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繼波

毛澤東文稿故事

□ 楊繼波

毛澤東文稿絕大部分存在中央檔案館。上世紀60年代初，中共中央編《毛澤東選集》一至四卷，開始了毛澤東文稿的征集。文稿來源有這么幾部分：一是從中央檔案中抽取，大約集中了4萬多件；二是從社會上征集，3000多件來自于社會上的各方面；三是毛澤東逝世后中央辦公廳移交進館的。所說絕大部分藏在中央檔案館，就說明館外還有。比如：戰(zhàn)爭中散失的；臺灣保管的，因毛澤東做過國民黨中央代理宣傳部長；民主黨派人士收藏的；其他檔案館、博物館、紀念館等收藏的。本文僅將中央檔案館收藏的文稿介紹給讀者。

毛澤東青年時代作文《商鞅徙木立信論》

“國內(nèi)問題要注意”

毛澤東文稿有一個全宗。所謂全宗，就是一個機關(guān)團體或個人的全部檔案。毛澤東文稿全宗是列在中共中央委員會全宗之后的第二個全宗，分為毛澤東文稿、毛澤東圈閱的文件、零散文件和藏書。毛澤東文稿全宗共有檔案47381件，其中文稿部分有25068件，時間跨度是從1921年到1976年。

這25068件文稿中，最早的一件是毛澤東1912年青年時期寫的作文《商鞅徙木立信論》，最晚的文稿是1976年6月28日寫的《國內(nèi)問題要注意》。

《商鞅徙木立信論》全篇僅465個字，國文教員柳潛在卷面上作了200多處圈點、7處眉批和1處總評，共143個字?？傇u里有這樣一句話：“歷觀生作練成一色文字，自是偉大之器，再加功候，吾不知其所至。力能扛鼎?！彼哉f，柳潛可謂是最早發(fā)現(xiàn)毛澤東有偉大之器的人。

《國內(nèi)問題要注意》是毛澤東最后一篇文稿，這是一張字條。這樣的字條，在中央檔案館藏有200多張。1974年，毛澤東得了白內(nèi)障，視力不好，寫的字有的都疊在一起了，所以很難看清楚。

這里再介紹一組文稿，就是毛澤東在1976年4月30日寫的三項指示：“慢慢來不要招急”“照過去方針辦”“你辦事我放心”?，F(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有一種說法：“你辦事，我放心”后邊還有一句話，是“有事找江青”。而且這個說法很有影響力。到底有沒有這個字條，是證明這種說法的關(guān)鍵。我把200多張字條一一翻過，結(jié)果是沒有，所以說，“有事找江青”這種說法是不存在的。

毛澤東文稿分為：一、文電類，二、文章類，三、書信類，四、詩詞類，五、題字類，六、講話類，七、選集類，八、圖書類。中央檔案館就是按照這八大門類去管理的。

文電類即毛澤東個人署名、以中央名義以及和其他領(lǐng)導(dǎo)人聯(lián)名的文件、電報等，共19356件。

被稱為臨終遺囑的三句話是1976年4月30日毛澤東會見新西蘭總理馬爾登之后，華國鋒請求工作時毛澤東所寫

這是1950年10月8日毛澤東修改的“組成中國人民志愿軍的命令”(見下左圖)。里面有“中國人民志愿軍”字眼，原文是“支援軍”，可以看到毛澤東的改動。“支援”改成“志愿”，是怎么回事呢?一直以來的說法是，毛澤東是聽了政務(wù)院副總理黃炎培的意見后改的。

但是，軍事科學(xué)院齊德學(xué)研究員看過有關(guān)檔案，他說，1950年7月7日，周恩來總理在組建東北邊防軍的會議之后，在給毛澤東的會議情況報告整理稿中說道，“決定參戰(zhàn)部隊均改穿志愿軍服裝，使用志愿軍旗幟”。同年8月13日，高崗受中央軍委的委托，又召開了一次東北邊防軍會議，又提出“志愿軍”這個說法。齊德學(xué)研究員認為，最早說“志愿軍”的是周恩來。到底是誰最早提出“志愿軍”說法，已成為一樁歷史公案。

