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 楊艷琴
(南京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 江蘇 南京 210097)
第14屆國際認知語言學大會(The 14thCognitive Linguistics Conference或ICLC-14)于2017年7月10日至14日在愛沙尼亞的塔爾圖大學舉行。來自全世界4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的500多名學者參加了本次大會,其中中國大陸的學者有20多名,本文第一作者參加了本次大會。大會展示了語言與認知研究領域中多個不同的視角和話題,其中視角包括認知語言學、心理語言學、社會語言學、語言類型學、人類語言學和語篇語言學等, 話題包括語言的音位、 形態(tài)、 詞匯、 詞組、句子和篇章等各個層次的研究。會議的主題是“語言多樣性與認知語言學”,強調認知語言學的類型學視角,提倡認知語言學應該研究更多的語言,不應該只關注印歐語言,而是要多關注較少研究的語言,特別是不太知名的語言與語言家族。從大會主旨發(fā)言的安排和提交的論文摘要看, 我們認為本次會議的另一個特點是研究方法的多樣性,符合認知語言學的“匯流證據(jù)”的原則(principle of converging evidence)。本文以認知語言學的“三個軸線”、“三個層面”、認知語言學的理論發(fā)展和應用研究以及國內(nèi)大陸學者的發(fā)言為脈絡展開論述,力求結合本次大會的主旨發(fā)言與主題會場盡量展示認知語言學研究的現(xiàn)狀和發(fā)展趨勢。
Divjak, Levshina & Klavan(2016)指出,認知語言學經(jīng)過30多年的發(fā)展,其研究范圍表現(xiàn)出三個軸線和三個層面。三個軸線反映了認知語言學研究的三個取向。這三個取向包括:(1)“還原論的”取向,這是認知語言學最初的取向,即把語言看作一個心理現(xiàn)象進行研究,并形成了與認知科學的其他研究領域如心理學、神經(jīng)科學和哲學等的界面關系。這一取向使認知語言學通過認知更全面完整地解釋語言;(2)“社會的”取向,這一取向是最近10多年發(fā)展起來的,突顯了語言的社會層面,把塑造語言的社會動力納入到對語言結構的解釋之中(Geeraerts,2016;Schmid,2016);(3)“方法論的”挑戰(zhàn),認知語言學家面臨許多研究方法的選擇,包括內(nèi)省法、實驗方法和語料庫的方法等。對先進定量技術的需求使得認知語言學面臨被分割的危險, 目前主要有兩種觀點, 一種觀點是,定量的研究方法固然重要,但不應該過分強調,這樣會忽視對語言本體研究和語言理論的建構(Langacker,2016); 另一種觀點認為方法論的多元化對驗證理論的心理現(xiàn)實性有重要的作用(Milin,Divjak,Dimitrijevic & Baayen,2016;Dabrowska,2016)。
認知語言學研究還包括三個兩極對立的層面:(1)“時間”的層面:共時與歷時;(2)“語言多樣性”的層面:一種語言與多種語言;(3)“模態(tài)”的層面:聲音與手勢。
在本次大會上,我們認為,所有的主旨發(fā)言、主題會場和一般會場都符合Divjak等人指出的三個軸線和三個層面的發(fā)展趨勢。從“還原論”的軸線看,認知語言學堅守“認知承諾”(cognitive commitment),即他們認為對語言的解釋應該與我們目前所了解的人類認知是一致的。Divjak等人認為,目前對“認知承諾”有三種理解:認知合理性(cognitive plausibility)、認知現(xiàn)實(cognitive reality)與生物/神經(jīng)現(xiàn)實(biological/neurological reality)(Divjak,Levshina & Klavan,2016)。
認知合理性是對“認知承諾”最早的解釋。認知語言學的先驅們認為,認知語言學的研究應該從認知科學那里得到洞察力,并指引通過內(nèi)省方法所獲得的關于語料的細致分析和考察。認知語言學提出的許多分析概念都可以在認知科學中找到證據(jù),但到目前為止,認知科學中的證據(jù)并沒有得到充分的利用,如典型性(prototypes)和輻射范疇(radial category)等沒有從認知科學中吸取更豐富的營養(yǎng),而只是從Lakoff(1987)那里得到了二手的資料。有些分析概念如意象圖式、凝固化(entrenchment)、心理空間和語義組構性等還缺少足夠的心理學的證據(jù)(Divjak,Levshina & Klavan,2016;Zhang,Yang,Gu & Ji,2013;張輝,2016)。
