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托尼﹒莫里森作為第一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美國黑人女性，以獨特的視角與手法創(chuàng)作文學作品，其內涵豐富，寓意深刻，被稱之為“美國文學的黑寶石”。倫理觀一直是莫里森表達的重要思想之一，在最新發(fā)表的小說《上帝保佑小孩》中，莫里森進一步關注美國黑人的倫理問題。結合主人公布萊德的經(jīng)歷，在文學倫理學視角下將分析布萊德的倫理觀以及莫里森對黑人民族道德倫理問題的思考。

【關鍵詞】：文學倫理學；托尼﹒莫里森；《上帝保佑小孩》 ；倫理問題

1. 引言

從《最藍的眼睛》（1970）到《家園》（2012），莫里森曾發(fā)表十部小說，曾獲得國家圖書評論界獎和普利策獎，1993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是第一位獲得諾貝獲文學獎的美國黑人女性作家。倫理問題是莫里森作品的主要主題之一，小說呈現(xiàn)出的暴力，死亡， 謀殺，亂倫和種族歧視等倫理問題都表現(xiàn)出莫里森對黑人民族倫理觀的關注與思考。

《上帝保佑小孩》繼承了前十部作品的寫作手法，從多個人稱講述故事的過程，把故事的完整性打破，使讀者自己在閱讀的過程中去重新思考作者的意圖與目的。故事從主人公黑人布萊德的出生開始，從小被淺膚色的父母嫌棄，受同學欺負，被戀人拋棄，更重要的是為了博得母親一時對自己的肯定與贊揚，錯誤地證明一位老師虐待學生因此老師被判罪25年。即使后來成為一名護膚品牌的經(jīng)理，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布萊德對小時候的事情無法釋懷，在遇到自己的戀人布克以后，總是在訴說自己的難過與懺悔，殊不知自己對戀人的不幸經(jīng)歷一無所知，而他也從未提起。為了彌補自己小時候犯下的錯，布萊德去看望出獄的老師，想要彌補自己的過失，結果卻是被暴打一頓，在好朋友布洛克林（Brooklyn）的照顧下漸漸恢復身體，便開始決定尋找自己的戀人，在尋找戀人的途中，經(jīng)歷的一系列意外事件使得布萊德也開始重新認識自己。最終，與戀人再次相見，布萊德告知自己懷孕的消息。隨著這個新生命的降臨，兩人開始對生活充滿希望和憧憬，也放下了童年的痛苦記憶，開始走向新生活。

2. 布萊德理想與現(xiàn)實的矛盾

2.1 愛的渴望與缺失。對于家庭來說，布萊德的出生本打破了父母的和諧家庭?！斑@不是我的錯。所以你不能責備我。我什么都沒有做也不知道怎么發(fā)生了?！薄八侨绱说暮?，她嚇到我了”i（Toni Morrison，2016： 3.）。母親斯威特尼斯（Sweetness）在接受這一事實無法改變的同時，想到各種可以遺棄小孩的方式想要擺脫布萊德，最后受制于道德譴責把孩子抱回家中但是不允許吃自己的母乳。父親路易斯（Louis），一個鐵路看門人，下班后看到小布萊德則是“該死，這究竟是個什么？”（Toni Morrison，2016：5） 由于父母都是淺膚色，黑膚色的布萊德顯得與家庭格格不入，斯威特尼斯與路易斯開始爭吵，原本和諧恩愛的家庭最后支離破碎，以離婚收場。

根據(jù)弗洛伊德與阿德勒的心理學理論，出生后的頭幾年對成年后的人格形成非常重要。然而阿德勒還強調父母在這一過程中的重要性。他指出有兩類父母行為特別容易導致兒童后來生活中的問題。分別是父母對孩子的過度關注與忽視。（Jerry M. Burger，陳會昌譯，2011：104）很顯然，路易斯夫婦屬于后者。根據(jù)馬斯洛（Abraham Maslow）需要層次理論，人的需要分為五個階段：生理需要—安全需要—歸屬與愛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實現(xiàn)的需要。只有較低層次的需要得到滿足才有進入到下一個層次。（Richard. J， Gerrig，Philip G Zimbardo，王壘譯，2016： 9）很顯然，布萊德對安全的需要并沒有得到滿足，因此也不可能進入到下一個階段。如同《最藍的眼睛》中同為人母的吉拉爾?。℅eraldine）一般，斯威特尼斯只是滿足布萊德生理的需要，甚至是盡一切可能的方式不與孩子發(fā)生身體的接觸，并且以社會歧視黑人的方式來教育布萊德，

