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毅
ZHAO Yi1,2
體育治理的古典嘗試
——《優(yōu)士丁尼法典》中涉體文獻整理與評注
趙 毅1,2
ZHAO Yi1,2
對古典史料的整理與評注有助于體育史研究的深化。基于競技運動、公共節(jié)日、娛樂表演等關鍵詞,發(fā)掘《優(yōu)士丁尼法典》中的涉體原始文獻變得可能。在該法典第3卷第12題、第10卷第54(53)題、第11卷第41(40)題、第11卷第42(41)題、第11卷第44(43)題、第11卷第45(44)題,出現(xiàn)了禁止在基督教節(jié)日舉辦體育賽會、特定運動員免稅、廢除角斗活動以及國家組織、管理各類體育娛樂活動的行政命令,呈現(xiàn)出一種無序中有序、遮蔽中復活的體育治理秩序,展示了當時統(tǒng)治者對待體育的良好愿望。
優(yōu)士丁尼法典;體育史;基督教;公共節(jié)日;運動員
古典史料的價值毋庸置疑,對體育史研究亦不例外。的確,歷史解釋如果要具有可信度,必須在考訂歷史事實的基礎上進行驗證,正如學者指出的那樣,“基于原典史料的考辨,有益于中國體育史學科范式的規(guī)范建設,有助于體育史研究更具科學品質”[34]。在西方,古典學是一門具有悠久傳統(tǒng)的學問,初時是以學習和通曉古希臘文和拉丁文為基礎,研讀和整理古代希臘拉丁文獻,闡發(fā)其大意。18世紀以來,古典學逐漸成為以多學科的視野和方法全面深入研究希臘羅馬文明的一個現(xiàn)代學科。社會對古典作品的需要,催生了古典文獻搜羅、翻譯、??焙驼砉ぷ鞯拈_展[43]。顯然,對古典體育文獻的爬梳構成了古典學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在21世紀初,體育史學界的有識之士就敏銳發(fā)現(xiàn)了體育史研究在方法論上的變革,要求一種開放性、外向性史學觀的建立[18],讓更為深入地研究不同時期的世界體育史、鄰國體育史成為可能,因為生活在今天的人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需要用歷史的、整體的、發(fā)展的眼光去審視體育的過去[32]。這也正是本研究整理、評注古典體育史料的初衷。
在希臘、拉丁文獻的傳播史中,法律文獻因為能夠提供給讀者較為務實和可靠的信息[9],成為后人研究古代社會不可多得的寶貴史料[22]。就羅馬人而言,他們遠非法典制定的先驅,但卻創(chuàng)造出了比以往任何時代都要宏大、完整并體系化的法律,我們得以透過個體羅馬人的法律生活審視當時的世界,發(fā)現(xiàn)羅馬社會并非只充斥著角斗士和軍團的血腥[60]。史學家承認,法律在本質上是回應性的,探索羅馬的法律文獻,有助于我們獲得羅馬社會的真相,盡管羅馬法上體現(xiàn)的標準與規(guī)則可能是統(tǒng)治者設定的一種區(qū)別于不甚滿意的現(xiàn)實狀況的理想修正[68],但毫無疑問,要接近羅馬體育史的真實,對羅馬法涉體原始文獻的考證是必要的。
羅馬的歷史如果從公元前753年羅慕路斯建城到西羅馬帝國于公元476年滅亡,經歷了1 229年;如果再延續(xù)到公元1453年東羅馬帝國首都君士坦丁堡陷落,有2 206年。但是,羅馬法學界的通說認為,公元565年是羅馬法史的結束日期[67],因為在千余年來實行統(tǒng)治的皇帝中,東羅馬的優(yōu)士丁尼皇帝(公元527—565年在位,史學界也翻譯為“查士丁尼”)對于法律學來說最為重要,他在位時期進行了系統(tǒng)的法典編纂工作,并對后世造成了深刻影響[65]。在皇帝編纂的《優(yōu)士丁尼法典》(Codex Justinianus,簡明標注為C.J.)中,客觀存在著規(guī)制體育活動的行政管理命令,這成為本研究的直接出發(fā)點。
然而,發(fā)掘整理并準確定位這些涉體原始文獻并不容易。至少,我們需要對“體育”進行一個基本的界定。斯坎倫談到:“‘體育’在英語中最初意為‘娛樂、消遣、休閑’。直到一百多年前其意義才逐漸演變?yōu)楝F(xiàn)在這種狹義的版本,即‘一種具體的娛樂,常常包含有身體操練并有其固定格式和一整套的規(guī)則’”[30]。在瓦諾耶克看來,古羅馬的體育就是競技、游戲、鍛煉和休閑娛樂的混合[31]。赫伊津哈也說:“希臘生活中的agon(競技)或世界各地的競技,都具有游戲的所有形式特點,……作為一種文化功能,要區(qū)分開競技和‘游戲-節(jié)慶-儀式’的結合體是不大可能的”[50]。事實上,在古代中國社會,節(jié)日活動也與體育游藝活動關聯(lián):人日的登高;清明的蹴鞠、拔河、斗雞、蕩秋千、踏青;臘日的打獵等等[16]。在德國、美國和中國學者的3本體育史書中,我們可以看到表1所示羅馬體育史部分的關鍵詞。
表1 中外代表性體育史專著羅馬體育史部分關鍵詞Table 1 Key Words in Roman Sports History in Sports History Monographs
顯然,在歷史的語境下,古羅馬體育并不限于希臘式競技運動,也與公共節(jié)日、娛樂表演交融,包括了角斗、戰(zhàn)車競賽、斗獸等馬戲活動?;谶@些關鍵詞,發(fā)掘《優(yōu)士丁尼法典》中的涉體原始文獻變得可能?!秲?yōu)士丁尼法典》共有12卷,卷下分題,題下分段,雖然各卷沒有標題,卷下各題卻有小標題,由此可以發(fā)現(xiàn)涉體原始文獻在整個法典框架下的定位(表2)。
表2 《優(yōu)士丁尼法典》各卷主要內容及涉體原始文獻位置Table 2 Content of Codex Justinianus and Position of Sports-Related Sources
正如史學家評價的那樣,在優(yōu)士丁尼38年的統(tǒng)治生涯中,“帝國政府機構、法律系統(tǒng)和經濟發(fā)展都有了巨大的進步,……整個地中海重新成為羅馬帝國的內海?!保?0]就體育史而言,這也是一個獨特的時代,“觀看競技比賽是拜占庭人的首要娛樂活動。比賽的項目主要有雙輪馬車賽、狩獵、摔跤、斗獸、雜技和小丑表演。由于基督教教義的影響,古羅馬時代那種殘酷的、以參加者生命為代價的斗獸和奴隸角斗表演已經絕跡?!保?9]在角斗比賽消亡以及除了教會外的其他組織機構都漸漸衰弱后,戰(zhàn)車競賽成為拜占庭民眾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61]。根據同時代作家普羅柯比的記錄,帝國各主要城市都出現(xiàn)了藍黨和綠黨兩個競技黨[26],兩派斗爭引發(fā)的尼卡暴亂演變成一場企圖推翻優(yōu)士丁尼皇位的陰謀[56]。Barbara Schrodt評價道,“到6世紀,賽馬場已經獲得了羅馬競技場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政治和宗教上的重要地位,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君士坦丁堡賽馬場中央的三腳祭壇成為‘拜占庭的軸心’”[62]。所以,從優(yōu)士丁尼時代在體育史上的獨特地位出發(fā),整理與評注《優(yōu)士丁尼法典》也是有意義的。
