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潔峰

關(guān)于廣州先烈路改名時間的考證

盧潔峰

廣州為中國民主革命策源地，無數(shù)革命先烈，在廣州為終帝制起共和，為救國御侮赴湯蹈火，冒死一搏，以致其墓冢墳塋，遍布于長約4000米的東沙馬路兩旁。時人為紀念革命先烈計，改名“先烈路”，使之成為廣州獨有的“革命策源地”地標，聞名全國。但關(guān)于廣州先烈路改名時間，各有說法：有“民國初年”說，“1921年”說，“1930年代”說等，眾說紛紜。是故有必要考證之，正本清源，彰顯廣州民主革命策源地的歷史地位，維護廣州市的地表紀念地的嚴肅性。

一 先烈路的前身東沙馬路

（一）省城東門外是自然衍生為墓葬區(qū)。

從功能分區(qū)看，粵省城內(nèi)，尤其是內(nèi)城，是政權(quán)重地之所在。城南（即“外城”、“新城”），尤其是城外西關(guān)，是自然衍生的商業(yè)區(qū)，人口稠密，紳富云集，地價昂貴。而城外東部，尤其是東北部岡陵起伏地帶，則人煙稀少，乏商可陳，地價低廉——直至1927年，東沙馬路兩旁的岡陵田塘，每畝才賣20元[1]。是故，普通百姓多在此購地下葬。買不起墓地的，便拋尸于“萬骨墳”之類的亂葬崗。至于近在咫尺的越秀山，其南坡歷來為官家、學堂、廟宇所雄踞，其北坡則早已墳滿為患。因此，上等人家，只有遠上白云山去買地造墓。省城東門外，尤其是東北郊，由是而自然衍生為墓葬區(qū)。由于省城內(nèi)官衙林立，官吏云積，城外紳富咸集，故而白云山上的墓葬也多。1910年去世的清末協(xié)辦大學士、軍機大臣戴鴻慈，其墳?zāi)咕妥湓趶V州白云山南坡的能仁寺后面。

（二）千年踏出的城郊路徑

凡上白云山者，多從省城東門（即大東門）出，直走約400米，在東較場北端（今英雄廣場北端）折向北，[2]沿小岡陵中間之谷地，或步行或騎馬或乘輿約4000米，抵達沙河墟歇腳，然后再上白云山。這條山間小徑，還是自省城往返于粵東、粵北地區(qū)的必經(jīng)孔道。經(jīng)兩千年的往返踩踏，終于踏出了一條西南起自省城大東門，東北至沙河墟，直通白云山、燕塘等地的山間土路。關(guān)于這條路徑，晚清的多幅地圖，包括外國人所繪制的地圖，均有記載。諸圖的記載均說明，經(jīng)千年往返踩踏，至清代，省城大東門-沙河墟-白云山-燕塘的城郊路徑，已然定型。

（三）1907年商人集資修筑東沙馬路

受視野所限，本人只查得1924年廣州市政廳編寫的《廣州市沿革史略》之“東沙馬路”一節(jié)，為東沙馬路修筑年份的官方最早記錄——

“是年商人所辦東門至沙河馬路筑成（注：應(yīng)是“集資修筑”）。就沙河墟畔設(shè)一宏廠酒肆，號曰‘息鞭亭’，以便游人征逐。時北岸長堤，僅成堤壩，斷續(xù)難行，廣州市內(nèi)可據(jù)鞍馳騁者，只此馬路。好作郊游者，咸趨是焉。帽影鞭絲，絡(luò)繹不絕。”[3]

從上述引文前一頁的文末所載之“三十三年五月（1907年），清廷命設(shè)巡警道”一段可見，接續(xù)一頁之“東沙馬路”開頭的“是年”，應(yīng)指1907年。換言之，東沙馬路筑成于1907年。

結(jié)合前述多張清代地圖上所測繪的大東門至沙河墟，再通白云山、燕塘的東郊路徑可見，1907年由“商人所辦”的東沙馬路，正是在原有自省城東門前往白云山的山間土路上拓寬，沿路基兩旁挖出排水溝，在路基上鋪上1：1的泥和沙，夯實至4寸厚，修筑而成的。修筑此路的主要目的，是為方便省城人自東門出而上白云山，故只修筑至沙河墟并設(shè)“息鞭亭”。東沙馬路[4]由是而成。東沙馬路是省城第一條城郊馬路，先于城南珠江北岸第一條江堤馬路——天字碼頭段（長36.6米）建成，兩路共同開啟了廣州近代馬路建設(shè)的歷史。

