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軟權力”這一概念最早由美國學者約瑟夫·奈（Joseph Nye）提出?！败洐嗔Α备拍畹穆暶o起，反映出當時國際政治領域某種微妙的和逐漸的變化，即單純追求“硬權力”一派的相對被動和式微。中國學者對“軟權力”說一直保有興趣，有關“軟權力”的研究也緊跟步伐。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1）對軟權力理論溯源與闡釋；（2）對中國軟權力的構建與運用；（3）對美國、日本等其他國家軟權力的比較分析。本文擬從這三個方面對中國學者有關“軟權力”研究現狀與成果進行梳理與述評。

關鍵詞：軟權力；約瑟夫·奈；中國；述評

權力（Power）是國際關系研究的核心概念。對權力的“軟”和“硬”的劃分思路，最早來自美國著名學者約瑟夫·奈（Joseph Nye）。軟權力的理論體系在近些年來發(fā)展較為成熟，國內的相關研究眾多，因此對軟權力研究的相關研究綜述變得十分必要。本文通過對學界相關研究成果的總結綜述，將國內軟權力研究分為以下三個方面：（1）對軟權力理論溯源與闡釋；（2）對中國軟權力的構建與運用；（3）對美國、日本等其他國家軟權力的比較分析。

1 對軟權力理論溯源與闡釋

國內學者對“軟權力”的介紹最早見于王滬寧1993年發(fā)表的題為《作為國家實力的文化：軟權力》。他在文中不僅將約瑟夫·奈的“軟權力”概念進行了詳細地介紹，分析了“軟權力”構成國家權力的屬性，還討論了“軟權力”在國際格局中的地位和作用。[1]

在王滬寧之后，鮮有學者再對“軟權力”理論進行探討和補充，對國際事務分析和國內戰(zhàn)略決策多沿用現實主義思維思考。直到21世紀初，劉德斌批評我國對美國霸權的研究停留在冷戰(zhàn)前的水平，重新引用“軟權力”視角作為切入點。[2]

千禧年之后，國內學界有關“軟權力”的研究進入一個繁盛階段。一方面是因為“軟權力”之父約瑟夫·奈的新著相繼問世，更加系統(tǒng)地梳理并清晰地表述了軟權力及其量化分析，引發(fā)國內學界的探究新潮；另一方面，美國奉行的單邊主義、霸權政策遭到了世界的普遍抵制，全球化背景下帶來的的深刻變化如人口膨脹、糧食短缺等，以及9·11事件后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的出現、恐怖主義的蔓延，也使得各界紛紛尋找新的理論與突破口來追尋人類社會的發(fā)展方向。而這一時期，建構主義理論的發(fā)展也使得人們熱衷從文化、制度等非傳統(tǒng)安全領域解構國家間關系認知和國際體系結構間的互動關系。

在“軟權力”理論溯源與探究方面，國內學者作了很多基礎性分析和延展。如朱峰就在軟權力概念的界定中，明晰了軟權力的幾個特征[3]。劉德斌則在《“軟權力”說的由來與發(fā)展》一文中，將約瑟夫·奈的“軟權力”概念與同時期保羅·肯尼迪（Paul Kenndy）1987年出版的《大國的興衰》為代表的“衰落論”作了一個比較分析[4]。類似的比較分析還有周聿娥、劉建林將約瑟夫·奈與蘇珊·斯特蘭奇的權力觀作了比較[5]。

除了介紹與分析“軟權力”思想的論作之外，也有不少是討論“軟權力”的局限性和不足的。張小明認為，雖然奈的軟權力思想有助于人們克服那種過于依賴物質性權力來界定國家權力的物質主義和簡單化傾向，但軟權力思想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對傳統(tǒng)權力思想的繼承。季玲和陳士平則剖析了“軟權力”理論在本體論和方法論上的悖論。本體上的悖論為：一方面，奈承認軟權力對硬權力的依賴關系；另一方面，又要論證軟權力獨立本體地位，實為矛盾[6]。

總體來看，自1990年約瑟夫·奈的“軟權力”思想提出以來，國內學術界基本緊跟前沿動態(tài)。不論是對軟權力思想的內涵分析還是外延擴展，都有著豐碩的學術成果。不僅有效的對軟權力思想進行了系統(tǒng)歸類，還能追本溯源，尋找軟權力思想的脈絡和發(fā)展動態(tài)。更加可貴的是還提出了自己的獨創(chuàng)視角，進一步豐富了軟權力理論本身。比較可惜的是，受限于語言和渠道，這種理論的擴充與探討并未與國際共通，只能是“自家門”里的爭鳴，未能與國際學術界有直接的碰撞與升華。

2 對中國軟權力構建與運用

自20世紀90年代，約瑟夫·奈提出“軟權力”概念以來，隨著全球信息社會的發(fā)展，軟權力在國際關系領域的作用日益增強。這一概念對中國和平崛起具有顯著的借鑒意義，因而，“軟權力”思想勢必會被國內學者運用到中國的“軟權力”構建與運用上。

中共中央黨校國際戰(zhàn)略研究所教授門洪華在2007年第2期和第3期《國際觀察》分別發(fā)表了《中國軟權力評估報告（上）》[7]和《中國軟權力評估報告（下）》[8]。他在文中分析了中國軟權力的核心要素，并提出軟權力建設是中國打破大國崛起悖論的重要途徑，是中國實現和平崛起的重要指標。

