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晴 周小舟 鄧雨薇

(中國人民大學 教育學院，北京 100872；中國青年政治學院 國際交流處，北京 100089)

一、問題的提出

20世紀90年代以來，我國農村勞動力迅速向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的東南沿海城市流動，受戶籍管理制度、經(jīng)濟生活條件等因素的影響，大量農村遷移勞動力的子女成為留守兒童。依據(jù)2016年11月農村留守兒童關愛保護工作部際聯(lián)席會議的情況通報，目前我國農村留守兒童的數(shù)量已經(jīng)突破900萬人。隨著“撤點并校”政策的全面落實，寄宿制學校已經(jīng)成為農村學校的主體。農村留守兒童的監(jiān)護人出于子女安全以及學習生活便利的考慮，大多將其送入寄宿制學校，由此形成了農村寄宿留守兒童這一群體。這一群體的教育管理更是存在著諸多問題。

近年來，社會組織在農村留守兒童救助方面發(fā)揮了越來越重要的作用。根據(jù)2015年中華少年兒童慈善救助基金會的統(tǒng)計，有超過170家的公益組織針對留守兒童提供了領域細分、針對性強的幫助。為了解社會組織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方式、成效以及局限性等問題，筆者運用文獻資料分析法，查閱、整理、分析、綜合了大量的文獻資料，來源包括相關書籍、期刊、報紙和網(wǎng)絡。此外，筆者以2008年成立的北京歌路營教育咨詢中心(以下簡稱“歌路營”)為例，查閱了“歌路營”編寫的《農村住校生調查報告》以及具體項目“新一千零一夜”的相關評估和調查分析，實地走訪了該組織在河北省涿鹿縣提供教育服務的H小學，開展了針對班主任老師的《關于農村小學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現(xiàn)狀調查問卷》和針對留守兒童的《農村寄宿留守兒童調查問卷》，通過個案訪談和座談等方式深度訪談留守兒童、班主任老師、校領導等代表，仔細觀察留守兒童學習情況及學校教育管理情況，分析、提出改進社會組織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建議。

二、文獻綜述

“留守兒童”一詞最早出現(xiàn)于上官子木的文章中。改革開放初期興起的出國熱，使出國工作的年輕父母將子女寄養(yǎng)在祖輩處，由此形成了“留守”兒童[1]。目前，學術界普遍認可的農村留守兒童的概念，是孫順其提出的。隨著改革開放和市場經(jīng)濟向縱深發(fā)展，越來越多的鄉(xiāng)村農民走出家門，涌入城鎮(zhèn)打工，其子女被迫留在農村，成為留守兒童[2]。筆者在中國知網(wǎng)，以“留守兒童”作為關鍵詞，檢索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相關研究文章，發(fā)現(xiàn)論文發(fā)表數(shù)量呈現(xiàn)顯著增長態(tài)勢，有關研究大致可以分為以下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在2002年以前，是留守兒童問題的提出階段，研究重在反映留守兒童這一特殊群體的客觀存在，初步探討了留守兒童面臨的困境。第二階段在2002-2004年，是留守兒童問題研究的蓬勃發(fā)展階段，研究論文數(shù)量大增，主要關注留守兒童的現(xiàn)狀及造成現(xiàn)狀的原因，對策建議的比重較少。第三階段在2004年至今，是留守兒童問題研究的鼎盛時期，論文數(shù)量呈現(xiàn)井噴式增長。研究論文不再只是局限于對現(xiàn)狀和原因的分析，而是更多地關注于解決這一問題的對策和建議，研究視角也更為多元，經(jīng)濟學、社會學、管理學、人口學等學科均有涉及。

