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軍玲 宋華麗
摘要:從環(huán)流形勢分析、動力場診斷和熱力場診斷等方面,將兩次臺風特征及其對威海影響的差異進行了對比分析。結(jié)果表明,影響兩次臺風暴雨降水強度差異的主要因子包括副熱帶高壓的強度和西風槽與副熱帶高壓系統(tǒng)的相互作用、輸送到威海地區(qū)的水汽通量條件和相對濕度條件、臺風環(huán)流場渦度和散度的配置、受臺風登陸而增強的臺風風場垂直速度成分、以及中高緯度干冷空氣向臺風內(nèi)部的入侵。其中,較大的垂直速度對威海暴雨強度的加大有重要促進作用。
關(guān)鍵詞:臺風;暴雨;對比分析;威海
中圖分類號:P458.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39-8114(2018)06-0047-08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18.06.011
Abstract: The differences of their characters and their influence on Weihai area in the aspect of circulation pattern,dynamic physical field diagnosis and thermal field diagnosis were mainly analyzed and compared.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main factors affecting the intensity difference of the two typhoons were the intensity of the subtropical anticyclone and the interaction of westerly trough and subtropical system,water vapor flux condition and relative humidity condition transported to Weihai area,configuration of vorticity and divergence in typhoon environmental field,the increasing vertical velocity along with the landing of typhoon,invasion of the dry and cold air into the interior of typhoon in middle and high latitudes areas and so on. Among them,the larger vertical speed was the most greatly associated with the intensity of storms in Weihai area.
Key words: typhoon; storm; analysis and comparison; Weihai
臺風通常會帶來暴雨、大風和風暴潮等災(zāi)害。臺風是最強的暴雨天氣系統(tǒng),國內(nèi)外不少極端暴雨記錄都與臺風活動有關(guān)[1]。臺風暴雨會造成洪澇暴發(fā),導致農(nóng)田受淹、耕地流失、城市內(nèi)澇和路毀車阻等災(zāi)害。為減少臺風暴雨帶來的災(zāi)害,合理利用臺風降水為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服務(wù),近年來,隨著大氣探測、數(shù)值模擬等科研技術(shù)的發(fā)展提高, 學者們對臺風暴雨的結(jié)構(gòu)和發(fā)生機制等方面的研究也不斷深入。