對“認知承諾”另一種理解是,我們描寫與解釋語言知識表征與加工的方式應符合說話人思維中發(fā)生和表征的方式。例如認知語言學構式語法中提出的“構式”是否具有心理現(xiàn)實性?它的表征方式是什么?認知識解中涉及哪些認知過程?本次會議的主旨發(fā)言中Divjak的演講就涉及這一問題。
第三種對“認知承諾”的理解是,發(fā)現(xiàn)說話人大腦中語言知識及其使用的神經(jīng)機制。張輝(2016)和Blumenthal-Dramé(2012,2016)強調認知語言學與神經(jīng)語言學深度接觸是認知語言學的發(fā)展趨勢之一,也是發(fā)現(xiàn)認知語言學的“認知現(xiàn)實”途徑之一。在本次大會上,有不少學者使用EEG和fMRI技術研究與認知語言學分析概念有關的語言理解和加工方面的研究(請見下面的論述)。
認知語言學研究的“社會轉向”(“社會的”取向)是近十幾年以來才發(fā)展起來(Kristiansen & Dirven,2008;Geeraerts,Kristiansen & Peirsman,2010;Hart,2010)。推動認知語言學產(chǎn)生社會轉向的是語料庫在認知語言學研究中越來越廣泛地使用。語料庫是說話人在某一具體情景中使用的言語,這些言語可以用語域、語類、方言等各種語言變體進行描寫,對這些問題的關注促進了認知語言學對社會的、地理的與方言變體的研究。這主要反映在認知社會語言學與批評認知語言學上(Kristiansen & Dirven,2008;Geeraerts,Kistiansen & Peirsman,2010;Chilton,2004;Hart,2010,2014)。
Divjak等人(Divjak,Levshina & Klavan,2016)指出,認知語言學的社會層面有兩個方面:認知社會語言學與社會的認知語言學(Social Cognitive Linguistics)。前者主要研究語言變體與認知表征,包括方言、語類與語域變體以及語言態(tài)度等。Geeraerts (2016) 強調,社會符號學的承諾是對認知承諾的必要補充, 即承諾我們對語言的解釋符合語言作為社會符號工具的地位。而社會的認知語言學則強調在說話人與聽話的層面上描寫語言使用如何塑造語言知識和社會的相互作用機制。這些機制根植于一般的社會認知能力如共同行動(joint action)和協(xié)調常規(guī)。認知語言學“社會轉向”的這兩個方向在本次大會都有一定的反映。
在方法論的軸線上,近十年來認知語言學陣營中出現(xiàn)了內(nèi)省法與實證研究之間的爭論。2008年標志著認知語言學的“定量轉向”(quantitative turn)。在2008年之前,大多數(shù)的研究都是基于內(nèi)省法的理論構建研究。認知語言學的“締造者們”把主要精力用于建構各種不同的理論,如認知語法、概念隱喻、概念轉喻、心理空間與概念整合、范疇化與構式語法等。2008年之后更多的研究開始使用語料庫統(tǒng)計分析和心理實驗的方法對各種不同的理論進行檢驗和修正。有些學者開始擔心,這些數(shù)量巨大的定量研究對語言本身和理論不夠重視,出現(xiàn)了“實證帝國主義”的趨勢(Langacker,2016)。在本次大會中,我們可以看到定性與定量研究并存的現(xiàn)象,定性研究為定量的方法提供基礎,引導定量研究尋找證據(jù)并運用定性研究解釋定量研究的結果。
認知語言學的研究還反映在三個層面上,共時與歷時層面、語言多樣性層面和多模態(tài)層面(Divjak,Levshina & Klavan,2016)。雖然Croft,Traugott和Hilpert等人呼吁大家要多進行基于歷時語料的工作,但其實現(xiàn)在大多數(shù)的認知語言學研究都是共時的斷面研究。目前歷時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語法化、歷時構式語法和歷時認知音位學等。Nesset(2016)指出,認知語言學的“社會”與“定量”轉向都為認知歷史語言學提供契機。在本次大會上,我們可以看到歷時的數(shù)量有所增加。
本次大會的主題是語言多樣性,強調避免印歐語言的偏見,使用更多的語言建構語言類型上適合的理論。這一層面主要集中于兩個方面: 詞匯與語義方面的研究,Newman關于“eat”、“drink”等人類基本經(jīng)驗的研究主要是基于語法方面的。Divjak等人指出,目前認知語言學與語言類型學之間的合作不夠深入,這一現(xiàn)象也反映在本次會議提交的論文摘要之中。