“因為女兒還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什么樣子，這個世界沒人關心黑人，黑人在學校不允許打架，是最后一個被雇傭但第一會被解雇。她不知道黑皮膚會嚇壞白人，會遭到嘲笑和調戲，我就親眼看到過。如果我不訓練她過馬路怎么避開白色小孩，我怎么以她為傲呢？”（41）

社會生活環(huán)境逼迫斯威特尼斯作為母親的道德感和責任感降低，認為對女兒殘酷就是對她的保護，教導布萊德即使對的，反抗也是粗魯無禮的表現(xiàn)?！暗悄惚仨毨斫猓何冶仨氁Ｗo她”（41）為了“保護”布萊德，斯威特尼斯從來不參加家長會或是排球賽，布萊德只能參加商業(yè)課程而不是大學課程，只能是社區(qū)大學而不是四年的州大學。

可以說在布萊德的童年成長過程中，布萊德認為順從才是生存之道。即使在學校被同學調戲被看做一個猴子一般，從來不反抗，在布萊德的道德觀里，母親說的就是對的。成年后，因為膚色不適合在前臺做銷售，，第一個工作是在倉庫，這使布萊德深深感受到了社會對黑人的歧視。所以，家庭與社會的遺棄把布萊德推到生活的邊緣境地，由此更加劇了布萊德生性多疑的性格與內疚感。布萊德渴望得到愛的溫暖，然而家庭與社會的現(xiàn)實無法滿足自我需要，布萊德在如此的環(huán)境中成長，安全感的缺乏造成不敢肯定自己，相信自己。

2.2 道德的徘徊。從本性上說，人是社會的產物。各階級、各民族、各社會形態(tài)都需要道德來規(guī)范人們的意志行為，建立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國家或群體的倫理關系，以維護其生存與發(fā)展。（楊革新，2016：21）路易斯夫婦對待布萊德的虐待并未受到社區(qū)的懲罰與譴責，這也從一開始就誤導布萊德認為斯威特尼斯是對的，哪怕不被道德所接受。在布萊德目睹了房東虐待一個白人小男孩時，被房東罵了一句黑鬼（那是布萊德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回家將此事告訴母親，斯威特尼斯為了不被趕出租住的公寓，囑咐布萊德不要和任何人說起此事。可以說，虐待兒童是不道德甚至是可惡的行為，而倫理學認為“......一些特定的行為能夠體現(xiàn)出一個人在道德上的不足?！保―onald Palmer，黃少婷譯，2013：16）斯威特尼斯為了自己的利益失去憐憫他人的道德觀念，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著布萊德道德規(guī)范的形成。

于是才會發(fā)生誤指正教師索菲（Sofia Huxley）虐待兒童事件。一方面是社會道德的規(guī)范，一方面是對母愛的渴求。布萊德對社會道德規(guī)范的未形成導致她偏向母愛的情感需要。于是肯定了索菲虐待兒童的行為，也只有那一次布萊德看到了母親發(fā)自內心的笑容，但之后又恢復往常的生活。成長的經(jīng)歷讓布萊德認識到母親態(tài)度不可能對自己有所改變，順從母親已經(jīng)不再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tài)，于是成年的布萊德?lián)Q掉盧拉﹒安（Lula Ann）的名字，將自我認可轉向社會的道德規(guī)范。成為一名護膚品銷售員是布萊德一直的理想，但是由于膚色的原因，布萊德工作一直不順利，后來聽從設計師杰瑞（Jeri.）的建議，“黑色是新的黑色”（33）布萊德應該對自己的膚色有自信，并且只穿白色系的衣服來襯托自己的美麗的一面?！安还苁钦娴倪€是假的，確實奏效了，重新塑造了我?！保?6）工作的順利令布萊德發(fā)現(xiàn)了自我價值所在。然而，童年形成的自卑與多疑使布萊德內心清楚人們關注的只是她新鮮的外表，并不關心她的思想。此時布萊德逐漸構建的道德規(guī)范因戀人布克（Booker）的出現(xiàn)而再一次停滯。布萊德把布克當做自己的精神寄托，不斷地傾訴童年的不幸，而對戀人卻一無所知，“那是最舒服額談話之一，我感到了如此的安慰，甚至是安全感和擁有感?！保≒56）布萊德認為戀人是最了解自己的，戀人從來不喊自己的名字，只是用“baby”“You my girl”來代替，唯一一次喊“woman”是他離開的那一次?！拔覍λ拱滓磺?，但是他對我卻不說任何事情，對此我并不在乎”（11）一定程度上，布萊德是自私的，“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將會失去自控，甚至有可能偏離道德進而構成犯罪。”（伯納德。威廉姆斯，方熹等譯，2016：56）直到布克丟下一句“你不是我想要的那個女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布萊德再一次自我懷疑。

