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杰, 高肖霞, 張 虎, 趙 杰
(1. 哈爾濱工業(yè)大學機電工程學院, 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 2. 哈爾濱工業(yè)大學航天學院, 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
實際工程中存在著大量的具有多約束、多變量以及非線性等性質的復雜多目標優(yōu)化問題(multi-objective optimization problem, MOP)。由于大多數情況下MOP中各子目標之間相互沖突,不存在一個最優(yōu)解使所有子目標同時達到最優(yōu)。因此,不同于單目標優(yōu)化問題只有一個或者若干個孤立的最優(yōu)解,MOP具有大量的對于所有目標都可以接受的折衷解,即Pareto最優(yōu)解。所有Pareto最優(yōu)解組成的集合稱為Pareto解集(pareto set, PS),Pareto解集投影到目標空間獲得的目標向量的集合稱為Pareto前沿(Pareto front, PF)。并且連續(xù)MOP的PS和PF的結構具有規(guī)則特性,即根據Karush-Kuhn-Tucker條件,在寬松的條件下,具有m個目標的連續(xù)MOP的PS(或PF)的結構是一個m-1維的分段連續(xù)的流形。對于一個MOP,由于不可能求解出其所有的Pareto最優(yōu)解,因此在求解過程中,決策者往往希望獲得一個有限數目的逼近解的集合(逼近解集),其對應的目標向量(構成逼近前沿)越靠近PF越好(收斂性),并且沿著PF分布越廣泛以及越均勻越好(多樣性)。
由于傳統(tǒng)的確定性優(yōu)化技術不能較好地對復雜的MOP進行求解,因此基于自然啟發(fā)搜索的全局優(yōu)化算法——演化算法(evolutionary algorithm, EA)成為了解決MOP流行的方法。多目標演化算法(multi-objective evolutionary algorithm, MOEA)具有良好的并行性、魯棒性,而且其求解不依賴于問題特性、通用性強,并且單次運行就可獲得MOP的Pareto解集的逼近,近年來得到了蓬勃發(fā)展[1]。
在EA當中,包含有個體重組和環(huán)境選擇兩個重要組成部分。個體重組用于產生新解,而環(huán)境選擇則負責為下一代挑選有效的新解。在MOEA中,根據新解產生的方式,重組算子可以粗略地劃分為兩大類,即基于遺傳的重組算子和基于模型的重組算子。基于遺傳的MOEA應用傳統(tǒng)的重組算子(例如:模擬二進制交叉[2]、多項式變異[3]等)產生新解。基于模型的MOEA采用概率模型描述群體中個體的分布,并通過建立的模型采樣產生新個體,多元高斯模型、Bayesian網絡、流形學習、密度估計等常用的機器學習方法被廣泛應用于群體建模[4]。目前已有的MOEA大多數采用的是基于遺傳的新解產生方法,但是基于模型的MOEA也得到了學者們越來越多的關注,近些年變得流行的多目標分布估計算法(multi-objective estimation of distribution algorithm, MEDA)就是一個重要的代表[5]。