認知語言學比任何一個語言學流派都重視多模態(tài)的手勢研究。有人稱認知語言學與手勢研究是天作之合(Divjak,Levshina & Klavan,2016;Cienki,2016)。首先,認知語法的整體架構反映了語言的符號功能,認為語言的基本單位是語義極與音位極結合的象征結構(symbolic structure)(Langacker,2008), 其中的音位極不僅包括音位,還包括手勢。認知語言學的手勢研究產(chǎn)生了研究多模態(tài)交際的新領域(Cienki,2016)。另外多模態(tài)隱喻與轉喻研究也是一個趨勢(Forceville,2008)。
大會的三個主旨發(fā)言主要反映了“三個軸線”中的“社會的”轉向和“方法論的”調整。Dagmar Divjak博士的主旨發(fā)言強調語料庫方法與認知心理學實驗方法的結合。她指出,在認知語言學領域,一些學者試圖通過內(nèi)省法和語料庫統(tǒng)計模擬方法發(fā)現(xiàn)決定語言選擇偏好的因素和規(guī)律,這些研究的結果都需要得到認知心理學實驗的驗證。
在其中一個個案研究中(Divjak,Dabrowska & Arppe,2016),Divjak試圖把從語料庫得到的統(tǒng)計模型與該語言母語者的判斷進行比較,以便驗證語料庫統(tǒng)計模型的心理現(xiàn)實性。她指出這一比較可以有三種不同的結果。首先,語料庫統(tǒng)計模型不如人的表現(xiàn)好,這說明這一模型丟失了某些東西,我們需要再回到數(shù)據(jù)中發(fā)現(xiàn)還有哪些預測因素沒有包括進去,然后再進行測試。第二種結果是,這一統(tǒng)計模型與人的表現(xiàn)一樣好,這是一個很好的結果。如果我們需要建立一個具有心理現(xiàn)實性的模型,我們需要確認這一模型是否與說話人使用了同樣的標準。如果這一模型與人的反應和判斷一致,這個模型就是心理上現(xiàn)實的模型。第三種結果是,這個語料庫統(tǒng)計模型比人表現(xiàn)得更好。在語言中沒有一個模型會比人的表現(xiàn)更好,但隨著技術和方法的改善,我們或許會設計出這樣的模型。
Divjak研究的語言現(xiàn)象是六個意義類似的俄語動詞,其意義相當于英語中的“try”(嘗試)的意思,屬于近似同義詞(near-synonym)。Divjak使用了阿姆斯特丹語料庫和俄語國家語料庫,并對包括六個動詞“try”的句子的形態(tài)、語義和句法特征進行人工標注。Divjak和Arppe(2013)使用這個語料庫進行了多元邏輯回歸模型預測動詞的選擇。然后Divjak使用認知心理學的強制選擇任務(forced choice task)、模擬組群效應與個體差異以及可接受度評分對基于語料庫的動詞選擇的概率進行了驗證。在六個俄語類似同義詞之間進行選擇,Divjak和Arppe(2013)可以以47%的準確率預測在語料庫中實際出現(xiàn)的動詞,這一準確率是有點低,但與134個被試的判斷相比,她發(fā)現(xiàn)這一結果與人的判斷基本是一致的。這一認知心理學的三個實證研究表明,基于多元邏輯回歸模型的語料庫研究可以反映人的決斷直覺,具有一定的心理現(xiàn)實性。
Nick Ellis也強調語料庫和心理語言學實驗方法的結合。他在其主旨發(fā)言中首先指出,作為心理學家,他的研究都是以使用為基礎的,語言知識和加工對頻率很敏感,每次的加工過程都會影響學習者的語言系統(tǒng),忽視使用分布的語言習得模式會忽略一些重要的東西。他認為語言習得就是學習構式,即形式與意義配對,而構式在語言社團的成員中是常規(guī)化的,并作為語言知識凝固于其頭腦之中,我們通過參與交際習得構式,于是學習者的語言知識是學習者記憶中的所有言語與基于使用頻率抽象出的規(guī)律在相互合作之中形成的。在語言中語法不可能與詞匯分離、形式不能與意義分離、意義不可能與語境分離以及結構不可能與使用分離,他指出語言是一個浮現(xiàn)的復雜的適應性系統(tǒng)。
他探討了語言學習、認知和感知的決定因素,指出頻率、意義的典型性、形式與內(nèi)容之間的相依性(contingency)、語言形式與意義的突顯性(salience)、語言遷移以及注意力都會影響語言學習(包括母語學習與二語學習)。
Ellis在其發(fā)言中主要論述其團隊對動詞論元構式(verb argument constructions或VACs)的學習,包括母語者和二語學習者對這一構式的學習。他指出,有幾個因素會影響到構式的可學習性(learnability):(1)語義自展(Semantic bootstrapping),人們使用語義范疇引導意義與形式的配對,更細致的行為語義學引導了某一動詞論元構式;(2)句法自展(Syntactical bootstrapping),句法分布信息對其語義提供了最初的提示;(3)使用頻率;(4)形式與意義之間的相依性;(5) 構式動詞類符/形符的齊夫頻率分布(Zipfian frequency distribution), 自然語言中的齊夫頻率通過提供一個高頻和意義典型的例子來優(yōu)化語言學習,典型性和范疇的出現(xiàn)是典型例子共同作用的結果。