威海是暖溫帶季風型大陸性氣候,年平均降水量為693.4 mm,在受臺風影響的年份,臺風暴雨對威海的影響較大。據(jù)資料統(tǒng)計,威海平均每年受1~2次臺風影響。2011年6月26日21:10,第5號強熱帶風暴“米雷”在威海榮成登陸,為1951年以來登陸山東最早的臺風,8月7日7:00-9:00,第9號臺風“梅花”登陸成山頭以東約90 km的海面北上。1年中有1次臺風登陸,1次臺風近距離影響,為山東省近20年少見,且兩次臺風路徑極為相似,均給威海地區(qū)造成了大暴雨。本研究主要以臺風“米雷”和臺風“梅花”兩次臺風所帶來的暴雨為典型臺風暴雨過程進行診斷分析,并進行比較,以獲得對局地臺風暴雨過程及其機制的深入認識,歸納出兩次臺風暴雨的異同,從而為進一步研究和預(yù)測臺風暴雨提供參考。
1 材料與方法
1.1 資料來源
所用資料主要包括逐日降水實況資料、美國NCEP資料中分辨率為2.5°×2.5°的逐日再分析資料和分辨率為1°×1°的時間間隔為6 h的FNL全球分析資料。
在當前氣象的研究中,NCEP再分析資料被認為是診斷資料,進行一系列的分析和研究。資料格距為2.5°×2.5°的經(jīng)緯網(wǎng)格,網(wǎng)格點數(shù)為144×73個格點,資料范圍為900°N-900°S,0°E-357.5°E,等壓面層分17層(分別為1 000、925、850、700、600、500、400、300、250、200、150、100、70、50、30、20、10 hPa)。
1.2 資料處理與計算
用GrADS軟件繪制等值線圖、矢量圖等,部分數(shù)據(jù)用FORTRAN語言程序處理,利用NCEP資料繪制“米雷”、“梅花”兩次臺風前后的環(huán)流形勢、中尺度場和熱力場的典型物理量。然后對各個物理量進行診斷分析和比較。
2 臺風“米雷”與“梅花”路徑及降水概況
2.1 臺風路徑
2011年第5號熱帶風暴“米雷”6月22日下午在菲律賓以東洋面上生成,24日傍晚加強為強熱帶風暴,并沿中國東部沿海北移。26日下午在山東半島以東近海減弱為熱帶風暴,26日21:10在山東省榮成市成山鎮(zhèn)沿海登陸,登陸時中心附近最大風力9級,27日5:00減弱為熱帶低壓,27日7:10在朝鮮南浦市和黃海南道交界處沿海再次登陸(圖1a)。
2011年7月28日14:00,第9號熱帶風暴“梅花”在西北太平洋洋面上生成,逐漸加強,于31日 2:00加強為超強臺風,后中心強度又發(fā)生變化,于8月7日21:00減弱為強熱帶風暴,8日上午9:00左右經(jīng)過威海東部海域,最終于9日2:00在遼寧省鐵嶺市減弱為熱帶低壓,8月9日8:00對其停止編號(圖1b)。
根據(jù)中國天氣臺風網(wǎng)提供的數(shù)據(jù),兩次臺風中心強度隨中心的變化見圖2。
2.2 降水情況
兩次臺風均給威海帶來了暴雨。根據(jù)逐日降水實況資料,兩次臺風影響期間威海地區(qū)逐時的降雨量變化趨勢見圖3。從圖3a中可以看出,6月26日,也就是臺風“米雷”登陸當天,威海市平均降雨量為99.7 mm,威海站雨量最大,當日累計降雨量達132.0 mm;從圖3b中可以看出,8月8日,臺風“梅花”離威海最近,當天全市平均降雨量為51.9 mm,其中最大降雨量出現(xiàn)在乳山站,為71.1 mm,威海站次之,為59.1 mm。兩次臺風一個登陸,一個近距離影響,但路徑極其相似,降水量卻產(chǎn)生很大差異。
3 兩次臺風環(huán)流形勢對比
3.1 500 hPa環(huán)流形勢
中高緯系統(tǒng)與低緯系統(tǒng)的相互作用是這兩次暴雨發(fā)生的主要原因。利用ENCEP,分析資料的日平均值,6月26日和8月8日500 hPa層逐日平均位勢高度場分布見圖4。