分布估計算法(estimation of distribution algorithm,EDA)[6]是EA中一類特別的方法。EDA并不采用傳統(tǒng)的交叉變異等遺傳操作,取而代之,它從所挑選的有效解中明確地提取全局統(tǒng)計信息,基于提取的統(tǒng)計信息建立一個有效解后驗概率分布模型,進而從建立的模型中抽樣產生新解。在基于遺傳的MOEA中,遺傳操作可能會破壞種群強模式的建立,因此種群個體朝向最優(yōu)解的移動方向非常難以預測。然而,MEDA能夠預測PF的位置或模式,或者預測在搜索空間中有效的搜索方向。通過調整搜索使其沿著發(fā)掘或預測的有效的搜索方向,就能夠較好地產生有效解。學者們已經提出了各種MEDAs,并且這些算法顯示出了良好的性能。
雖然MEDA已經得到了越來越多學者的關注和研究,但是依然存在著不足,典型的有:算法中沒有充分考慮MOP的規(guī)則特性,種群中的異常解處理不正確,種群多樣性容易丟失,以及過多的計算開銷用于構建最優(yōu)的種群模型[4,7]。針對上述不足,本文提出一種基于聚類的新型多目標分布估計算法(clustering based MEDA, CEDA)。在CEDA中的每一代,首先利用聚類算法發(fā)掘種群中個體的分布結構,然后基于結構信息,為每一個個體構建一個多元高斯模型(multivariate Gaussian model, MGM),基于此模型,抽樣產生新解。
EDA已經被大量地應用于MOP的求解。文獻[8]提出了一種基于混合的多目標迭代密度估計演化算法(multi-objective mixture-based iterated density estimation evolutionary algorithm, MIEDA),用于求解連續(xù)和離散優(yōu)化問題,MIEDA被認為是其他MEDAs的基準算法。文獻[9]采用基于支配的框架并且使用K-means聚類算法進行建模,設計了一種多目標分層Bayesian優(yōu)化算法(multi-objective hierarchical Bayesian optimization algorithm, mohBOA)。文獻[10]提出了一種延伸的緊湊遺傳算法(extended compact genetic algorithm, ECGA)以解決可擴展的欺騙問題。文獻[11]將EDA集成到基于分解的MOEA框架中,提出了一種混合局部搜索元啟發(fā)式方法的基于分解的EDA。文獻[12]構建基于高斯過程的逆模型(inverse models)將所有已發(fā)掘的非支配解從目標空間映射到決策空間,通過對目標空間抽樣產生新解,提出了基于逆模型的MOEA(inverse models multi-objective evolutionary algorithm,IM-MOEA)。
為了利用連續(xù)MOP的規(guī)則特性提高MEDA的求解性能,學者們又提出了多種基于規(guī)則特性的MEDA。文獻[7]提出了一種基于規(guī)則模型的MEDA,即(regularity model-based multi-objective estimation of distribution algorithm, RM-MEDA),其使用局部主成分分析方法對有效解建立概率分布模型,并通過概率模型抽樣產生新個體。在此之后,又設計了一種基于概率模型的MOEA[13],在決策空間和目標空間同時建立概率模型逼近PS和PF。受到RM-MEDA思想的啟發(fā),出現了一系列變種的RM-MEDA,例如,基于冗余類消減的MEDA[14],帶有局部學習策略的MEDA[15],基于流形學習的演化多目標優(yōu)化算法等[16]。