盡管古今“法典”概念并不相同[41],優(yōu)士丁尼皇帝無疑是羅馬法史上法典編纂的集大成者[57]?!啊ǖ洹–odici)這一術語產生于使用帝國晚期的一種不同的書的形式,旨在取代卷軸書”[2]。優(yōu)士丁尼立法活動的成果——《學說匯纂》、《法學階梯》和《優(yōu)士丁尼法典》都被皇帝本人稱為“法典”[41],但只有最后者享用了“法典”之名?!秲?yōu)士丁尼法典》共有兩個版本,第1版通過公元529年4月7日致各大區(qū)長官的《Summa rei publicae敕令》頒布,4月16日生效,該版本只有10卷,除了目錄外,內容今已不存;今天我們看到的《優(yōu)士丁尼法典》是第2版,對前版補新汰舊,于公元534年11月7日以優(yōu)士丁尼致君士坦丁堡的元老院的《Cordi敕令》頒布,又稱《重新解釋的優(yōu)士丁尼法典》(Codex Justinianus repetitae praelectionis),共分12卷,收錄的每個敕令都標明了發(fā)布者和接受者(inscriptio)以及發(fā)布的時間和地點(subscriptio)[39]。
事實上,《學說匯纂》、《法學階梯》和《優(yōu)士丁尼法典》都包含了與體育相關的規(guī)范,以至于現(xiàn)代的體育法學者認為,“羅馬體育法”作為優(yōu)士丁尼立法活動的組成部分,構成了當代體育法的歷史基礎[66]?!斗▽W階梯》是一本羅馬私法教科書[24],全文已被翻譯成中文并逐條評注[38],其有關競技場所有權的規(guī)定也已獲得了體育史視角上的專門論述[53]。50卷本《學說匯纂》由一系列摘自古典時代羅馬法學家著作的片段匯集而成[4],各卷的中譯本正在陸續(xù)組織出版,包括收錄了大量體育傷害責任規(guī)定的第9卷[48],中外學界對這些規(guī)定的評注亦已展開[59,61,52]。相比之下,《優(yōu)士丁尼法典》至今尚無任何整體或部分的中文譯本,我國學者無論想要一窺其全貌,還是類似本研究這樣從某個專題切入,都不容易。本研究也因此志在進行一個探索性努力。特別是,我們可以從前面的目錄發(fā)現(xiàn),《優(yōu)士丁尼法典》包含的涉體原始文獻,更多是有關體育行政管理的公法性規(guī)定,與體育傷害責任這樣的問題相比,它們更具時代性,更能反映當時體育管理活動的特點?!秲?yōu)士丁尼法典》是一個敕令法,在Summa敕令中,優(yōu)士丁尼說道,“朕命令不僅把3個老法典,即《格雷高利法典》、《赫爾摩格尼法典》和《狄奧多西法典》中的敕令,而且把在上述法典之后,神念的狄奧多西以及在他之后的其他許多故元首們所為之決定,以及由朕的仁慈所為之決定,匯集為一部以朕的幸運的名字命名的法典,去掉未以任何表決使之變成法令的序言以及相互抵觸的敕令,去掉已被后來頒布的敕令架空的敕令和重復的敕令”[49]。所以,這種匯聚皇帝敕令的做法,并非優(yōu)士丁尼首創(chuàng)。《格雷高利法典》(Codex Gregorianus)和《赫爾摩格尼法典》(Codex Hermogenianus)都是戴克里先皇帝時期的私人作品,今已失傳[54]。《狄奧多西法典》(Codex Theodosianus,簡明標注為C.Th)是狄奧多西二世于公元439年頒布的羅馬帝國最早的官方敕令匯編,共16卷,收集了從君士坦丁以來主要是基督教皇帝的敕令[2],它被認為啟發(fā)了優(yōu)士丁尼的法典編纂活動[37]?!秲?yōu)士丁尼法典》被認為是取代《狄奧多西法典》的新法典[19],根據Cordi敕令,任何未被前者收錄的帝國敕令皆不得被引用[49]。既然《優(yōu)士丁尼法典》是一種對前人工作的延續(xù),本研究的評注也會關注其與《狄奧多西法典》異同之處。
在11世紀,從意大利博洛尼亞肇始的對優(yōu)士丁尼法律文獻的發(fā)現(xiàn)、整理、注釋工作推動了羅馬法的復興[3],包括《優(yōu)士丁尼法典》在內的手抄本大量出現(xiàn),后來還出現(xiàn)了許多印刷本[54]。本研究參照的《優(yōu)士丁尼法典》拉丁文本是享有盛譽的克魯格的??北荆?3],另掌握了兩個英譯本進行比對,一是Scott的全譯本[69],另一是Blume的全譯和評注本(可在http://www.uwyo.edu/lawlib/blume-justinian/免費公開獲?。?/p>
標注上,由于版本存在爭議,克魯格的校勘本會在有的題或者段后面加上括號,表明對此的不同認識。本研究從之。
C.J.3,12,1
Impp. Constantius et Maximianus AA. et Severus et Maximinus nobibilissimi CC. Verino.
Quoniam consulis,an similis observantia a nobis adiciendarum feriarum,quae rebus feliciter gestis proveniunt,ad appellationum quoque tempora porrigenda sit,verine carissime,rescribi placuit experientiae tuae,ut in causis provocationum iugiter et sine additamento eiuscemodi dierum tempora scias servari debere et supra dictorum dierum in appellationum causis minime fieri adiectionem.
D. non. ..... Apollonio superioris Constantio v et Maximiano v CC. conss.[a. 305]
【譯文】君士坦提烏斯和馬克西米安以及塞維魯和馬克西米努斯,最高貴的愷撒們致維里努斯:
親愛的維里努斯,你問到在上訴期間恰逢朕決定舉辦節(jié)慶活動期間,是否應遵守同樣的規(guī)則。朕愿意與你分享答案,在案件上訴時,你應該遵守正常秩序下法定的上訴期間規(guī)則,并不因節(jié)慶活動而額外增加時間,否則將有違此前規(guī)定的正當時間。
公元305年(月份不明)7日于阿波羅尼奧,高貴的君士坦提烏斯第5次任執(zhí)政官,馬克西米安第5次任執(zhí)政官。
C.J.3,12,2(3)
Imp. Constantinus A. Helpidio.
Omnes iudices urbanaeque plebes et artium officia cunctarum venerabili die solis quiescant. ruri tamen positi agrorum culturae libere licenterque inserviant,quoniam frequenter evenit,ut non alio aptius die frumenta sulcis aut vineae scrobibus commendentur,ne occasione momenti pereat commoditas caelesti provisione concessa.
