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牛凌云 喬玉萍

留守少女屢被性侵

文/牛凌云 喬玉萍

一個年僅12歲的留守幼女，先后被三人性侵，并懷孕26周……檢察官鍥而不舍追出頑兇，并把三個惡魔送上了法庭。

2016年4月2日一大早，河南省唐河縣城郊鄉(xiāng)某村婦女邢翠華（化名）急匆匆地來到城郊鄉(xiāng)派出所，傷心與憤怒地報警稱：她那12歲、正在上小學六年級的女兒被人強奸……

原來，前天晚上，在外地打工回來的邢翠華在給12歲的女兒小花（化名）洗澡時，她發(fā)現(xiàn)女兒的肚子隆了起來。排除病情之后，在邢翠華的追問之下，小花吞吞吐吐地說和張某某談戀愛了。

12歲幼女被性侵，案情重大！唐河縣公安機關當即立案偵查，并啟動重大案件偵辦機制，開展現(xiàn)場勘查，提取生物檢材和微量物證；梳理排查強奸類前科重點人員，根據(jù)受害人描述，刻畫出犯罪嫌疑人體貌特征，圍繞案發(fā)地開展調查走訪。經(jīng)偵查，鎖定犯罪嫌疑人張某某。張某某案發(fā)時30歲，無業(yè)，因犯強奸罪于2016年1月被唐河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四年，正在南陽某監(jiān)獄服刑。

唐河縣檢察院刑事執(zhí)行檢察局（簡稱執(zhí)檢局）局長李超當即向主管檢察長李建軍匯報。李建軍當即明確由辦案經(jīng)驗豐富的執(zhí)檢察局局長李超、副局長王永進和女檢察干警喬玉萍共同組成專案組。專案組在辦好案件的同時，深入細致地做好小花的教育工作，避免造成二次傷害。案件承辦人一遍一遍閱讀卷宗，審查發(fā)生性關系的前前后后的情節(jié)，排除矛盾點，針對此案的關鍵環(huán)節(jié)，依法訊問了犯罪嫌疑人張某某，并依法詢問了小花及其法定代理人。犯罪嫌疑人張某某供述了明知小花系未滿十四周歲的幼女，仍然兩次對其性侵。該案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檢察機關遂依法批準逮捕犯罪嫌疑人張某某。

原來，都是網(wǎng)聊惹的禍。2015年4月份，小花因腳骨折，在家養(yǎng)傷，無聊上微信聊天，添加附近好友，一個叫浪漫追夢的好友蹦了出來，并添加了她。浪漫追夢，張某某，現(xiàn)年30歲，無業(yè)，整天在社會上晃蕩。張某某從兩個人的聊天過程中，得知小花年幼好玩，追求浪漫，他也就順著小花的話語聊，說自己現(xiàn)年15歲，因打架被學校勸退，這樣兩人都感覺聊得很是投緣。當他得知小花骨折后，更是經(jīng)常噓寒問暖，令小花很感動。就這樣，兩人越聊越熱乎，一來二去兩人確立了戀愛關系。

2015年5月底的一天，小花的奶奶去街上趕集，村里人都去地里干農(nóng)活，村莊里靜悄悄的。張和小花通過位置共享，知道了她的地址，騎摩托車趕來和小花見面了。張趁其家中無人，性侵了小花。年少的小花意識不到這意味著什么，簡單地以為這是在談戀愛，二人就這樣時常保持聯(lián)系。一天晚上，犯罪嫌疑人張某某通過哄騙再次在村莊附近的小樹林里與小花發(fā)生性關系。此后，由于小花害怕被父母、老師發(fā)現(xiàn)后責罵，便終止了與張某某的關系。

另有隱情，家教部老師伸黑手

張某某強奸一案查清楚了，可是李超等案件承辦人的心卻揪了起來，圍繞小花被性侵一案的審查與監(jiān)督工作遠遠沒有結束。因為通過DNA鑒定，排除了小花剖宮產(chǎn)胎兒與張某某具有生物學親緣關系，也就是說，性侵小花的另有其他人。

承辦檢察官深入小花就讀的學校走訪了解情況，一個驚人的發(fā)現(xiàn)浮出了水面。

小花的父母離異后均外出打工，小花無奈只好跟著奶奶一起生活，小花的奶奶年紀又偏大，不能正常照顧小花。2013年秋天開學后，就讓小花在學校附近的家教部寄宿。

在家教部，45歲的李某，是唐河縣某高中的老師，被家教部聘為生活老師，負責學生的日常生活管理。缺乏家庭溫暖的小花，在李某的照料下，漸漸和李某關系密切起來。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這位李老師卻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李某看到小花單純活潑可愛，雖然只有11歲，但胸部已經(jīng)鼓了起來，在照顧小花的時候不由得想入非非，他多次給小花買零食，閑暇時間帶小花玩樂，還邀請小花去其家里補課。

2015年8月的一天晚飯后，李某帶小花在唐河縣城鐵路橋南邊的河堤上玩耍，月亮高高升了起來，小花多次催促回家，李某以河堤上涼爽，再玩一會搪塞。晚上9點多，乘涼的人慢慢稀少了，李某伸出了魔爪，在河堤上性侵了小花。事后，塞給小花50元錢，讓小花買條花裙子，并威脅小花不準和別人說這事。