目前為止,在已有的MEDAs中,大多數在設計過程中并沒有充分地考慮MOP的規(guī)則特性,并且建模過程中,只是運用較少個數的高斯模型描述有效解的分布,往往丟棄了異常解。實際上,運用較少個數的高斯模型抽樣產生新解,新解大量的集中在模型的中心位置(均值)附近,多樣性不足,并且異常解可能代表著新的有效區(qū)域,需要開展搜索。另外,在已有的基于規(guī)則特性的MEDAs中,大部分借鑒RM-MEDA的思想,而RM-MEDA建模復雜,在搜索的早期階段種群的多樣性保持不好,并且難以設定主成分的個數。為了改善前述問題,本文充分考慮MOP的規(guī)則特性,計劃基于聚類運用較多數目的簡單的高斯模型逼近種群結構,進而抽樣產生新解,從而降低算法結構的復雜性,增強算法的易用性,并提高算法產生多樣解的能力。
CEDA采用凝聚層次聚類(agglomerative hierarchical clustering, AHC)算法[17]發(fā)掘種群結構,CEDA的基本框架如算法1所示。
算法1CEDA基本框架
步驟1初始化種群P={x1,x2,…,xN}和控制概率β,設置演化代數t=0。
步驟2主循環(huán)。
步驟2.1設置一個空的外部文檔A=?。
步驟2.2對種群進行聚類,
{LC1,…,LCk}=AHC(P,K)
步驟2.3構建一個全局類GC。
步驟2.4分別計算局部類LCk和全局類GC的協方差矩陣Σk(k=1,…,K)和ΣGC。
步驟2.5新解產生:對于每一個個體xi∈P,i=1,2,…,N。
步驟2.5.1為個體xi選擇一個協方差矩陣Σi。
步驟2.5.2產生新個體yi=SolGen(Σi,xi)。
步驟2.5.3保留新解A=A∪{yi}。
步驟2.6環(huán)境選擇:更新種群P=EnvSel(A∪P)。
步驟2.7令t=t+1。
步驟2.8如果t>T,算法結束,輸出P;否則轉向步驟2。
步驟3停機:輸出P。
在算法1中,N代表種群大小,K為AHC中定義的最大聚類個數,T為最大演化代數,GC和LCk分別代表全局類和第K個局部類,Σki為xi所在的局部類的協方差矩陣,β表示利用LCk建立抽樣池的概率(稱之為重組控制概率),rand()生成一個在[0,1]區(qū)間內均勻分布的隨機數。
在CEDA算法的每一代中,首先利用AHC將種群劃分為K個局部類(步驟2.2),并從每一個局部類中隨機抽取一個個體共同構建一個全局類(步驟2.3)。然后計算出全局類和所有局部類的協方差矩陣ΣGC和Σk(k=1,2,…,K)(步驟2.4)。緊接著為每個個體xi確定一個協方差矩陣Σi,該協方差矩陣分別以β和1-β的概率設置為Σk或ΣGC(步驟2.5.1),并且由xi和Σi構成高斯模型抽樣產生新個體yi(步驟2.5.2),將yi存于外部檔案A中(步驟2.5.3)。最后基于A和P利用環(huán)境選擇機制更新種群P(步驟2.6)。以下小節(jié)對CEDA的細節(jié)進行詳細介紹。
利用AHC算法將種群P中包含的N個個體,即P={x1,x2,…,xN},劃分到K個類中的原理如算法2所示。
算法2AHC(P,K)
步驟1將種群P中每個個體看作一個類。
步驟2循環(huán)。
步驟2.1計算每兩個不同的類之間的歐氏距離;
步驟2.2找出距離最小的兩個類合并成新的類;
步驟2.3判斷是否滿足終止條件(聚類個數是否大于K),滿足則終止,輸出最終的聚類結果,否則轉至步驟2.1。
AHC首先將每一個個體視為一個類,然后利用一系列機制合并不同類,直至種群聚類個數不大于K。在CEDA的AHC算法中利用組間平均聯接算法(group average linkage algorithm)定義兩個類之間的距離。關于AHC算法的細節(jié)內容參考文獻[17]。
算法1中步驟2.5.2產生新個體,此過程包含基于多元高斯模型的抽樣和多項式變異,其細節(jié)如算法3所示。
算法3SolGen(Σi,xi)
步驟1利用平方根法分解協方差矩陣Σi得到一個下三角矩陣Λ,并且Σi=ΛΛT。
步驟2產生向量v=(v1,v2,…,vn)T,其中vj~N(0,I),j=1,2,…,n服從高斯分布。
步驟4修復該試驗解
步驟5對試驗解進行變異
y?