“軟權力”在中國的理念構建則主要是兩方面：對外公共外交和對內公共政策。

公共外交作為軟權力構建的重地，成為論著較多的集中地，且以碩士論文居多。既有直接分析軟權力與公共外交關系的，也有將軟權力與中國的“和平崛起”、“和諧世界”等理論相互結合，闡述從國家軟實力到國際軟權力，中國推進軟權力建設的方向與路徑的。還有分析中國在非洲的軟權力運用的[9]。

綜合來看，“軟權力”的目標指向還是對國際權力的追求。目前中國的國家“軟實力”已有較大提升，然而國際“軟權力”依然任重而道遠。中國的外交事務不應僅僅對西方立場作出被動回應，而應積極參與國際競爭，打造自己的價值立場、話語系統(tǒng)和公共產品。

3 對美國、日本等其他國家軟權力的比較分析

美國學者是最早意識并提出“軟權力”的國家，因而對美國軟權力的研究是國別研究中的重要對象國。如李智的《試論美國的文化外交：軟權力的運用》一文中，將美國文化軟權力的運用進行了細致描繪。李認為，美國文化外交是表現為兩種形式：文化援助和文化制裁。通過這兩種方式，文化作為一種新的權力資源——軟權力——在外交領域得到了廣泛、充分而有效的運用。[10]楊喬娜的碩士論文是用軟權力理論來看待二十世紀的美國外交，認為二十年代美國的時代精神、發(fā)達的高等教育系統(tǒng)、開放性的文化藝術和繁榮的商業(yè)文化是美國豐富的軟權力資源。[11]endprint

日本也被視為除美國外，實施“軟權力”外交較為成功的國家。這方面的研究多以學位論文形式出現。如梁紅泉的《日本政治大國戰(zhàn)略中軟權力的運用及影響》[12]、王露《日本流行文化軟權力化的條件分析》[13]、季芳《軟權力視角下的日本對外援助》[14]。他們都注重分析實現經濟騰飛后的日本，成為一個擁有經濟、社會、文化等多種雄厚軟權力資源的大國，這些因素都促使日本注重軟權力的構建和運用。

除了美國和日本外，其他國家和地區(qū)的軟權力研究也不乏著述。如曹怡《歐盟在全球氣候治理中的軟權力影響》[15]就注重分析了歐盟作為國際規(guī)則的參與者和多邊主義的倡導者。朱新光、蘇萍在《中亞軟權力與中國的戰(zhàn)略選擇》[16]中就指出了中亞地區(qū)軟權力的現實適應性，并強調中國只有加快政治民主化建設、深化與中亞國家的經濟交流與合作，才能應對中亞軟權力的各種挑戰(zhàn)。王婷在《日本和墨西哥回應美國軟權力的比較分析》中則通過比較研究分析了日本和墨西哥在面對美國強勢軟權力時的反應和結果。[17]

4 結語

自約瑟夫·奈1990年明確提出“軟權力”概念以來，中國學術界有關軟權力的相關研究基本跟上國際學術界步伐。無論是對軟權力的理論溯源和闡釋，還是對中國軟權力的構建和運用，抑或是對美國、日本等其他國家軟權力的比較分析，應該說中國學術界有關“軟權力”的深度和廣度都已涵蓋。

其不足之處在于，受限于語言和渠道，中國的“軟權力”研究多為一家之言，沒有與國際學界展開有效地交流和討論。同時，由于意識形態(tài)和政治體制等因素，中國的軟權力在世界范圍的影響，并不能得到有效的認同，所以軟權力的理論研究在中國很難再有新的擴建和創(chuàng)新。

參考文獻

[1]王滬寧：作為國家實力的文化：軟權力[J].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1993年第3期。

[2]劉德斌：軟權力：美國霸權的挑戰(zhàn)與啟示[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1年5月第3期。

[3]朱峰：淺議國際關系理論中的軟權力[J].國際論壇.2002年3月第4卷第2期。

[4]劉德斌：“軟權力”說的由來與發(fā)展[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4年7月第4期。

[5]周聿娥、劉建林：非傳統(tǒng)權力的擴張：軟權力與結構性權力——約瑟夫·奈與斯特蘭奇權力觀的比較[J].云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5年11月第22卷第6期。

[6]季玲、陳士平：國際政治的變遷和軟權力理論[J].外交評論.2007年6月總第96期。

[7]門洪華：中國軟權力評估報告（上）[J].國際觀察.2007年第2期。

[8]門洪華：中國軟權力評估報告（下）[J].國際觀察.2007年第3期。

[9]王海洲：“透明中國”：構建一種國內公共政策軟權力[J].學術論壇.2013年第3期。

[10]李智：試論美國的文化外交：軟權力的運用[J].太平洋學報.2004年第2期。

[11]楊喬娜：試論美國的軟權力外交（1920-130）[D].武漢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12]梁紅泉：日本政治大國戰(zhàn)略中軟權力的運用及影響[D].華中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13]王露：日本流行文化軟權力化的條件分析[D].中國政法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14]季芳：軟權力視角下的日本對外援助[D].中國政法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15]曹怡：歐盟在全球氣候治理中的軟權力影響[D].復旦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16]朱新光、蘇萍：中亞軟權力與中國的戰(zhàn)略選擇[J].上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年3月第2期。

[17]王婷：日本和墨西哥回應美國軟權力的比較分析[D].云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作者簡介

黃海若（1992-），女，安徽安慶人，中共江蘇省委黨校2015級國際政治專業(yè)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大國關系與地區(qū)戰(zhàn)略問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