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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性與小說集《后來呢》的藝術(shù)美

        2018-01-25 22:25:19溫玉林
        名作欣賞·評論版 2018年1期
        關(guān)鍵詞:藝術(shù)美

        溫玉林

        摘 要:理性使郭平先生的小說具有以下特點:一、對人生的思考,平易中見奇崛;二、對個性的時代性、個體性以及人該怎么活的思考,節(jié)制中帶有張力;三、對愛情的描寫充滿生活真實而不落俗套。郭平教授小說顯示出真純的藝術(shù)魅力,這來自于作家做人的真純。

        關(guān)鍵詞:理性 真 藝術(shù)美

        理性是求真的,更寬泛一點來說,也是求善的,它與美有什么聯(lián)系呢?這主要表現(xiàn)在理性對審美主體的調(diào)節(jié)上。他能使審美主體在感情上更有節(jié)制,在表現(xiàn)上更為規(guī)范,形成一種獨特的理性美。按照尼采所說的“日神精神”就是:“道德之神要求他的神節(jié)制、自知……與美的審美必要性相伴的是‘認識你自己和‘勿過度的要求”{1}。小說集《后來呢》就給人這種平和的感覺,這里沒有驚心動魄的故事情節(jié),沒有千曲百轉(zhuǎn)的愛情纏綿。仿若和一位老朋友聊天,聊世間的真相,聊人生的百態(tài),有感慨,但是卻被節(jié)制的筆墨掩飾過去了。這更讓讀者努力地尋覓這小說背后的意義以及這個精心構(gòu)筑的藝術(shù)世界的巧思。

        從《后來呢》這本小說集的總體情況來看,郭平先生受到新寫實主義影響比較大。但是郭平先生作為大學(xué)教授,也受到一些現(xiàn)代思想的影響,此外涉及后現(xiàn)代的一些問題。這些思想在這本小說集里卻不是不成熟的雜燴,而是通過理性,采用了比較高明的寫作處理方法。仔細閱讀作品就會發(fā)現(xiàn),作者在處理這些問題時,并不是簡單地情緒記錄,而是用復(fù)調(diào)的方式處理,這些都構(gòu)成了郭平先生小說藝術(shù)世界的特點。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后來呢》沒有序言,作為序言的是一首詩《一杯醇酒》:

        一杯醇酒在手/只有這一杯/剛剛被喜悅開啟的酒瓶/已經(jīng)被虔敬地放回酒柜/等待下一次的喜悅來臨

        自斟獨飲/這一杯酒/是不會醉的/再多再熱烈的酒/每回我只飲這么/一杯/又怎么能醉

        我可恥地保持著清醒/和孤獨/只是想知道/誰還能在暗夜里/說愛/只是想在有限的此生中/有效地把自己/放置到/某個地方

        詩的主旨并不算難懂,是對人生意義的一種思考。作者希望人生能“有效地放置在某個地方”。這和那些專寫人生荒誕的先鋒小說家很不一樣。但整首詩的意蘊卻不是特別好理解:“一杯醇酒”有沒有什么象征?為什么必須是喜悅開啟?為什么只飲這一杯?怎么理解“我可恥地保持著清醒和孤獨”?“喜悅”與“有效地把自己放置到某個地方”又有什么關(guān)系?把這幾個問題聯(lián)系起來思考,這“一杯醇酒”就是指對事物節(jié)制性的態(tài)度,不沉迷,不陷入酒神的迷狂,但也不做苦行僧的修行。這是一種清明的理性精神:他保持著清醒,保持著對人生的執(zhí)著,保持著對人生有效的信念,對愛的信仰。這種理性精神,為小說集奠下了基調(diào),使作者完全不同于余華等作家只專注于世界荒誕的描寫,而是關(guān)注于人生清醒的思考,這就走向了一種新的探險——和余華他們不同的,也是關(guān)于人生的探險。如果說余華他們還可以從西方的存在主義那里得到一些創(chuàng)作資源,那么郭平先生的這次探險卻超越了尼采所說的日神精神,只能是作家自己獨立的思考。