aj和bj代表第j個變量的上下邊界;pm為變異概率,ηm為變異指數,r=rand()。
對于種群中的每個個體,首先基于協方差矩陣為其建立多元高斯模型并抽樣產生一個初始試驗解(第1~3行)。然后對試驗解進行修補,保證其可行性(第4行),緊接著對試驗解進行變異操作以增強解的多樣性(第5行),最后再次對試驗解進行邊界修補確保其可行(第6行)。
每一代當新解產生完畢之后,運用EnvSel(A∪P)從A∪P中選出優(yōu)秀個體進入下一代演化過程。CEDA采用(S-metric selection based evolutionary multi-objective optimization algorithm, SMS-EMOA)[18]中提出的基于超體積指標的環(huán)境選擇方法。超體積指標是已知的唯一一個為“Pareto兼容(Pareto compliant)”的一元指標[19],基于超體積指標的環(huán)境選擇方法在求解具有復雜PF的MOP時展現出了良好的性能[20]。EnvSel(A∪P)的具體過程如算法4所示。
算法4EnvSel(A∪P)
步驟1利用快速非支配排序方法對A∪P中的個體進行排序
{B1,B2,…,BL}=Fast_Nondominated_Sort(A∪P)
步驟2復制較優(yōu)的個體到輔助種群P′中
步驟3如果l>1
循環(huán):當|P′|>N
步驟3.2將x*從P′中移除,P′=P′{x*}。
步驟4如果l=1
循環(huán):當|P′|>N
步驟4.2將x*從P′中移除,P′=P′{x*}。
步驟5將P′賦給P,P=P′。
步驟6輸出P。
首先將當前種群P和外部文檔A合并成一個新的種群,并且利用(nondominated sorting genetic algorithm Ⅱ, NSGA-Ⅱ)[21]中提出的快速非支配排序方法將新種群中的個體劃分到L個不同的非支配前沿{B1,B2,…,BL}當中。然后根據排序的結果,將新種群中的較優(yōu)個體復制到一個輔助種群P′當中,直到|P′|≥N。如果P′當中包含有多個非支配前沿(即l>1),則逐個移除第l前沿中d(x,P′)最大的個體,直到|P′|=N,d(x,P′)指的是在P′中支配x的點的個數;否則如果l=1,逐個移除P′中超體積貢獻度Δφ(x,P′)最小的個體,直到|P′|=N,超體積貢獻度Δφ的計算方法參考文獻[18]。最后,將P′賦給P,作為下一代的種群。
關于CEDA,有如下說明:
(1) 文獻[22]指出在MOEA中,相似個體重組,能提高產生新解的質量。產生此效果的原因是增強了算法的局部搜索,暗含地利用了MOP的規(guī)則特性。與此類似,本文的CEDA采用鄰近個體為每個當前個體構建高斯模型逼近種群結構進而抽樣產生新解,這一機制同樣增強了算法的局部搜索,充分地考慮了MOP的規(guī)則特性,理應也能更好地產生高質量的新解。
(2) 與RM-MEDA中利用局部主成分分析方法提取流形結構,然后抽樣產生新解的方式相比,CEDA中的基于聚類建立高斯模型抽樣產生新解的方式更簡單易用。并且,在進化的早期階段,PS的流形結構尚未顯現,種群需要良好多樣性,但是RM-MEDA的新解產生方式限制了新解的產生方向,不利于產生多樣化的解,而CEDA利用完全協方差矩陣抽樣產生新解,能從各個方向生成新解,更好地維護新解的多樣性。
(3) MIEDA[8]等傳統(tǒng)的為每一個類構建一個高斯模型進行抽樣的方式,其產生的新解大量地分布在均值向量附近,新解的多樣性不夠,而CEDA為每個種群個體以自身為均值建立一個高斯模型抽樣產生新解,實際上是為每個個體添加一個高斯擾動,此種方式能產生更為多樣化的解。