PP. v non. Mart. Crispo II et constantino II conss. [a.321]
【譯文】君士坦丁皇帝致埃爾皮迪烏斯:
請在星期日這一神圣之日讓所有的裁判官和城市市民休息,讓手工業(yè)者停業(yè)。但是,居住在鄉(xiāng)村的人們,可以自由而合法地進行耕作,因為經驗表明,良辰對于莊家的播種至關重要。如果要向上帝做禱告,時間上的優(yōu)勢就會喪失。
公元321年3月3日,克里斯普斯第2次擔任執(zhí)政官,君士坦丁第2次擔任執(zhí)政官。
C.J.3,12,3(4)
Idem A. ad Serverum.
A nullo iudice praesumi decet,ut auctoritate sua ferias aliquas condat. nec enim imperiales ferias vocari oportet,quas administrator edixerit,ac per hoc,si nomine eximuntur,etiam fructu carebunt.
D. id. April. Sirmi Severo et Rufino conss. [a. 323]
【譯文】君士坦丁皇帝致塞維魯:
任何裁判官都不得擅自指定節(jié)慶日。由裁判官指定的日子不應被稱為帝國節(jié)日,他們不應以帝國之名而慶祝,也應被剝奪與此相關的其他利益。
公元323年4月13日于敘拉姆,塞維魯與路福魯斯任執(zhí)政官。
C.J.3,12,4(5)
Imppp. Valentinianus Valens et Gratianus AAA. ad Olybrium pu.
Publicas ac fiscales causa tua sinceritas etiam feriatis geminis mensibus,hoc est sine aliqua intermissione,discingat.
1.Pistoriis quoque causis isdem diebus ratum in futurum examen adhibebit.
IIII non. Mai. Tyberiade Valentiniano np. et Victore conss. [a.369]
【譯文】瓦倫丁尼安、瓦倫斯和格拉蒂安致市長官奧利波里烏斯:
在這兩個月的節(jié)慶活動期間,你也需要審理刑事和財政案件,不因節(jié)日而中斷。
1. 同樣,將來在這個期間審理關于面包店的案件也是合法的。
公元369年5月4日于特波里亞迪,尊貴的瓦倫丁尼安和維克多任執(zhí)政官。
C.J.3,12,5(6)
Imppp. Gratianus Valentinianus et Theodosius AAA.Albuciano vicario Macedoniae.
Quadraginta diebus,qui auspicio caerimoniarum paschale tempus anticipant,omnis cognitio inhibeatur criminalium quaestionum.
D. vi k. April. Thessalonicae Gratiano v et Theodosio AA.conss. [a. 380]
【譯文】格拉蒂安、瓦倫丁尼安和狄奧多西皇帝致馬其頓代理長官阿爾布奇安努斯:
在從復活節(jié)開始為期40天的節(jié)慶活動期間,所有的犯罪案件審查都應停止。
公元380年3月27日于帖撒羅尼迦,格拉蒂安第6次任執(zhí)政官,狄奧多西同任執(zhí)政官。
C.J.3,12,6(7)
Imppp. Valentinianus Theodosius et Arcadius AAA. Albino pu.
Omnes dies iubemus esse iuridicos.
1.Illos tantum manere feriarum dies fas erit,quos geminis mensibus ad requiem laboris indulgentior annus accepit aestivis fervoribus mitigandis et autumnis fetibus decerpendis.
2.Kalendarum quoque ianuarium consuetos dies otio mancipamus.
3.His adicimus natalicios dies urbium maximarum romae atque constantinopolis,quibus debent iura differri,qui et ab ipsis nata sunt,sacros quoque paschae dies,qui septeno vel praecedunt numero vel sequuntur,dies etiam natalis atque epiphaniorum christi et quo tempore commemoratioapostolicae passionis totius christianitatis magistrae a cunctis iure celebratur:in quibus etiam praedictis sanctissimis diebus neque spectaculorum copiam reseramus.
4.In eadem observatione numeramus et dies solis,quos dominicos rite dixere maiores,qui repetito in se calculo revolvuntur.
5.Parem necesse est habere reverentiam,ut ne apud ipsos arbitros vel a iudicibus flagitatos vel sponte delectos ulla sit agnitio iurgiorum,nostris etiam diebus,qui vel lucis auspicia vel ortus imperii protulerunt.
6.In quindecim autem paschalibus diebus compulsio et annonariae functionis et omnium publicorum privatorumque debitorum differatur exactio.
D. VII id. Aug. Romae Timasio et Promoto conss. [a. 389]
【譯文】瓦倫丁尼安、狄奧多西和阿卡狄烏斯皇帝致市長官阿爾比努斯:
朕命令所有日子都是開庭日。
1. 只有下述才可被稱為節(jié)慶日:一年中需要把人從勞作中解放出來的兩個月,其一是夏休月,目的是使人們可以更好地抵御炎炎夏日,其二為秋休月,目的是使人們更好地收獲莊稼。
2. 按照慣例,1月1日也應當是個休閑日。
3. 朕規(guī)定羅馬和君士坦丁堡這兩個偉大城市的誕生日值得紀念,在該日應中止法律訴訟,因為人們有義務紀念城市的起源。復活節(jié)和其前后7日的7天節(jié)、耶穌生辰、主顯日、所有基督徒的導師即圣使的紀念日也應被慶祝,但是,這些神圣的日子不應舉行公開的演出活動。
4. 古人把星期日稱為主日,經過一段時期的反復后,朕把它定為法定節(jié)日。
5. 朕的生日和帝國的國慶日也應是法定節(jié)日,此時無論是法官提出,還是當事人自愿提起的法律爭議,都不應受理。
6. 在15天的復活節(jié)假期中,稅收和所有強制的公役與私人義務都可以推遲履行。
公元389年8月7日于羅馬,提馬蘇斯和普洛莫圖斯任執(zhí)政官。
C.J.3,12,7(8)
Idem AAA. Tatiano pp.
Actus omnes seu publici seu privati diebus quindecim paschalibus conquiescant. in his tamen emancipandi et manumittendi cuncti licentiam habeant,et super his acta non prohibeantur.
D. VI K. Iun. Constantinopoli Arcadio A. II et Rufino conss. [a.389]
【譯文】瓦倫丁尼安、狄奧多西和阿卡狄烏斯皇帝致大區(qū)長官他提安努斯:
在復活節(jié)15天的節(jié)慶期間,所有的公共和私人活動都應該保持安靜。但是,這此期間與脫離父權、解放奴隸有關的注冊、登記行為不受此限。
公元389年5月27日于君士坦丁堡,阿卡狄烏斯第2次任執(zhí)政官,路福努斯同任執(zhí)政官。
C.J.3,12,8(10)
Impp. Honorius et Theodosius AA. Anthemio pp.
Provinciarum iudices moneantur,ut in quaestionibus latronum et maxime isaurorum nullum quadragesimae nec venerabilem pascharum diem existiment excipiendum,ne differatur sceleratorum proditio consiliorum,quae per latronum tormenta quaerenda est,cum facillime in hoc summi numinis speretur venia,per quod multorum salus et incolumitas procuratur.