N. Ellis還講解了母語與二語學習中的使用(usage in learning)和語言加工中的使用(usage in mind)。分析在英語兒童引導性的言語(directed speech)與CHILDES語料庫中動詞論元構式的分析與動詞的相依性,說明其構成成分是具有可選擇性的。語言習得與英語兒童引導性的言語的發(fā)展是一致的,VAC的加工對使用的統(tǒng)計模式是敏感的,預測動詞類型的多元回歸分析表明,(1)VAC中動詞頻率,(2)VAC與動詞之間的相依性以及(3)在VAC語義網(wǎng)絡中動詞的中心地位對語言習得有貢獻。語言加工的實驗也同時表明了同樣的效應。在二語習得之中,除了以上的效應之外,二語學習者還受到母語遷移額外的影響,因此二語知識表現(xiàn)出二語與母語使用共同作用的效應(Ellis,R?mer & O’Donnell,2016)。
Laura A. Janda的主旨發(fā)言在認知語言學以使用為基礎的框架下從不同的視角探討俄語的語法范疇:體范疇。在俄語中,體范疇在動詞形式上必須表達為完成體或非完成體(perfective or imperfective)。她首先指出俄語的體范疇看上去好像是非常簡單的兩分法,實際上要搞清楚這一范疇需要多種方法。她從語義、形態(tài)、語法側重(profile)與語境四個方面進行論述。
關于體的語義,完成體把情境描寫為完事的事件,而未完成的動詞把情境描寫為正在進行或不斷重復的過程。她指出這一區(qū)分過于簡單,因為完成體與未完成體是復雜和多義的。她認為從離散固體物體作為來源域的隱喻映現(xiàn)為完成體提供認知理據(jù),而從流體物質作為來源域的隱喻映現(xiàn)為未完成體提供認知理據(jù)。這一隱喻可以解釋俄語體范疇幾乎所有的用法,包括為表達禮貌和不禮貌的未完成體的用法。
在11個主題會場中, 主題會場“人工制品和共同注意”(Artifacts and Joint Attention)強調了社會認知在語言發(fā)展中的作用。共同注意指兩個或多個人對某一事物加以注意,分享對該事物的興趣,它是個體發(fā)展社會認知、獲得社交技能的重要基礎,對教學、學習、交流和合作等能力都至關重要,是人們學習指稱事物的開始。人工制品作為共同注意的一種特殊對象,它的理解通常不需要注意上的分享。雖然認知語言學已經(jīng)對人工制品在認知中的作用有了一些關注,但是相比其他共同注意中的場景或對象,人工制品并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本組論文從多角度就人工制品在共同注意中的作用以及其對語言結構和社會等多方面的意義進行了深入而系統(tǒng)地探討。
主題會場“頻率之外:兒童形態(tài)句法習得中的認知因素”探討了決定兒童形態(tài)句法發(fā)展中的認知因素的作用。 頻率一直是用來解釋認知語言學現(xiàn)象的重要因素,然而關于頻率的意義及其與其他認知和語言因素的相互作用仍有待進一步研究。語言元素的共現(xiàn)頻率是否有心理現(xiàn)實依據(jù)?它是否能代替認知凸顯、可預見性或類別大小等其他因素?這些問題仍待深究。雖然已經(jīng)證實,頻率會與形態(tài)復雜性和功能透明度等其他因素相互作用,但關于如何把這些互動應用于一語習得模型中,還有待深入討論。語言頻率本身得到了廣泛關注和研究,貫穿于近幾十年的語言加工和習得研究中。如Gülzow & Gagarina(2007)對于頻率在一語習得中的作用提出了正面和反面兩種觀點,Ambridge等人(2015)則對頻率在習得(涉及到從詞匯到語法等各個領域)中的突出作用進行了驗證。
根據(jù)DEA理論及醫(yī)療衛(wèi)生資源與衛(wèi)生服務情況,上式中DEA目標函數(shù)的投入指標本文確定為地區(qū)注冊醫(yī)生總數(shù)、地區(qū)醫(yī)療衛(wèi)生床位總數(shù);其產(chǎn)出指標分別是地區(qū)年門診診療總人次、地區(qū)年住院總人次。
本主題會場旨在討論頻率效應研究現(xiàn)狀及其在更大的背景下的研究,包括理論上、方法上和實證上的問題。本會議的六篇文章用實證方法研究了頻率在形態(tài)句法習得不同領域中、跨語言中以及與多種認知和語言因素互動中的作用。如Ewa Dabrowska通過區(qū)分圖式提取過程和程序化過程來探討頻率在習得中的作用;Laura E. de Ruiter等人研究頻率和語義等其他因素對兒童理解復合句中狀語從句語序的影響;Hans Basb?ll等人研究頻率和其他因素在丹麥語名詞復數(shù)屈折變化習得中的相互作用;Elena Nicoladis & Zixia Jiang對比了漢-英雙語兒童的語言輸入和產(chǎn)出能力來說明認知能力可能會克服習得中頻率帶來的影響;Elisheva Shalmon 等人研究頻率、熵(entropy)和功能性在希伯來語兒童介詞初現(xiàn)和早期習得中的作用;Virvw-Anneli Vihman等人研究對比了頻率和簡單性(simplicity)對兒童概括愛沙尼亞語中名詞詞尾變化形式的影響。