（四）1930年改造為市郊馬路

自1921年2月廣州建市以后，城市人口快速增加，擴張市區(qū)已成定勢。廣州市“郊外田野岡陵，屬公產(chǎn)者甚多，向系委棄不理，為少數(shù)土豪劣紳所占據(jù)” 。[5]1930年重掌廣州市工務(wù)局的程天固認為，只有開辟郊外馬路，才能既清理公產(chǎn)，又得地建筑新住宅區(qū)，一舉兩得。于是廣州市工務(wù)局制定了《開辟郊外馬路意見書》。計劃分6年，在市區(qū)外建成35條、總長約20公里的郊外馬路，包括改造已有的東沙馬路。程天固指出：“本市郊外馬路，前清時已有市東至沙河市[6]一線，路成在長堤馬路之前，全長一萬余尺，惟當時社會，對于路政認識尚淺，故該路僅為一細小之坭路面而已，現(xiàn)在已將之加活（闊），翻筑花砂，[7]涂以臘青（瀝青），市民往來，稱便弗置” 。[8]正是在1930年，東沙馬路才被改造成為一條路面總寛為20米（其中瀝青主路面寬6米，路兩旁各預(yù)留路面寬7米），總長約為4000米的現(xiàn)代意義上的馬路。在《廣州特別市十八年二月至十九年三月涂掃各馬路臘青路面工程表》中，東沙路（即東沙馬路）名列第一位。[9]

二 關(guān)于廣州先烈路改名時間

在廣州先烈路的改名時間 “諸說”中，又以《廣州市地名志》的“1921年說”最權(quán)威，流傳最廣。

《廣州市地名志》“先烈南路”條目稱：“原稱東沙路，因路西有黃花崗烈士墓，為紀念辛亥革命先烈，于1921年改名先烈路。”[10]

又“先烈中路”條目稱：“原名東沙路（意即由大東門外至沙河），因路西有黃花崗烈士墓，為紀念辛亥革命先烈，于1921年改名先烈路?！盵11]

再“先烈東路”條目有言：“原為東沙路東段，后因建有七十二烈士等墓地，改名先烈路，本路段居東故為先烈東路。”[12]

先烈路的前身東沙馬路，因自大東門至沙河墟而得名。將先烈路分割為先烈南路、先烈中路、先烈東路，是1980年代后期的事情，與“東沙馬路改名先烈路”無涉，故從略。[13]

《廣州市地名志》按其體例，并無注明東沙馬路“于1921年改名先烈路”的出處。以筆者陋見，其志之“根據(jù)”可能有二：一是1921年為廣州建市第一年，是年，廣州拆城墻，開馬路，熱火朝天，市內(nèi)不少路名，由是新出。二是1921年，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初具規(guī)模，孫中山聞之，為紀功坊題書“浩氣長存”四字。此舉極易讓人產(chǎn)生“先烈路改名與孫中山題字、與黃花崗有關(guān)”之臆想。是故，《廣州市地名志》敢立先烈路“原稱東沙路，因路西有黃花崗烈士墓，為紀念辛亥革命先烈，于1921年改名先烈路”一說，[14]眾人亦不疑而受，廣為流布。

為廓清史實，筆者過濾了一批檔案史料，并據(jù)以組成證據(jù)鏈。

（一）證據(jù)一：《廣州市市政公報》無先烈路改名的記載

1921年2月，陳炯明省長著法制委員會定市制，孫科“即于當日窮一夜之力起草《廣州市暫行條例五十七條》”。[15]2月15日，孫科出而首任廣州市市長，劃定廣州市區(qū)，成立廣州市市政廳。自此，城鄉(xiāng)合治的“省城”，變身為中國第一個現(xiàn)代建制市——廣州市。這是“破舊立新”的一年，是年，真如《廣州市地名志》所志之改東沙馬路為先烈路了嗎？筆者細查了1921年2月至1922年6月68期的《廣州市市政公報》，均無發(fā)現(xiàn)任何“改東沙馬路為先烈路”的記載。相反，在1930年的《廣州市市政公報》中卻查到了多則關(guān)于廣州市政府工務(wù)局修筑東沙馬路的記載，前文程天固在《廣州市馬路小史》中的記述就是明證。

（二）證據(jù)二：市政廳一份呈文成重要反證

在1921年10月21日第39號《廣州市市政公報》上，有一份題為《呈總司令東沙馬路“圣母小廟”（小天主教堂）以上不在市區(qū)之內(nèi)應(yīng)否由公路處修理》的廣州市市政廳呈文。文稱，“據(jù)番禺縣知事王紹周呈以東沙馬路已入市政范圍，請飭由廣州市工務(wù)局查照修筑”。工務(wù)局議核后則呈復(fù)“遵查東沙馬路系屬總名，由大東門起至農(nóng)林試驗場前地方系職局規(guī)定白云路之一段。該路平坦，現(xiàn)下毋庸修筑。前修理忠烈祠前地方即在此段之內(nèi)。自圣母小廟至沙河墟一段地約四里，該處并未設(shè)有警察，不在市區(qū)之內(nèi)，自應(yīng)由全省公路處修筑，以清界限?！盵16]