對以往研究成果的梳理發(fā)現(xiàn)，研究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問題的文章相對較少，從1993年至今一共只有2 026篇，占留守兒童研究文獻總量(13 684篇)的14.8%。筆者對這2 026篇論文進行了整理，依據(jù)管理主體的不同，分為四類。第一類是政府作為管理主體的論文。這部分論文依據(jù)研究內容又可分為兩類，一是政府主導的相關研究，如全國婦聯(lián)把關愛農村留守兒童行動作為新農村建設重要組成部分，對農村留守兒童現(xiàn)狀以及影響其生存發(fā)展的突出問題做了全面分析；二是學者對有關政策的研究，如梅健、林健針對重慶市一個鄉(xiāng)鎮(zhèn)的“關愛留守兒童教育工程”開展調查，具體描述了該工程的運作模式，認為該工程對農村，特別是西部貧困地區(qū)農村的教育發(fā)展拓寬了思路[3]。第二類是將學校作為管理主體的論文。這部分論文有的對學校組織方式進行了研究，認為我國現(xiàn)階段農村寄宿制學?？梢詼p少父母外出對“留守兒童”產(chǎn)生的不利影響，建議在留守兒童較多的地區(qū)盡可能實行“寄宿制”，更好發(fā)揮教師的主導作用[4]；有的關注留守兒童心理健康教育，指出學校教育理念和教學條件落后等原因，會造成留守兒童的心理問題[5]。有的針對學校管理開展綜合研究，認為要探尋教育管理的新模式以解決留守兒童在學習和生活上的現(xiàn)實問題[6]。第三類是將家長作為管理主體的論文。這部分論文指出，家庭教育的缺失會對留守兒童生活生存技能的養(yǎng)成、價值體系的構建、行為的規(guī)范等方面產(chǎn)生負面影響[7]，解決留守兒童問題的根本途徑是讓更多兒童隨父母進城以及切實提高城鎮(zhèn)化質量[8]。第四類是將社會作為管理主體的論文。有不少論文從社會學的視角來研究此問題。此外，社會組織也被納入了研究者的視野。這類研究雖然不多，但卻為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問題的研究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如王秋香提出，非政府組織是救助農村留守兒童群體的重要力量，可以通過媒體、各種公益活動為留守兒童提供更為靈活多樣的救助和管理[9]。何開奇提出，政府和非政府組織作為留守兒童救助的兩大主體，其優(yōu)勢資源各異，二者的協(xié)作更能發(fā)揮救助的合力[10]。

從上述文獻綜述不難發(fā)現(xiàn)，當前學界對于解決留守兒童教育管理問題的思路主要是政府主導、學校與家長加強溝通、社會支持的綜合教育管理模式。筆者認為，社會支持中最主要的就是發(fā)揮社會組織的作用，靈活高效地為留守兒童提供及時的幫助。因此，本文將社會組織對留守兒童的教育管理為研究對象。

三、樣例學校H小學的農村寄宿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現(xiàn)狀

H小學位于河北省涿鹿縣，雖然逐鹿縣區(qū)位優(yōu)越、交通發(fā)達、城市發(fā)展較快，但是在其山區(qū)貧困村落中仍然有不少條件艱苦的學校，H小學就是其中較具代表性的一所寄宿制學校。H小學主要的資助都來源于筆者準備作為樣例進行分析的社會組織，因此，了解H小學當前的教育管理現(xiàn)狀，對于分析社會組織對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參與情況具有重要意義。在H小學，筆者隨機選取了15位班主任老師進行了問卷調查，并對校長進行了訪談。通過問卷、訪談了解到，H小學共有學生704人，其中留守兒童有208名，占29.55%。在被問卷調查的15位班主任老師中，女性老師有14人，男性老師有1人；具有本科學歷的有13人，專科學歷的人有2人；平均從教年限不足5年，絕大多數(shù)老師擔任班主任的時間也少于3年；具有職稱的只有1人，其余14人均未參加過職稱評定；占60%的老師周課時量超過16節(jié)，占40%的老師周課時量在11-15節(jié)之間。該校老師普遍比較年輕，基本上都是逐鹿縣本地人，幾乎所有調查對象都反映目前的工資收入水平較低，教學壓力較大，付出與回報不成比例，工作滿意度也受到收入水平和勞動強度的較大影響。

在H小學實地走訪中發(fā)現(xiàn)，學生綜合素質較差，學校教育管理水平較低。一方面，學生課業(yè)繁重，課余活動單調。H小學每日安排9節(jié)課，嚴重超過低年級不多于6節(jié)課、中高年級不多于7節(jié)課的規(guī)定，課余時間也多被“自習”等活動占滿，但大部分留守兒童的學習成績仍處于中下水平。另一方面，家校聯(lián)系頻率低。在回答“學校是否要求班主任定期對留守兒童家訪”“學校是否要求班主任定期與留守兒童監(jiān)護人聯(lián)系”等問題時，15位受訪教師形成了對半的意見，這表明班主任對學校要求的理解和落實都存在問題。

四、“歌路營”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黑箱分析

北京歌路營教育咨詢中心成立于2008年，是聚焦于農村寄宿留守兒童成長教育問題的社會公益組織。在H小學走訪中了解到，歌路營針對農村寄宿留守兒童構建了多場景、多時段、多媒介的服務體系，包括好音樂有故事、WHY課堂、心理故事課、新一千零一夜——農村寄宿留守兒童睡前故事、校園綜合干預計劃等項目。為了更深入地剖析社會組織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情況，本文將立足“歌路營”這一樣例社會組織，打開其內部管理的黑箱，通過探究其參與教育管理的資金來源與成本分擔、組織結構與職責分工、工作范圍與監(jiān)督管理，得出促進社會組織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一般性結論。