主題會場“構建情緒事件”(Constructing Emotional Events)旨在更系統(tǒng)地研究情緒在構建事件中的作用及情緒事件在多種口語和書面語中的出現(xiàn)方式。本組論文綜合了認知語言學、語料庫研究領域及心理學、話語分析和文化研究等其他領域的研究, 是屬于跨學科和多種方法融合的研究。雖然在事件識解中事件參與者、可能的施事、經(jīng)驗者、原因(causes)和其他角色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但情緒事件評估(appraisal)以及其他特性對事件的識解也非常重要。
本組論文用一種語言或多語言視角下的自然數(shù)據(jù),來研究情緒事件種類的結構,包括隱喻和其他種類的象征語言的作用。本會議旨在闡明以下三個相互聯(lián)系的問題:(1)語言學表達中的事件識解如何對事件概念化尤其是對情緒成分的概念化進行指導。(2)側面(profile)和射體/界標組合的選擇和語言編碼對意義構建程序如何產(chǎn)生不同的影響。(3)文化如何在事件識解中影響情緒的作用。
主題會場“參與式意義構建,社會文化的具身經(jīng)驗(socio-cultural embodiment)和語言學實踐”則更強調意義構建中社會文化具身經(jīng)驗的作用。近來,具身互動的跨學科研究發(fā)展迅速,出現(xiàn)了社會生成論(social enactivism)、主體間性(intersubjectivity)研究、技能和師徒法(skills and apprenticeship)研究、共同注意的心理研究、嬰兒-保姆共同調節(jié)(infant-caretaker co-regulation)研究、社會本體論和思想塑造(mind shaping)的哲學以及用動態(tài)系統(tǒng)的方法對社會互動的研究。這些研究共同的深層假設是:個體相互間的意義構建本質上是通過具身的、動態(tài)混合的方法實現(xiàn)的。其方法與認知語言學有潛在的相互作用,強調身體感知和動作的作用。
本主題中的研究可表明:新涌現(xiàn)的研究用動態(tài)的、生活的、參與者導向的角度研究具身。同時還出現(xiàn)了相應的新的方法論工具,如共同注意實驗,微觀民族志,(神經(jīng))現(xiàn)象學,或復雜度理論的時間序列分析等。認知語言學發(fā)展出了可靠的工具用于對語言加工中的感覺運動軌跡(sensorimotor traces)進行研究,對演講、修辭學、范疇化、空間語言及其他領域的意象進行描述性分析,以解釋生活經(jīng)驗如何通過社會文化的表現(xiàn)來預示概念及語言的眾多的其他方面。此外,基于使用的方法(usage-based approaches)受到歡迎,也使得對自然對話語境的研究日益受到更多關注。本主題會場旨在統(tǒng)一術語、匯合方法及創(chuàng)造一個可以讓研究群體之間進行跨領域合作的環(huán)境。生成的、與互動關聯(lián)的、動態(tài)導向的研究可以從認知語言學很多潛在觀點受益。反過來,認知語言學也從那些研究中汲取了新的工具和觀點。
在主旨發(fā)言中,Asifa Majid和John Newman在其研究中使用了多種語言,尤其是大家不太了解的語言,強調語言多樣性在認知語言學中的作用,這也符合本次大會的主題。Majid指出,語言在感知中至少征用一些同樣的表征。聽覺、味覺、觸覺與視覺的語義加工激活負責編碼這些感知的腦區(qū)。聽到詞匯“kick,pick,lick”,人們會激活運動感知皮層相應的腦區(qū),而跑步、切割與說話的動詞則是使用與相關的身體部位活動相關的腦區(qū)。語言在某種程度上被我們身體經(jīng)驗(bodily experience)所限制和塑造,這一事實并不意味著所有語言在表達感知時都一樣了。Majid首先討論了關于顏色的表達,她指出,雖然顏色客觀上是一個連續(xù)不斷的頻譜,不同的語言具有不同數(shù)量的顏色詞。例如藍色與綠色的界線并不是感知所設定的,而是語言強加于感知之上的。有些語言如越南語只使用一個顏色詞表示藍與綠。顏色詞的跨語言的變異是來自何方?Majid認為可能來自不同的制造顏色的技術。每種文化都有不同的制造顏色的技術,這些技術使人們必須命名顏色,這就使人們必須區(qū)分不同的顏色,總之不同的文化如制造顏色的技術是區(qū)分不同顏色的理據(jù)。