這是1949年毛澤東給斯大林賀壽的禮單(見下右圖)。左邊是毛澤東的字“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右邊是禮單，上有祁門紅茶、謝記龍井、陳記龍井，還有白菜、大蔥等。那時，新中國剛剛成立，條件還很差。但是送禮，且是賀壽禮，我們還是精心準備了，有世界聞名的茶，有我們的特產(chǎn)。斯大林看了非常高興，特意回電表示感謝。

第二是文章類，為毛澤東依據(jù)時勢擬寫的聲明、社論、書評和新聞稿等，共計381件。

《論十大關(guān)系》是1956年5月2日毛澤東在最高國務(wù)會議上的講話。當時，毛澤東在杭州起草憲法剛剛回到北京，這時劉少奇正在聽各個部門的匯報，毛澤東就跟薄一波說，我也想聽。此后的兩個月期間，34個部門的匯報毛澤東一個一個聽，最后寫出了《論十大關(guān)系》。

最高國務(wù)會議是依據(jù)1954年憲法的規(guī)定而設(shè)置，一共開了15次，國家主席、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wù)委員會委員長、國務(wù)院總理和其他有關(guān)人員參加。毛澤東當國家主席的時候開了10次，劉少奇當?shù)臅r候開了5次，后來因為“文化大革命”就停了，再后來憲法修改，這個會議就不存在了。

毛澤東修改的組成中國人民志愿軍的命令（1950.10.8）

毛澤東為斯大林賀壽禮單

毛澤東對《論十大關(guān)系》的批示

毛澤東給宋慶齡的信（局部）

毛澤東講十大關(guān)系，其中有很多談話往往比正文更吸引人。比如他說，“解決制度問題比解決思想問題更重要”。城建部部長萬里向他匯報工作的時候，毛澤東說到，北京和上海將來都要發(fā)展到1000萬人口。當時北京、上海人口都是300多萬，毛澤東說1000萬，是很有前瞻性的。他還說：“將來世界不打仗了，和平了，會把天津、保定、北京連在一起?！边@和現(xiàn)在提的京津冀一體化是相通的。他在和第一、二、三機械工業(yè)部負責人談話時說：“好大喜功好像是壞事，歷來罵漢武帝好大喜功，可不名譽哩。木船變輪船，馬車變汽車、火車，都是好大喜功。不加區(qū)別地說好大喜功都不好是不妥當?shù)摹！?/p>

第三是書信類，包括毛澤東與黨內(nèi)同志、黨外朋友、親屬和身邊工作人員的信件等，中央檔案館收藏有1229封。

1949年6月19日，全國解放指日可待，毛澤東親筆寫信邀請宋慶齡赴北平參加新政治協(xié)商會議。這已是毛澤東第二次給宋慶齡寫信，信的全文是：

慶齡先生：

重慶違教，忽近四年。仰望之誠，與日俱積。茲者全國革命勝利在即，建設(shè)大計，亟待商籌，特派鄧穎超同志趨前致候，專誠歡迎先生北上。敬希命駕蒞平，以便就近請教，至祈勿卻為盼!專此。敬頌大安!

毛澤東

一九四九年六月十九日

這封信語言好，文字也漂亮，整體布局合理得當。毛澤東有一個習(xí)慣：他要使每一個人都認得他的字，尤其是寫信。文化高一些的人就寫得草一些，文化低一點的人就寫得規(guī)矩一些。宋慶齡先生是文化高一些的人，但是漢語水平一般，英語水平高，所以毛澤東寫得用心了許多。這封信，有人評價說是毛澤東書法史上的佳作。