D. V K. Mai. Constantinopoli Basso et Philippo conss. [a.408]
【譯文】霍諾留和狄奧多西二世致大區(qū)長官安忒米烏斯:
行省的裁判官應當被告誡:在復活節(jié)40天的假期中,甚至復活節(jié)這一神圣節(jié)日當天,對盜竊犯特別是對伊索里亞人的審訊活動并不因此而中止,因為通過審訊活動揭露他們的犯罪陰謀不應被延遲,為了人民的安全與和平得到保證,我們相信偉大的主會寬恕這一行為。
公元408年4月27日于君士坦丁堡,巴蘇斯和菲利普任執(zhí)政官。
C.J.3,12,9(11)
Impp. Leo et Anthemius AA. Armasio pp.
Dies festos,dies maiestati altissimae dedicatos nullis volumus voluptatibus occupari nec ullis exactionum vexationibus profanari.
1.Dominicum itaque diem semper honorabilem ita decernimus venerandum,ut a cunctis exsecutionibus excusetur,nulla quemquam urgueat admonitio,nulla fideiussionis flagitetur exactio,taceat apparitio,advocatio delitescat,sit idem dies a cognitionibus alienus,praeconis horrida vox silescat,respirent a controversiis litigantes,habeant foederis intervallum,ad se veniant adversarii non timentes,subeat animos vicaria paenitudo,pacta conferant,transactiones loquantur.
2.Nec tamen haec religiosi diei otia relaxantes obscaenis quemquam patimur voluptatibus detineri. nihil eodem die sibi vindicet scaena theatralis aut circense certamen aut ferarum lacrimosa spectacula:etiam si in nostrum ortum aut natalem celebranda sollemnitas inciderit,differatur.
3.Amissionem militiae,proscriptionem patrimonii sustinebit,si quis umquam hoc die festo spectaculis interesse vel cuiuscumque iudicis apparitor praetextu negotii publici seuprivati haec quae hac lege statuta sunt crediderit temeranda.
D. V Id. Dec. Constantinopoli Zenone et Marciano conss. [a.469]
【譯文】利奧皇帝和安忒米烏斯致大區(qū)長官阿馬西烏斯:
朕不希望在獻給主的節(jié)日里存在任何公共表演活動,也不喜歡看到人群聚集導致的對神不敬。
1. 朕規(guī)定,在神圣的主日,人們應該舉行紀念和崇拜活動,而不應執(zhí)行任何世俗事務。不應有任何傳喚擾亂人心,不要向任何人主張擔保責任,法院執(zhí)行官應保持安靜,律師應停止代理案件,法庭調查應當中止,公告?zhèn)鬟_者的高音應當消失,訴訟當事人應當息訟并靜享一個安寧的片刻,對手們可以不受驚嚇地彼此走動,懺悔應當占據人的心靈,人民應達成和解并相互妥協(xié)。
2. 但是,當人們在向神祭拜的日子休息時,朕不允許任何人進行不相配的娛樂活動。該日不能開放劇場,不能舉行角斗比賽,也不能安排讓人流淚的斗獸演出。如果朕的誕辰或加冕紀念日恰逢星期日,慶?;顒右矐七t。
3. 如果有任何人在該日參加表演活動,或者有任何法院執(zhí)行官以公務或者私事為借口違反這條禁令,他將喪失這一職位,財產將被沒收充公。
公元469年12月9日于君士坦丁堡,芝諾和馬西安任執(zhí)政官。
【整體評注】本題共9個法言,收錄了從公元305—469年間的9個皇帝敕令。敕令雖然名為“關于節(jié)慶活動”,卻并非指的是古羅馬傳統(tǒng)上的節(jié)慶娛樂活動[27],而主要指的是基督教宗教節(jié)日。在羅馬帝國后期,以羅馬原始宗教為依托的皇權神圣化的做法根本無法發(fā)揮震懾人心、鞏固政權的作用,無法挽救危在旦夕的羅馬帝國[33]。君士坦丁皇帝于公元313年頒布《米蘭敕令》,承認基督教為合法宗教,并賦予教會許多特權,“居于少數的基督教徒在國家的支持下逐漸變成了勢力浩大的多數人”[11]。事實上,從公元313年到《優(yōu)士丁尼法典》第2版頒布的公元534年,已經有兩百余年過去,基督教在優(yōu)士丁尼時代已經成為地中海世界信徒最多、勢力最大、分布最廣的宗教,其宗教神學逐步進入神學階段[6]。優(yōu)士丁尼皇帝比以往歷代皇帝都更為明確地宣稱,皇帝和教士的權威來自同一個神圣源泉,此時的典禮儀式宗教氣息極為濃厚,強調皇帝處于神權和世俗權力交匯點這獨一無二的地位[36]。《優(yōu)士丁尼法典》將教會法規(guī)范置于第1卷,足以顯示基督教對羅馬法的滲透[45]。本題處在第3卷民事訴訟框架下,規(guī)定的則是教會所享有的特權之一,即宗教節(jié)日優(yōu)位于國家裁判,所以Blume也稱這些日子為非開庭日。
具體探究這些法言中顯示的非開庭日不可進行哪些司法裁判活動[正如,C.J.3,12,5(6)、C.J.3,12,9(11),1顯示的那樣],哪些情況下又有例外[比如,C.J.3,12,4(5)中刑事、財政和面包店案件、C.J.3,12,7(8)中的脫離父權、解放奴隸案件]并非此處評注的目的。事實上,透過原始文獻展示的信息,我們發(fā)現(xiàn),非開庭日不僅禁止進行司法裁判活動,也不能從事其他“公共或私人活動”[C.J.3,12,7(8)],顯然,包括體育活動在內的節(jié)慶活動亦被歸屬其中。
在古羅馬宗教的禮拜實踐中,平日是留給人做公私事務的,節(jié)日是獻給神的日子,人民應獻祭、宴飲、游戲和舉行公共慶祝[15]。但是,“基督教徹底推翻了地方祭祀,它熄滅了壇火、徹底摧毀了城市的守護神”[14]。根據C.J.3,12,2(3)顯示的君士坦丁皇帝的敕令,在星期日,城市的一切世俗生活——包括體育賽會,都應當向對上帝的禱告讓步。星期日也被稱為主日,C.J.3,12,9(11)對此規(guī)定得更為具體:頭段是皇帝開宗明義的立法目的,即“不希望在獻給主的節(jié)日里存在任何公共表演活動,也不喜歡看到人群聚集導致的對神的不敬”;第1小段是對人們在主日行為模式的要求,即“在神圣的主日,人們應該舉行紀念和崇拜活動,而不應執(zhí)行任何世俗事務”;第2小段是更為具體的娛樂體育活動讓步于神的祭拜的命令,“不能舉行角斗比賽,也不能安排讓人流淚的斗獸演出”;第3小段是具有威懾力的罰則,違令者將被沒收財產,官員則會被免職。
