見后確定問卷的題項(表1)。其中,認知維度主要從民眾對“海絲”相關歷史事件、相關宗教或信仰、主要貿(mào)易商品的認知程度等方面進行測量,采用李克特五級量表,根據(jù)認知程度由低到高分別設為1至5分;情感維度主要從民眾對“海絲”海洋文化、宗教或信仰文化、生產(chǎn)貿(mào)易文化的認可程度等方面進行測量,采用李克特五級量表,根據(jù)認可程度由低到高分別設為1至5分;行為維度主要從民眾宣傳“海絲”文化、參與“海絲”文化活動、維護“海絲”文化形象、為“海絲”文化感到光榮與自豪的意愿程度等方面進行測量,采用李克特五級量表,根據(jù)意愿程度由低到高分別設為1至5分。
課題組于2017年10月1日至2017年10月21日期間的6天節(jié)假日(即2017年10月1、2、7、8、14、21日)在泉州海交館進行問卷調(diào)查,最后得到175份有效問卷,受訪者個人屬性統(tǒng)計如表2所示。由表2可知,受訪群體在性別層面,女性(占比53.7%)多于男性(占比46.3%);年齡層面,以26~40歲為主(占比45.7%),其次為19~25歲(占比16.0%)和41~60歲(占比15.4%);職業(yè)層面,以學生為主(占比29.1%),其次為企業(yè)職員(占比20.6%)和事業(yè)單位職員(占比17.7%);學歷層面,以大?;虮究茷橹?占比60.0%);月收入層面,以低收入群體和高收入群體為主(根據(jù)2017年5月發(fā)布的《福建省人民政府關于公布我省最低工資標準的通知》可知泉州最低工資標準為1500元左右,并參考《泉州統(tǒng)計年鑒2017》高、中、低等收入設置,以月收入1500元、3500元為低、中、高等收入劃分節(jié)點),其中,1500元及以下占比32.6%,3501~4500元占比25.7%,4501元及以上占比29.7%;來源地層面,以市轄區(qū)為主(占比63.4%)。
表1 “海絲”文化認同問卷題項
表2 受訪者個人屬性統(tǒng)計
(續(xù)表2)
對問卷調(diào)查數(shù)據(jù)的信度和效度進行檢驗。在信度檢驗中,利用SPSS 20.0求得各維度的Cronbach′sα值分別為0.70、0.83、0.84,均大于0.70,說明數(shù)據(jù)可信度高。效度檢驗一般從內(nèi)容效度、準則效度和結構效度等3個方面進行。本研究的調(diào)查問卷依據(jù)現(xiàn)有理論研究并參考相關專家學者的意見進行補充完善,具有較高的內(nèi)容效度和準則效度;在結構效度檢驗中,利用SPSS 20.0求得各維度的KMO值分別為0.59、0.72、0.74(大于0.5即視為有效),Bartlett球體檢驗值均為0.00,說明數(shù)據(jù)結構效度良好,可作進一步分析。
Logistic回歸是一種廣義的線性回歸分析模型,是研究定性變量及其影響因素之間關系的有效工具之一[21]。民眾對“海絲”文化的認同程度可以用不同級別劃分方法來表示,本研究將其劃分為高度認同和低度認同,使用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泉州民眾“海絲”文化認同在性別、年齡、職業(yè)、學歷、月收入、來源地等方面的群體差異。
根據(jù)問卷調(diào)查數(shù)據(jù)處理,得到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認同現(xiàn)狀(表3),可知泉州民眾對“海絲”文化的認同度較高,整體認同的均值為4.10。具體到文化認同的認知維度、情感維度和行為維度,泉州民眾對“海絲”文化在行為維度和情感維度的認同(均值分別為4.57、4.50)遠高于認知維度的認同(均值為3.24),這表明泉州民眾盡管未能全面認知“海絲”文化,但對其所認知的“海絲”文化在情感上高度認可,且進一步內(nèi)化為日常社會行為。
表3 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認同現(xiàn)狀
1.“海絲”文化認知認同。泉州民眾對“海絲”相關歷史事件、相關宗教或信仰、主要貿(mào)易商品的認知程度分別為3.27、3.25、3.21,表現(xiàn)出一般的認知程度。(1)相關歷史事件認知方面。在對“海絲”相關歷史事件的認知中,泉州民眾對古代阿拉伯和波斯等海外商人來泉貿(mào)易、宋代泉州市舶司設立的認知率最高,分別為82.86%和70.86%;對其他相關歷史事件(如明清時期泉州海禁與鄭氏家族、密隔艙福船制造技藝等)的認知則一般,認知率均在66%以下。(2)相關宗教或信仰認知方面。在對“海絲”相關宗教或信仰的認知中,泉州民眾對伊斯蘭教的認知率最高,為93.17%;其次為媽祖、佛教,認知率分別為82.86%、80.57%;對其他宗教或信仰的認知率均在70%以下(如對基督教的認知率為67.43%)。(3)主要貿(mào)易商品認知方面。泉州民眾對絲綢,陶瓷,香料、藥材,茶葉的認知較高,認知率分別為96.00%、94.86%、88.00%、86.29%,但對珠寶、金銀器和銅鐵器的認知較低,認知率分別為55.43%、42.29%、41.14%。