因此，內在與外在的因素把布萊德置于道德規(guī)范的邊緣徘徊，不知所措，在不斷的地自我思索中希望尋找道德救贖的方式與出路。

3. 布萊德的道德救贖

3.1 道德規(guī)范的彌合

八歲的布萊德在檢察官的鼓勵下，堅定地證明了索菲（Sofia Huxley）虐待兒童事件。即使十五年過去了，“我從來不僅僅是誤會了她，至少因為她六英尺的身高”（15）成年的布萊德在戀人離開后決定彌補自己童年犯下的罪，以減少自己的罪惡感。

與布萊德有著相似經(jīng)歷的索菲性格更加軟弱。在被污蔑后依然沒有反抗，因為“在父母那正義與邪惡的觀念里面，沒有無辜的人會被送到監(jiān)獄。”（68）受父母影響，索菲壓抑著委屈接受十五年牢獄的判決。而監(jiān)獄的爭吵和謀殺加劇了索菲的恐懼與孤獨，不幸的成長經(jīng)歷和喧鬧的監(jiān)獄生活環(huán)境導致了蘇菲孤僻安靜的性格特點，更渴望寧靜的生活環(huán)境。因此，出獄后的索菲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關注，急切地想要逃離厭煩的喧鬧，甚至在布萊德試圖聊天時，索菲也不愿意多說一句話，多問一句，而是乘坐出租車匆匆離去。在一定程度上，布萊德并不清楚如何彌補索菲，甚至可以說是迷茫。但是布萊德要彌補索菲的舉動是“對自己負責”，康德認為允許一個人出于道德原因而去做每個人傾向于做的事。（伯納德。威廉姆斯， 方熹譯，2016：56）“我們需要談一談”（P19），通過觀察出獄的索菲，布萊德試探地詢問索菲的需要，沒有家人來接也沒有經(jīng)濟來源，因此布萊德試圖送禮物和金錢的辦法解決索菲的現(xiàn)實生活問題，以可以減少自己的內疚之情?！爸皇菐椭愕纳钣幸粋€新的開始，開始新的生活”（21）布萊德微笑著說。然而對于這突如其來的好意，索菲感到莫名詫異，當布萊德坦白自己的身份之后，索菲原本十五年壓抑的怒火和委屈一下子爆發(fā)，

她怎么能認為金錢就能夠抹掉如死亡般的十五年生活呢？自由從來都不是免費的，你必須去努力爭取，奮斗得到，確保能夠掌控自由?，F(xiàn)在想起來，那個黑膚色的女孩幫了我一個大忙。不是她愚蠢的想法也不是她給的金錢，而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十五年都無法釋放的眼淚，現(xiàn)在我是干凈的了。（70）

布萊德被索菲暴打一頓轟出門外。索菲認為布萊德會報警，已經(jīng)做好再次受懲罰的準備，但是布萊德并沒有。布萊德受傷后向最好的朋友布洛克林求助。布萊德并不理解索菲的所作所為，只是不忍心再次傷害索菲。之后對布洛克林也并未實話實說，甚至是包庇索菲。

相對來說，感激、憎恨、憤怒、懊悔、內疚等許多情感在良好的道德生活中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約瑟夫﹒拉茲，2010：：385）對于施暴者索菲來說，是十五年無處安放的發(fā)泄與釋放；對于布萊德來說，是對自我罪惡感的救贖。而憐憫他人是道德世界的一項必要條件和走進道德必經(jīng)之路。（伯納德。威廉姆斯， 方熹譯，2016：9）布萊德沒有報警甚至對朋友說謊來包庇索菲，布萊德對索菲境遇感到同情與憐憫。經(jīng)歷了傷害他人，自我譴責，嘗試彌補，失敗告終，偏離在道德邊緣的布萊德也開始漸漸回歸到社會道德中，重新認識自我價值。