        關(guān)于人生,似乎可以有很多話題可以探討,但是其中有幾個比較大的問題是不可回避的,那就是人生的歸宿和生死的反思,兩者相關(guān),但又不完全相同。

        小說集開篇的《金先生的旅行箱》就是人生歸宿的思考。小說著力寫了兩個人:金先生和“我”——馮軍。金先生是個退了休的血吸蟲預(yù)防者,有孩子,但是一個人孤獨地過著。馮軍是青年一代,沒考上大學(xué),后來成為一個工人。小說明顯地分為兩部分,前面寫神秘的金先生,他是別處來的,住在“我”的樓上,待“我”(馮軍)很好,奇怪的是他的家里人沒和他一起,他死的時候,他家里人似乎也沒有很傷心。小說后半部分寫馮軍和他的情人張含。馮軍的兄長結(jié)婚后盡是吵架,家庭很不和諧,馮軍似乎也因此厭倦了家。他經(jīng)歷了很多女人,沒有結(jié)婚,只有性的關(guān)系。一次偶然的沖動帶著女朋友坐火車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在這火車上馮軍覺得自己是“在一片黑暗中漂泊著,沒有盡頭和目的”{2}。小說結(jié)尾沒有寫他們是否有了一個家,它是以寫景結(jié)束的:“順著水流看上去,是一座山,山明顯被炸過了,只剩下一小半,很難堪地支在空中?!眥3}通過對被炸的山的描述,似乎預(yù)言這種漂泊的結(jié)果。小說的標題是“金先生的旅行箱”,“旅行箱”這個詞意味深長,它預(yù)示著漂泊,意味著與“家”完全不同的精神方式。小說上半部分寫老一代人的漂泊,下半部分寫年輕一代人的漂泊,那是一種離開傳統(tǒng)價值觀的精神的漂泊,是真正的旅行。

        小說集最后一篇《后來呢》是個關(guān)于死亡的故事。“后來呢”是個很有意思的命題,它有好幾個層面的指涉:第一層指向是小說的主角劉權(quán)的兒子對父親講的故事的追問。第二層意思是劉權(quán)對他的朋友祁玄死的追問,劉權(quán)通過回憶、夢、小說、祁玄自己的日記努力地把握祁玄的死,但始終沒有結(jié)果,始終不知道這個“后來呢”。從形而上的角度來思考,可以說任何事物都有一個“后來呢”,但人是個有限的存在,的確無法把握這么多的“后來呢”??梢哉f小說對“人的存在”的這層存在主義意旨很明顯,但是和薩特他們的小說不同。這篇小說不是要反映人生的荒誕性,而是很理性地思考,努力地從人生各個層面來把握人的存在。小說中幾個主要形象,一個是小說家劉權(quán),一個是商人余力,一個是自殺的祁玄,他們?nèi)齻€是童年和中學(xué)時代的好友。劉權(quán)是小說的敘事者,他原是個中學(xué)老師,后來進了編輯部,他的妻子善解人意,他的孩子活潑可愛,他熱愛生活,性情開朗。他喜歡寫小說的,祁玄的死迫使他思考“死亡”“幸?!钡热松鷨栴}。他努力地運用各種方式去靠近祁玄,最終還是失敗了,這導(dǎo)致了劉權(quán)內(nèi)心失重。余力是個強悍的人,從小就很強悍,能打,能掙錢,他是這個時代需要的英雄,他和祁玄形成了對比。祁玄從小就比較柔弱,沒讀完大學(xué)就輟學(xué)了,喜歡寫詩,追求粗糙的生活卻不可得,最后自殺了。盡管小說敘事者說自己沒能說清楚他為什么死了,但是小說卻通過呂頭的死暗示了原因——不實在。這樣,小說還是把人生意義的探詢指向了文化——過“實在”的生活,“隨波逐流”,但這也是一個虛幻,沒有誰真正享受過這種“幸?!?。因此,敘事者只好對這個“后來呢”流淚說不知道。endprint

