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玲
[摘要]王士稹的“神韻說”是清初“四大詩歌理論”之一。王士稹的“神韻說”中談及到“興會”與“根柢”。本文對“興會”與“根柢”進行了分析。
[關鍵詞]王士??;神韻說;興會;根柢
一、“興會”與“根柢”的基本含義
王士稹雖然并沒有一套完整的關于“神韻說”的系統(tǒng)理論,但是后人可以從王士稹的著作中提煉其理論觀點。王士稹在其神韻說中所說的“興會”大致含義是詩人因外物而自發(fā)生情的創(chuàng)作狀態(tài)?!案堋贝笾潞x是詩人所學的知識,是詩人自身的學問修養(yǎng)。
二、對王士檁的“興會”與“根柢”的分析
王士稹在《帶經(jīng)堂詩話》中曾提到“夫詩之道,有根柢焉,有興會焉,二者率不可得兼。鏡中之象,水中之月,相中之色,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此興會也。本之風、雅以導其源,溯之楚騷、漢魏樂府詩以達其流,博之《九經(jīng)》、《三史》、諸子以窮其變,此根柢也。根柢原于學問,興會發(fā)于性情。于斯二者兼之,又斡以風骨,潤以丹青,諧以金石,故能銜華佩實,大放厥詞,自名一家。”這段話的意思是詩的創(chuàng)作的道路可以分為兩條,一條道路是根柢,另一條道路是興會。根柢是原于詩人的學問。根柢的源頭是風、雅,以《楚辭》及漢魏樂府詩為流,博覽《九經(jīng)》《三史》、諸子等經(jīng)史子集部等來窮其變。興會是發(fā)乎詩人的性情。王士稹在解釋興會的時候結合了嚴羽的妙悟說,將興會與“鏡中之象,水中之月,相中之色,羚羊掛角,無跡可求”聯(lián)系起來,這些詩境也是神韻詩的特點。把興會與根柢融合,以風骨干,以丹青潤,以金石調諧,所以才能加以利用,便可自成一家。
王漁洋在《帶經(jīng)堂詩話》卷二十九中曾說,“司空表圣云:‘不著一字,盡得風流,此性情之說也;揚子云云:‘讀千賦則能賦,此學問之說也。二者相輔而行,不可偏廢。若無性情而侈言學問,則昔人有譏點鬼簿、獺祭魚者矣。學力深始能見性情,此一語是造微破的之論?!边@段話的大致意思是司空圖說的“不著一字,盡得風流”是強調性情的言說。楊雄說的“讀千賦則能賦”是強調學問的言說。這里的學問是根柢,性情是興會。學問和性情是不能有所偏廢的,而應該相輔相成。如果沒有性情而只是展示學問,那么就是羅列故實,堆砌學問。反之亦然。這些言語是達到精妙的正中要害的言論。
從這些地方可以看出,王士稹是認為“興會”與“根柢”在詩人創(chuàng)作中都是有比較重要的作用,且強調興會與根柢并重。另一方面,王士稹認為將興會與根柢應該兼得,才可以達到創(chuàng)作詩的最佳狀態(tài),便可以自成一家。
三、自己對“興會”與“根柢”的理解
王士稹所說的“興會”即性情與“根柢”即學問,不僅是作詩作文不可偏廢的兩個關鍵,更是做人的兩個重要的方面。作詩不僅需要詩人有其真性情的體現(xiàn),更是需要學問作為作詩的基礎。沒有真性情而只有學問的詩歌是僵硬的,是失去詩歌靈魂的文字堆積,是失去活力的干癟花朵。沒有學問而只有性情抒發(fā)的詩歌是膚淺的,是浮于寬闊湖泊的無根浮萍,不堪一擊。
作詩作文的道理也適用于做人。做人既需要真性情的展示,也需要有一定的交際技巧的協(xié)助。何以動人?唯有真性情也。與他人交際時,一味地展示自己的交際技巧而忽略與對方情感的真摯交流,這種行為是將自己與他人的距離拉得越來越遠。一味地展示自己的交際技巧而忽略與對方情感的真摯交流就恰似作詩只偏于學問的展示,而忽略了詩中真性情的展示,忽略了與讀者在詩中的情感交流。這樣的行為是不能建立起良好交際關系。只有真性情地一味展示就可以了嗎?當然不是。只有真性情地一味展示,而無一定的交際技巧是不能長久地維持著自己與他人的交際關系。真性情的展示只是拉進自己與他人距離的第一步,人與人之間的沖突與矛盾總是存在的,總是在生活的細節(jié)中悄然發(fā)生。如果沒有一定的交際技巧,自己與他人的交際中就會出現(xiàn)很多不必要的沖突與矛盾。即使自己的真性情展示于人前是有多么的徹底,但那也避免不了各種各樣的沖突與矛盾,從而這樣的人際關系是不長久的。這就像作詩只重性情而忽略學問一樣。缺乏深度的詩歌是不可能得以流傳于世的。
可是王士稹先生說將興會與根柢二者兼得,這實際實現(xiàn)是十分困難的,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只有將自己的知識學得淵博深厚,再讓自己的真性情在恰當準確的文字中流露,這便可達到一個“興會”與“根柢”二者兼得的新高度。
四、結語
王士稹關于“神韻說”的理論是不成完整體系的,其“神韻說”主要體現(xiàn)在王士稹的作品中。雖然后來的學者對王士稹的“神韻說”有較多的研究,但仍未形成一個較完整和系統(tǒng)的“神韻說”體系,也未深入研究其內部詩學理論概念之間的聯(lián)系。這一系列沒有被深入研究的問題仍需學者繼續(xù)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