2.“海絲”文化情感認同。泉州民眾對“海絲”海洋文化、宗教或信仰文化、生產(chǎn)貿(mào)易文化的認可程度分別為4.49、4.53、4.47,表現(xiàn)出較高的情感認同。泉州對外交通歷史悠久,是“海絲”歷史中的重要港口城市,在長久的海外貿(mào)易歷史中,海洋充當連接海內(nèi)外交通航道的重要角色,泉州民眾逐漸形成敢闖、拼搏的海洋精神,如閩南歌曲《愛拼才會贏》就是泉州民眾對海洋文化情感認同的現(xiàn)實表現(xiàn);在海外貿(mào)易中,出于對相關宗教或信仰的尊重與對航海平安的祈盼,泉州民眾對“海絲”相關宗教或信仰的情感認同較高。泉州居民通過陶瓷、茶葉等商品的對外貿(mào)易維持生計,陶瓷生產(chǎn)、茶葉制作等技藝與文化得以傳承至今,對當代泉州民眾的生活影響深遠。
3.“海絲”文化行為認同。泉州民眾對宣傳“海絲”文化、參與“海絲”文化活動、維護“海絲”文化形象、為“海絲”文化感到光榮與自豪的意愿程度分別為4.41、4.48、4.59、4.81,表現(xiàn)出較高的行為認同。從文化認同的認知、情感和行為等3個維度來看,盡管泉州民眾對“海絲”文化的認知程度一般,但對其作出積極的情感判斷,表現(xiàn)出較高的情感認同,且將這種情感認同進一步上升為行為認同,愿意積極宣傳、參與和維護“海絲”文化,“海絲”文化逐漸內(nèi)化于泉州民眾的日常社會行為中。
本研究利用SPSS 20.0中的二元Logistic分析模塊,分析泉州民眾對“海絲”文化認同在各維度上的群體差異。以各維度認同的平均值為分界點,將認同劃分為高度認同和低度認同,即認知維度的認同平均值為3.24,低于3.24為低度認同,高于3.24為高度認同,并分別賦值為1和2;對個體屬性按照類別相應賦值(表2),如對年齡從小到大分別賦值為1至6。將以上變量納入二元Logistic分析模塊得到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泉州民眾“海絲”文化認同的二元Logistic分析結果
在認知維度和行為維度的認同中,個體屬性中無顯著相關變量,即泉州民眾對“海絲”文化在認知維度和行為維度的認同并沒有因個體性別、年齡、職業(yè)、學歷、月收入、來源地等屬性的不同而存在差異。在認知維度,泉州民眾對“海絲”文化的認知均呈現(xiàn)一般狀態(tài);在行為維度,泉州民眾都愿意積極參與“海絲”文化活動。
在情感維度和整體認同中,顯著相關變量(顯著值小于0.1)為性別和年齡,說明泉州民眾對“海絲”文化的情感維度認同和整體認同在性別和年齡上表現(xiàn)出群體差異。(1)性別間的認同差異。性別的系數(shù)均為負,說明女性對“海絲”文化的情感維度認同和整體認同均高于男性,這可能與“海絲”文化中的女性主義表達相關。如“海絲”申遺點姑嫂塔(亦稱萬壽塔)作為泉州港船舶出入的航標,是南宋時期泉州民眾為紀念苦苦守護家園、期盼家人海外歸來的女性而建,表現(xiàn)了對女性地位的肯定;媽祖是古代男權主義社會中少有的女性海神,是女性文化、女性地位的代表,在喚起女性對人生積極態(tài)度和自身價值的正確認識、鼓勵女性爭取自由平等權利、激勵女性發(fā)展等方面起到重要作用[22]。(2)年齡間的認同差異。年齡的系數(shù)均為正,說明泉州民眾對“海絲”文化的情感維度認同和整體認同隨年齡增長而增強,即中老年群體的情感維度認同和整體認同均高于青少年群體。文化具有地方性,文化認同是地方認同的一種表現(xiàn)。地方認同的形成需要時間的積淀[23],文化認同會隨著民眾對地方在時間和情感方面的投入而逐漸增強?!昂=z”文化是泉州地方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泉州民眾對“海絲”文化的情感維度認同和整體認同與地方認同一并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增強。
綜上所述,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認同在情感維度和整體認同上表現(xiàn)出群體差異,均表現(xiàn)出女性認同度高于男性,中老年認同度高于青少年;而在認知維度和行為維度上不存在群體差異。
本研究從認知、情感和行為等3個維度分析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認同現(xiàn)狀,并進一步探討不同群體的認同差異,實證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1.“海絲”文化認同現(xiàn)狀方面。泉州民眾對“海絲”文化的整體認同度較高,具體到各維度由低到高依次為認知維度、情感維度、行為維度。雖然泉州民眾未全面認知“海絲”文化,認知程度一般,但對其所認知的“海絲”文化在情感上高度認同,且進一步內(nèi)化為日常社會行為,對“海絲”文化的宣傳、參與和維護表現(xiàn)出強烈意愿,為開放、包容、多元的“海絲”文化感到光榮與自豪。