從以上呈文可見，廣州市工務(wù)局認定東沙馬路是一個總名，自“圣母小廟”[17]至沙河墟一段約四里長的東沙馬路，“不在市區(qū)之內(nèi)”，不屬于廣州市工務(wù)局的修筑范圍。市政廳據(jù)此呈報總司令、廣東省省長陳炯明裁奪。

既然1921年10月的廣州市政廳，認定圣母小廟（今農(nóng)林下路北端）以上的東沙馬路路段“不在市區(qū)范圍內(nèi)”（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正位于其中），“該處并未設(shè)有警察”，不受廣州市管轄。那么，市政廳就不會也無權(quán)給一段廣州市區(qū)以外的道路改名。因此，若從廣州市的角度看，僅據(jù)這份呈文便足以推翻“先烈路改名于1921年”說。

然而，1921年的市政府不可能改東沙馬路為先烈路，并不等于1921年的省政府無此作為。為此，筆者認真查閱了相關(guān)的涉省檔案及多種典籍，亦未發(fā)現(xiàn)有相關(guān)記載。

（三）證據(jù)三：《廣州市經(jīng)界圖》的記載

1932—1933年，劉紀文市長責令廣州市土地局在全市范圍內(nèi)展開全面而精確的實地測量，并據(jù)1926年以后實測所得的全市街巷、馬路、房屋、園囿界至圖，編制《廣州市經(jīng)界圖》。1933年1月出版第一冊。之后，繼續(xù)擴大實測范圍，于1935年10月和1936年4月，分別出版了《廣州市經(jīng)界圖》第二冊的兩個版本。第一冊是沒有東郊部分的，第二冊才增加了東郊部分。也只有在第二冊上，才載有東沙馬路的信息。換言之，直到1936年4月，在廣州市政府編制出版的《廣州市經(jīng)界圖》上，東沙馬路仍未改名為“先烈路”。

（四）證據(jù)四：1920-1960年代廣州馬路地圖的記載

本人所能找到，又能夠辨別清楚的廣州市區(qū)馬路圖，其中，有關(guān)“東沙馬路”、“先烈路”的記載，如下表列：

圖名 路名 制作單位 出版時間 備注最新測繪廣州市面從圖上原省城內(nèi)城、外城之大部分城墻、城門俱在，圖名以及該圖為眼鏡公司贈送作廣告用等三項綜合判斷，該圖出版于1921年3月廣州市成立之初。廣州市第四期馬路馬路區(qū)域全圖[18] 東沙馬路 光和眼鏡公司全圖[19] 東沙馬路 廣州遠安工社發(fā)行1927年1月1日 此圖是否定先烈路改名于“1921年”說（含“民國初年”說）的證據(jù)鏈之一。廣州市圖6[20] 東沙馬路 廣東省陸軍測繪局1928年6月 同上。廣州市馬路路線圖[21] 東沙馬路 廣州市工務(wù)局型印1932年4月27日 此圖為廣州市工務(wù)局的權(quán)威發(fā)布，證明“先烈路改名于1930年代”為訛。廣州市最新馬路全圖[22] 東沙馬路 書籍行遠安堂 1937年廣州市最新馬路交1943年出版6月再新大廣州市馬路圖通圖[23] 東沙馬路 三江五彩石印局刊東沙馬路 香港光榮社總發(fā)行 1947年

（續(xù)表）

上表所列各圖，以及《廣州市市政公報》、《廣州市經(jīng)界圖》的相關(guān)記載，共同構(gòu)成否定先烈路改名于“民國初年”、“1921年”、“1930年代”諸說的證據(jù)鏈，證明“諸說”不實。

三 先烈路之改名

近代終帝制起共和，為前無古人的生死搏斗，無量頭顱無量血，盡為民國，盡付民國。廣州乃革命策源地，一城的先烈身影，一城的先烈腳印，以致紀念革命先烈，蔚然成風。先烈路之改名，實有其深厚的歷史根源和充分的現(xiàn)實依據(jù)。