研究登陸中國臺風與華北夏季降水的相關(guān)性的過程,發(fā)現(xiàn)登陸的臺風對華北夏季降水產(chǎn)生重要影響的可能途徑之一就是臺風對西太平洋副熱帶高壓產(chǎn)生影響,從而又對華北地區(qū)的夏季降水產(chǎn)生影響[2]。“米雷”影響期間,588等壓線西伸北跳,于6月25日位于威海以東洋面,脊線位于北緯35°N,25日副熱帶高壓北側(cè)存在一阻塞高壓,呈西北-東南向,到26日(圖4a)阻塞高壓轉(zhuǎn)至近乎南北方向,阻止了副熱帶高壓的繼續(xù)北伸,使副熱帶高壓停止在威海西南,為威海地區(qū)不斷輸送暖空氣。西風帶中巴爾喀什湖大槽東移加深,并形成閉合低壓。到26日移至105°E,引導弱冷空氣向南移動。冷暖空氣在臺風影響地區(qū)交匯,為暴雨的發(fā)生提供了有利條件。27日后,臺風環(huán)流北上,強度減弱,水汽輸送也隨之減少,西風槽變淺,降水隨之減少。
“梅花”靠近威海地區(qū)時,588等壓線西伸北跳進入大陸地區(qū),位于40°N,引導海上暖濕氣流和不穩(wěn)定能量進入威海地區(qū)。西風帶中,氣流較平緩,到8月8日(圖4b)巴爾喀什湖大槽加深發(fā)展,位于110°E,冷空氣隨之南下,在華北地區(qū)與暖濕空氣匯合。
從500 hPa環(huán)流形勢分析可知,與臺風“梅花”中心強度相比,“米雷”中心強度達572 dagpm,比“梅花”影響時強?!懊桌住备睙釒Ц邏褐行膹姸认鄬ε_風“梅花”,副熱帶高壓的影響更加顯著。且“米雷”西風帶的低壓槽也較強,并有閉合低壓環(huán)流存在,對冷空氣的南下引導效果更加明顯。這些都使得臺風“米雷”給威海地區(qū)帶來的降水較臺風“梅花”大。
3.2 700 hPa環(huán)流形勢
700 hPa是位于500 hpa與1 000 hPa之間,是聯(lián)系中層和底層的紐帶,該層的氣象要素分布顯示了低層環(huán)流動力與熱力特征。
低層氣流的匯合不僅有利于水汽的堆積,且因輻合而有強烈的上升運動,這種抬升作用與風速呈正比,臺風過程如有西南風、南風、東南風匯合在一起,在風場的匯合點,往往是暴雨最強的地區(qū)[3]。從700 hPa流場可以看出,2次臺風降水過程中,威海地區(qū)均受臺風低渦控制,環(huán)流形勢明顯。在臺風南側(cè),有來自大洋的東南風急流,與副熱帶高壓西側(cè)的偏南氣流一起,為臺風暴雨過程提供了豐富的水汽條件,在臺風西側(cè),有來自北方的干冷氣流,冷暖氣流在威海上空均出現(xiàn)匯合,對威海地區(qū)的臺風降水產(chǎn)生一定的作用。且暴雨位置均出現(xiàn)在低空急流軸前方。其原因有兩個方面:一是低空急流軸前方水平輻合較強,二是因為低空急流對暖濕空氣的輸送造成了大氣不穩(wěn)定性的加強,有助于中尺度系統(tǒng)和暴雨的發(fā)展[4]。陶詩言[5]曾通過研究發(fā)現(xiàn),東南風和西南風的低空急流一般對應(yīng)著暴雨的北界和南界,并且將低空急流的左前方作為暴雨落區(qū)的重要判據(jù)。威海正處于低空急流的左前方,很好地證明了這個結(jié)論。在四川地區(qū),兩次臺風暴雨均出現(xiàn)了西南渦的發(fā)展,西南渦與東南急流配合,為大洋中的水汽輸送威海地區(qū)提供了通道。
6月26日,由于是臺風登陸當天,威海地區(qū)剛好處于“米雷”700 hPa低渦控制系統(tǒng)中心,且低渦系統(tǒng)深厚。相對而言,8月8日700 hPa風場圖中,臺風“梅花”在700 hPa中的低渦中心位于遼寧地區(qū),威海處于臺風中心外緣。且相比“梅花”,臺風“米雷”影響范圍更大,呈對稱結(jié)構(gòu)分布。
3.3 地面形勢
如果冷空氣強度較強,就會被大量卷入低壓內(nèi)部,從而使得臺風低壓很快被減弱填塞,強度減弱;相對而言,較弱的冷空氣僅僅觸及臺風的外圍,當冷空氣擴散南下的時候,不僅加強了低層擾動的復合作用,與此同時,其溫度結(jié)構(gòu)也對臺風低壓北緣位勢不穩(wěn)定性的增強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6]。
