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梁+宋靦+高燦

摘 要 法律作為整體是德沃金法律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是其“法律原則”、“法律解釋”理論得以實現(xiàn)的大前提。

關鍵詞 德沃金 法律 整體

中圖分類號：D903 文獻標識碼：A

1完整的內(nèi)涵

完整是什么呢？德沃金認為，從單純的文本表述來看，它的全部內(nèi)涵是：“政府用同一個聲音說話，以一種原則性和融貫性的方式對待所有公民，并把適用于某些人的正義和公平標準推及每一個人?！?/p>

具體來說，具有如下意義：（1）行動和原則的融貫，首先，原則體現(xiàn)了一種形式正義的行動要求，即相同事物應相同對待，它反對人為區(qū)分的差別待遇。同時，它主張一種原則的融貫，即政治原則應當形成一個融貫的原則體系，通過該體系為國家機關的行為提供指引。（2）內(nèi)在的證成。由原則所組成的體系，不僅為國家機關活動提供指南，同時也是其行為的檢驗標準，它規(guī)定行為需要滿足的條件而無需其他的標準，且這種指引與標準是原則體系內(nèi)在的。（3）法律規(guī)則與法律原則的融貫，一個完整的體系，應當能夠包含所有的理論在內(nèi)，完整意味著統(tǒng)一，在體系內(nèi)部，他不規(guī)定不同原則之間的優(yōu)先序位，只是要求融貫的原則體系，從而整合一切法律規(guī)則。

2完整作為獨立的政治理念

德沃金認為完整是一個獨立的政治德行，這一觀點包含有兩個視域，一是道德視域，主要體現(xiàn)在個人層面；二是政治視域，主要體現(xiàn)在國家層面，這二者囊括了所有社會行為的主體，即完整的融貫性，它是與公平、正義和正當程序等價值相提并論的政治道德理念。為了證明完整作為獨立的政治理念，德沃金借用康德的“自我立法”理念證成完整在社會個人層面上的獨立，并通過社會的擬人化證明集體層面的獨立。

康德“自我立法”所強調(diào)的是：“每一個有理性的東西，都賦有立法的能力，規(guī)律或法律只能出于它的意志。它的原則是：任何時候都要按照與普遍規(guī)律相一致的準則行動，所以只能是它的意志同時通過準則而普遍立法” 。這一自我立法理念隱含著一個道德良知的要求。德沃金認為，雖然人們在道德上常常爭論什么是正當?shù)男袨?，但至少可以期望他們以一種融貫的方式對待我們，即以他們認為正當?shù)男袨榉绞?。這樣，我們可以說，個人完整所要求的，不是自身觀念的終極正確性，而是，“人們應當以一種融貫的方式對待他人” 。

通過社會的人格化，可以說明，即使社會成員間對正義是什么有不同意見，社會也可以人格化為一個獨立于其成員的道德行動者。這一人格化是如何實現(xiàn)的呢？類比于公司法，按照公司法的理解，公司具有獨立于股東的法律資格，這一資格劃清了股東責任與公司責任的關系。通過社會的人格化，我們可以賦予社會更多的道德自主性，同時提供一個判斷的平臺，讓人們可以獨立地判斷集體決策是否滿足完整的理性要求。

3完整與正義

完整成為政治價值的必要，在于它以道德經(jīng)驗為基底，從世俗性和經(jīng)驗性的角度來作出判斷，在烏托邦式的社會中，人們總是做著完全公平和正義的事，而在相反的情況下，人們做著與道德觀念完全背離的事，在這兩種極端情況下，完整的存在都毫無意義可言，在現(xiàn)實社會中，不同的理念之間往往夾雜著強烈的沖突，這一價值多元性導致這樣一種結(jié)果：每個人都堅信自己的正義觀是正確的。這樣，當正義作為某一特定正義時，正義本身也就成為一個解釋性概念，它兼容于其他不同的正義觀。

4完整與原則共同體

按照德沃金的看法，接受完整的政治社會，將表現(xiàn)為一種特殊的共同體形式，即所謂的“原則共同體”?！霸瓌t共同體”為我們描述了這樣一種社會關系：（1）社會義務是特殊的，且僅存在于特定社團之內(nèi)；（2）這些義務是個體性的義務，他們既體現(xiàn)在社會成員之間的關系上，也體現(xiàn)在社會成員與社會集體之間；（3）社會責任和義務來自于一種普遍的責任——每個人都應當關切其他成員的幸福，即“特定社會條件下的具體責任和義務是一種通過不同結(jié)社形式而被激活的關切義務”；（4）社會實踐不僅展現(xiàn)出對義務的關切，還表達了一種對平等的關切，盡管不同的社會形式存在相應的等級結(jié)構(gòu)，但社會規(guī)則應當平等地為所有人的利益而設。原則共同體強調(diào)，成員之間的關系是一種基于共同原則的政治組織關系，原則共同體的政治組織形式，蘊含著一項普遍的平等關切義務，它表達了對所有人的平等關切。

5法律作為完整的意義

在“作為完整的法律”的型構(gòu)中，德沃金從最初對規(guī)則模式的批判，引出了具有“重力”維度的法律原則，在直觀的感受上，規(guī)則——原則模式似乎是一種二階的價值判斷，規(guī)則模式對法律實踐做出直接判斷，法律原則則成為法律規(guī)則的鑒別標準，不少實證主義的辯護者也是以這樣的觀點進行辯護，如果德沃金的理論僅止于此，那么他的理論也將是無本之木，而毋寧說是對實證主義的修正。但更進一步，他提出了法律理論的完整性，在完整作為獨立的政治理念的前提下，德沃金認為“法律作為完整”具有原則的融貫性，它依賴于獨立的政治德行作為其價值內(nèi)核，它要求法律以一種融貫的方式對待所有公民。這一融貫具有兩個方面的含義，一是內(nèi)容的融貫，它以公平、正義和程序正當性等原則為融貫的主要標志；二是方法的融貫，它要求法官使用相同的方法來處理案件。

此外，法律的完整觀念還具有兩重不同屬性：方法論的屬性和實質(zhì)內(nèi)容的屬性。在方法論上，它可以作為一個能夠識別并產(chǎn)生法律實踐內(nèi)容的標準；在實質(zhì)內(nèi)容上，他把展現(xiàn)最佳形態(tài)的法律實踐作為法律效力的正當性證成。傳統(tǒng)的法律觀往往訴諸歷史淵源，但作為完整的法律并不嘗試去復原歷史面貌，而是在一個整體性的現(xiàn)代敘事中證成過去的作為對現(xiàn)在及未來的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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