(一) 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資金來源與成本分擔

穩(wěn)定的資金來源是維系社會組織生存發(fā)展的基石。以“歌路營”為例，其資金主要來自基金會與其他公益組織項目款、企業(yè)捐款、政府部門購買服務和社會公眾捐贈等四個渠道。在這四種渠道中，基金會與其他公益組織項目款占比最高。雖然社會組織具有非營利性，但其提供的服務本身并不是免費的，組織運營中的所有成本均需自行解決?！案杪窢I”在為河北省涿鹿縣H小學提供服務時，其參與農村寄宿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成本就由“歌路營”和H小學共同承擔。以實施項目“新一千零一夜”為例，學校承擔播放設備的安裝費，“歌路營”承擔此外的全部費用，包括項目實施六年期內的全程服務、教師培訓、項目督導以及教育咨詢，等等。顯而易見，在社會組織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中，學校承擔費用份額較少，大部分費用都要靠社會組織解決。因此，穩(wěn)定的收入能夠有效減輕社會組織參與教育管理的成本分擔壓力。

(二)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組織結構與職責分工

科學合理的組織結構是社會組織高效運行的先決條件。以“歌路營”為例，其組織結構就較為簡單，由1名理事長和6名理事組成理事會，負責規(guī)劃發(fā)展方向和年度目標。同時還設有10人的執(zhí)行團隊，根據(jù)理事會的年度目標，負責具體執(zhí)行工作，執(zhí)行團隊成員包括負責項目總體把控的總干事、副總干事，負責項目具體實施的項目總監(jiān)，負責項目內容開發(fā)的研發(fā)經(jīng)理，負責項目研究評估的研究經(jīng)理，負責項目細節(jié)執(zhí)行的項目經(jīng)理，負責對外宣傳的傳播經(jīng)理，負責財務運營和行政事務的財務及行政經(jīng)理，負責IT技術的 IT經(jīng)理等。由于員工人數(shù)較少，所以職位之間的權責范圍并不明晰，常會出現(xiàn)身兼數(shù)職、橫跨部門的現(xiàn)象。

社會組織在參與留守兒童教育管理時的職責分工因其組織目標而各有不同。就“歌路營”而言，其所構建的對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整套服務體系涉及學生、教師、學校、政府等多個參與主體，這意味著“歌路營”的決策和執(zhí)行團隊必須各司其職，但“歌路營”目前職位之間的分工界限并不明晰。這種現(xiàn)象在初創(chuàng)期的社會組織中較為常見，但長此以往，組織成員職權范圍過寬，喪失專業(yè)性，將影響整個組織的有效運行。

(三)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工作范圍和監(jiān)督管理

社會組織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工作范圍主要集中在學校內部。以“歌路營”為例，目前其所開展的五個教育項目，已走入1 627所學校，為410 000名學生提供了服務?！案杪窢I”在項目的設計和實施中，始終秉承依托學校、服務學生的理念，根據(jù)農村留守兒童面臨的具體問題制訂有針對性的方案，并注重結合農村學校實際，通過聯(lián)系目標學校試點、根據(jù)試點結果推廣改進方案。為了保證為農村留守兒童服務的質量，在各個項目實施過程中，“歌路營”還專門派遣團隊對項目進行監(jiān)督管理，開展教育項目科學性和有效性的評估，確保對農村留守兒童開展的項目內容有實效性且方法合理得當。在項目執(zhí)行過程中，學校只是作為項目的接受者，不參與監(jiān)督。

五、“歌路營”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成效

(一)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總體成效

目前，“歌路營”針對農村留守兒童的總項目服務時長已超過了11 388 124小時，與101家機構達成了合作協(xié)議，參與服務的教師數(shù)量達到3 865名，覆蓋了全國26省286區(qū)縣的1 627所學校，為超過410 000名農村留守兒童提供了幫助。有關“歌路營”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新聞報道超過700篇，“歌路營”自主發(fā)布農村寄宿留守兒童相關文章57篇，幫助超過400萬社會公眾增進了對“農村寄宿留守兒童”這一群體的了解，年度公眾捐款人數(shù)超過了35 000人次。特別是2015年1月，“歌路營”在走訪10省102所農村寄宿學校的基礎上，發(fā)布了我國首份《中國農村住校生調查報告》，客觀反映了農村寄宿留守兒童面臨的現(xiàn)實問題。該調查報告被24家主流媒體和門戶網(wǎng)站報道，網(wǎng)絡搜索超過150萬次，并刊入《光明日報》內參版，還通過《人民政協(xié)報》形成政協(xié)提案。

