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偉麗+
摘要:文學作品改編是影視劇創(chuàng)作的重要來源之一,如何做好文學作品的改編是擺在很多主創(chuàng)面前的問題。本文將以張愛玲作品的改編為研究對象,對上述問題進行研究,探索文學改編的規(guī)律。
關鍵詞:文學 影視劇 改編 張愛玲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7)23-0081-01
自電影誕生之日起,就與文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這種聯(lián)系不僅體現(xiàn)在曾經(jīng)很長時間內(nèi)電影研究都是文學的一個分支,更因為在長久的創(chuàng)作中,文學改編一直是電影創(chuàng)作不竭的源泉。但這種緊密的聯(lián)系,并不能代表二者可以隨意轉換,畢竟“書影有別”,作為不同的創(chuàng)作載體,擁有不同的思維方式和表現(xiàn)手法,注定轉換不易。文字的表現(xiàn)力在于通過文字本身的排列組合,為讀者構筑一個想象空間,“一千個讀者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同讀者在同一空間可以營造不同的幻想,這是一種非常私人化的審美感受。但電影是用視聽語言將所有的幻想具象化,用光影給觀眾非常直觀審美感受,豐富具體而留白不足,兩者運用的是截然不同的語言體系,不可混為一談,改編自然也不是一件易事,但依然有大批的創(chuàng)作者投入其中,成功者繁多,但失敗案例也不在少數(shù),兩者之間的轉換規(guī)律是什么?究竟要注意哪些方面?本文將以在現(xiàn)代文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同時被眾多創(chuàng)作者青睞的張愛玲的作品為研究對象,對上述問題進行研究探索。
一、選擇便于視聽解讀的文學作品
縱觀張愛玲一生,為了生計,她不僅寫了大量的小說,還進行了大量的劇本創(chuàng)作,再加上青少年時期進行過專業(yè)的繪畫訓練,對色彩等視覺化要素有十分敏銳的感受力,導致她的小說有很突出的電影化特征,很多文字描述都帶有強烈的鏡頭感和蒙太奇效果, “紙上電影”的美譽由此而來,將這些表現(xiàn)力極強的文字進行視聽解讀變成相對容易的事情,因而對其作品的改編從很早就開始了,第一部是許鞍華于1988年指導的《傾城之戀》,此后但漢章改編了《怨女》。關錦鵬與李安分別于1994年、2007年拍了《紅玫瑰與白玫瑰》《色·戒》并得到了國內(nèi)外業(yè)界及觀眾的肯定。許鞍華在1997年又拍了《半生緣》,侯孝賢于1998年拍攝了《海上花》。我國對張愛零作品的改編多集中于電視劇,分別是2003年的《半生緣》及2005年的《金鎖記》。
從對張愛玲作品經(jīng)久不衰的改編創(chuàng)作中,可以看出在對作品改編的過程中,首先要注意的就是文學作品本身視聽解讀的可行性。作為不同的媒介,相比于影視的直觀,文學作品抽象且間接。成功的改編是內(nèi)核不變,將抽象變直觀,這種轉變既要有主創(chuàng)人員自己的創(chuàng)作理解,又得尊重原著主旨以及讀者對作品的期待。從這個角度來說,選擇相對具象且視聽解讀性強的作品更利于創(chuàng)作。而諸如意識流小說《追憶似水年華》等過于抽象的文學作品,在視聽呈現(xiàn)上則相對困難得多。
二、迎合受眾審美傾向
作為“俗人”,張愛玲寫下了“時代的紀念碑”那樣作品,她專注于“男女之間的小情愛”,為當時讀者所追捧,而因為她的反傳奇,對時代洪流里個體世俗化訴求的重視以及對命運不可抗力的思考,更為當代受眾所接受。因為在當下,隨著現(xiàn)代化進程的深入,觀眾對制式的審美期待更多來源于世俗化作品,因為從某種程度來說,現(xiàn)代化與世俗化是一體兩面的同一事物。而世俗化主要包含兩個特性:消解神圣性及人對正常生活訴求的全面肯定。這在張愛玲的作品中都有體現(xiàn)。
而作為大眾傳播媒介,成功的影視作品,必然是迎合觀眾審美取向的作品。通俗來講,就是要在符合故事套路的基礎上略有創(chuàng)新,如此,劇情既在情理之中又有意外驚喜,給觀眾一定的審美愉悅及審美期待。世俗化必須是主創(chuàng)們考量的因素,而這種考量也必將影響改編作品的選擇以及改編趨向。
三、進行合理的情節(jié)設置
一般文學作品改編成影視劇都有一個難點,就是內(nèi)容的不匹配,譬如小說《金鎖記》只有3萬多字,《色·戒》僅僅只有1萬余字,根本不足以支撐起一部電影或電視劇,而對骨架和內(nèi)核進行合理的血肉填充,就是改編的過程。公認的文學改編方法有三種:一是移植式——完全遵照原著,極少改動。二是注釋式——在不改變原著主題思想和風格的原則下進行影像填充。三是近似式——把故事的基本架構保留,然后把故事?lián)Q一個環(huán)境到現(xiàn)代或當代。
拍過兩部張愛玲作品的許鞍華認為最好的方式就是照搬原著,也就是移植式,這在《傾城之戀》里完全體現(xiàn),譬如書中有“這一代便被吸到朱紅灑金的輝煌的背景里去,一點一點的淡金便是從前的人的怯怯的眼睛”,在電影中就是對墻上閃動著金色底紋的年畫及對聯(lián)的特寫。但也正是這種1:1的復刻,導致電影在創(chuàng)作上失衡,缺少了靈性,就像克隆人,再像,也缺腔子里的那一口氣,想要作品“活”起來,必然不能一板一眼地描摹。所以對一般文學作品的改編,最好采用注釋式,李安對《色·戒》的改編就屬于注釋,但是他不是完全的跟隨注釋,而是打碎重組——材料不變,卻有了更多屬于導演自身的意味和想法。在處理作品上,他與張愛玲是平等的,而非跟隨這種帶有上下不平等關系,也只有以前者的心態(tài),才更有可能成功地用視聽語言轉化文字。
總之,文學作品的影視化并不是簡單的大IP就能獲得大成功,改編從初始的篩選到最終的劇本,需要得到足夠的重視。規(guī)律性的總結僅僅是去個性化的基本原則,具體到個體作品的改編,還需要慎之又慎。
責任編輯:楊國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