與高空環(huán)流形勢相對應(yīng),從2次臺風暴雨的1 000 hPa天氣形勢可以看出,“米雷”登陸威海前一天(6月25日),低壓中心仍舊位于上海附近,到26日,到達威海地區(qū),來自大洋的暖濕氣流和來自北方的干冷空氣在威海匯合,帶來強降水?!懊坊ā痹?月8日靠近威海時,亦有暖濕氣流和干冷氣流的匯合,帶來暴雨。影響威海時,“米雷”臺風中心強度比“梅花”強,且“米雷”影響時,威海處于臺風中心,而“梅花”靠近威海時,威海并不在臺風中心。
3.4 水汽條件
大氣中產(chǎn)生暴雨的水汽主要來源于對流層中下部,且臺風的增強也離不開水汽的輸送[7]。臺風渦旋登陸后的移動路徑和海上暖濕氣流輸送強度也是影響臺風暴雨的主要因子[8]。兩次臺風路徑相似,“米雷”和“梅花”降水主要發(fā)生時段,即6月26日和8月8日850 hPa日平均水汽通量和水汽通量散度的分布情況見圖5。
6月26日和8月8日,兩次暴雨的水汽來源均來自臺風東側(cè)的偏南氣流,與700 hpa環(huán)流形勢中的低空急流軸線一致。在輻合區(qū)附近,均有水汽通量散度較強的輻散中心,為威海地區(qū)的水汽堆積提供了有利條件。由圖5a可以看出,“米雷”影響期間,威海地區(qū)水汽通量散度輻合強度約為-6×10-9 g/(s·cm2·hPa),水汽通量較大。相比較而言,圖5b顯示,“梅花”影響期間,威海地區(qū)幾乎沒有水汽通量散度的輻合,且水汽通量比“米雷”弱。
相對濕度的大小與降水中的水汽凝結(jié)直接相關(guān)。利用NCEP逐日平均在分析資料得到的兩次臺風降水的經(jīng)向和緯向的相對濕度的垂直剖面以及850 hPa水平相對濕度場見圖6。從圖6a、圖6b中可以看出,臺風“米雷”為對稱結(jié)構(gòu),而臺風“梅花”為非對稱結(jié)構(gòu);相對濕度的分布和臺風對稱情況相對應(yīng)。
“米雷”登陸期間,從6月26日經(jīng)向的相對濕度剖面(圖6a、圖6c)中可以看出,垂直剖面上,威海地區(qū)相對濕度在400 hPa以下均為90%,高層也在70%以上,說明臺風登陸當天威海地區(qū)相對濕度整體較大,為暴雨的發(fā)生發(fā)展提供了豐富的水汽條件?!懊坊ā庇绊懫陂g8月8日(圖6b、圖6d),122°E經(jīng)向可以看出,37.5°N處相對濕度也較大,但90%的分界線位于650 hPa,因此梅花整體相對濕度在垂直厚度上較臺風“米雷”小,所帶來的降水量也較“米雷”少。
從相對濕度水平場圖6e和圖6f可以看出,兩次臺風暴雨當天,雖然濕度中心均為95%。但臺風“米雷”登陸時,95%相對濕度區(qū)東西跨越5個經(jīng)度,南北也覆蓋5個緯度,范圍相當大。且臺風“米雷”影響時,威海處于相對濕度高值中心。而臺風“梅花”影響威海時,威海并不是相對濕度高值中心,95%的高值中心位于遼寧,范圍僅限于遼東半島。“米雷”臺風影響威海時環(huán)境水汽比“梅花”更充沛。
綜合垂直剖面和水平面相對濕度場可以看出,臺風“米雷”登陸時比臺風“梅花”影響威海時相對濕度明顯偏大,因此為威海地區(qū)帶來了充足的水汽,降水量也大很多。
4 兩次臺風暴雨過程中動力場分析與比較
4.1 渦度場
渦度是衡量空氣塊旋轉(zhuǎn)運動強度的物理量。威海站位于東經(jīng)122°08′,北緯37°28′,綜合NCEP資料特點,現(xiàn)選取122°E作渦度徑向剖面(圖7)進行分析。從圖7可以看出,2次臺風靠近威海時,具有較深厚的渦度系統(tǒng)。
從“米雷”登陸期間前一天日平均渦度可以看出,威海地區(qū)垂直徑向剖面上最大渦度為2.5×10-5 s-1以上,威海最強渦度位于800~900 hPa。200 hPa附近維持負渦度環(huán)流,中心強度達-4×10-5 s-1,到26日(圖7a)臺風登陸時,威海地區(qū)出現(xiàn)正渦度中心,最大渦度強度達8×10-5 s-1,且垂直方向上跨越400 hPa到900 hPa。從圖7a還可以看出,渦度系統(tǒng)相當深厚,渦度零線出現(xiàn)在10 hPa附近。隨后,隨著臺風的減弱北移,復合層也逐漸變薄,降水慢慢減少至停止。