        卡夫卡的短篇小說《鄉(xiāng)村醫(yī)生》也提出過類似的問題,蘇聯(lián)美學(xué)家尤·鮑列夫在他的《美學(xué)》中評論說:“卡夫卡以個人為目標,拒絕旨在為人類服務(wù)的人道主義,因此,他不能找到個人通向人類的出路,不能把自己的主人公引上歷史的道路,而在這條歷史的道路上,他才會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生命含義問題的答案?!眥4}其實,歷史的路會把個體溶解在一個結(jié)構(gòu)中,個體就成為結(jié)構(gòu)性的個體,這正是卡夫卡不想這樣回答的原因。郭平先生的這篇《后來呢》顯然對這個個體存在的矛盾有更深刻的思考。

        小說集中有一些篇什是人物個性的描寫。一般而言,成功的小說都需要有成功的個性描寫,要描寫典型的環(huán)境典型的人物。只是到了現(xiàn)代派手中,人物形象開始破碎,當代的小說傾向于寫渺小的人物。小說集《后來呢》一大特點是對人物的某些獨特個性的描寫。這種描寫對“人”和“時代”有著意味深長的啟發(fā)。因為人物個性的形成既有時代的、社會的因素,也有個人的、文化的因素。這兩者交織在一起,使得我們的社會豐富多彩。

        從時代的角度來看,小說對我們時代的人格進行了思考,主要是關(guān)于做人要“粗糙”還是要“精致”的問題。這個簡單的表述,實際上是魯迅一直到當代所謂“后現(xiàn)代”作家們一直思考的問題。當代的很多作家處理類似的題材顯得比較簡單。要么是情緒的宣泄,如閻真的《滄浪之水》,很明顯的一種越崇高越落魄、越墮落越吃香的思想傾向;要么就是《一地雞毛》似的徒然的感慨;要么就是追求肉欲的狂歡,在性問題上大做文章,如美女作家們的作品。郭平先生的做法是采用復(fù)調(diào)的處理方式,小說《格律詩》是其代表。小說中兩個主角,“我”和弟弟“小泉”分別代表了兩種不同的價值觀。弟弟“小泉”從小被當成女孩來養(yǎng),形成了精細的個性,他家務(wù)料理得很細致,甚至他哥小江的婚事也是他操辦的。他做事負責(zé)任,做什么都有始有終,有自我犧牲的精神,最為獨特的是他喜歡格律詩。后來為了拯救吸毒者姚娜而和她在一起,他代表的是傳統(tǒng)的價值觀?!拔摇笔羌依锏睦洗?,很能打,代表的是“現(xiàn)代的”“粗糙的”社會前進新動力,“我”力求改變五弟小泉過于懦弱的個性,讓他變得粗糙一些,但是始終無法做到。而且“我”自己盡管相信“堅硬和粗糙是自己得到自己想要東西的基礎(chǔ),是生活把我們打造成鋼鐵履帶,我們隆隆滾過上天給我們的時間和空間,碾碎所有的柔情和羈絆,走向同樣純凈的天堂和地獄,沒有人可以例外”{5},但是“我”同樣沒有因為錢而娶方芳。在這里,小說并沒有寫誰改變了誰,也就沒有說明哪種價值好,哪種價值不好,兩者共同地存在于這個世界。這種處理方式就正好形成了復(fù)調(diào)。盡管這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那種對話方式,而是行動描寫方式的復(fù)調(diào),這樣就沒有遮蔽生活的豐富性和復(fù)雜性,這才是生活的真實。

