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衍偉+張愛明

摘 要：本教材在闡釋觀點時，引用了不少中國古代文學理論素材，或作為例句進行解說觀點，或進一步闡述觀念。本文試圖從教材內(nèi)容的角度分析本教材，以期促進建國以來文藝學教材引用中國古代文學理論素材分析的研究。

關(guān)鍵詞：古代文學；理論素材；教材內(nèi)容；文藝教材

對教材進行仔細研讀后，讀者發(fā)現(xiàn)本教材引用中國古代文學理論素材主要集中在第一部分“總論”，共引用25次；“詩文、欣賞”共引用10次，“小說欣賞”共引用3次；“電影欣賞”則無引用古代文論素材。且由本教材的編寫篇幅可以看出，編者更重視對詩、文和散文以及小說的欣賞，同時對新興的網(wǎng)絡文學和電影也進行了欣賞。在網(wǎng)絡文學和電影欣賞中，本教材未引用中國古代文論的內(nèi)容，或許編者認為古代文論不能用來詮釋最新的這兩種文化。然而筆者發(fā)現(xiàn)上海戲劇學院研究生劉思在2015年博士學位畢業(yè)論文《敘事學視域下的中國電影意境研究》中使用敘事學的研究理論，從敘事者、敘事視點、敘事時空，結(jié)構(gòu)模式等角度探索電影意境①。在敘事學視域下，探究電影呈現(xiàn)出的意境美。在論文的第三章“中國電影意境的案例解讀”中，論文對具有意境之美的電影實例進行了分析，以新世紀電影《圖雅的婚事》、《黃金時代》、《推拿》作為案例，賞析了其中的意境之美。由此可見，電影此種文化是可以用中國古代文論進行闡釋，因為編輯和導演受到中國文化的影響，所以電影劇本撰寫和電影拍攝過程中也會表現(xiàn)出來。

本教材內(nèi)容主要涉及文學本質(zhì)論、文學創(chuàng)作論、作品論和文學接受論，以文學接受論為主要內(nèi)容，在闡釋觀點時，引用了不少中國古代文學理論素材，或作為例句進行解說觀點，或進一步闡述觀念。

1 文學本質(zhì)論

關(guān)于文學本質(zhì)論，本教材引用了劉勰“今之常言，有文有筆；以為無韻者筆也，有韻者文也”②的“文”“筆”觀點，將文學作品區(qū)分成有韻之文和無韻之筆，用以區(qū)別詩和散文。同時引用梁代元帝蕭繹的“學”“筆”觀點，“筆”則與現(xiàn)代的散文相接近。本教材認同“學”即“能識其事，不能通其理者”③，“筆”則“至如不便為詩如閻篡，善為章奏如伯松”④的說法。

2 文學創(chuàng)作論

關(guān)于文學創(chuàng)作論，本教材在談及雅與俗文學時，引用了明人沈德符的話：“……又有《打棗竿》》《掛枝兒》二曲……則不問南、北，不問男、女，不問老、幼、良、賤，人人習之，亦人人喜聽之，以至刊步成帙，舉世傳誦……”⑤，“打棗竿”和“掛枝兒”在正統(tǒng)文人雅士看來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坊間俚曲，也就是一種民間歌謠。這樣的俚曲歌謠在當時如此盛行，還“逗引”得文人參與其間，加以輯錄整理，“以至刊不成帙，舉世傳誦”，追其緣由應是這些小曲感情真摯，又自然表達出人的喜怒哀樂和喜好與性情，且充溢著濃郁的世俗生活氣息，因而具有極強的感染力，這就說明某些俗文學具有高超的藝術(shù)。另引用魏晉時期曹丕‘文章觀點，將詩文視為雅文學，把小說戲曲當作俗文學。

本教材還引用劉勰“春秋代序，陰陽慘舒，物色之動，心亦搖焉”，表達“物移我情”的觀點，引用王國維“我情著物”觀念和“意境說”闡述抒情性作品景與情的關(guān)系。此外，本教材引用明代徐渭起興的觀點，說明起興在作品創(chuàng)作與鑒賞中的作用。

3 作品論

關(guān)于作品論，本教材引用清代詩論家葉燮的觀點，來論述詩的內(nèi)在形式。“可言之理，人人能言，又安在詩人言之？可征之事，人人能述，又安在詩人述之？”⑥詩由意象和意境、象征與隱喻等構(gòu)成詩的內(nèi)在形式，完成了“不可傳達”的傳達。另引用姚鼐關(guān)于散文氣勢的觀點，以論述文學的形式。教材中認為“神、理、氣、味、格、律、聲、色八種成分”構(gòu)成一篇文章，其中，“神、理、氣、味”是文之精，“格、律、聲、色”是文之粗。本教材又引用了陸機在《文賦》“觀古今于須臾，撫四海于一瞬”與“籠天地于形內(nèi)，挫萬物于筆端”，以闡述散文取材范圍之廣闊與形式之自由。本教材引用了宋人洪邁“大率唐人多工詩，雖小說戲劇，鬼物托假，莫不婉轉(zhuǎn)有思致，不必顓門名家而后可稱也。”⑦，用以說明詩文對小說創(chuàng)作的影響。