(4) 在為個體構建高斯模型的時候,如果對于每個個體都計算協方差矩陣,則需要大量的建模計算開銷。為了解決此問題,CEDA中使同一類中的個體共享相同的協方差矩陣進行建模從而大大降低建模計算開銷。之所以能夠進行此策略是因為相似的個體理應具有相近的高斯模型,并且近似的高斯模型就已經滿足算法的要求,沒有必要花費大量的計算開銷建立精確的模型。
(5) 不同于以往丟棄異常解的建模方式,CEDA中為每個個體建立一個高斯模型進行抽樣,實際上就是充分地考慮了異常解代表的解空間區(qū)域,因此能更好地加強對解空間的搜索。
為了測試CEDA的性能,首先利用標準測試題對其進行測試。大多數工程中的MOP具有復雜的PF結構,因此CEDA算法理應適用于求解此類具有復雜PF結構的MOPs。本文利用具有復雜PF和PS結構的6道標準測試題GLT1~GLT6對CEDA進行測試。其中,GLT1~GLT4為雙目標測試問題,GLT5~GLT6為三目標測試問題。(Gu F, Liu H, Tan K, GLT)測試題的具體細節(jié)參考文獻[20]。
為了評估算法的性能,運用兩個常用的性能指標,即反世代距離(inverted generational distance, IGD)[7,23]和超體積(hypervolume, HV)[24]度量算法獲得的逼近前沿的效果。IGD和HV是兩個均能夠綜合評價獲得的逼近前沿的收斂性與多樣性的性能指標。并且IGD值越小,HV值越大,代表算法所求得的逼近前沿的收斂性和多樣性越好。
在接下來的實驗中,計算HV指標值時,各測試題的參考點取值為:GLT1取r=(2,2)T,GLT2取r=(2,11)T,GLT3取r=(2,2)T,GLT4取r=(2,3)T,GLT5-GLT6取r=(2,2,2)T。
選取4種典型的MOEAs,即NSGA-Ⅱ[21]、SMS-EMOA[18]、RM-MEDA[7]和(transform each individual objective function into the one multi-objective evolutionary algorithm based on decomposition, TMOEA/D)[25],與CEDA開展對比實驗。NSGA-Ⅱ是一種基于支配的MOEA,SMS-EMOA是一種基于指標的MOEA,TMOEA/D是一種用于解決具有復雜PF形狀的MOPs的基于分解的MOEA,RM-MEDA是一種基于規(guī)則特性的MEDA,這幾種算法涵蓋了當前主流的MOEA類型。為了保證對比的公平性,所有對比算法的參數均通過前期的實驗進行了系統(tǒng)地優(yōu)化,對比實驗中采用最佳的參數組合。所有算法均由Matlab進行實現,并且在同一臺計算機上運行,具體的算法參數設置如下:
(1) 公共參數
(2) NSGA-Ⅱ參數
模擬二進制交叉參數Pc=0.9,ηc=20;多項式變異算子控制參數pm=1/n,ηm=20。
(3) SMS-EMOA參數
模擬二進制交叉參數Pc=0.9,ηc=20;多項式變異算子控制參數pm=1/n,ηm=20。
(4) RM-MEDA參數
聚類個數(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PCA)=5;局部主成分分析最大迭代次數為50;擴展采樣率為0.25。
(5) TMOEA/D參數
鄰居大小NS=30;第一搜索階段演化代數T1=T/10;第二搜索階段演化代數T2=αT,α={0.01,0.02,…,0.1,0.1,0.1,0.15};差分演化交叉算子控制參數F=0.5,CR=1。
(6) CEDA參數
重組控制概率β=0.9;最大聚類數目K=5;多項式變異算子控制參數pm=1/n,ηm=20。
