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帥超

【摘 要】“善人”在《論語》中雖被提及的較少，但“善人”在儒家思想中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我們從多個方面來探討“善人”，把握孔子“善人”的內(nèi)涵。并從中感悟出“善人”富貴觀的睿智體現(xiàn)，是新時代打贏攻堅脫貧、反腐倡廉必不可少的思想指導。

【關鍵詞】善人；圣人；有恒者；富貴觀；新時代

1.什么是“善人”

1.1從有恒者的角度去考量善人

如果直接從正面去了解孔子所講的善人，那么我想并不能在《論語》中找出答案。關于“善人”一詞才出現(xiàn)了5次，就更別說去了解善人的內(nèi)涵。品讀善人的內(nèi)涵必須從多層次、多方面去了解，才能把握孔子所講的善人。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薄吧迫?，吾不得見之矣；得見有恒者，斯可矣。亡而為有，虛而為盈，約而為泰，難乎有恒矣?！保ㄊ龆?·26）孔子感慨圣人和善人都是已經(jīng)見不到的人，但君子和有恒者是可以見到的。有恒者雖沒有達到善人的境界，但也可以從有恒者身上體現(xiàn)出是善人的部分內(nèi)涵，由此有恒者是了解善人內(nèi)涵的一個切入點，據(jù)朱熹《四書章句集注》注釋：“恒，常久之意。張子曰：‘有恒者，不貳其心。忘，讀為無，三者皆虛夸之事，凡若此者，必不能守其常也?！边@種以無為有、以虛為盈、本來窮困卻裝作奢華都不能稱之為有恒，有恒者無不二之心，無就是無，有就是是有，虛則是虛，約即是約，盈則為盈，泰則為泰。言行相應，故無不貳其心且守其常。

《四書章句集注》中注釋：“善人者，志于仁而無惡。”任何人都可以有“仁”的志向，但是人總是有情欲惡念，在志于仁的過程中一些人沒有始終堅持仁即沒有做到有恒，從而變成了惡人或愚人。孔子講“茍志于仁矣，無惡也”（里仁篇4.4）這句話我解釋為：“假如立志于仁德，就不會為非作惡?！倍嬲纳迫苏亲龅搅藷o惡，即在志于仁的過程中做到了有恒，最終達到了無惡。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講，善人是具有“仁”的品質(zhì)的體現(xiàn)。而對于“仁”的實現(xiàn)則孔子一生所追求的目標，但終身卻沒有實行開來。依據(jù)上文分析并結(jié)合孔子的觀點善人也許是“仁”最好的實施者了。“善人為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矣”（子路篇13·11）只可惜善人在孔子那個時期已經(jīng)沒有了。

1.2從圣人的角度看善人

子張問善人之道。子曰：“不賤跡，亦不入于室”（先進篇11·20）善人雖然不踐行舊跡，但也不能達到圣人之室！據(jù)《四書章句集注》注釋：“善人，質(zhì)美而未學者也。 ”“質(zhì)”是本質(zhì)，儒家講究性善論，質(zhì)美則為善人的本質(zhì)是“善”的。在前文我們指出善人是有恒心，而何為未學者也？如果善人“學”了則不就可以達到“入圣人之室”的境界了嗎！況且善人有恒心，那何來未學者也？而此處更像是顏回學習孔子的學問一樣“仰之彌高，鉆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薄凹冉呶岵牛缬兴⒆繝?。雖欲從之，末由也已?！保ㄗ雍逼?·11）顏回在孔子所有的弟子中最為好學，而在學習孔子的學問時，深知孔子道深之又深、無窮無盡，盡管自己非常努力的去學習，但是學到了一定的程度卻很難有新的突破于是發(fā)出了“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的感慨。那么，對于善人來說雖然有恒心，但是也很難入于室。因此，有恒心是成為善人的必要條件，但卻并不是善人成為圣人的必要條件。并且善人之道在有恒的道路上也永遠悟不到圣人之道。這是我所理解的“未學者也”即善人從未能學到圣人那一部分“道”也將永遠也學不到。

如果從“仁”的方面來理解亦不入于室也能說得通，前文我們已經(jīng)探究過善人是“仁”品質(zhì)的體現(xiàn)，而“仁”的產(chǎn)生，是西周末期社會關系大變革，是對于父與子的關系、君與臣的關系、以及國與國的關系等倫理思想的重新梳理和總結(jié)。那么，在君與臣的關系上，就是“不怨君”“不弒君”，也就是忠于君。因此在這個層面來講，亦不入于室也正是善人擁有“仁”的認證，也是擁有“仁”的體現(xiàn)。但是在治理國家上，善人可以做到不踐跡雖然不能“入室”，不過卻可以“勝殘去殺”亦可以“即戎矣”。綜上分析，可以看得出善人通過“學”也可以達到圣人的境界，之所以沒有達到是因為善人“仁”的特性限制了“學”的可能性?！吧迫恕笔遣拍芘c仁化身，因為有才能，所以能夠做到“不踐跡”就能“勝殘去殺”；因為仁，承天子之德并以其道事君，維護君主的權(quán)威和統(tǒng)治，故而“亦不入于室”。

2.“善人”的富貴觀

2.1從孔子“仁”的角度分析

我們知道善人體現(xiàn)出了“仁”的品質(zhì)，而作為《論語》中的核心思想則是“仁”，探討“仁”是什么，怎么去做才是“仁”。因此，了解《論語》中孔子的富貴觀念也是對善人富貴觀的正確解讀。