毛澤東給毛岸英、毛岸青的信（局部）

這是一封寫給毛岸英、毛岸青的信(見上圖)。當時，毛岸英、毛岸青在蘇聯(lián)，讀漢語書很困難，需要買一些書給他們送去。這批書托誰帶的呢?林彪。“信內(nèi)的紅線條是我打的，望你們注意，祝你們努力上進。林彪。”除了偉人的父親情懷之外，這封信給我們什么樣的啟示呢?毛澤東在信中說道：“惟有一事向你建議，趁著年紀尚輕，多向自然科學(xué)學(xué)習(xí)，少談些政治。政治是要談的，但目前以潛心多習(xí)自然科學(xué)為宜，社會科學(xué)輔之。將來可倒置過來，以社會科學(xué)為主，自然科學(xué)為輔?？傊⒁饪茖W(xué)，只有科學(xué)是真學(xué)問，將來用處無窮?！边@里，毛澤東告訴兒子們，應(yīng)該用什么態(tài)度對待自然科學(xué)和社會科學(xué)的關(guān)系。

這是毛澤東為黃克功案件給雷經(jīng)天的信(見右圖)。雷經(jīng)天當時是陜甘寧邊區(qū)高等法院的審判庭庭長，也是負責審判“黃克功槍殺劉茜”案件的審判長。

黃克功，江西南康人，15歲加入紅軍，參加過井岡山斗爭和長征，在長征中立過大功，紅一、二、四方面軍會師時，他已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紅軍旅長。他在抗大學(xué)習(xí)后留校任職，曾任延安抗日軍政大學(xué)第二期第十五隊隊長和第三期第六隊隊長。但是，“他自恃年輕有為，立過戰(zhàn)功，比較驕橫”。

劉茜，原名董秋月，山西定襄人，思想進步，積極響應(yīng)黨的抗日號召奔赴延安。到延安后，劉茜先入抗日軍政大學(xué)第十五隊學(xué)習(xí)，被校領(lǐng)導(dǎo)譽為“年齡最小，表現(xiàn)最好”的學(xué)員。正好黃克功在第十五隊任隊長，遂與黃克功相識。兩人經(jīng)過短期接觸，感情尚好，經(jīng)常通信往來，漸涉戀愛。

1937年9月，陜北公學(xué)成立，抗大第十五隊全體人員劃歸陜北公學(xué)，于是，劉茜也隨隊轉(zhuǎn)入陜北公學(xué)學(xué)習(xí)。不久，黃克功被調(diào)回抗大任第六隊隊長，劉茜仍留在陜北公學(xué)。以后兩人接觸少了，關(guān)系漸漸疏遠。黃克功見劉茜與其他男同學(xué)來往，加之聽了一些風言風語，就覺得劉茜在陜北公學(xué)另有所愛。黃克功認為“失戀是人生莫大的恥辱”，1937年10月5日，將劉茜約至延河邊談話，要求立即結(jié)婚。劉茜對黃克功的反復(fù)糾纏漸生反感，屢次勸說無效后表示拒絕結(jié)婚。黃克功因逼婚未遂，拔槍射擊，將劉茜槍殺。這個案件當時轟動了延安。

1937年10月11日，陜甘寧邊區(qū)法院公審“黃克功槍殺劉茜”案。黃克功以“資格老，功勞大”提出戴罪立功要求；干部群眾也有依法償命和從輕發(fā)落的不同意見。作為審判長的雷經(jīng)天，堅持依法審理，及時向毛澤東報告了案情和懲處意見。在公審大會上，雷經(jīng)天宣讀了毛澤東給他的親筆信和對黃克功的判決書。

雷經(jīng)天同志：

你的及黃克功的信均收閱。黃克功過去斗爭歷史是光榮的，今天處以極刑，我及黨中央的同志都是為之惋惜的。但他犯了不容赦免的大罪，以一個共產(chǎn)黨員、紅軍干部而有如此卑鄙的，殘忍的，失掉黨的立場的，失掉革命立場的，失掉人的立場的行為，如為赦免，便無以教育黨，無以教育紅軍，無以教育革命者，并無以教育做一個普通的人，因此中央與軍委便不得不根據(jù)他的罪惡行為，根據(jù)黨與紅軍的紀律，處他以極刑。正因為黃克功不同于一個普通人，是一個多年的共產(chǎn)黨員，是一個多年的紅軍，所以不能不這樣辦。共產(chǎn)黨與紅軍，對于自己的黨員與紅軍成員不能不執(zhí)行比一般平民更加嚴格的紀律。當此國家危急革命緊張之時，黃克功卑鄙無恥殘忍自私至如此程度，他之處死，是他的自己行為決定的。一切共產(chǎn)黨員，一切紅軍指戰(zhàn)員，一切革命分子，都要以黃克功為前車之鑒。請你在公審會上，當著黃克功及到會群眾，除宣布法庭判決外，并宣布我這封信。對劉茜同志之家屬，應(yīng)給以安慰與撫恤。