為了在實驗中獲得統(tǒng)計置信的結論,每種算法對每道測試題獨立運行33次,基于統(tǒng)計指標值(均值和標準差)進行算法性能的比較。在比較表格中,關于某一道測試題,各算法對其統(tǒng)計運算獲得的指標值的均值進行升序(IGD指標)或降序(HV指標)排序,排序結果在表格的方括號中顯示,并且每種算法對GLT測試集的計算性能排序的平均值(平均秩)也列在表格中。對于每道測試題,各算法獲得的平均指標值中最優(yōu)值用深灰色背景表示,次優(yōu)值用淺灰色背景表示。另外,當CEDA與任一算法進行比較的時候,執(zhí)行在5%顯著性水平的Wilcoxon秩和檢驗觀測差異的顯著性?!?”,“§”和“≈”表示CEDA求解某問題的性能在5%顯著水平上是優(yōu)于、劣于以及相似于比較算法對于該問題的求解能力。
3.3.1 質量指標
表1給出了NSGA-Ⅱ、SMS-EMOA、RM-MEDA、TMOEA/D以及CEDA算法分別獨立計算GLT測試集33次各自獲得的逼近前沿的HV和IGD值的統(tǒng)計結果。
表1 NSGA-Ⅱ、SMS-EMOA、RM-MEDA、TMOEA/D以及CEDA分別獨立計算GLT測試集33次所得的逼近前沿的IGD和HV指標值的統(tǒng)計結果(均值(標準差)[排序])
從表1中可以看出,通過演化300代,與對比算法進行比較,在12個指標值中,CEDA獲得了8個最優(yōu)和2個次優(yōu)平均指標值。根據統(tǒng)計顯著性檢驗,相對于NSGA-Ⅱ、SMS-EMOA、RM-MEDA和TMOEA/D,在與每種算法的12次比較中,CEDA分別獲得了12、11、10和7個明顯較優(yōu)的平均指標值。另外,平均秩的值表明在求解GLT測試集時,性能從最優(yōu)到最劣的算法分別是CEDA、TMOEA/D、RM-MEDA、SMS-EMOA、NSGA-Ⅱ。
3.3.2 搜索效率
圖1繪制出了NSGA-Ⅱ、SMS-EMOA、RM-MEDA、TMOEA/D以及CEDA算法分別獨立計算GLT測試集33次各自獲得的平均IGD指標值的演化曲線。從圖中可以看出對于GLT2-GLT3和GLT5-GLT6的求解中,CEDA均在最少的演化代數內獲得了最低的平均IGD指標值。對于GLT1,CEDA的求解性能劣于RM-MEDA和TMOEA/D。對于GLT4,CEDA劣于TMOEA/D獲得了次優(yōu)的求解效果。總體而言,與其他4種相比,CEDA在求解GLT測試集的演化過程中收斂速度最快并且能夠維持最好的種群多樣性。
圖1 平均IGD指標值演化曲線Fig.1 Evolution of the mean IGD metric values
3.3.3 結果可視化
圖2繪制出了統(tǒng)計比較中性能最好的兩種算法CEDA和TMOEA/D分別獨立計算GLT測試集33次各自獲得的全部最終逼近前沿(如圖2(a)和2(b)),以及分別獲得中位IGD指標值時對應的代表性逼近前沿(如圖2(c)和2(d))。從圖2(a)和2(b)可以看出,在33次獨立運算中,在求解GLT1和GLT4時,CEDA獲得的逼近前沿還有部分并未收斂到PFs上,但是在求解GLT2、GLT3、GLT5、GLT6時,CEDA獲得的全部逼近前沿都能穩(wěn)定的收斂到PFs上,而且覆蓋整個PFs。然而,TMOEA/D求解GLT4獲得的逼近前沿并沒有全部收斂到PF上,并且求解GLT5和GLT6時,其獲得的逼近前沿并未完全覆蓋整個的PFs。從圖2(c)和2(d)可以觀察到,TMOEA/D求解GLT3和GLT4時,獲得的代表性的前沿雖然最終都能收斂到PFs,但并不能完全覆蓋PFs,求解GLT5和GLT6時,得到的代表性前沿中仍存在一些個體沒有完全收斂到PFs,且前沿分布的均勻性也并不理想。與TMOEA/D相比,CEDA對于GLT2~GLT6獲得的代表性的前沿均具有更好的收斂性和多樣性。
圖2 TMOEA/D和CEDA獲得的逼近前沿Fig.2 Approximated fronts obtained by TMOEA/D and CEDA