（一）東沙路：自然聚合成一條革命先烈紀念長廊

據(jù)1933—1936年廣州市土地局實地測量，1936年4月編制出版的《廣州市經(jīng)界圖》第二冊記載，沿東沙馬路兩旁，滿布墳塋墓園，瘋?cè)嗽骸⒈O(jiān)獄、軍人教養(yǎng)院、孤兒院亦集中于此路。換言之，凡死人、瘋?cè)?、犯人、孤兒等眾所避而遠之者，全部集中在東沙馬路沿線。間有寥寥幾條小鄉(xiāng)村，均隱沒在山岡墳地之間。墳地中，過半數(shù)為革命先烈墳塋及紀念性建筑，計有墳場、公墓（含1946年建筑的廣州新一軍公墓、五十四軍公墓、陸軍第三十六師紀念碑）共16座；個人墳塋11座（不包括位于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園內(nèi)鄧仲元等至少17座單體先烈墓冢）。自南向北，聚合成了一條革命先烈紀念長廊。

（二）國民政府明令各省設(shè)置忠烈祠

1945年8月15日日軍投降后，“國民政府明令各省設(shè)置忠烈祠，以崇奉抗戰(zhàn)殉國忠勇軍民” 。[27]廣州本來革命先烈墳塋不少，獨具紀念性特質(zhì)，如今得國民政府明令，有關(guān)部門便乘勢而起，把辛亥以降的各種革命先烈墳塋、紀念堂等一并報修。同時，蔣光鼐主持展開了大規(guī)模的十九路軍墳場修理工程；孫立人親自選址白云山馬頭崗之陽，建筑廣州新一軍公墓；闕漢騫選址黃花崗東側(cè)的火藥局舊址興筑五十四軍公墓；陸軍第三十六師抗戰(zhàn)紀念碑隨之豎起等。整條東沙馬路，變成一個大型的革命先烈墳塋、抗日陣亡將士公墓的建筑、修理工地。沿路造園筑墓，豎碑勒石，招魂追旆，正氣浩然。

（三）廣州行營的訓令

1945年9月6日，張發(fā)奎的第二方面軍奉命接收廣州。1946年1月，由第二方面軍組成廣州行營，直接指揮廣東、廣州的軍政、經(jīng)濟及社會、文教活動。同年6月，各地的“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行營”改為“國民政府主席行轅”，廣州行營亦改稱為“廣州行轅”，張發(fā)奎任廣州行營及廣州行轅主任。

1945年秋至1946年初，國民政府明令各省建筑忠烈祠；廣州當局乘勢修葺辛亥以降林立的革命先烈墳塋；蔣光鼐、孫立人、闕漢騫諸將軍在廣州大舉建筑、修理抗日陣亡將士公墓的背景下，廣州行營發(fā)下一道訓令，訓令廣州市警察局保護先烈墳場并改先烈路名。保存這道訓令的有兩份檔案：

一是1946年1月17日，張發(fā)奎簽發(fā)的廣州行營禮粵字二八九三號文。[28]

這份檔案是蠟紙手寫（刻鋼板）油印件。整個案卷保存較好?！扒伞贝?8日；“子”為子時。顯然，廣州行營主任張發(fā)奎是在1946年1月18日深夜處理并簽發(fā)這份擬于1946年1月17日的“禮粵字二八九三號”文的。

張發(fā)奎采納了廣州市革命紀念堂塋管理委員會總干事陳功杰等關(guān)于保護先烈墳場，以及“沿沙河路先烈墳場林立，為紀念革命先烈功勛，以垂永久，應(yīng)將沙河路改為先烈路”的進言。訓令廣州警察局貫徹執(zhí)行。

二是1936年2月2日到《廣州市警察局訓令》[29]提出“仰飭屬保護先烈墳場由” 。

從張發(fā)奎簽發(fā)的“禮粵字二八九三號”文中“沿沙河路先烈墳場林立”一句可知，其所言之“沙河路”即東沙馬路。[30]

通觀上述兩份檔案可見，改東沙馬路為先烈路是“廣州市革命紀念堂塋管理委員會”總干事陳功杰等，代表該“委員會”直接向“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廣州行營”提出的。廣州行營采納了該“委員會”的意見，張發(fā)奎主任簽發(fā)了“禮粵字二八九三號”文，訓令廣州市警察局具體執(zhí)行。廣州市警察局同樣以訓令形式，訓令沙河分局付諸實施。

筆者遍查所能找到的1946—1948年“廣州市黨政軍聯(lián)席會議記錄”、“市政會議記錄”，均不見有先烈路改名的文件。上述的廣州行營“禮粵字二八九三號”文，以及“廣州市警察局訓令”，就成為東沙馬路改名先烈路的原始證據(jù)。