(二)具體項目成效的案例分析

以“新一千零一夜——農村寄宿留守兒童睡前故事”公益項目為例。2012年該項目開展至今，已覆蓋了全國26省238區(qū)縣1 597所學校，使41萬余名農村寄宿留守兒童受益。根據(jù)筆者的實際調研，該項目目前已成為“歌路營”的品牌項目，對于促進農村寄宿留守兒童的心理健康發(fā)揮了很大作用。自2013年開始，“歌路營”每年選擇部分學校進行項目評估督導。在H小學的問卷調查結果顯示，有97.1%的學生喜歡聽睡前故事，有79.7%的學生因此愛上宿舍生活，這一比例較前一年提高了56.6%；88.4%的孩子喜歡閱讀，同比增長65.2%；44%的孩子在寫作中會用到睡前故事的內容；發(fā)表負面意義作文的學生人數(shù)下降12%；69.5%的走讀生聽過寄宿生主動分享的睡前故事。在對H小學班主任老師和校領導的訪談中，也得到了相同的結果，該校校長和多位班主任教師普遍表示，項目開展以來，學生的閱讀能力和寫作水平確實有較為明顯的提升，主動閱讀的意識也大大增強，以前的圖書角基本無人問津，現(xiàn)在大部分同學都是人手一冊課外書，還有同學主動與其他同學交換課外閱讀材料。

六、“歌路營”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局限性

(一)與地方教育主管部門的合作有待深入

目前，“歌路營”已與重慶市教委等68家地方教育主管部門實現(xiàn)了合作，但合作模式仍有待提升?！案杪窢I”與地方教育主管部門的現(xiàn)行合作模式是，由“歌路營”主動對地方教育主管部門的相關負責人發(fā)起聯(lián)系，介紹項目具體情況，由地方教育主管部門出面聯(lián)系學校，“歌路營”在地方教育主管部門確定的學校開展工作、提供幫助。在學校執(zhí)行具體項目的過程中，學校的配合度不盡相同。有些學校比較歡迎社會組織參與農村留守兒童的教育管理，有些學校則認為社會組織開展的項目對提升農村留守兒童的學業(yè)成績沒有有效幫助，常常只是在社會組織入校監(jiān)督評估時做做樣子。而地方教育主管部門在確定學校后就不再參與其他工作，像“歌路營”一樣的社會組織只能依靠自身力量應對不配合的學校。作為一個社會組織，與學校之間毫無管理關系，通過自身努力改變學校的配合度非常困難。久而久之，就產(chǎn)生了社會組織在配合度高的學校擴大了參與，而在配合低的學校減少了參與的情況。但是，配合度高的學校并不意味著農村留守兒童數(shù)量更多，對于社會組織參與教育管理的需求更強。這種現(xiàn)象如果聽之任之，其結果必然影響社會組織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實效。

(二)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業(yè)務能力有待增強

如前所述，“歌路營”針對農村留守兒童開發(fā)的教育產(chǎn)品較為多樣，涵蓋十幾大門類、數(shù)以千計的課程內容。但是受限于人力、物力情況，目前開展的項目只有前述的五個。然而，即使是正在開展的、相對成熟完善的公益項目，在具體執(zhí)行的過程中，依然面臨不小的困難。以“新一千零一夜——農村寄宿留守兒童睡前故事”項目為例，項目第一年為服務學校提供故事播放設備，對校長和老師進行設備使用培訓，之后五年只是每年開展一次定期評估，對于評估發(fā)現(xiàn)的問題也只是通過電話交流對合作校的校長進行督導，未能再次派員到校實地考察。筆者在H小學調研中還發(fā)現(xiàn)，“新一千零一夜——農村寄宿留守兒童睡前故事”項目的服務期為六年，按照歌路營的要求，每天晚上只播放一個故事，六年下來約為1 001個故事。但是，在實際執(zhí)行中，有的學校熄燈較早，孩子入睡時間較長，播放一個故事的時間只有十幾分鐘，不能有效幫助孩子入眠。有的學校就改為一個晚上播放3-5個故事，這就造成一個學期的故事只夠半個學期播放。但“歌路營”為了保證評估的有效性，并未將全部1 001個故事一次性完全發(fā)放給學校。結果，學校只能重復播放學生聽過多遍的故事，反而容易引起學生的厭煩心理。