根據上述的質量指標、搜索效率以及結果可視化,可以推斷出相對于NSGA-Ⅱ、SMS-EMOA、RM-MEDA和TMOEA/D,CEDA算法對于GLT測試集具有最佳的求解性能。
3.4.1 交配限制概率
在CEDA中,采用重組控制概率β維護算法演化過程中勘探與開發(fā)之間的平衡。為了分析β對算法性能的影響,采用不同β值(β=0.5,0.6,0.7,0.8,0.9)構造CEDA算法對GLT測試集進行求解,算法的其他參數與第3.2節(jié)設置相同。每種帶有不同β值的算法對每道測試題進行22次獨立運算,獲得的逼近前沿的IGD指標值的均值和標準差如圖3所示。
圖3 重組控制概率(β)分析Fig.3 Mating limit probability (β) analysis
由圖3可以看出,當求解GLT1,GLT3和GLT4時,不同的β值獲得的平均IGD值有明顯的差異,然而對其他測試題求解時,不同的β值卻得到了相似的平均IGD值。但是總體來說,當β=0.9時,CEDA對于GLT1-GLT3以及GLT5-GLT6均具有較好的求解效果,因此說明算法的性能對于β的取值并不十分敏感。
3.4.2 聚類數目
CEDA中采用AHC方法發(fā)掘種群結構。為了分析AHC中的最大聚類數目K對CEDA性能的影響,采用不同K值(K=4,5,7,10,20)構造CEDA算法對GLT測試集進行求解,算法中的其他參數與第3.2節(jié)設置相同。每種帶有不同K值的算法對每道測試題進行22次獨立運算,獲得的逼近前沿的IGD指標值的均值和標準差如圖4所示。
圖4 聚類數目(K)分析Fig.4 Number of cluster (K) analysis
由圖4可以看出,當求解GLT1~GLT4時,不同K值的CEDA獲得的平均IGD值有顯著的差異,然而對于GLT5~GLT6求解時,不同的K值卻得到了相近的平均IGD值??傮w來說,當K=5,CEDA對于不同的測試題均能獲得較小的平均IGD值,因此說明CEDA的性能對于最大聚類數目的取值也并不十分敏感。
齒輪減速器是原動機和工作機之間獨立的閉式傳動裝置,用來降低轉速和增大轉矩,以滿足工作需要。其無須聯軸器和適配器,結構緊湊。負載分布在行星齒輪上,因而承載能力比一般斜齒輪減速機高,滿足小空間高扭矩輸出的需要,廣泛應用于大型礦山、鋼鐵、化工、港口、環(huán)保等領域。雖然齒輪減速器應用廣泛,但長期以來減速器的設計僅由設計人員依靠相關的資料、文獻,以及多年的經驗完成,因而不僅效率低,而且可能造成人力、物力和財力的浪費,因此目前需要找到一種快速有效的方法來優(yōu)化設計齒輪減速器。齒輪減速器的優(yōu)化設計實際上是一個多目標、多約束、多耦合的優(yōu)化問題,普通的算法難以較好地求解此問題。本文以此問題為實例檢驗CEDA求解復雜工程優(yōu)化問題的效果。文獻[26-27]中建立了某輕型飛機的齒輪減速器簡易模型如圖5所示。
該MOP的設計目標是使減速器的體積和軸2所承受的應力最小,并且滿足輪齒的彎曲應力、接觸應力、軸的扭轉變形以及應力等約束。該問題的數學模型描述為
圖5 齒輪減速器結構簡圖Fig.5 Gear Reducer structure diagram
(1)
(2)
式中,x1為齒寬;x2為齒輪模數;x3為小齒輪齒數;x4為軸承1之間的距離;x5為軸承2之間的距離;x6為軸1的直徑;x7為軸2的直徑;g1為齒的彎曲應力約束;g2為齒的接觸應力約束;g3、g4為軸的變形約束;g5、g6、g7為基于空間尺寸限制和經驗約束;g8、g9為由經驗得到的設計軸的要求;g10、g11為軸的應力約束;g12至g25為7個變量的上下邊界。
利用NSGA-Ⅱ、SMS-EMOA、RM-MEDA、TMOEA/D以及CEDA對齒輪減速器優(yōu)化設計模型進行求解。經過參數優(yōu)化,運算過程中的參數設置如表2所示,其余設計與第3.2節(jié)相同。每種算法對模型獨立運算33遍,利用超體積HV指標值度量每一次獲得的逼近前沿的效果。其中,計算HV值時取參考點r=[6 600,1 600]T。