這些敕令也可與《狄奧多西法典》中的C.Th.15,5,2,2進行印證,后者頒布于公元386年,明確規(guī)定“任何人不得違反朕此前頒布過的敕令,即禁止在星期日舉辦表演或者慶祝活動干涉對上帝的崇拜?!保?1]但與C.Th.15,5,2,2不同,皇帝考慮到不能因為只顧精神生活而肚子挨餓,所以C.J.3,12,2(3)規(guī)定將農民的耕作作為無須禱告的除外情況。
C.J.3,12,3(4)明確規(guī)定,節(jié)慶日的指定是皇帝的權力,法官不得擅自決定。所以,C.J.3,12,2(3)、C.J.3,12,5(6)、C.J.3,12,6(7)、C.J.3,12,7(8)、C.J.3,12,8(10)、C.J.3,12,9(11)都對此進行了或簡或繁的具體規(guī)定。其中,C.J.3,12,6(7)中提供的信息較為復雜,值得深入分析。
包括頭段在內,C.J.3,12,6(7)共有7個小段。雖然頭段提到,所有日子都是開庭日,但后面6個小段都規(guī)定了屬于例外的非開庭日。這里的關鍵是,后6個小段中的非開庭日并非都屬宗教節(jié)日,比如,第1小段的夏休月、秋休月,第2小段的元旦節(jié),第3小段前半的羅馬誕生日和君士坦丁堡誕生日,第5小段的皇帝生日與國慶日。在這些日子進行羅馬傳統(tǒng)的體育娛樂活動,似乎并無問題。而第3小段后半明確規(guī)定,只有在與基督教相聯(lián)系的節(jié)日,“不應舉行公開的演出活動”,第4小段的星期日和第6小段的復活節(jié)也可歸入此類??梢园l(fā)現(xiàn),C.J.3,12,6(7)是《狄奧多西法典》C.Th.2,8,19與C.Th.15,5,5的結合,后者將非開庭日和基督教節(jié)日區(qū)分得很清楚,C.Th.2,8,19規(guī)定的是各類非開庭日[71],而C.Th.15,5,5則明確規(guī)定,在各類基督教節(jié)日,“所有城市的劇場和競技場中的娛樂活動皆應取消”[71]。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還可以解釋C.J.3,12,9(11),2中的一個規(guī)定,也即在皇帝生日或者加冕日,一般要舉行體育娛樂活動,但如果該日恰逢星期日,則這些活動就應推遲舉行。由此,我們已經可以對《優(yōu)士丁尼法典》第3卷第12題得出一個結論,即標題所謂之“節(jié)日”具有多重含義,它們都是法定的非開庭日,但并非全為基督教節(jié)日,就后者而言,包括體育娛樂活動在內的一切私人或公共活動都應禁止,以此讓位于對基督的崇拜,但在C.J.3,12,6(7)所列的一些非基督教節(jié)日中,禁止的只有司法裁判活動,包括體育娛樂活動在內的其他活動不在禁止之列。還值得注意的是,C.J.3,12,1頒布于公元305年,尚屬戴克里先皇帝開創(chuàng)的四帝共治時期,戴克里先剛在該年將皇位讓與君士坦提烏斯一世,此時離《米蘭敕令》頒布還有8年,而就在公元303和304兩年之中,戴克里先皇帝還掀起了一場鎮(zhèn)壓基督教徒的風暴[44]。此處敕令中的“節(jié)慶活動”應屬傳統(tǒng)羅馬節(jié)慶活動,而與本題其他基督教皇帝所頒敕令指的宗教節(jié)日無關。敕令認為,節(jié)慶活動的舉行不能干涉正常法律秩序,不能因此而延長法定的上訴期間。但是,為何地方官員會要求皇帝作此敕答?現(xiàn)實生活中可能存在包括體育賽會在內的節(jié)慶活動對正常社會生活造成影響,由此使人不能及時行使上訴權的情況。但皇帝出于維護統(tǒng)一法秩序的需要,斷然拒絕了將節(jié)慶活動期間作為中止事由的建議。
C.J.10,54(53),1
Impp. Diocletianus et Maximianus AA. et CC. Hermogeni.
Athletis ita demum,si per omnem aetatem certasse,coronis quoque non minus tribus certaminis sacri,in quibus vel semel romae seu antiquae graetiae,merito coronati non aemulis corruptis ac redemptis probentur,civilium munerum tribui solet vacatio.
【譯文】戴克里先和馬克西米安皇帝致赫爾摩格尼:
根據慣例,免除以下運動員的納稅義務:在一生參加過的神圣賽會中獲得了無可爭議的冠軍運動員,沒有任何向對手賄賂行為,且獲得不少于3次賽會的冠軍,其中一次必須于羅馬城或古希臘地區(qū)獲得。
【評注】同C.J.3,12,1一樣,這也是一個戴克里先時代的敕令,但原始文獻沒有記載具體的頒發(fā)時間。本題的標題為“關于運動員”,這可能是羅馬法原始文獻中最為接近現(xiàn)代體育法觀念的法律文獻標題,學者由此認為,在優(yōu)士丁尼的立法框架下,存在著體育法議題的合適地位[66]。但是,本敕令所在的第10卷事實上是關于財稅法的規(guī)定,敕令內容只涉及運動員的免稅特權。在本題前后,也有一些關于特定身份和職業(yè)[如教師和醫(yī)生(C.J.10,53(52)]的免稅規(guī)定。
公元3世紀,羅馬帝國局勢紊亂,前途迷茫,在奧古斯都稅制于此一時期崩潰的背景下,3世紀末期登基的戴克里先決定推行新的稅制,從14~65歲的國民都是人頭稅交納對象[44]。顯然,這是一種直接稅主義和重稅主義。1906年在紙莎草中發(fā)現(xiàn)的該敕令全本顯示,這一敕令是應運動員同業(yè)協(xié)會的要求而發(fā)出的,但皇帝對這種免稅特權進行了從嚴規(guī)定[58]。免稅既是一種物質上的獎勵,也是一種精神上的國家認可,敕令由此規(guī)定了3大具體標準,即廉潔標準(“沒有任何向對手賄賂行為”),數量標準(“獲得不少于3次賽會的冠軍”)和賽事級別標準(“其中一次必須于羅馬城或古希臘地區(qū)獲得”)。這種意識形態(tài)即使在今天也并無不同,在我國,《個人所得稅法》第4條第1項明確規(guī)定,省級人民政府、國務院部委和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以上單位,以及外國組織、國際組織頒發(fā)的體育方面獎金,可以免征個人所得稅。和C.J.10,54(53),1一樣,法律優(yōu)待是有條件的,比賽的級別是區(qū)分關鍵。
此處“運動員”只是競技比賽的運動員,而不包括角斗士、戰(zhàn)車競賽車手這樣的人。盡管今天我們把競技運動和馬戲活動都歸入古羅馬體育范疇考察,但在法律地位上,運動員與戰(zhàn)車比賽賽車手是兩種并行的職業(yè),前者并不包括后者[70]。
C.J.11,41(40),1
Imppp. Valens Gratianus et Valentinianus AAA. ad Hesperium proconsulem Africae.
Non invidemus,sed potius cohortamur amplectenda felicis populi studia,gymnici ut agonis spectacula reformentur.verumtamen cum primates viri populi studiis ac voluptatibus grati esse cupiant,promptius permittimus,ut integra sit voluptas,quae volentium celebretur impensis.