毛澤東為黃克功案件給雷經(jīng)天的信（局部）

《七律·長征》

毛澤東

一九三七年十月十日

黃克功案件的處理，使黨內(nèi)再沒有出現(xiàn)過類似的事情，至少在新中國成立前如此。

第四是詩詞類，包括毛澤東自作詩詞、手書古詩詞及為他人修改的詩詞等，共計546件。

這首《七律·長征》是毛澤東寫給李銀橋的(見上圖)。李銀橋離開毛澤東前，請毛澤東寫首詩留念，毛澤東就寫了這幅字。李銀橋拿回去以后，發(fā)現(xiàn)不對：主席把“鐵索橋”的“索”字落了，丟了個字。他又回去找毛澤東，毛澤東就拿筆隨意添上了。李銀橋心里覺得不好，被郭沫若看見了，說：這怎么不好，大字、小字參差錯落，好!河北省委書記林鐵也很愛好書法，他聽說后，跟李銀橋說，想借去看看。于是就到了林鐵手里。

這件手稿原件現(xiàn)在就在中央檔案館。我想是中共中央作出關(guān)于出版毛澤東選集和籌備出版毛澤東全集的決定后，林鐵的家人捐給了中央檔案館。

再看這件《憶秦娥·婁山關(guān)》(見下圖)，可謂龍飛鳳舞，隨心所欲。這是毛澤東書法成熟期的作品。上世紀50年代末期到60年代中期，毛澤東開始借字帖、練書法，把自己的詩詞又重新寫了。所以我們今天欣賞毛澤東書法神韻，多是出自這個時期的作品。我認為毛澤東書法藝術(shù)分四個時期：第一個時期是形成時期，1915年～1945年；第二個時期是發(fā)展時期，1945年～1958年；第三個時期是成熟期，1958年～1966年；第四個時期是硬筆書法的展示期，1966年直到逝世。所以，我們評價毛澤東書法，首先要準確定位是什么時候的作品。

《憶秦娥·婁山關(guān)》

毛澤東為中共松江省委題的詞

第五是題字、題詞類，包括毛澤東為革命英烈、國際友人題詞，為紀念碑、節(jié)日、報刊題詞，為院校題寫校名等，中央檔案館共收有379幅。

毛澤東為人民英雄紀念碑題詞

這幾幅手稿是1950年2月27日毛澤東從蘇聯(lián)回國后，路過松江省時的題詞(見上圖)。分別為：為中共松江省委的題詞“學(xué)習(xí)”“奮斗”“不要沾染官僚主義作風”。毛澤東很少寫大字，只寫過很少幾個，如在延安的時候?qū)戇^“為群眾服務(wù)”，寫過“實事求是”?！皥F結(jié)”“奮斗”也是為數(shù)不多的大字之一。這里有一個故事。從蘇聯(lián)回國，第一站是哈爾濱。松江省委書記兼哈爾濱市委書記張策，是紅軍時期的干部，他請毛澤東吃飯并請毛澤東題詞。吃飯時，上了很多菜，其中有飛龍，這是國家保護的禽類。毛澤東沒說什么，也沒怎么動筷，當時有越南共產(chǎn)黨的胡志明在場。之后，他講到不要大吃大喝。后來，到了沈陽，毛澤東終于忍不住了。他說：“這次我和恩來等同志路過東北，主要想了解一下東北的工作情況，了解東北地方工業(yè)生產(chǎn)情況。發(fā)現(xiàn)浪費太大。我在哈爾濱提過不要大吃大喝，到沈陽一看比哈爾濱還厲害。我和恩來不是為了吃喝，搞那么豐盛干什么?你們要做劉宗敏，我可不想當李自成啊!”可見毛澤東在新中國成立初期就非常厭惡大吃大喝，并把它與亡國聯(lián)系在一起。