“學而優(yōu)則仕”（子張篇19·13），儒家一直積極主張入世。而孔子面對富貴更是直言不諱的講“富而可求也，雖執(zhí)鞭之士，吾亦為之?！保ㄊ龆?·12）但“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保ɡ锶势?·5）.孔子認為追求富貴乃人之常情，但必須以其道而得之?！鞍钣械溃毲屹v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保ㄌ┎?·13）換言之，如果社會政治清明，一個人就必須體現(xiàn)出自己的個人價值。而如果在一個極其混亂的社會中，一個人只顧自己腰包那么豐滿那就是一種錯誤的富貴觀。由此也可體現(xiàn)出孔子“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的觀點?？梢姟叭≈械馈辈攀强鬃铀^正確的富貴觀念。如果對于富貴我們只是為了滿足我們的一己之私，那么他對于百姓和社會將毫無價值?？鬃犹岢e極的財富觀，堅持嚴格的原則，所以孔子說：“不義富且貴，于我如浮云”（述而7·16）。

從“取之有道”的富貴觀上來講，顏回算是一個代表“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雍也6·11）。如果說在孔子的眾多弟子當中誰最接近于“仁”，那肯定就是顏回?？鬃诱f顏回可以三月不違仁，而其他的則僅僅幾天就不行了。這里我們不是說正確的富貴觀就是“一簞食”“一瓢飲”而是贊嘆顏回在禮崩樂壞的時期，在富貴與道義面前，依然可以堅守道義的賢者之風。善人的富貴又是從何而來呢？“周有大賚，善人是富?！保▓蛟黄?0·1）富是周武王給的，有位即貴，而貴則為周武王的分封。這不僅僅是善人在“邦有道”時的個人價值體現(xiàn)，也正是“取之有道”的富貴觀體現(xiàn)。

2.2從圣人的角度分析

善人因為自身“質(zhì)”的限制，最終沒有成為圣人。但是善人卻無限接近于圣人，并承天子之德。因此圣人的富貴觀對于分析善人富貴觀也有重要的作用?！叭缬胁┦┯诿穸軡?，何如？可謂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堯舜其猶病諸”（雍也篇6·30）以天下為己任，心系百姓可謂圣人之道?！靶藜阂园舶傩?，堯舜其猶病諸！”（憲問篇14·42）可見“安百姓”是富貴觀念最根本的目的，雖然孔子感嘆這些圣人都很難做到“安百姓”的最終目的，但是不可否認“安百姓”乃是圣人最高富貴觀的體現(xiàn)。禹作為一代圣人可以“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宮室而盡力乎溝恤”（泰伯篇8·21）作為一個君王，他對飲食、衣服、宮室的要求簡單、簡樸、低矮，而對于鬼神、祭祀、水利卻盡心、盡力、盡責。富貴并不是用于個人的享樂，而是把它作為實現(xiàn)其政治抱負的工具。無論是圣人還是善人他們都能夠正確的使用自己的權(quán)利和財富。善人的富貴觀，簡單來說就是德行于天下，心系百姓。富貴是人生所要去追求的，可是在追求的過程中所產(chǎn)生的不正當品行，卻為人所不齒。善人的富貴觀念是孔子仁學的組成部分，是以人為本的人文觀包含著豐富、深刻的內(nèi)涵?！案毁F人所欲也”，對于富貴的追求是人處于現(xiàn)實社會中自然情感的驅(qū)使，如何在追求富貴的過程中把握“取之有道”的度，并且如何在擁有富貴時，卻又要把“安百姓”這一政治抱負作為最終目的崇高理想。真正把握善人的富貴觀對新時代打贏攻堅脫貧、反腐倡廉也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

3.“善人”的富貴觀給予我們的啟示

30多年前，鄧小平同志在實行改革開放所提出來的“先富帶后富”。經(jīng)過多年的發(fā)展，一部分人確實富裕了起來，可是面對現(xiàn)如今貧富差距的不斷擴大“帶后富”逐漸被“先富”所遺忘。在面對財富和權(quán)力的時候，人們越來越多的是對于物質(zhì)極度的貪婪和對權(quán)力追求的無限擴大。京東CEO劉強東曾說過：“30年前我們說好先要讓一部分人富裕起來，然后再幫助沒有富起來的人?？涩F(xiàn)在貧富差距的拉大，我覺得是富人的恥辱。”的確，在物質(zhì)財富急劇膨脹之時，富裕的人可以隨便買買買，甚至可以把賺一個億定位了一個小目標。而中國還有幾千萬人口的生活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美好。如果這些富人可以不忘記30多年前的承諾，樹立善人一樣大義凌然的富貴觀念，這樣在2020年中國的扶貧攻堅戰(zhàn)也一定可以實現(xiàn)，而且不僅僅只是脫貧，人們的生活將會變得更富有。這不僅僅是履行30多年前的諾言。也是對孔子2000多年前“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這樣一種宗旨的傳唱。更是對正確富貴觀念的一種傳頌。

現(xiàn)如今，在習總書記的領導下我們進入了新時代。在反腐倡廉等一系列舉措的實施下，我們進入了一個國家富強，政治清廉的新時代，從個人來講學習“善人”的哲學就是樹立正確的富貴觀。腐敗，說到底都是權(quán)錢交易的問題。但凡貪腐干部或行賄者，都喪失了正確的財富觀念，用富貴滿足個人私欲，迷失了方向，喪失了本分。而真正能夠把握善人的富貴觀，是新時代我們打贏攻堅脫貧、反腐倡廉必不可少的思想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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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①本文所引用例句均采自楊伯峻《論語譯注》，例句后小括號內(nèi)依次是篇名、第幾篇和第幾章，篇章之間用“.”隔開，不再注明頁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