關于聲音,不同語言和文化的人有不同的方式談論聲音,例如在談話聲音大與小的時候,荷蘭人談論高和低的聲音而說波斯語的人則是薄與厚的聲音。不同的談話聲音的方式影響著人們的感知。Majid還討論了表示氣味的詞。西方語言如菏蘭語和英語中描寫氣味的詞匯很少,他們在描寫氣味時通常使用氣味所來來源的物體如某種花的香味,而馬來西亞的海族人(Jahai)有12至15個專門描述氣味的詞匯。這一現(xiàn)象是不同文化導致的而不是我們生物屬性導致的。不同的生存方式和自然環(huán)境造成了在表達氣味上的巨大差異。Majid最后指出,通過以上的幾個個案研究,我們可以深入思考語言、思維與文化之間的關系。
主題會場“反諷的多樣性”關注跨語言和跨文化的以及個別語言內(nèi)的研究,包括諷刺類型、模態(tài)、媒介以及范圍方面的多樣性。討論主題主要包括以下內(nèi)容:情景反諷與言語反諷,手勢反諷及其他非言語反諷的用法與加工(理解、解釋、鑒別等),演講、文本、影像、計算機輔助交際和其他應用反諷的地方,從亞詞匯到說話、結構和更廣泛語篇等其他反諷領域,以及描述性和理論性的研究。
反諷是思想和交際潛在的重要模式,本會議重點探究和論證多樣性領域中“反諷”的共性和差異,以增加對反諷的理解。此外,會議鼓勵從多種角度研究反諷所有的潛在類型,以探究反諷的潛在原因、動機、原理或者其他根源現(xiàn)象。從語言的其他修辭形式角度研究反諷,也可以深入地探究反諷的基礎和形象性(figurativeness)。本組論文從跨語言、跨文化、跨多模態(tài)、跨媒介、跨理論和學科方法、跨方法論運作和跨修辭手段等角度研究反諷的多樣性。
本會議從深層次考慮了很多問題,如:成功的或不太成功的反諷結構的特征和最佳革新(optimal innovation)如何與政治話語和政治漫畫中的反諷平行?考慮到規(guī)約反諷使用的不同文化規(guī)范或道德觀念,什么樣的有效參數(shù)會影響多模態(tài)反諷?語調和其他多模態(tài)是如何促進反諷識解的?與其他修辭手段混合的反諷與反諷疲勞之間有什么樣的關系?
主題會場“半抽象的構式:語言多樣性、變異和語境”(Constructions at the Mid-level of Abstraction: Linguistic Diversity,Variation and Context)旨在研究不同語言中具有部分生成能力的構式?;谑褂玫?usage-based)語言學認為圖示模式是從重復并相似的個體使用事件中提取的。一般認為,說話者在提取的中級層面已存儲了很多由圖式材料和詞匯材料組成的混合模式。這些模式在說話者用自己的語言組織自己知識(如語言的呈現(xiàn)、習得、加工和變化)的時候起著重要作用。本主題會場認為這些模式的使用更多依賴于詞匯-語法模式而不是傳統(tǒng)上對詞匯與語法或單詞與圖式進行區(qū)分的模式。
先前,大部分詞匯-語法研究都是基于一種語言(種類),且大部分是書面語。大部分詞匯-語法研究僅關注單詞和圖式的共現(xiàn),忽視了手勢的、互動的或其他來自語言使用多模態(tài)本質的線索?,F(xiàn)在,認知語言學日益關注語言內(nèi)的變化和語言多樣性,跨語言的搭配構式分析(collostructional analysis)開始流行,這兩點在本主題會場上都得到體現(xiàn)。
本主題會場與普通語言學尤其是認知語言學正流行的語境重構相呼應,旨在從宏觀和微觀兩方面提供一個完全基于使用的視角。宏觀層面:研究詞匯-語法模式在使用、對更抽象結構的習得和變化等過程中的作用,以及語言范疇在不同語言和語言變體中跨時間、跨空間和跨話語模態(tài)的作用。微觀層面:研究與詞匯-語法模式的使用有關的概念的、文化的、多模態(tài)的、互動的以及其他的信息,并展現(xiàn)說話者知識的多維度特點。
主題會場“語言中路徑編碼的多樣性”(Diversity of Path Coding in Language)討論不同語言中路徑編碼的差異。路徑指空間運動中移動物體的運動軌跡,一直是認知語言學研究的熱點。本主題會議從類型學角度考察語言表達中的動作路徑。本組共有9篇論文,包含14種語言的最新實證數(shù)據(jù),首次從理論和應用兩個角度和以下三個互補的維度出發(fā)討論語言多樣性視角下路徑的概念和編碼:(1)不同類型學中的多樣性。如Raphael Berthele研究法-德雙語者在運動表達中的路徑成分來揭示路徑在跨界描述中的差異及其影響因素,Kiyoko Eguchi & Anna Bordilovskaya研究運動事件中俄語動詞前綴和匈牙利語前動詞在使用上的功能相似性和不同點,Iraide Ibarretxe-Antuano等人則詳細調查了羅曼語系中七種不同語言路徑編碼中的差異;(2)不同路徑概念中編碼模式的多樣化。如Yo Matsumoto & Haiyan Xia以英語、日語和漢語為研究對象討論可視性和運動目的對指示動詞使用的影響,Takahiro MORITA 實證研究了空間指示語在日語和法語中的表達方式,Kiyoko Takahashi 通過研究漢語和泰語中的致使移動表達來探討復雜事件中形式統(tǒng)一和概念一致的相關性,Yuko Yoshinari等人通過研究意大利語、日語和英語中多個路徑的編碼模式來探討路徑凸顯性在運動事件表達中的作用;(3)從語言習得(一語習得和二語習得)和路徑詞匯化翻譯等應用角度考慮路徑。如una Filipovic & Alberto Hijazo-Gascón研究了指示語的跨語言差異及其對二語習得和運動事件詞匯化翻譯的影響,Miho Mano & Yuko Yoshinari通過調查英-日和日-英二語學習者對運動事件的描述來探討二語習得中的路徑學習。