D.Vi id.Mart.Triveris Valente v et Valentiniano AA.conss.[a.376]
【譯文】瓦倫斯、格拉蒂安和瓦倫丁尼安皇帝致阿非利加行省總督赫斯帕魯姆:
朕并不嫉妒,而是鼓勵人民追逐歡愉,因此競技活動應當得到恢復。另外,如果官員希望通過迎合人民的喜好與歡愉獲得人民的支持,朕允許此類活動的舉辦,只要活動的主辦出于人們自愿,且主辦者能夠承擔費用。
公元376年3月10日于特雷爾,瓦倫斯第5次擔任執(zhí)政官,瓦倫丁尼安同任執(zhí)政官。
【評注】《優(yōu)士丁尼法典》第11卷是有關城市管理的行政法,包含了各種體育娛樂活動的組織、管理法。本敕令出自C.Th.15,7,3,類似一個行政許可,意在恢復此前在阿非利加行省被廢除的競技活動,條件是活動屬自愿舉辦,人民支持且經費充足。此前競技活動在該行省被禁止的原因不得而知。誰來承擔競技活動費用?從敕令的表述來看,既然屬自愿主辦,就屬民間賽會而非官辦賽會,費用自然也從民間籌集?!秲?yōu)士丁尼法典》將本敕令置題首,也是一種支持競技活動開展的表態(tài)。
中國古代同期的一些史料也顯示出統(tǒng)治者對競技運動的規(guī)制,但它們主要外化為“禮”的一部分?!皬娜寮椅幕膶W理而言,禮樂是極具操作性的行為規(guī)范”[25]。《后漢書?明帝紀》載:“(永平二年)三月,臨辟雍初行大射禮。”也即天子在舉行祭祀活動前行大射之禮,祭祀前諸侯貢士到“射官”去比賽射箭,射中才能參加祭祀[40]?!段簳?禮志》則曰:“高宗和平三年十二月,因歲除大儺之禮,遂耀兵示武。”“儺”即年末驅鬼迎神的賽會[40]。顯然,這種體育立法模式與《優(yōu)士丁尼法典》的視角并不相同,政治性、軍事性的意味更強。
C.J.11,41(40),2(3)
Imppp. Gratianus Valentinianus et Theodosius AAA. ad Valerianum pu.
Quisquis equosus,quos vel serenitas nostra vel ordinarii consules tribuunt voluptatibus,ad commodum compendiumque privatum abduxerit,unius librae auri condemnatione multetur.
D. Viii k. Mai. Triveris Eucherio et Syagrio conss. [a.381]
【譯文】格拉蒂安、瓦倫丁尼安和狄奧多西皇帝致市長官瓦倫里安努斯:
任何基于其私人方便或利益使用朕或執(zhí)政官用于公開戰(zhàn)車競賽馬匹的人,將被罰款黃金1磅。
公元381年4月24日于特雷爾,埃烏克里烏斯和塞阿格里烏斯擔任執(zhí)政官。
【評注】本敕令由《狄奧多西法典》的C.Th.15,7,6簡化而來,可以作為體育領域反貪污挪用的古代經驗進行參照。戰(zhàn)車競賽是羅馬帝國晚期最受歡迎的體育活動,“當時公眾對于馬車競技的狂熱大約相當于今天足球世界杯在全球的影響力”[51]。敕令顯示,戰(zhàn)車競賽用的馬匹是國家財產,屬皇帝或執(zhí)政官管理使用,其他人不得非法挪用,否則將面臨黃金1磅的重罰。誰是可能的挪用者呢?敕令字面上說的是任何人,但顯然并非任何人都有這種能力,而更應該是戰(zhàn)車比賽的具體操辦人,特別是官員。
C.J.11,41(40),3(2)
Idem AAA. ad Valerianum pu.
Eos qui agitandi munus exercent illustris auctoritas tua nullis praeter circense
certamen adfici noverit oportere suppliciis.
D. Viii id. Mai. Eucherio et syagrio conss. [a. 381]
【譯文】格拉蒂安、瓦倫丁尼安和狄奧多西皇帝致市長官瓦倫里安努斯:
對于表演戰(zhàn)車競賽供人觀賞的賽車手,你不能再對他施加任何懲罰。
公元381年5月8日,埃烏克里烏斯和塞阿格里烏斯擔任執(zhí)政官。
【評注】戰(zhàn)車競賽車手被認為是最優(yōu)秀的運動健將,“獲勝者不僅是公眾心目中的英雄,還能得到大筆金錢”[10]。出自C.Th.15,7,7,本敕令賦予了戰(zhàn)車競賽車手一定的法律“優(yōu)待”。但是,如何理解這一法律“優(yōu)待”?難道賽車手享有司法豁免權?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由于戰(zhàn)車競賽是一種危險運動,除了自愿參與之人外,主要是違法犯罪之人參與的行當。只能說,與過去的罪犯表演角斗、斗獸一樣,罪犯表演戰(zhàn)車競賽行為本身,就是一種承擔懲罰的方式。本敕令給予的法律“優(yōu)待”只是,一旦從事了戰(zhàn)車競賽,就可免于其他處罰。
C.J.11,41(40),4
Imppp. Theodosius Arcadius et Honorius AAA. Rufino pp.
Si qua in publicis porticibus vel in his civitatum locis,in quibus nostrae solent imagines consecrari,pictura pantomimum veste humili et rugosis sinibus agitatorem aut vilem offerat histrionem,ilico revellatur neque umquam posthac liceat in loco honesto inhonestas adnotare personas.
1. In aditu vero circi vel in theatri proscaeniis ut collocentur,non vetamus.
D. iii k. Iul. Heracleae Arcadio A. III et Honorio a. II conss. [a.394]
【譯文】狄奧多西、阿卡狄烏斯和霍諾留皇帝致大區(qū)長官路福努斯:
如果城市里的公共門廊或者任何可放置雕像之處掛有穿著短衣的小丑、衣服起皺的賽車手或者惡俗演員的畫像,皆應立即被拆除。對于這等墮落之人,將他們的畫像在任何圣潔之處展出皆為違法。但是,朕并不禁止他們在戲院或者競技場的入口處擺放。
公元394年6月29號于赫拉克勒斯,阿卡狄烏斯第3次任執(zhí)政官,霍諾留底市2次任執(zhí)政官。
【評注】本敕令出自C.Th.15,7,12,規(guī)定的是賽車手和演員的法律地位。兩者之所以一起規(guī)定,因為他們只是不同項目的表演者,身份并無本質區(qū)別。戰(zhàn)車比賽間歇,一般會有各種形式的文藝節(jié)目,包括小丑滑稽表演、雜技魔術、舞蹈和各種戲劇表演等[7]。我們知道,有的賽車手雖然有名有利,被當成英雄,擁有眾多追案者,甚至有C.J.11,41(40),3(2)賦予的法律“優(yōu)待”,然而,如敕令所述,與演員一樣,兩者都是低賤的職業(yè),被視為“墮落之人”,畫像被禁止登大雅之堂,與C.J.10,54(53),1中的運動員地位不可比擬。吉本就形象地說道:“元老院的議員或是公民考慮到自己的地位,羞于讓自己或他的馬匹在羅馬的賽車場中出現(xiàn)。賽車是由國家、官員或皇帝出資舉辦,管理放手交給下賤的奴才,要是一名受到歡迎的御車手收益超過主辦人,只能視為觀眾肆意揮霍的表現(xiàn),是低賤職業(yè)所能得到的最高工資?!保?]在《學說匯纂》D.3,2,2,5處,優(yōu)士丁尼也借烏爾比安的法言說道,“出現(xiàn)在舞臺上的人破廉恥”[70]。顯然,表演者在羅馬社會存在著經濟地位高而法律地位低的背離情形。
C.J.11,41(40),5
Impp. Honorius et Theodosius AA. Anthemio p.
