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穩(wěn)，蔣德龍

(1.吉林化工學院 體育教學部，吉林 吉林 132022；2.衡陽師范學院 體育學院，湖南 衡陽 421008)

喬鳳杰教授是我國武術哲學研究領域的開拓者和奠基人，20余年來，他積極探索中國武術哲學理論體系和實踐，為發(fā)展我國武術事業(yè)做出了突出貢獻。2017年教育部中西部高等學校青年骨干教師國內訪問學者專項計劃，本人來到清華大學進行為期一年的訪學，師從喬鳳杰教授。在清華大學做訪問學者期間，全程參與到喬鳳杰教授的本科、碩士、博士研究生的教學與學術活動。通過這種近距離、深入性的學習與交流，讓我感知，在競爭如此激烈，人才輩出的清華大學，喬鳳杰教授始終保持一份平和的心態(tài)，并善于學習別人的經驗并不斷完善自己，對待學術問題更是一絲不茍，這讓我感動而受益。本文既是在與喬教授接觸過程中的有感而寫，也是對訪學期間科研訓練的一個總結。喬教授在與我們交流溝通中，經常提到做學術就是做人，就是做事。喬教授指出做人、做事是做學問的前提，“問題意識”是學術研究的基礎、學術研究邏輯性創(chuàng)作的基本條件與標準。喬教授還指出來到清華相識是緣分，作為清華的學員，未來以后的清華校友，在學術工作中還要肩負使命，追求卓越。喬鳳杰教授為什么經常與學生交流這些看似簡單的問題，由此引發(fā)了我的思考，希望通過喬教授對待學問的態(tài)度的梳理與研究，能對作者本人以及其他學術工作者的科學研究開展有幫助。

一、做人、做事是做學問的前提

(一) 關于做人

中華民族歷來講究做人的道理，中國人一直講：先做人，再做事。做學問也同理，一個學者追求的關鍵點在哪里？為人為學的最大障礙是什么？或者說最大的敵人是誰？喬教授一直強調：“只能是學者自己，不能是別人?！?/p>

中華民族歷來講究做人的道理，千百年來，關于如何做人，積累了豐富的知識與經驗。其中的重要內容之一就是提倡老老實實、勤勤懇懇、誠實不欺。老老實實、勤勤懇懇、耐得住寂寞、坐得了板凳正是為學的基礎。正直、誠實的品質在社會生活中更是極其重要，只有做到了以真誠的態(tài)度處理人與人、個人與社會的關系，學者敢于將自己的所想、所思，坦誠地公諸于世、見諸于人，那么，整個學術圈乃至整個社會才會更加和諧。因此，在大力發(fā)展科技強國戰(zhàn)略，建設社會主義文明的過程中，更需要廣大學者身體力行，弘揚老老實實、勤勤懇懇、誠實不欺的做人之道。

(二) 關于做事

中華民族是勤勞的民族，自古講究的就是做事腳踏實地，埋頭苦干。只有那些真正講求實干，崇尚實效的人，才能推動社會的繁榮與發(fā)展。清代學者陳廷敬說：“與其言而不行，寧行而不言”;“欲知其人，觀其行而已”。講的就是學者要戒絕空談、坐而論道，必須身體力行、付諸實踐，利用自己的知識，為社會、為人民多做實事。

(三) 做人、做事與做學問

在梳理做人、做事與做學問之間的關系，還要清晰什么是“學問”，“做學問”的概念？“學問”泛指知識，“做學問”則指學習知識，學問學問，邊學邊問，也是就是說學問是做出來的。成思危講“做人要正直，做事要認真，做學問要勤奮?！苯瓭擅裢驹诳疾熘袊鐣茖W院時指出:“做人、做事、做學問是相互統(tǒng)一的，同時這也是中華民族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只有堅持老老實實地做人，踏踏實實地做事，扎扎實實地做學問，才能成為一名對祖國和人民有貢獻的學問家?！盵1]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求知、寫論文和做人做事的道理殊無差異[2]?！耙粋€人若不先在品格上、修養(yǎng)上下功夫，就會在文章上暴露其卑劣的品性。”[3]這些觀點精辟地闡述了做人、做事與做學問的辯證關系，這也是中華民族立身處世優(yōu)秀傳統(tǒng)的科學概括，對指導我們的為人、處世、做學問具有現(xiàn)實的指導意義。

