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粲珩
世界上,有四個北海,一個是大不列顛群島北部的北海,一個是蘇武牧羊的那個終年冰雪紛飛的北海,一個是北京的北海,一個,則是古老駱越之地的北海,它在這四個北海中,是最溫柔而恬靜的。
午后,一縷咸咸的海風(fēng)鉆進(jìn)我的鼻腔,直入肺腑,頓感舒暢。我和我的朋友們提議去海灘玩玩,一場與海洋的聚會便這樣開始了。
從賓館到海灘的路上鋪上了一層薄紗,踩上去柔和無聲。當(dāng)那滿心期盼的海灘像一張銀色的云錦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不禁為之贊嘆。我把腳陷在細(xì)膩的沙里,涼涼的海水浸沒了它,幾只頑皮的小螃蟹爬在我的腳背上,更是酥麻,還有微微的癢。
當(dāng)我把十分鐘耗在沙坑里之后,我沿著灘涂散步,胸腔中充滿了清新柔和的空氣,不摻一絲汽油的刺鼻。聞到這樣的空氣,連頭發(fā)絲也喜悅地翹起。微笑描在伙伴們的嘴角,空氣中混入了他們連珠的妙語和久違的舒暢。
北海的空氣是清鮮的,而眼光所及的風(fēng)景則是美味的。安恬的海面輕拋起一層層微浪,小水花因為輕盈,因此在浪尖處凝成一顆顆珍珠,又無聲地落在海面。也許這里唱不出“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或“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若是,想在北海細(xì)膩的灘涂和安恬的海面高歌,興許是辦不好的。唯有在海風(fēng)的懷抱里,聽浪花拋起里的那支古老的樂曲,感到潔白的浪花洗凈了心里的憂傷和煩躁,感到它的節(jié)律悠長,延伸到海天一色的地方。
不知不覺,早已日頭偏西之時,夕陽在北海的上空也是與別處的壯美不同,有些像西湖雷峰日落一樣。天邊開始泛紅,那抹艷麗反有些沉郁的紅慢慢向整片藍(lán)天蔓延。海浪仍是輕拍著岸邊的礁石,而海水早已被夕陽染得深紅,粼粼微光,隨海浪的節(jié)拍律動著,律動著,直到夕陽劃向它的宮殿安眠。海面又是一片深藍(lán)。
漁人歸來了,拉著沙啞的嗓子,時不時唱上幾句漁歌,大多時候,這傍晚的北海都是安恬的,踏在沙地上的腳步聲想必在遠(yuǎn)處還清晰可辨。
再過半個小時,溫柔的夜色擁抱著沉睡的海,夜晚已至。海浪撫摸著我的腳背,“回家吧,孩子。”我聽著海洋均勻的呼吸聲,我不能再打攪著它,安恬而甜美的夢了,于是,我走了,腳步聲作為對它的告別。
銀沙細(xì)浪,水清風(fēng)吟,北海的恬靜又是那么美妙,也許“擁有海的胸懷”指的便是擁有北海那樣平和的胸襟和心境了。像北海一樣恬靜,細(xì)品云淡風(fēng)清,想必也是妙事。
——選自《西部散文選刊》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