主題會場“手勢和手語中的具體性(Specificity)和抽象性(Schematicity)”屬于“三個層面”中的多模態(tài)研究。認知語法把具體性和抽象性當作基本的語義概念,兩者的關系是漸進式的,關注的是情景被特征化時所達到的精確和細節(jié)程度。這種關系影響詞匯指稱的不同形式并把這些形式按等級排列。從具體性到圖示性的連續(xù)統(tǒng)表示詞匯意義被成功語法化的過程。
本主題會議探討具體性和圖示性如何在手語和口語的手勢中展開。兩者被認為在手語的詞匯化和語法化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但對于它們是否在伴語手勢(co-speech gesture)中有重要作用,這一問題還未得到系統(tǒng)的研究。McNeill認為手語的意義與手勢的意義有本質上的不同,從手勢到手語沒有真的連續(xù)統(tǒng),只有基本符號上的差別(McNeill,2000: 5)。本主題會議則認為,具體性和圖示性的不同表示伴語手勢的不同意義,這在伴語手勢的規(guī)約化過程中尤其明顯,這一觀點在以下論文中都有體現(xiàn):如Jana Bressem對身體語言中的重復進行了探討和區(qū)分,并從具身角度對形式和定義的抽象性和具體性程度給出解釋;Terry Janzen等人以美國手語和愛爾蘭手語中比較級的手勢空間為研究對象,對語法系統(tǒng)中是否存在手勢成分進行研究并用認知語言學中的圖式化(schematicization)進行解釋等。
Langacker的主旨發(fā)言題目是“功能與組裝”(Function and Assemblies), 從認知語法的角度探討語言功能與組合這一老問題,并對此提出自己的新見解。他的報告延續(xù)其一貫的風格,運用內(nèi)省法拓展認知語法的理論覆蓋面。Langacker的報告分為五個部分,它們分別是(1)結構與功能,(2)架構(Architecture), (3) 組合與成分(Grouping and Constituency)與(4)構式。
本次大會也有一些主題會場旨在拓展認知語言學理論的解釋空間。例如,認知語言學在其研究中多數(shù)關注語義現(xiàn)象,很少關注音位。主題會場“認知語言學中的音系學”認為音系學也是概念化的。雖然已經(jīng)有一些學者從認知語言學的角度重新思考了音系學,但是相比其他領域,音系學在認知語言學領域得到的關注遠遠不夠。本專題會議旨在促進認知語言學框架下對音系學的討論和研究,所收集的論文主要關注特定語言或廣義語言(口語或手語)中音系學的作用或從認知或功能語言學視角考慮音系學問題,它們包括范疇化和原型效應,象征性單位和結構的音系,基于使用方面的音系,音系單位的語音動機、社會語言學動機及文化動機,音系相似性,以及音系學和其他手勢交流或非語言交流的關系。
本次大會還有一些會場關注認知語言學理論的應用。 主題會場“敘事話語中的時間和觀點”關注在敘事話語中起重要作用的兩個方面:時間和觀點。敘事話語結構復雜,能將事物的時間點、敘事者的時間點和讀者的時間點三者聯(lián)系起來。時間參照可以和這些時間點中的任何一個聯(lián)系起來,因此當敘事隨時間展開時,會有不同的觀點被凸顯和混合,因而針對這兩個概念就發(fā)展出兩個既緊密相連又相互獨立的研究領域。
早先的研究已對敘事中時間和觀點的語言學呈現(xiàn)之間的互動做了初步探索。比如,時態(tài)變化和時間副詞預示著時間框架和觀點的轉變(Sanders,2010);時態(tài)選擇影響敘述者和人物之間觀點上的時間距離,過去時態(tài)比現(xiàn)在時態(tài)有更大的距離感(Dancygier,2012)。相反,自由間接話語的文體表現(xiàn)形式(stylistic device)通過把過去時態(tài)(敘述者的時間點)與時間副詞now(人物的時間點)相結合使敘述者與人物的觀點混合在一起(Nikiforidou,2012)。所有這些語言學結構調節(jié)著敘述者、人物和讀者觀點之間的動態(tài)結合(dynamic alignment),從而更改了讀者對于敘述時間的連續(xù)和回歸(progression and regression)的認知表達。