(四) 正確認識自己，努力做好學問

1.要正確認識自己

正確認識自己，在學術研究領域出現(xiàn)的問題是什么呢？常見的表現(xiàn)是過高估價自己的優(yōu)點、能力和貢獻，有意無意地過低看待自己的缺點、不足和錯誤，使二者反差極大。再一點就是看不見別人的優(yōu)點和成績或者用自己的優(yōu)點去比別人的缺點。第三點就是聽不進規(guī)勸和批評，把這些都看成是對自己的打擊和迫害。這些問題時時處處存在，但又非常難以改變。從這個意義說，正確認識自己又是人生最困難的大問題。喬教授在清華大學創(chuàng)辦了一個純學術論壇《虛一學苑》，“虛一”的名字出自《荀子·解蔽》。原文為：“心何以知？曰：‘虛一而靜?！薄疤摗?，指虛心，不以已有的認識妨礙接受新的認識；“一”，指思想專一；“靜”，指思想寧靜。荀子告訴我們，要形成對事物的正確認識，做到清明，就必須做到虛心、專心、靜心。喬鳳杰教授的目的也是期望同學們能以虛心、專心、靜心的態(tài)度對待學術。

2.努力做好學問

做學問和做人雖然道理上一樣，但二者地位不同，必須以德為先，以才為資，二者不能顛倒。荀子告誡：“君子之學也，以善其身；小人之學也，以為禽犢?！币虼耍鋈撕妥鰧W問一樣要靠長期的一點一滴的積累。沒有量的積累，絕不可能發(fā)生質的飛躍。從喬教授獲得學界認可的大量學術成果來看，其研究的領域涉及武術哲學、運動哲學、運動產業(yè)研究等領域，主持課題18項，出版專著10部，發(fā)表論文100余篇，代表作有《武術哲學》、《中華武術與傳統(tǒng)文化》、《文化符號:武術》等，這些成果都是長期大量積累，努力耕耘的結果。

二、“問題意識”是學術研究的基礎

喬教授經常跟我們講，縱觀這么多年的學術研究，研究成果為什么起不了它應有的作用?或者說作用不大？他認為：關鍵就在于我們研究的東西失去了“問題”與“真見”。喬鳳杰教授指的這個“問題”和“真見”是什么呢？我做了如下分析：

(一) 問題的概念

那什么是問題呢？百度漢語中對“問題”解釋：指要求回答或解答的題目；事態(tài)的嚴重性足以引人研究討論，或尚待解決者[4]。因此，“問題”可界定于：未知范疇，是對現(xiàn)有事物不能給予真理性解釋或未采取實際行動的認知形態(tài)?！皢栴}”是科學研究的起點和歸宿，“問題”是哲學的命根，“真見”必須以問題為基礎和前提[5]。

(二) 什么是“問題意識”

了解到“問題”這還不能稱之為研究，還必須有敏銳的洞察力，要有“問題意識”，要有發(fā)現(xiàn)問題的能力，“問題意識”是學術研究的生命和靈魂[6]。那什么是“問題意識”，“ 問題意識”又來自哪里呢？

問題意識并非來自于概念或理念層面，更多的是來源于真實世界的經驗[7]。因此問題就在我們身邊，我們可以借助多種途徑探尋問題，如通過方法的更新、學科交叉、視角轉換等。這正是喬鳳杰教授經常指導我們的，要注意觀察，多參與實踐，在生活中、閱讀中發(fā)現(xiàn)問題，同時要真正具備“問題意識”的能力，還必須經過專門的、長期的訓練才能達到。