四 結(jié)論

廣東省城東門外及至東北郊，為自然衍生的墓葬區(qū)。東沙馬路是在自然形成的城郊路徑上修筑的。革命先烈墳塋多聚集于東沙馬路兩旁，形成了一條全國獨一無二的革命先烈紀念長廊。

據(jù)新見史料推定，東沙馬路改名先烈路的時間，應(yīng)在1946年1月至1947年8月之間。“1946年1月”，應(yīng)視為當局改東沙馬路為先烈路的內(nèi)部操作啟動日期。在找到更多的證據(jù)之前，應(yīng)視“1947年8月”為廣州市政府正式公布改東沙馬路為先烈路的時間。而先烈路廣為人知并完全取代東沙馬路舊名，則是1961年以后的事情了。

注釋：

[1]黃強：《黃莫京將軍自述》。黃強，號莫京，十九路軍參謀長。1928年，他以1927年以前買入之每畝20元的價格，把位于沙河頂以東的私家獵場轉(zhuǎn)讓給十一軍（十九路軍前身）建墳場用。1932年“一.二八”淞滬抗戰(zhàn)后，十九路軍將陣亡官兵運回廣州安葬于此，并改名“十九路軍墳場”。

[2]人們往往把這一轉(zhuǎn)折點，視作后來的東沙馬路的起點。故有“東沙馬路，由東較場起直達沙河”之說。見廣州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廣州市志》卷三·城建綜述，廣州：廣州出版社，1995年，第175頁。

[3]廣州市地方志編委會辦公室、廣州市地方志研究所：《廣州市沿革史略》，廣州：1989年12月，第57頁。

[4]東沙馬路被簡稱為“東沙路”；東沙馬路靠近沙河的路段，又被簡稱為“沙河路”，下同。

[5][8][9]程天固：《廣州市馬路小史》，《廣州市市政公報》第357號，第99、100、95頁。

[6]沙河市的“市”作“墟市”解。

[7]先用小石子鋪設(shè)路基，然后在路基上鋪上砂、石、坭相混合的“花砂”，夯實至規(guī)定厚度，最后以臘青（瀝青）涂掃（以瀝青滲進花砂中）。

[10][11][14]廣州市地名委員會《廣州市地名志》編纂委員會編：《廣州市地名志》。香港：香港大道文化有限公司，1989年，第85頁。

[12]《廣州市地名志》，第226頁。

[13]在1949年1月出版的《廣州市最新馬路大地圖》上，沙河墟以上有一條“先烈東路”。細看這條“先烈東路”，顯然不是1980年代后期劃定的那段“先烈東路”。

[15]轉(zhuǎn)引自金炳亮：《孫科與廣州市政建設(shè)》，《嶺南文史》，1991年第4期，第31頁。

[16]《呈總司令東沙馬路圣母小廟以上不在市區(qū)之內(nèi)應(yīng)否由公路處修理》，《廣州市市政公報》，1921年10月21日第39號，第1頁。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全宗號：資，目錄號：政，案卷號：507。

[17]“圣母小廟”位于犀牛路東端。在《廣州市經(jīng)界圖》上記作“三圣廟”。

[18]光和眼鏡公司：《最新測繪廣州市面馬路區(qū)域全圖》，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館藏。

[19]許瑞生：《廣州近代市政制度與城市空間》，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10，插圖18。該圖原藏于上海圖書館。

[20]廣東省陸軍測繪局：《廣州市.圖6》，1928年6月，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號：A-801。

[21]廣州市工務(wù)局型印：《廣州市馬路路線圖》，1932年4月27日，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編號：D-814。

[22][23]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等編：《廣州歷史地圖精粹》，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3年，第106-107、113頁。

[24]廣州市工務(wù)局：《廣州市馬路圖》，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無編號。

[25]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等編：《廣州歷史地圖精粹》。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3年，第120頁。

[26]《廣州市區(qū)全圖》（1961年），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號：A-811。

[27]《建筑廣東省忠烈祠籌備委員會公函》（1936年5月28日收到），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全宗號：8，目錄號：4，案卷號：207。

[28]為節(jié)省篇幅，此處省略了與檔案一相同的文字。

[29]《廣州市警察局訓令》，廣州市國家檔案館館藏檔案，全宗號：8，目錄號：4，案卷號：207。

[30]在1926年、1930年的《廣州市市政公報》上，稱東沙馬路為“沙河路”“沙河馬路”的例子不少。1926年第232號的《令工務(wù)局李其特請撥沙河馬路海珠殉難烈士墓后公地安葬李卓峰一案仰并案速辦由》，1930年第344號的《市營車行駛后之沙河路線》即是。

（作者單位：廣州市住建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