主題會場“指稱和認知”運用認知語言學解釋指稱的問題。指稱是語言的基本功能之一,用來把說話人、聽話人和談到的實體(物質的或精神的)聯(lián)系起來。只有當說話者和聽話者都在特定時間關注同一實體,他們間的交流才能成功,語言上這種交流的實現(xiàn)通常需要應用多種指稱手段,如人稱性和指示性代詞、名詞短語和專有名稱。本研討會從認知角度探討不同語言中的指稱手段,重點關注人類的認知能力(如對空間和時間的范疇化、注意和記憶等)如何影響指稱手段的使用,或反過來,基于指稱手段的使用來研究人類的認知。會議囊括了實證性和觀察性的研究,來調查話語中和物質世界中指稱實體的手段。指稱的邊緣情形(borderline cases),即話語或物質世界中指稱手段的應用不能明確區(qū)分的情形,也是關注點之一。
本主題會場的論文主要通過語言內(nèi)的和跨語言的數(shù)據(jù)來揭示指稱手段及其使用語境的多樣性本質,如Marja Etel?m?ki和Marja-Liisa Helasvuo & Karita Suomalainen分別研究了認知對芬蘭語指示性代詞和人稱代詞的作用;Katri Priiki和Anna Vatanen 等人則就芬蘭語中較特殊的指稱表達(tota total,toi noin)或結構(se ett?)的意義實現(xiàn)和結構建立的過程進行了探討;Helen Hint 等人、Maria Reile以及Riddle Elizabeth都以三種語言為研究對象討論指稱語的跨語言表達差異,并從認知角度給出解釋。
參加這次大會的中國大陸學者有大約25人,主要是來自上海、南京、重慶、大連、廣州和杭州等高校的學者,他們的發(fā)言基本上可以反映大陸學者研究的現(xiàn)狀。上海外國語大學的束定芳教授作了題為“非字面語言解釋中的隱喻搶先性”的發(fā)言,他認為,在非字面語言理解中,隱喻解釋比轉喻要優(yōu)先,因為把一個人視為“花”,在沒有提示語境下,我們首先想到此人很漂亮。而如果在某一特殊的語境下,“花”也可以用作轉喻,例如在《水滸傳》中,花是燕青的外號,因為他總是在其口袋里帶一朵花。為了搞清在語言理解中隱喻解釋是否是默認的,他做了兩個調查進行驗證,最后揭示隱喻解釋在非字面的語境中會被自動地激活,而轉喻解釋則需要更多的語境和文化背景知識、也更依賴于語境。
南京師范大學張輝教授在其發(fā)言“理解漢語幽默:一次ERP研究”中運用ERP技術探討了高低幽默感的人如何理解與加工漢語幽默的,發(fā)現(xiàn)高低幽默感的人在幽默理解中存在不同的加工機制。依據(jù)臺灣學者設計的考察感的調查問卷把被試分為高低兩種被試,刺激語料包括30個笑話,30個非笑話以及60個填充語料,被試的實驗任務是對句子做真假判斷。就行為數(shù)據(jù)而言,高幽默感的被試在判斷準確率和反應時上都比低幽默感的表現(xiàn)要更好。在ERP數(shù)據(jù)上,高幽默感的被試誘發(fā)了較明顯的N400和P600,表明在加工中出現(xiàn)前后兩個框架的轉換和重新分析(Coulson,2001)。與之形成對比的是,低幽默感的被試在加工笑話時,沒有誘發(fā)出明顯的和可靠的ERP效應。高低幽默感的被試表現(xiàn)出不同的腦電反應。
文旭參加了主題會場“反語的多樣性”并做了發(fā)言,他討論了對漢語中言語解釋的認知識解機制。王義娜的發(fā)言“漢語話語中句末‘的’作為話題增強性的標記”詳細分析句子“小小小孩子也哭了,手腳亂舞的。”在此句中“手腳亂舞的”具有一種話題增強的作用。張煒煒的發(fā)言“與對政府命名策略相關的因素:使用分類樹和隨機森林(Random Forest)的探索研究”集中討論四種不同的對“政府”的命名策略,如使用首都、國家、政府官邸或字面義詞組。通過統(tǒng)計方法,她的發(fā)言試圖研究(a)大陸的漢語發(fā)展出與中國臺灣不同的命名偏好;(b)是否有多種因素會對命名策略產(chǎn)生影響。
其它參加中國大陸學者周榕、陳宏俊、王慧麗和詹宏偉等也做了發(fā)言或海報展示??傊?,就研究方法而言,大陸學者也使用語料庫、心理實驗和內(nèi)省法等多種方法對漢語和英語中的各類現(xiàn)象進行了研究,但總體而言使用的方法都比較單一,很少使用多種方法的結合深入探討問題。就研究內(nèi)容而言,大陸學者只局限于語言結構和功能本體研究,很少涉及語言的社會層面、語言與多模態(tài)相互作用以及在語言類型學視角下的語言多樣性。研究的“軸線”和“層面”都比較單一, 與國際上的研究不在同一個軌道上,今后國內(nèi)大陸學者應該加強認知語言學的“三個軸線”和“三個層面”的研究,多視角、多方法進行語言多樣性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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