(三) 關于“問題的駕馭”

喬鳳杰教授在與我們探討學術問題時一直強調，有了問題意識，還要注意“問題的大小”，研究的問題必須能夠駕馭，不能駕馭的問題盡量不要做，這就是喬教授常說的，小問題好著手，大問題難掌控。這就涉及到了學術研究“問題”的“好與壞”、“真與假”，那么我們又該如何辨別呢？要辨別問題的“真假、好壞”，一定要這樣思考：“這個問題怎么來的(發(fā)現(xiàn)問題)、如何理解或者說這個問題是什么(界定問題)、搜集其他學者對此問題的認識(綜合問題)、應該怎么辦，我的觀點(解決問題)、最后進行系統(tǒng)研究(驗證問題)”，因此“問題研究”就是自我認識和理解的過程[8]。

(四) “真問題”的確定

有了一個真問題，那么接下來就是“真問題”的理解和描述，要使其清晰、明了、不存疑惑、不留死角[9]。這就需要對問題的進一步追問、拓展、界定，最終把一個真問題提出來，才有對“問題”的下一步研究。在問題的追問環(huán)節(jié)，一定要有質疑、批判、辨析能力，同時要對問題進行拓展，什么問題尚未考慮到，哪些問題需要進一步了解，還需增加哪些知識，不斷聯(lián)想、拓展、充實、推演問題內容，最后再進行梳理、鑒別、界分、定義等環(huán)節(jié)，這樣一個“真問題”才算最終確定。

(五) “學術問題”的概念

有了對“問題”的認識，確定了“真問題”這就不難理解什么是“學術問題”，即尚待解決的關于學術研究領域的一系列“真問題”。既然有了“學術問題”概念，那么“學術問題”它有什么特有性質呢?解決學術問題，就需要有從事解決學術問題的專門人員或者學者，要有肩負使命精神，并做真知有效的相關研究，以服務社會乃至全人類為最終目標，并能得到歷史、后世的認可與推崇[5]。因此“學術問題”區(qū)別于其他問題的特征我們可以界定為：第一、具有公共性，服務人類與社會；第二、具有求知性，以驗證事實和探究真理為標準；第三、具有創(chuàng)新性，經過系統(tǒng)嚴密的論證做基礎。

三、邏輯性是學術創(chuàng)作的基本條件和標準

分析探討了關于“問題”、“問題意識”、“問題的駕馭”、“真問題”、“學術問題”都是為了更好的進行學術研究，并最終進行學術創(chuàng)作，將自己的研究觀點、方法、經驗公諸于世、見諸于人，因此喬鳳杰教授在指導我們寫作的過程中特別強調，學術創(chuàng)作的嚴謹性、邏輯性。

(一) 邏輯性是學術創(chuàng)作的基本條件

嚴謹?shù)倪壿嬓允呛饬繉W術作品質量高低的一項重要標準，因此也是學術創(chuàng)作必須具備的基本條件[10]。喬教授提出一定要站在讀者角度寫作，換位思考，如果你是讀者，你愿不愿意讀，能不能夠讀下去，能不能讓人受啟發(fā)或有感悟。因此學術寫作必須遵循邏輯性、嚴謹性，這樣會使讀者賞心悅目，對文章的概念、思路、判斷一目了然，從而能夠直觀的理解與做出正確的推理；反之，則使人迷茫、困惑、無所適從，難以給出判斷。學術研究論證的邏輯性，要求學術創(chuàng)作的論點、論據(jù)之間要有必然的內在聯(lián)系；在學術研究論證方式上，要遵循事實、邏輯、規(guī)則、規(guī)律，然后進行對比、分析、歸納、演繹等，從而形成概念，作出判斷，進行推理。很多人的學術論文沒有整體的規(guī)劃，碰上什么研究什么，東一榔頭西一棒，很雜亂。因此要集中目標，承上啟下，有理有據(jù)，避免自相矛盾，雜亂無章。