Nemo iudicum ex quacumque civitate in aliud oppidum vel ex provinciae solo equos curules aurigas cives temptet traducere,ne,dum popularibus plausibus intemperate serviunt,et publicarum rerum statum fatigent et festivitatem impediant in cunctis oppidis celebrandam,ita ut,si quis hanc violaverit iussionem,poena teneatur ea,quae legum violatores persequitur.
D. VIII id. Aug. Constantinopoli Honorio VIII et Theodosio III AA. conss. [a. 409]
【譯文】霍諾留和狄奧多西二世致大區(qū)長官安忒米烏斯:
在從城市或行省調入另一個城市和行省時,任何城市長官不得帶走任何用于戰(zhàn)車競賽的馬匹或者賽車手。這樣做的目的是防止城市長官無節(jié)制地追求民眾崇拜,耗盡城市的資源,干涉各城自有的節(jié)慶活動。如果任何人有違此令,皆將受到專門法律的處罰。
公元409年8月6日于君士坦丁堡,霍諾留第8次擔任執(zhí)政官,狄奧多西二世第3次擔任執(zhí)政官。
【評注】本敕令與《狄奧多西法典》中的C.Th.15,5,3完全相同,又與前面的C.J.11,41(40),2(3)一脈相承。C.J.11,41(40),2(3)只籠統(tǒng)規(guī)定了挪用戰(zhàn)車競賽馬匹的處罰措施,卻沒有明確具體對象,本敕令則顯示城市長官最有可能?!案鞒亲杂械墓?jié)慶活動”表述則暗示,相當多體育賽會屬于民間而非官辦性質,這又與本題最前面的C.J.11,41(40),1形成呼應。
正如同時代作家佐西莫斯所說的那樣,人們“天生就是慶典賽會及公共娛樂活動的熱情追隨者,習慣奢靡甚過于嚴肅的事務”[55]。所以,本敕令除了前半部分與C.J.11,41(40),2(3)相同的反腐目的,敕令后半部分則是體育領域較早的禁奢嘗試,城市長官由此被禁止用耗盡城市資源的方式奢華辦賽?!秲?yōu)士丁尼法典》收錄此項敕令對當時也有現(xiàn)實意義,就在法典頒布不久,帝國全境爆發(fā)了嚴重的鼠疫,給經濟造成了嚴重打擊,城市不得不削減支出,“有的城市已經無力支付街道照明的費用,用于公共娛樂、劇院和賽車等公共支出也都縮減了”[21]。
C.J.11,42(41),1
Impp. Diocletianus et Maximianus AA. Marcello.
Cum praesidem provinciae impensas,quae in certaminis editione erogabantur,ad refectionem murorum transtulisse dicas,et quod salubriter derivatum est non revocabitur et sollemne certaminis spectaculum post restitutam murorum fabricam iuxta veteris consuetudinis legem celebrabitur.
1. Ita enim et tutelae civitatis instructae murorum praesidio providebitur et instaurandi agonis voluptas,confirmatis his quae ad securitatis cautionem spectant,insecuti temporis circuitione repraesentabitur.
【譯文】戴克里先和馬克西米安皇帝致馬爾切羅:
如果按你所說,行省總督將公共賽會的經費用于修繕城墻,該行為將不可撤銷,因為這是出于對大眾福祉之考量。但是,在城墻修繕完工以后,公共賽會所需之正?;ㄙM應一如古代慣例予以保證。
1. 這樣,一方面,通過完成修繕城墻這一公共安全上的大事,城市的防衛(wèi)獲得了保證;另一方面,公共賽會的恢復也會給人民帶來歡樂。
【評注】本敕令頒布于戴克里先時期,亦無具體的頒行時間。敕令顯示,皇帝將競技賽會與修繕城墻相提并論,其隱藏的含義是:除非將賽會經費用于后者,也即除非出于公共安全之需,其他一切挪用行為皆為違法。這就充分保障了體育賽事經費不會被挪作他用。整體上,本敕令與前述C.J.11,41(40),1反映的鼓勵體育賽事活動和在C.J.11,41(40),2(3)、C.J.11,41(40),5中體現(xiàn)的反貪污挪用精神一脈相承,反映了優(yōu)士丁尼法典編纂的思路一致性。
C.J.11,44(43),1
Imp.Constantinus A. Maximo pp.
Cruenta spectacula in otio civili et domestica quiete non placent. quapropter omnino gladiatores esse prohibemus.
PP. Beryto k. Oct. Paulino et Iuliano conss. [a. 325]
【譯文】君士坦丁皇帝致大區(qū)長官馬克西穆斯:
血腥的表演使朕無法心安,不利于天下和平與國家安寧。因此,朕決定全面禁止角斗士存在。
公元325年10月1日于貝魯特,保羅和尤里安任執(zhí)政官。
【評注】顯然,本敕令是體育史上的一個重要文獻,但同樣,它最初出現(xiàn)在《狄奧多西法典》中,本敕令亦是前者的簡寫。在作為本敕令原型的C.Th.15,12,1中,后面還附有一段“有罪之人將各按其情形判決,在礦山中服刑,而不需因其罪行而流淌鮮血”的表述[71],目的是為了解決當時采石場勞動力的短缺[13],《優(yōu)士丁尼法典》將之刪除,由此使得廢除角斗士的主題變得更為簡明和集中。顯然,要徹底廢除羅馬歷史上具有悠久傳統(tǒng)的角斗表演并不容易[46],從公元325年敕令的發(fā)出到《狄奧多西法典》和《優(yōu)士丁尼法典》在5世紀和6世紀的反復重申,這一歷程經歷了兩百余年。
如果按照一些史學家的說法,君士坦丁對基督教的支持和建立君士坦丁堡這兩個政策應該被看成兩場革命,使羅馬帝國走上了新的道路[5],全面廢除角斗士的敕令就應該看成第3場革命。盡管布克哈特警告道,“常常有人企圖深入君士坦丁的宗教意識,建構出他宗教信仰變化的假象圖景”[42],但正如尤西比烏斯在其雖飽受詬病卻仍享譽后世的傳世作品《君士坦丁傳》中記載的那樣,在深思了偶像崇拜者的滅亡之后,君士坦丁選擇了基督教[47]。事實上,皈依基督教的人數在增加,皇帝越來越不需要通過舉辦野心勃勃的表演來爭取民心了[13]。
C.J.11,45(44),1
Impp. Honorius et Theodosius AA. Mauriano comiti domesticorum et vices agenti magistri militum.