2.“海絲”文化認同的群體差異方面。女性認同度高于男性,中老年認同度高于青少年;“海絲”文化認同的群體差異主要表現(xiàn)在情感維度和整體認同上,在認知維度和行為維度上不存在群體差異。
文化認同是個體從認知到情感、行為的系列活動,全面、詳盡的“海絲”文化認知是促進民眾認同的首要基礎,是從情感維度和行為維度全方位提升民眾文化認同的必要條件。結合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認同現(xiàn)狀,應進一步拓寬信息渠道以豐富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認知,并結合個體差異來引導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解讀,從而有效增進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認同。
1.拓寬信息渠道,豐富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認知。文化認同是由文化認知到情感判斷,最后內(nèi)化為社會行為的過程。因此,促進“海絲”文化認同應從民眾的文化認知著手。(1)加強“海絲”文化知識的教育普及。通過組織專家團隊,深入挖掘和梳理“海絲”文化內(nèi)涵,構建“海絲”歷史文化知識體系;通過在學校開設相關課程,開展“海絲”歷史文化知識系列講座,推進“海絲”歷史文化知識的推廣和普及;通過各種方式,如有獎競答等,有效激勵全民參與“海絲”文化的學習,進一步深化“海絲”文化的影響。(2)強化博物館的社會教育職能。社會教育是博物館的重要職能,博物館應積極履行社會教育的責任與使命。泉州海交館在構建民眾“海絲”文化認同中具有重要作用,可根據(jù)上述泉州民眾的認知情況進一步豐富民眾對“海絲”文化的認知。如在宗教或信仰方面,泉州海交館應側重加強對地方信仰的展示和介紹,這不僅能提升泉州民眾對“海絲”相關宗教或信仰的認知,也能激發(fā)泉州民眾的地方自豪感,從而在情感維度和行為維度上進一步提升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認同。(3)深化大眾媒體傳播的廣泛性?!昂=z”文化的宣傳和推廣應有效依托傳統(tǒng)傳播媒介和現(xiàn)代傳播媒介,全方位、多渠道地傳播“海絲”文化,在耳濡目染中進一步豐富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認知。如泉州城市形象宣傳片《東亞文化之都》展現(xiàn)了泉州眾多的“海絲”文化元素,但僅限于在愛奇藝視頻平臺播放,傳播范圍有限,可嘗試通過泉州報紙、雜志、微信公眾號等多元媒介傳播該宣傳片,以進一步擴大其輻射范圍和影響力。
2.結合個體差異,引導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解讀。文化的解讀是多樣的,民眾對某種文化的認同是對其所認知和解讀的文化的認同,個體對“海絲”文化的解讀會因性別、年齡、地方等差異而不同。因此,在盡可能全面、詳盡地豐富泉州民眾“海絲”文化認知的基礎上,應結合群體的人口學特征和文化差異針對性地引導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解讀。(1)引導男性對“海絲”文化的積極解讀。針對女性情感認同高于男性的現(xiàn)狀,在“海絲”文化傳播及其解讀引導中應更多地考慮男性情感維度的需求,如泉州海交館可增加“海絲”文化相關男性主張的展示,強調(diào)“海絲”歷史故事蘊含的堅忍、勇敢、拼搏等男子氣概。(2)提升青少年對“海絲”文化的情感認同。針對青少年群體的情感認同較中老年群體低的現(xiàn)狀,應進一步結合青少年情感活躍、興趣廣泛等特征,逐步提升青少年對“海絲”文化的情感認同。如泉州海交館對青少年群體不能僅停留于“海絲”歷史文化介紹,應進一步積極探索從情感維度提升青少年的“海絲”文化認同,如開展“我愛‘海絲’文化”“家鄉(xiāng)(泉州)與‘海絲’文化”等系列征文或演講比賽,強化青少年與“海絲”文化的情感聯(lián)系。(3)突出地方在文化認同中的建構作用。地方在個體的文化認同建構中充當重要角色。針對泉州民眾,在“海絲”文化宣傳中應強調(diào)泉州在“海絲”歷史中的重要地位,為泉州構建一個在“海絲”中具有重要地位的地方形象[24],以從地方的角度積極引導泉州民眾的“海絲”文化解讀;針對其他區(qū)域民眾,鑒于中國地方文化差異較大,應結合地方文化差異有針對性地引導各地民眾正確解讀“海絲”文化,從而有效推進各地民眾的“海絲”文化認同。
致謝感謝泉州師范學院李文實教授、陳桂炳教授對本研究的重要建議!感謝泉州海交館在問卷調(diào)查方面的大力支持與協(xié)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