5種算法對齒輪減速器優(yōu)化設計模型獨立運行33次獲得的HV指標值的箱型圖對比結果如圖6所示(圖6(a)為原圖,圖6(b)為局部放大圖)。從圖6中可以看出CEDA獲得了最大的中位HV指標值和最小的四分位距,從而說明CEDA對于齒輪減速器優(yōu)化設計模型能穩(wěn)定地求解出具有良好多樣性和收斂性的解。
表2 NSGA-Ⅱ、SMS-EMOA、RM-MEDA、TMOEA/D及CEDA算法 求解齒輪減速器優(yōu)化設計模型時參數設置
圖7(圖7(a)為原圖,圖7(b)為局部放大圖)繪制出了NSGA-Ⅱ、SMS-EMOA、RM-MEDA、TMOEA/D以及CEDA算法分別獨立計算齒輪減速器優(yōu)化設計模型33次各自獲得的平均HV指標值的演化曲線。從圖7中可以看出CEDA在最小的演化代數內獲得了最高的平均HV指標值。也就是說與其他4種相比,CEDA在演化過程中收斂速度最快并且能夠維持最好的種群多樣性。
圖8為分別利用NSGA-Ⅱ和CEDA對齒輪減速器優(yōu)化設計模型求解時,獨立運算33次各自獲得的全部逼近前沿以及中位IGD指標值對應的代表性逼近前沿。從圖8(a)和圖8(c)可以看出,CEDA獲得的全部逼近前沿均能夠穩(wěn)定地收斂,并且與NSGA-Ⅱ獲得的逼近前沿相比,其覆蓋面更廣。從圖8(b)和圖8(d)可以看出,相對于NSGA-Ⅱ,CEDA獲得了更為寬廣和均勻的代表性的逼近前沿。
從圖6~圖8的分析中可以推斷出CEDA算法對于齒輪減速器優(yōu)化設計模型具有優(yōu)異的求解性能。
圖6 NSGA-Ⅱ、SMS-EMOA、RM-MEDA、TMOEA/D以及CEDA算法對齒輪減速器優(yōu)化設計模型分別獨立運算33次獲得的HV指標值的箱線圖 Fig.6 Boxplot of HV metric values obtained by NSGA-П、SMS-EMOA、RM-MEDA、TMOEA/D and CEDA, respectively,over 33 independent runs on the application model
圖7 平均HV指標值演化曲線Fig.7 Evolution of the mean HV metric values
圖8 NSGA-Ⅱ和CEDA獲得的逼近前沿Fig.8 Approximated fronts obtained by NSGA-Ⅱ and CEDA
本文設計了一種CEDA算法。在CEDA中,首先利用凝聚層次聚類算法將種群劃分為若干個局部類,從每一個局部類中隨機選擇一個個體構成一個全局類,然后為每個個體構建一個高斯模型(此高斯模型的均值為個體本身,協方差矩陣為個體所在局部類的協方差矩陣或者是全局類的協方差矩陣)去逼近種群結構,并抽樣產生新個體。此新解產生方法充分地考慮了多目標優(yōu)化問題的規(guī)則特性,其本質是為每個個體添加了一個外部擾動,能改善已有的大部分分布估計算法中存在的異常個體處理不合理,種群多樣性容易丟失的問題。并且處于同類中的個體共享協方差矩陣用于建模,極大地降低了建模的計算開銷。
以具有復雜Pareto前沿和復雜Pareto解集形狀的多目標優(yōu)化測試題為求解對象,將CEDA與典型的MOEAs進行了對比實驗。實驗結果表明,CEDA對于此類問題具有優(yōu)異的求解性能。將CEDA算法應用于齒輪減速器優(yōu)化設計中,結果表明,CEDA算法同樣能夠快速有效地求解此類復雜的實際工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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