Occidendorum leonum cunctis facimus potestatem neque aliquam sinimus quemquam calumniam formidare.
1. Bestias autem,quae ad comitatum ab omnibus limitum ducibus transmittuntur,non plus quam septem diebus intra singulas civitates retineri praecipimus:violatoribus eorum quinas libras auri fisci viribus illaturis.
D. XIII K. Iun. Constantio et Constante vv. cc. conss. [a.414]
【譯文】霍諾留和狄奧多西二世致王室禁衛(wèi)軍長官和軍隊副統(tǒng)帥馬烏里安努斯:
朕授權任何人皆可捕殺獅子,并在任何時候皆免于基于該行為的惡意控告。
1. 由邊境的官員送給朕的野獸在運送過程中,在任何城市皆不得停留超過7天。違反此令者將被罰款黃金5磅,繳入國庫。
公元414年5月20日,君士坦提烏斯和君士坦斯擔任執(zhí)政官。
【評注】本敕令由《狄奧多西法典》中C.Th.15,11,1和C.Th.15,11,2兩個敕令合并簡化而來,頭段取自前者,第1小段取自后者。與角斗被全面廢除相比,斗獸雖然也同樣殘酷,但卻持續(xù)到了優(yōu)士丁尼時代[23]。這可能是因為基督教將對人的暴力與動物的暴力歸入了不同范疇,所以,人與獸的爭斗雖然被取締了,但獵殺野獸的游戲仍然得以保留[13]。
本敕令是有關斗獸活動的行政管理規(guī)定。根據頭段,任何獵殺獅子的行為皆可免責。此一規(guī)定目的何在?是授予公民自由捕殺獅子嗣后售賣獲利的自由嗎?答案為否。根據C.Th.15,11,1,獅子屬寶貴的國家財產,由國家專門頒布許可進行捕獵和售賣[71]。法律規(guī)定對殺害獅子的行為免責,只是出于保護人身和城鎮(zhèn)公共安全目的。畢竟,一般的居民面對野獸是毫無抵抗能力的。
在第1小段,敕令明確規(guī)定了野獸的運送程序,目的在于高效、安全地將之送入國庫,并成為斗獸活動的充足貨源。限制野獸在路途的停留時間,同樣有節(jié)約花費、降低成本的經濟因素考量。
通過以上對《優(yōu)士丁尼法典》中18個涉體原始文獻之考察,可以發(fā)現(xiàn)如下一些特點:
1.無序中的有序。粗略地看,這些文獻散亂分布在第3卷、第10卷和第11卷中,但它們呈現(xiàn)的內在精神是一致的:為這個龐大帝國的體育治理服務。無論是從民事訴訟法規(guī)中透射出的體育活動辦賽時間規(guī)則,還是財稅法中透射出的運動員免稅規(guī)則,亦或城市管理法中透射的體育行政管理規(guī)則,它們都呈現(xiàn)出了統(tǒng)治者對體育生活的規(guī)制目的。微觀上看,作為整個涉體原始文獻的中心,第11卷從第41(40)題到第45(44)題在編排上之內在邏輯也是清晰的,戰(zhàn)車競賽、斗獸和角斗表演在當時的不同社會地位得到充分展示。我們還可以與中國古代的一些體育立法對比,如唐代開元21年(公元733年)的《賜百官九日射敕》稱“大射展禮,先王創(chuàng)儀,雖沿革或殊,而遵習無曠”[8]。這顯示,人類文明對體育活動的規(guī)制調整,有內在的一致性。古代統(tǒng)治者對體育活動的制度設計,不僅扮演著調解民眾生活節(jié)奏的功能,更存在著保證統(tǒng)治秩序有序運轉之目的。這與今日體育法主要以保障公民體育權利實現(xiàn)的立法目的存在核心價值差異[12]。
2.遮蔽中的復活?;浇谈淖兞梭w育治理的生態(tài),由此,基督教節(jié)日與羅馬傳統(tǒng)的體育賽會呈現(xiàn)出二元對立局面,前者以上帝的名義獲得了優(yōu)先地位。原始文獻已經充分顯示,體育賽事被禁止在基督教的祭拜日舉行,被基督教所不喜之角斗活動則被全面廢除了。然而,人們對體育活動的追求不會消亡。在基督教的遮蔽下,競技運動員仍然被認為可以獲得法律上的免稅優(yōu)待,曾經靜寂的競技運動在一些特定地區(qū)又重啟了,法律雖然對戰(zhàn)車競賽和斗獸活動組織中的節(jié)儉要求更嚴格了,但也命令保障公共賽事的經費。所以,對于體育來說,這并不是一個壞的時代。
3.虛化中的理想。《優(yōu)士丁尼法典》中的涉體原始文獻相當多源自《狄奧多西法典》,但進行了符合自身時代特征的改動。兩個法典都是以公法占主導地位為特色,收集的都是歷代皇帝的敕令,反映體育生活的行政干預在這一時代加強了,由此我們才能理解原始文獻中要求城市長官放松對體育賽事管制且反貪污挪用的規(guī)定。但是,這種理想可能只是虛化的,因為法律并不直接反映人們的行為,而只是反映了行為的可能性,律法的存在并不表明政府成功地解決了這些問題。我們只能說,就優(yōu)士丁尼時代的體育治理而言,《優(yōu)士丁尼法典》展示了統(tǒng)治者正面、積極、不回避問題的良好愿望。畢竟,颶風起于青萍之末,胚胎預示著發(fā)展演變的一切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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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lection and Annotation of Sports-relevant Sources in Codex Justinianus
The collection and annotation of ancient sources help to deepen the research of sports history. Based on the key words of athletics,public festivals and amusement play,it is possible to explore the sports-relevant sources of Codex Justinianus. In C.J.3,12,C.J.10,54(53),C.J.11,41(40),C.J.11,42(41),C.J.11,44(43),C.J.11,45(44),it is found that the rules concern the prohibition of sports games in Christian days,duty-free of certain athletes,the abolish of gladiators and other sports administrative regulation,which shows an orderly and renewed sports governance model and the good-will of governors towards sports at that time.
Codex Justinianus;sports history;Christianity;public festivals;athlete
G80-05
A
1000-677X(2017)09-0028-12
10. 16469/j. css. 201709003
2017-07-14;
2017-09-07
江蘇省教育廳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2016SJB890013);中國博士后科學基金第61批面上資助(2017M610345);江蘇省博士后科研資助計劃(1601184B)。
趙毅,男,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體育法,體育史。E-mail:xiaozhaoleon2006@163.com。
1. 蘇州大學 王健法學院,江蘇 蘇州215006;2. 江蘇高校區(qū)域法治發(fā)展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江蘇 南京 550018 1. Soochow University,Suzhou 215006,China;2. Jiangsu Universities Coordination and Innovation Center in District Development of Rule of Law,Nanjing 550018,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