第六是講話類，包括毛澤東講話和談話記錄等，中央檔案館共有1830件。

人民英雄紀念碑題詞有個故事。這個題詞，毛澤東前后一共寫過三幅。有一幅在革命博物館(今國家博物館)；天安門矗立的人民英雄紀念碑是兩幅字拼成的，這兩幅字現(xiàn)存于中央檔案館：其中一幅是用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另一幅是用了署名和年月日。這時的檔案就顯得尤其重要了，當年的刻字工人后來回憶說，不可能是兩幅字拼起來的，當時的領(lǐng)導(dǎo)講，主席寫什么字就刻什么樣。后來，我們把這兩件檔案給他看。他一看，確實是這樣。

毛澤東在七大預(yù)備會議上首次提出“看齊”

2015年12月11日，習(xí)近平同志在全國黨校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首次提出看齊意識。2016年1月29日，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又提出，“增強政治意識、大局意識、核心意識、看齊意識”。在講到看齊意識的時候，習(xí)總書記講到，毛澤東曾經(jīng)提過看齊意識。

在七大預(yù)備會上，毛澤東指出：“一個隊伍經(jīng)常是不太整齊的，所以就要常常喊看齊，向左看齊，向右看齊，向中間看齊，我們要向中央基準看齊，向大會基準看齊?！睘槭裁粗v看齊呢?第一，在當時形勢下，從1935年遵義會議一直到延安這段時間，那時候毛澤東說的話可能還算不上重要指示，所以那時候講看齊，首先是思想上看齊。第二，當時我們的黨員已發(fā)展到121萬，根據(jù)地人口有1億人，大小根據(jù)地19塊，管理這么大一個盤子，必須有一個堅強的黨中央。所以要講看齊：向黨中央看齊，向黨的七大看齊。第三，我們的正規(guī)部隊有近100萬，要整編好這支部隊，應(yīng)付當時的戰(zhàn)事，就必須講看齊。

第七是選集、文集類，一共有530件。

毛澤東批注《毛主席詩詞十九首》

1961年毛澤東修改的《關(guān)于調(diào)查工作》

《關(guān)于調(diào)查工作》寫于1930年5月。毛澤東有個習(xí)慣：他認為寫得可以的，就刻印，就散發(fā)。所以，毛澤東有很多文稿就這樣留下來了。但這篇文稿丟失了，用他的話說，像丟了自己的孩子一樣。恰巧，中國歷史博物館1959年在福建革命老區(qū)征集到了。毛澤東看到非常高興。后來，這個文稿收入《毛選》，題目改為“反對本本主義”。

第八是閱批圖書類。毛澤東閱批的圖書大部分保存在毛澤東藏書室，共9673冊，文稿全宗內(nèi)僅收47冊。毛澤東逝世以后，在中南海的毛澤東故居成立了一個毛澤東圖書管理小組，主要工作是把毛澤東讀書的批注清樣出成書。

《毛主席詩詞十九首》的批注是毛澤東本人批注本。1958年12月，毛澤東看見文物出版社9月的刊本天頭甚寬，因而寫下了批注。用他的話說：“謝謝注家，兼謝讀者?！比缢麑Α肚邎@春·雪》的批注：“雪，反封建主義，批判二千年封建主義的反動側(cè)面。文采，風騷，大雕，只能如是，須知這是寫詩呵!難道可以謾罵一些人們嗎?別的解釋是錯的。末三句指無產(chǎn)階級。”除此之外，還對其他詩篇作了批注。這是毛澤東本人對詩稿作的珍貴批注，在文稿中具有很重要的意義。

（作者系國家檔案局原副局長，中央檔案館原副館長）

（摘自《縱橫》2017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