3.2 重聚與重生

“你不是我想要的那個女人”。布萊德不斷糾結反思戀人布克（Booker）離開時的話語。經(jīng)歷了索菲暴打事件之后，布萊德逐漸意識到自己的自私也可能傷害到了布克，就像童年為了母親暫時的肯定，傷害了一位無辜的人。這一次布萊德不再像童年般選擇溫順接受現(xiàn)實，到底是錯了嗎？從傷痛中恢復后布萊德決定去找戀人問個清楚。

根據(jù)收到的欠條地址，從一家樂器的老板Ponti先生（Mr.Ponti）那里，布萊德得知布克是來自鄉(xiāng)村Whiskey。也因此布萊德意識到自己對戀人的冷漠不關心，太急切尋找精神的寄托而忽視了戀人的感受。布萊德相信布克是愛自己的，是可以結婚的那個人，但是“你不是我想要的那個女人”一次次的在耳邊回響，布萊德對于是不是布克想要結婚的對象感到模糊，這也更堅定了尋找布克的決心，布萊德開車繼續(xù)在戀人布克故鄉(xiāng)的路上。而路上因意外車禍被好心夫婦解救事件，推進了布萊德對愛情婚姻與家庭的新認識。從史提夫（Steve）夫婦幸福的生活中布萊德意識到，婚姻不關乎物質和金錢，只在于兩個人彼此信任，相互體諒。想到自己與布克的相遇從相愛到分開，造成兩個人分離主要是沒有相互的坦白和理解彼此，而兩個人要好好生活在一起，彼此的理解和支持又如此重要。休養(yǎng)期間，與雨（Rain）的結識釋放了布萊德多年來壓抑的情緒與負罪感。雨是一個白人女孩，被母親從小逼著接客并且做的不好就會遭到懲罰，因為斯蒂文夫婦在雨天解救了雨，因此而取名。白人小女孩的出現(xiàn)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布萊德童年的反射。耳垂的消失，胸也變平坦，通過這一魔幻化的手法讓布萊德變?yōu)樾r候，同雨一起再經(jīng)歷童年，審視自己。布萊德和雨對彼此童年的不幸感同身受，在一起總有聊不完的話題。布萊德通過和雨的相處也懂得了理解與愛的重要性。

雨雖然遭到母親的虐待，但是與布萊德小時候不同，她懂得保護自己與反擊。當被趕出家門后，雨知道公共廁所在哪里，怎么樣能夠避開兒童服務和警察，怎樣從醉漢身邊逃走，而更重要的是知道在哪里睡覺是安全的等等，同時懂得保存食物，沒有朋友也不相信他人，因為任何人都有可能會傷害自己。（103）雨的勇敢激勵布萊德如何保護自己和自己愛的人?；丶业穆飞显獾狡圬?，布萊德舍命救雨的行為，一方面讓小女孩重新相信朋友的真誠與生活的美好。另一方面，對布萊德也是一次勇敢的嘗試，認識到如何保護自己與自己愛的人。

與布克姑媽的相遇，證實了布克與女人私奔的猜想是錯的。與舅媽的談話中，布萊德得知布克童年失去哥哥亞當（Adam）的不幸，對此布克從未對自己提起。布克把失去亞當?shù)耐纯嗌钌盥裨谛睦?，不與人訴說，即使是自己的家人。受不了前女友的限制，和前女友費里西提（Felicity）分手后，與布萊德的相遇給陷在失去亞當痛苦中的布克帶來了一束陽光。布克以為布萊德是最了解自己的，如同亞當知道布克所思所感，并且深愛每一個兄弟姐妹。但是布克憤怒虐待兒童的人，于是布萊德幫助虐待兒童的索菲，這令布克不能接受便斷然選擇離開。事實上，布萊德撒了謊，布克隱瞞了離開的原因，兩人都未能坦誠相待。

直到讀到布克寫給自己的信，布萊德的懷疑徹底被消除，相信布克是愛自己的，從搖擺不定的情緒中逐漸清醒，領悟到布克精神世界的壓抑和自己的冷漠自私。從剛開始的糾結矛盾到最后的坦誠相見，布萊德和布克都對過去釋懷，能夠有勇氣面對過去童年的不幸，開啟新的生