8月7日,垂直渦度中心位于北緯33°N附近,威海地區(qū)垂直方向最大渦度值為4.5×10-5 s-1,渦度零線位于100 hPa附近。到8日(圖7b),隨著臺風的向北移動,渦度中心北移,威海地區(qū)垂直方向最大渦度為5×10-5 s-1,大約位于600~700 hPa。渦度零線仍位于100 hPa附近,正渦度系統(tǒng)仍舊很深厚。
有研究指出,特大暴雨中心附近存在低空的氣旋輻合、高空的反氣旋輻散,且在特大暴雨發(fā)生、發(fā)展時,高空的反氣旋起主導作用,是特大暴雨發(fā)展和維持的依據(jù)[9]。對兩次臺風暴雨比較分析可知,“米雷”登陸時高空存在強大的反氣旋輻散,反氣旋輻散對6月26日降水量有很大影響,是降水量比“梅花”影響時大很多的原因。
4.2 散度場
兩次臺風暴雨過程(6月26日、8月8日)122°E垂直散度分布見圖8。
6月25日37.5°N處,最大負散度為-1×10-5 s-1,散度零線位于600 hPa左右。從中可以看出,高空有輻散中心,最大負散度為2×10-5 s-1,位于200 hPa附近。到26日(圖8a),散度零線仍位于700 hPa附近,低層負散度加強,37.5°N附近負散度區(qū)明顯增厚,且強度加強,最大負值為-2.5×10-5 s-1,300~100 hPa為弱正散度區(qū),中心強度減弱為1.5×10-5 s-1。這表明高空的輻散抽吸作用已形成,暴雨發(fā)展時達到最強。
8月7日37.5°N處,最大負散度為-1.5×10-5 s-1,散度零線在500 hPa附近,高層存在正散度中心,在200 hPa附近,中心強度為1.5×10-5 s-1。到8日(圖8b),37.5°N處散度零線降至900 hPa附近,低層負散度區(qū)中心右移,37.5°N處最大值不變。但是,伴隨著臺風的向北移動,高空正散度中心向北移動,37.5°N處高空正散度區(qū)較弱,幾乎為0。
有學者指出,特大暴雨中心附近的低層強輻合、高層強輻散的動力結(jié)構(gòu)特征有利于中尺度對流云團的形成。這次過程的高層輻散加強可能是由于暴雨所產(chǎn)生的凝結(jié)潛熱釋放使位能向散度風動能轉(zhuǎn)換而產(chǎn)生的[10]。從散度垂直剖面(圖8a、圖8b)可以看出,相對而言,“米雷”影響期間的低空輻合、高空輻散更加明顯,這也很好的證明了這個結(jié)論。
4.3 垂直速度
臺風登陸或靠近威海時的垂直環(huán)流情況見圖9。
從25日日平均垂直速度剖面可以看出,威海所在地區(qū)上空為上升運動,在300 hPa和400 hPa之間出現(xiàn)了上升運動垂直剖面最大值中心,最大上升運動為-3.5×10-4 Pa/s。到26日,隨著臺風的向北移動,日平均垂直速度剖面(圖9a)上升中心向北移動,37.5°N處,最強上升運動值減弱為-2.5×10-4 Pa/s,但范圍擴大很多,從800 hPa一直延伸到300 hPa,上升運動較強烈。
分析8月7日的日平均上升運動可得,37.5°N處上空全為上升運動,中心位于400~500 hPa,最強值為-2.1×10-4 Pa/s,到8月8日,上升運動中心隨著臺風的向北移動也隨之北移,威海地區(qū)上空的最強上升運動值減弱為-1.2×10-4 Pa/s,垂直剖面的上升中心位于800~900 hPa,中高空的上升運動也大幅減弱,幾乎沒有上升運動(圖9b)。
利用NCEP再分析資料的日平均資料,提取的兩次臺風影響時的122°E垂直速度的垂直變化見圖10。選取2011年6月26日和8月8日威海所在經(jīng)度處的日平均垂直速度(ω)隨高度變化的散點圖。從圖10可以看出,垂直上升運動結(jié)構(gòu)和同時刻的散度場結(jié)構(gòu)相吻合。暴雨區(qū)上空出現(xiàn)強的輻合上升運動, 其東西兩側(cè)為下沉輻散氣流區(qū)的垂直環(huán)流結(jié)構(gòu),有利于大暴雨的形成。在兩次臺風降水過程中,“米雷”的上升運動較“梅花”強,因此產(chǎn)生的暴雨也比“梅花”強,垂直環(huán)流圖也可以很好地證明了這一點。
5 兩次臺風暴雨過程中熱力場分析與比較