本教材還引用《元和韻譜》“平聲者哀而安，上聲者厲而舉，去聲者清而遠，入聲者直而促”⑧和清代桐城派散文家散文創(chuàng)作追求“因聲求氣”的主張，體現(xiàn)對文學傳達出語音組合獨具的審美特性的認識。而要求散文以“自然鏗鏘發(fā)金石聲”達到神完氣足的境界，以論述文散文的語言美。同時引用陳洵《海綃說詞》評點吳文英《浣溪沙》中“秋”字“冷”字的用詞效果，以論述抒情話語的修辭。本教材還引用明代金圣嘆評點《水滸傳》的觀點：“《水滸傳》并無之乎者也等字，一樣人，便還他一樣說話，真是絕其本事?！雹?，以進一步闡述人物塑造理論時人物語言的個性化。本教材引用魏晉時期曹丕“文以氣為主”的觀點，以闡述文學風格，認為“氣之清濁有體，不可力強而致”⑩，“讀其文而想見其人”11。

4 文學接受論

關(guān)于文學接受論，本教材引用宋人周紫芝《竹坡詩話》：“……忽記杜少陵詩：‘夜深殿突兀，風動金瑯珰?；腥蝗缂赫Z也?！┞勛右?guī)相應木間，乃知‘兩邊山木合，終日子規(guī)啼之為佳句也。……曰，此少陵所謂‘晚涼看洗馬，森木亂鳴蟬者也。……惟當所見處，乃始知其為妙。作詩正要寫所見耳，不必過為奇險也”的經(jīng)驗，12以論述主體素養(yǎng)對文學作品的解讀和鑒賞重要性。本教材引用《論語·述而》說：“子在齊聞韶樂，三月不知肉味?！闭f的是《韶》樂之美使人感到唇齒留香，回味悠長。這是孔子聽樂的感覺13；引用《列子·湯問》贊賞美妙的樂音，有“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之說，用視覺感受描摹聽覺感受——優(yōu)美的音樂猶如可以看得見的額“繞梁”絲帶14；引用《荀子·君道篇》中就談到“人之百事如耳、目、鼻、口、之不可以相信借官也?！?5；引用《禮記·樂記》中有“故歌者，上如抗，下如隊，曲折如折，止如槁木，倨中居住，句中鉤，累累乎端如貫珠”的描述16；引用孔穎達在《禮記正義》中就這段描寫音樂給人的感受的文字談道：“聲音感動于人，令人心想其形狀如此?！?7；引用蘇東坡評論王維的詩、畫，說“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18以論述在文學鑒賞中使用通感方法。此外，引用陸機“目無嘗音之察，耳無照景之神”19，論證文學欣賞過程中存在否定通感的結(jié)果。

本教材引用金人元好問“文須要字字作，亦要字字讀。咀嚼有余味，百過良未足”20的文學閱讀觀，他還對那些讀書不理會文字的人提出批評“……十行夸一目。閼顫失香臭，瞀視紛紅綠。毫厘不相照，覿面楚與蜀?！?1對于這一點，古人有很多值得注意的說法，比如明末清初的大批評家金圣嘆說：“吾最恨人家子弟，凡遇讀書，都不理會文字，只記得若干事跡，便算讀過一本書了?！?2這些引用有用以說明文學創(chuàng)作與讀者的關(guān)系。

本教材引用劉勰《文心雕龍·知音》“……會己則嗟諷，異我則沮棄，各執(zhí)一隅之解，欲擬萬端之變。”偏執(zhí)于自己的趣味偏好以致“執(zhí)一隅之解”，“東向而望，不見西墻”，自然很難準確分辨作品的美質(zhì)、疵點，因而也很難真正欣賞到美了。23后說“凡操千曲而后曉聲，觀千劍而后識器；故圓照之象，務先博觀?！瓱o私于輕重，不偏于憎愛，然后能平理若衡，照辭如鏡矣?！薄捌嚼砣艉猓辙o如鏡”，這是藝術(shù)鑒賞、藝術(shù)批評的一種很高境界，這一境界是可以通過“操千曲”“觀千劍”的“博觀”的磨練達到的。24兩者說明了文學批評的標準和文學批評所要達到的境界。

本文從文學本質(zhì)論、文學創(chuàng)作論、作品論和文學接受論四個角度分析了這本教材的內(nèi)容，希望促進建國以來文藝學教材引用中國古代文學理論素材分析的研究。

注釋：

① 劉思.敘事學視域下的中國電影意境研究.上海戲劇學院，2015.

②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46.

③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46.

④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4：46.

⑤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38.

⑥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50.

⑦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135-136.

⑧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63.

⑨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152.

⑩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128.

11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127.

12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9.

13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36.

14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33-34.

15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33.

16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33.

17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33.

18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37.

19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33.

20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19.

21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19.

22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19.

23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43.

24 王先霈，王耀輝.文學欣賞導引（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44.

參考文獻：

[1] 王先霈，王耀輝主編.文學欣賞導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6.

[2] 劉思.敘事學視域下的中國電影意境研究[D].上海戲劇學院，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