4. 新生活的開始

與布萊德出生不同，懺悔的斯威特尼斯在收到布萊德懷孕消息后，為自己的女兒感到驕傲并祝?！奥犖艺f。當你成為一個母親的時候，你將會發(fā)現(xiàn)會發(fā)生什么，這個世界是怎么樣的，怎么樣生活和怎么樣改變。祝你好運，上帝保佑小孩。”（178）斯威特尼斯在布萊德的童年上抹上了重重的霧霾，這導致小布萊德一直生活在充滿不安全感的環(huán)境中，直到成年后的布萊德獨立生活，擁有新工作，結交新的朋友與戀人。布萊德一系列的變化改變了斯威特尼斯固有的種族歧視想法，為自己過往的行為懺悔?！拔抑啦既R德小時候，我很糟糕”（41）“對孩子所做的事情很重要，這些經(jīng)歷永遠都不會忘掉?！保?3）從母親的獨白中可知，成年的布萊德按時給母親生活費但是不再回家，很久也不曾回家，斯威特尼斯最初反對布萊德離開高中（16歲）把自己的名字從盧拉﹒安改為安﹒布萊德（Ann Bride）到接受，并感到驕傲布萊德從事護膚品銷售，創(chuàng)立自己的護膚品牌（YOU，GIRL），結交白人朋友布洛克林。事實證明布萊德都做到了并且非常成功。布萊德的變化挑戰(zhàn)社會權威的同時也用實際行動證明母親是錯的。

黑人婦女是黑人民族重要的一部分，黑人婦女既是航船又是安全的港灣。（Rosemarie K. Lester. 1988：49）與白人婦女不同，黑人婦女不僅要照顧家庭的成員，同時還要擔任家庭經(jīng)濟的責任。因此，可以認為黑人女性是美國黑人文化的中心，并且能夠強大美國的黑人文化。布萊德期待著新生命的開始，新一代的生活也即將開始。無論生活如何，生命不會停止，生死輪回，老的生命終會離去，新的生命終會到來，這是不可改變的自然規(guī)律。姑媽的去世令人悲傷，但即將出世的新嬰兒也讓布萊德和布克放下過去，面對未來，不安的精神得到平復。經(jīng)歷了迷茫，糾結，反思，覺醒，釋然這一過程，布萊德道德得到自我救贖。隨著新生命的降臨，布萊德也將轉換社會身份開啟新生活。

“一個小孩，新的生活。沒有邪惡，疾病，綁架，毆打，強奸，種族，侮辱，傷害，自我厭惡和拋棄。沒有差錯。所有都是美好的。他們這樣相信?！保?75）

文化傳遞的責任是指撫養(yǎng)孩子的過程要與傳統(tǒng)的美國黑人文化相符，逐漸培養(yǎng)孩子們對黑人文化的榮譽感與自豪感。（修樹新，2015：112）所有生活的美好愿望都寄托在即將來到這個世界的小孩身上，布萊德和布克童年的不幸即將成為過去，同樣即將作為母親的布萊德，不會如母親冷暴力那般對待自己的孩子。布萊德相信可以做一位好母親，保護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傷害，擔任起傳承美國黑人文化的責任。

5.結論

童年的經(jīng)歷至關重要，并且會影響其一生?！渡系郾Ｓ有『ⅰ肥悄锷瓕谌藗惱韱栴}的進一步探索，把發(fā)生背景放在當下并且關注兒童身心發(fā)展。無論是白人還是黑人，只有建立正確的道德規(guī)范，父母愛護孩子，朋友相互幫助，戀人坦誠相見，社會不再有膚色之分，黑人與白人也能如布萊德一般和白人成為好朋友?！昂谏切碌暮谏?。美國黑人女性不再像過去一般被忽視壓迫甚至是奴役，布萊德的獨立自信暗示著歷史已經(jīng)成為歷史，美國黑人文化正在成為多元文化的重要部分。雖然虐待，亂倫，暴力等倫理問題依然存在，但是莫里森在最新作中努力探索了一條可行性的道德救贖之路，布萊德和布克對新生命的期待，布克母親對家庭的關愛，斯蒂文夫婦的善良，斯威特尼斯和奎因（Queen）等對女兒的懺悔與醒悟等都在預示著黑人婦女正在改變過去。上帝保佑小孩，對美國黑人民族來講，放下過去，獲得希望，擁抱未來，獲得道德的救贖至關重要。

i Toni Morrison. God Bless the Child [M]. Vintage Books， a division of Random House， Inc.， New York， 2016：3. 本文所有的引文都出自該書，由作者自譯，以下只標注頁碼，不再另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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