        《謊言》是寫一個慣于說謊者周一凡成長的歷程,只是,他這種個性在很小的時候,逗得大人很開心。隨著年紀的增長,周一凡開始讀小學(xué)和初中,他的撒謊行為開始帶來麻煩,這時他的家長和周邊的人對他這種撒謊的個性感到恐慌,想要教育他。最終周一凡考上了大學(xué),和沈?qū)帒賽酆鬀]有再撒謊,但張超男來了之后,似乎喚醒了他內(nèi)心深處曾經(jīng)有過的青澀記憶,他和沈?qū)幏质至耍院缶团紶柭牭剿目奁?,看來,說謊者并不自欺欺人,“謊言”只是弱小者得到好處,得到自尊的手段而已。

        《一個長得和我一樣的人》還有點怪誕色彩。小說敘事者小郭,發(fā)現(xiàn)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中山裝”,于是跟蹤這個人,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行為不統(tǒng)一,他經(jīng)常做好事,也經(jīng)常自拋自棄,想通過換臉來找到幸福。小說觸及的是一個社會轉(zhuǎn)型時期的問題。在這個過程中很多矛盾的事物產(chǎn)生了,人們似乎無所適從,變臉但無法改變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人格有些分裂。

        《投降》則是一種人生態(tài)度的描寫?!巴督怠币馕吨艞増?zhí)著,很顯然作者要寫一種不為塵世的名利而煩心、一種安于平凡的人生。小說的主角桑原是個氣功愛好者,他既不想為升官而煩心,也不想為了發(fā)財而費勁,甚至對評職稱也沒興趣。他不喜歡他父親那樣勞碌一生卻一無所得的生活,他的戀愛也很順利。他唯一的愛好就是練氣功,那姿勢就像投降一般。實際上這是一種對自在生活的向往。小說結(jié)尾對此進行了反思:“植物和飛鳥確實是自由的,往往會令人沮喪的,可是,桑原想,假如人果真成了植物和飛鳥,當真是一種境界嗎?但是,桑原又想,人如果不想成為植物和飛鳥,他又應(yīng)該怎樣做人呢?”{6}

        確實,該怎么做人呢?從魯迅批判阿Q的精神勝利法以來,小說家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而不同時代的作家卻給出不同的答案。郭平先生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不給出答案,承認生活的豐富性,去描述不同性格的人在生活中的碰撞,而不簡單地給出答案,這就形成了郭平先生小說獨有的復(fù)調(diào)性。

        關(guān)于愛情,情節(jié)型的小說一般會抓住愛情過程中種種矛盾,把它寫得跌宕起伏,纏綿悱惻。郭平先生卻按照生活本來的樣子寫,寫情感之真,給人啟迪。其中《西普里安·波隆貝斯庫》《眼睛般的湖泊》就是這方面的代表作。

        《西普里安·波隆貝斯庫》寫的是一個男孩方小虎從青澀的年代走向成熟的歷程,他和李艷從小青梅竹馬的感情以及他對馮潔成熟的戀情形成了對比。這種對比給人以啟發(fā):愛到底是什么。小說著力描寫的是方小虎對李艷的情緒變化。從一開始的抵觸到后來的好感以及二人因人生路不同,最后成為普通的朋友的過程。那些童年的記憶只是人生的一些很珍貴的回憶,生活的道路才是決定愛情的最終因素。李艷參軍,終于和方小虎各奔東西,而方小虎讀了大學(xué),成為一個文化人,對于整天打麻將的李艷也沒了任何的感覺,他碰上了一個和自己教育水平相當?shù)娜?。小說相當真實地展現(xiàn)了普通百姓的感情,而不是按照一般的小說俗套寫成二人為了愛情而抗爭的纏綿故事。