(三)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資金投入有待加大

為了幫助農村留守兒童更好地適應社會發(fā)展的信息化趨勢，建設信息化校園，讓農村寄宿留守兒童有便利的渠道獲取課本外的知識，“歌路營”在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具體項目中，廣泛運用了平板電腦、筆記本電腦、多媒體系統(tǒng)等設備。這些設備全部由“歌路營”提供，安裝調試時，還要對參與項目的具體操作老師進行使用培訓。筆者在H小學調研中了解到，農村寄宿學校的師資“老齡化”現(xiàn)象嚴重，對較為先進的信息化、多媒體設備的接受和學習較為困難，特別是在設備發(fā)生意外情況時，老師往往無計可施。雖然“歌路營”有明確的制度，定期開展設備維護，也設有技術支持電話用來收集解決設備問題，但限于財力條件，無論是定期維修還是意外故障解決的實際效果都比較有限。再加之農村學校的師資力量本來就相對匱乏，幾乎每名老師都是身兼數(shù)職，普遍工作壓力較大。在這樣的情況下，“不順手”“容易出問題”的設備自然很容易被束之高閣，甚至在一些農村學校，這些設備完全成了擺設。這也就導致社會組織在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中成了擺設，難以發(fā)揮作用。

七、社會組織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建議

(一)積極尋求政府合作

在調研走訪和具體分析中都不難發(fā)現(xiàn)，由于多方面的限制，政府有關部門很難靈活多變地適應不同農村學校的需要，及時提供留守兒童亟需的幫助。而在這個方面，社會組織恰恰有更突出的優(yōu)勢。因此，社會組織應當積極尋求與政府有關部門建立更為深入的合作關系，在通過政府有關部門與更多需要幫助學校建立聯(lián)系的同時，依托政府有關部門的行政管理優(yōu)勢，謀求更加深入的資源整合，促進社會組織的公益項目在農村學校更好地開展。

(二)努力加強自身建設

隨著社會的發(fā)展進步，毋庸置疑社會組織將發(fā)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但在目前的起步階段，如何打牢根基，幫助社會組織健康成長，進而促進社會組織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仍面臨不小的挑戰(zhàn)?，F(xiàn)有的致力于促進農村留守兒童健康成長的社會組織數(shù)量較少，大部分都由民間愛心人士自發(fā)聯(lián)合形成，甚至在偏遠山區(qū)，有的組織的支持者只是一個當?shù)剌^為富裕的家庭。為此，社會組織亟須加強自身建設，學習國內外成熟優(yōu)秀社會組織的運行方式、管理模式，尋求專業(yè)人士的指導幫助，不斷加強內部建設，通過自身管理的規(guī)范化、幫扶項目運行的制度化，提升社會組織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能力。

(三)廣泛拓展籌資渠道

持續(xù)穩(wěn)定的資金保障是促進社會組織更好地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基石。甚至可以說社會組織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成效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資金投入。因此，廣泛拓展籌資渠道就變得愈加迫切和必要。一方面，社會組織要通過提升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教育管理的成效，來增強自身的影響力，從而吸引更多社會愛心人士、愛心企業(yè)主動捐資。另一方面，社會組織也要加強對捐資的使用和監(jiān)管，讓每一分善款都在陽光下使用，通過高效、透明的工作機制，維持長期、穩(wěn)定的慈善捐助。

[1]上官子木：《隔代撫養(yǎng)與“留守”兒童》，載《父母必讀》,1993年第11期。

[2]孫順其：《“留守兒童”實堪憂》，載《教師博覽》,1995年第2期。

[3]梅 健 林 ?。骸掇r村教育發(fā)展中地方政府作為的思考》，載《當代教育科學》,2007年第2期。

[4]嚴鴻和 朱霞桃：《寄宿制學校對農村“留守兒童”教育影響的調查》，載《現(xiàn)代中小學教育》,2006年第1期。

[5]王江南 鄧 攀：《農村留守兒童心理問題產(chǎn)生的學校原因及應對策略》，載《河南科技月刊》,2013年第1期。

[6]劉春環(huán) 丁 宇等：《基于學校管理視角的留守兒童教育管理模式研究》，載《科技創(chuàng)業(yè)月刊》,2014年第3期。

[7]郭曉霞：《農村留守兒童家庭教育缺失的社會學思考》，載《教育探索》,2012年第2期。

[8]段成榮 呂利丹等：《城市化背景下農村留守兒童的家庭教育與學校教育》，載《北京大學教育評論》,2014年第3期。

[9]王秋香：《非政府組織與農村留守兒童權益保障》，載《湘潭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3期。

[10]何開奇：《影響政府與非政府組織協(xié)作參與農村留守兒童救助的因素及機理分析》，西南大學2009年碩士學位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