(二) 學術創(chuàng)作的標準

喬教授一直強調要認真對待學術創(chuàng)作，不要輕易寫，寫出來的文章必須是精品。基于學術創(chuàng)作的邏輯性分析，本研究將學術創(chuàng)作標準確定為四個標準，即：“具體可靠”、“獨具創(chuàng)新”、“深入集中”、和“意義突出”。

1.具體可靠

學術論文的創(chuàng)作，結合“問題意識”，寫作應該明確而具體的梳理“真問題”，根據(jù)論文的三要素：論點、論據(jù)和論證，緊密結合“研究的真問題”，論點論據(jù)可靠具體，切忌空泛，以小見大，避免虎頭蛇尾，還要經得起別人推敲、質疑，力爭做到無懈可擊、滴水不漏。

2.深入集中

學術論文的創(chuàng)作應專注于一個問題，并對這一問題進行深入思考，或者彼此關聯(lián)的一組問題進行深入集中研究。即使一篇文章有多個問題出現(xiàn)，也應緊密結合同一個理論，將其做為軸心，而不是同一個現(xiàn)象或事物。學術創(chuàng)作完成后還要根據(jù)主題進行反復的修改推敲，有條件的話，還應爭取相關的專家、學者對自己的論文作專門指點。

3.獨具創(chuàng)新

“學術論文應以探討新的知識信息，在研究中應有新發(fā)現(xiàn)、有新發(fā)明、有新創(chuàng)造、有前進的新知識點，而不是簡單的重復、模仿、抄襲前人的研究。”[11]創(chuàng)新，是人類文明產生和發(fā)展的最基本途徑，創(chuàng)新更是學術創(chuàng)作的本質要求。就學術論文的構思與寫作，要有激發(fā)創(chuàng)新思維的靈感，要有“懷疑”精神，要有行之有效的方法和技巧。因此這種獨具創(chuàng)新也包括：與現(xiàn)有相關學術研究、文獻存在不同的價值；作品中存在“有價值”的并與已有文獻不同的創(chuàng)新論點；構建具有嚴密完整的學術論文創(chuàng)新因素體系等。

4.意義突出

寫作的意義，除了上面的三點，還表現(xiàn)在理論、科學、語義、實踐等方面。理論上經得起推理和思辨；科學上符合邏輯，凸顯真理；語言表達嚴謹，語義清晰；成果有效，付諸實踐，只有符合事實的研究，才能創(chuàng)作出有意義的學術作品。

四、結 語

引用清華大學邱勇校長在2017年研究生開學典禮中的一段話：“做學問要有高尚的人格，人格的高度決定學問的高度。高尚的人格包括崇高的德行、獨立的精神、寬廣的胸懷、堅定的意志和強烈的社會責任感，不斷錘煉意志品質，培育高尚的人格，追求高深的學問。真正有影響力的創(chuàng)新，都來源于扎扎實實的研究，來源于對某一領域長期堅守后的不期而遇。學養(yǎng)的積淀是一門必修課，需要用一輩子去完成?！睂W者之為學者，應有他特殊的使命，包括：追求真理的責任、品格和德操，當然，也必須要有貨真價實的學問。正如費希特所言:“所有的人都有真理感,當然,僅僅有真理感還不夠,它還必須予以闡明、檢驗和澄清,而這正是學者的任務。”[12]

因此學術工作者作為每個個體，都要始終無條件地追求較高和最高的層次，不斷追求卓越，先做人后做事，發(fā)現(xiàn)真理、增擴知識，要有嚴謹?shù)倪壿嬎季S能力，認真學習總結經驗，不斷發(fā)現(xiàn)“問題”，實驗、論證、再重復實驗，對問題或論證進行檢驗，提升學術素養(yǎng)。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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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周露.學術論文的創(chuàng)新途徑:基于創(chuàng)新因素的分析[J].科技管理研究,2006(8):195-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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