        《眼睛般的湖泊》里的愛情實際上是對“同居”和“婚姻”的思考。其中的男主角穆子強是個畫家,他是個生活散漫的人,臭襪子連續(xù)很多天沒洗,有一天洗二十四雙襪子的記錄,他第一個女朋友不太能忍受他的這些而與他分手了。小說細致地描寫了他和后來的女朋友阿圓同居以后感情的變化。穆子強喜歡阿圓是因為阿圓很容易相處,阿圓開始不太管穆子強,但后來流了兩次產(chǎn),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開始發(fā)生了變化。當穆子強的父親到省城后,他們的關(guān)系也到了做出選擇的時候,二人心里很清楚,他們誰也離不開誰,但就這么長相廝守著卻找不到什么意思。小說沒有寫他們最后怎么了,只是寫穆子強看到兩個湖泊像他最不喜歡的眼睛一樣看著他,這暗示著穆子強由肉體之戀轉(zhuǎn)向了精神理解。endprint

        郭平先生在談他的小說創(chuàng)作時曾說他在處理小說的沖突時,不是按照對立沖突的方式來處理。比如,對愛情的處理,他不是按照產(chǎn)生愛情,然后無法得到愛情,然后沖突得到緩解,然后愛情取得成功這樣的套路,而恰恰相反,他處理類似的問題時往往是產(chǎn)生愛情,然后就得到愛情,需要什么得到什么,這樣就消解了小說的矛盾沖突。當然,消解小說的矛盾沖突,郭平先生并不是第一個。早在20世紀80年代汪曾祺先生就曾經(jīng)說過生活中并沒有那么多的沖突,太多的沖突給人不真實的感受。不過郭平先生并沒有按照汪先生的小說創(chuàng)作方式來營構(gòu)自己的藝術(shù)。汪先生走向了意境經(jīng)營的小說創(chuàng)作方式,郭平則是努力地和先鋒小說相結(jié)合,他小說的沖突營構(gòu)的方式已經(jīng)變化,他拋棄了那種外在的沖突方式,努力地在人性深處尋找矛盾的風(fēng)暴。這使得小說的真實感提高了,但并沒有傳統(tǒng)小說對悲劇精神的回避,反而在人的存在層次上得到了更為深刻的探詢。這就是郭平先生的小說達到了一個前人未能企及的境界,值得小說界深思。

        郭平先生小說的真純來源于他做人的本真,和郭平先生接觸久了就會知道他的灑脫、平和。很多朋友都同意對他這樣的評價,他的為人就是一個詞:真純,跟他相處就是一種境界。小說中處處都能讀出作者對生活的熱愛:《西普里安·波隆貝斯庫》里對方小虎生活的描寫,《后來呢》中劉權(quán)和余力、祁玄的友誼都充滿了歡樂。這使他得以拋棄先鋒小說的荒誕感表現(xiàn)出真實的生活。

        從藝術(shù)追求的角度來看,郭平先生的小說境界追求更接近于他在《古琴叢談》中所說的“清”的境界:在技術(shù)上表現(xiàn)為用“洗練、明凈來表達豐富與深厚”{7},在人格上是對生活的理解與超越。

        此外,郭平小說在結(jié)構(gòu)上也很特別。小說以作家劉權(quán)給兒子講故事和寫小說兩件事交織進行,其中穿插了《現(xiàn)代風(fēng)情》的呂主編自殺的故事。這就像交響樂一般,眾聲交響。小說把劉權(quán)給兒子講故事和他面對著稿紙想起祁玄和呂頭的事放在一起,不斷地重復(fù)。這就形成了旋律感,如果說,他給兒子講故事是小提琴的奏樂,那么祁玄和呂頭的事就是低音大提琴深情地演奏。而兩者并置在一起,一邊是孩子的高亢的生命力,一邊是成年人死亡的探詢,形成了多個聲部,使作者的音樂才華也展現(xiàn)在小說中,這是難得的創(chuàng)造。

        {1} 〔德〕尼采:《悲劇的誕生》,趙登榮等譯,漓江出版社2000年版,第34頁。

        {2}{3}{5}{6} 郭平:《后來呢》,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2005年版,第13頁,第15頁,第215頁,第39頁。

        {4} 〔蘇〕鮑列夫:《美學(xué)》,馮申、高叔眉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91年版,第293頁。

        {7} 郭平:《古琴叢談》,山東畫報出版社2006年版,第89頁。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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