臺風登陸北上,冷空氣的侵入和變性常常都會加劇臺風暴雨。有學者研究發(fā)現(xiàn),暴雨增幅時有效位能釋放,當冷空氣處在臺風外圍的時候有效位能釋放最多,降水的增幅通常最大[11]。上干下濕的層結(jié)分布情況導致對流性不穩(wěn)定的形成。李春虎等[12]研究指出,在暴雨區(qū)不同高度上,若有干冷空氣侵入到降水區(qū)上空,將會導致降水區(qū)垂直方向上的溫差增大,從而使得降水區(qū)的對流不穩(wěn)定增強。同時,還可使原來不飽和的濕空氣變成飽和空氣,又會反過來加強濕不穩(wěn)定的發(fā)展,穩(wěn)定性的減弱還利于低渦的發(fā)展,因此對暴雨的發(fā)生發(fā)展起增幅作用。通常,干空氣來自北部,溫度較低,而濕空氣來自西太平洋,較暖。
因此,利用NCEP在分析資料中時間間隔為6 h、分辨率為1°×1°的FNL資料時,時間上分別選取了最接近臺風“米雷”登陸時間和“梅花”影響威海地區(qū)的6月26日18:00和8月8日6:00,分別沿122°E和37.5°N繪制了兩次臺風影響威海時的垂直溫度場和750 hPa水平溫度場。就溫度垂直分布而言,盡管臺風影響威海時,臺風“梅花”在威海地區(qū)低層溫度偏低,但從700 hPa以上威海地區(qū)相對附近區(qū)域溫度較高,而“米雷”從925 hPa以上均為暖中心。顯然“米雷”登陸威海時,暖心層次更深厚。
相比6月26日和8月8日溫度場分布,發(fā)現(xiàn)兩次臺風暖心結(jié)構(gòu)并不是很明顯,但在750 hPa溫度場上臺風中心附近,在威海地區(qū)均為暖舌控制。同時,“米雷”影響威海時,威海附近等溫線較“梅花”影響時更密集些,溫度梯度較大,熱成風隨之較大,加強了低層輻合,所帶來的降水也較大。同時,兩次臺風影響時,威海北部均有來自中高緯的冷空氣入侵,包圍暖舌、干冷空氣的入侵,激發(fā)兩次臺風暴雨的有效位能的釋放,臺風“米雷”與臺風“梅花”相比,溫度梯度更大些,強度更強些,進一步加劇了臺風暴雨。
6 小結(jié)
1)臺風暴雨與副高脊的位置、強度密切相關(guān),也受到臺風環(huán)境系統(tǒng)、西風槽和副高相互作用的影響。臺風“米雷”中心強度達572 dagpm,比“梅花”影響時強;且臺風“米雷”影響時的西風槽比“梅花”影響時更深,對冷空氣的南下更加有利。
2)“米雷”影響期間,威海地區(qū)水汽通量散度輻合強度約為-6×10-9 g/s·hPa-1·cm-1,水汽通量較大。相比而言,“梅花”影響期間,威海地區(qū)幾乎沒有水汽通量散度的輻合,且水汽通量比“米雷”弱;臺風“米雷”較臺風“梅花”在威海地區(qū)相對濕度值在90%以上的范圍更加深厚;從水平場相對濕度可以看出,兩次臺風暴雨當天,臺風“米雷”登陸時,威海位于95%的相對濕度中心,該相對濕度高值區(qū)范圍相當大,而臺風“梅花”影響威海時,95%相對濕度高值區(qū)范圍小,且不在威海。
3)6月26日,臺風“米雷”登陸時,威海地區(qū)出現(xiàn)正渦度中心,最大渦度強度達8×10-5 s-1,而8月8日,臺風“梅花”在威海上空最大渦度為5×10-5 s-1,前者氣旋性強度更大。此外,從垂直散度可以看出,“米雷”影響期間的低空輻合、高空輻散比臺風“梅花”更強,高空輻散可強近5倍,有利于維持更強的垂直速度。
4)從垂直速度垂直分布可以看出,臺風“米雷”由于登陸爬坡,垂直剖面垂直速度最大值達-2.5×10-4 Pa/s,較臺風“梅花”-1.2×10-4 Pa/s更強烈,且前者范圍更大。垂直速度強度很好地應(yīng)對了強降水,同時更強更深厚的垂直速度層有利于更大的降水。因此,“米雷”所引起的降水量強于“梅花”。
5)臺風“米雷“較臺風“梅花”,暖心結(jié)構(gòu)更加明顯,入侵的干冷空氣梯度大,強度大,因此造成降水更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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