檢察官案件承辦人發(fā)出繼續(xù)偵查取證意見書，追捕涉案犯罪嫌疑人李某。案件到此應該結束了吧？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fā)生了，通過DNA鑒定，依然排除了小花剖宮產(chǎn)胎兒與李某某具有生物學親緣關系。此時此刻，辦案人員有一種無法言明的感情與徹底追訴犯罪嫌疑人的決心，小花的父母震驚、羞憤，后悔對女兒的關愛太少了，小花更是沉默、迷茫、無措，不敢面對父母與老師。

鍥而不舍，惡魔終于現(xiàn)原形

面對此情此景，檢察官向公安機關發(fā)出繼續(xù)偵查取證意見書，追捕其他涉案犯罪嫌疑人。與此同時，唐河縣檢察院執(zhí)檢局委派有三級心理咨詢師證的女干警，一方面對小花進行心理教育，幫助她走出心理恐懼、鼓勵她勇敢改正錯誤、激勵她認真學習，另一方面，和小花的父母一起探討出現(xiàn)此次事件的原因，促使其父母認識到自己在孩子成長過程中的缺位……

2016年9月一天的下午，熱浪漸漸退去。檢察官王永進和年輕的女干警喬玉萍下班后又來到了小花家里，他們不但給小花帶來了一支嶄新的鋼筆，還有小花愛吃的爆米花?？粗』ㄩ_心的樣子，王永進、喬玉萍提出用電動車帶小花出去玩，小花欣然同意了。

小花坐在喬玉萍的電動車上，一路歡笑著來到了唐河岸邊。當喬玉萍把電動車停好，準備帶小花去濕地公園游玩時，小花臉上現(xiàn)出恐懼的面色，說什么也不愿意去了。王永進、喬玉萍感覺到很奇怪，感覺里面必定有什么隱情。喬玉萍慢慢地和小花談心，小花孱弱地說道：“濕地公園的保安齊某某是個大壞蛋。”喬玉萍心里咯噔一驚，難道齊某某就是那個惡魔？在喬玉萍的開導下，小花慢慢道出了另一段隱情……

當晚，王永進、喬玉萍把情況向執(zhí)檢局局長李超和主管副檢察長李建軍做了匯報。執(zhí)檢局連夜召開了會議，分析案情，大家一直認為齊某某具有重大嫌疑，遂向公安機關發(fā)出了偵查取證意見書。2016年9月16日，犯罪嫌疑人齊某某到案，對犯罪事實供述不諱。

犯罪嫌疑人齊某某，現(xiàn)年63歲，唐河縣某工業(yè)品公司退休后，應聘在唐河濕地公園當了一名保安，與小花姑姑的公公左某某是同事。

2013年八九月份，左某某去唐河濕地公園找齊某某玩，小花正好也在姑姑家。姑姑做家務走不開，小花就跟隨左某某來到濕地公園，認識了齊某某。當齊某某了解小花的身世后，就邀請小花沒事的時候到濕地公園找他玩，小花感到左某某像爺爺一樣關愛她，很開心地答應了。

隨后，星期天，節(jié)假日，小花就來濕地公園找齊某某。齊某某也就帶著小花玩，給小花買零食，有時給小花一些零花錢，時間久了，小花的內(nèi)心漸漸放松了警惕，和齊某某越走越近，把齊某某當做自己的親爺爺看待。2014年三四月份，齊某某的魔爪暴露了，把小花接到家中，對小花進行了性侵，直到2015年11月份，在這長達一年多的時間內(nèi)，多次性侵小花，致使小花懷孕。經(jīng)過DNA鑒定，齊某某是小花剖宮產(chǎn)胎兒生物學父親的可能性大于99.999%。

2016年9月22日，唐河縣檢察院以涉嫌強奸罪依法批捕了犯罪嫌疑人齊某某。

檢察機關通過對證據(jù)的核查與分析，認定在這長達一年多的時間內(nèi)，齊某某先后八次性侵小花，致使小花懷孕26周后引產(chǎn)。在認定應當以強奸罪對齊某某提起公訴的同時，能否認定為造成“其他嚴重后果”，這讓檢察官們陷入了沉思。

相關的司法解釋沒有明確的界定，檢察官找來大量的案例研究分析，不少的判決已經(jīng)對此認定為造成“其他嚴重后果”，通過比對案情之間的異同，本著既要指控犯罪又要保護被告人合法權益的原則，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三款第五項之規(guī)定，2016年12月13日，唐河縣檢察院對犯罪嫌疑人齊某某涉嫌強奸罪依法提起公訴。

唐河縣人民法院于2017年6月6日適用此款項以強奸罪從重判處齊某某有期徒刑十一年。2016年9月13日唐河縣人民檢察院依法對張某某提起公訴，唐河縣人民法院于2016年10月17日以強奸罪判處張某某有期徒刑五年，加原判有期徒刑四年，合并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八年。唐河縣人民法院于2016年11月28日以強奸罪判處李某有期徒刑四年。自2016年4月至2017年6月，在檢察官長達一年多的追捕追訴下，三名犯罪嫌疑人均得到應有的刑罰，小花的合法權益得到了保護，公平正義得到了伸張，然而檢察官的心里卻是沉甸甸的……

農(nóng)村留守女童遭性侵誰之過？留守女童性意識缺乏，導致受到侵犯而不自知，是女童身心安全的重大威脅。因此，亟須社會搭建留守兒童“防火墻”。檢察官建議，防止留守幼女被性侵，社會、家庭、學校事先預防變得刻不容緩。

編輯：薛華 icexue032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