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經(jīng)濟學
以前的事情,仿佛過眼云煙。時間一刻不停地往前走,過去的傷疤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與自己漸行漸遠,就連它帶給自己的傷痛,似乎也淡了許多。
喬衍沒有繼續(xù)問下去,蘇槿卻輕笑出聲,望著包廂外自由自在的魚兒,對喬衍說:“如果當年的事情沒有發(fā)生,不知道我又會有什么樣的人生。”
“媽媽,如果是另外的人生,你還會有小初嗎?”齊初含著湯勺,奶聲奶氣地問蘇槿。
“會?!碧K槿柔婉一笑,伸手摸了摸他柔軟的發(fā),溫聲道,“不論怎么改變,我永遠是你的媽媽。”
和喬衍告別,蘇槿帶著齊初回了齊宅。齊初在車上睡了過去,蘇槿將他抱到床上,親了他一口后,她就開車前往片場了。
發(fā)泄了幾天,夏裳已經(jīng)恢復平靜,頂著炎炎烈日在演被人打的戲。小姑娘熱得滿頭大汗,臉頰緋紅,但十分敬業(yè),演技可圈可點。
蘇槿在休息室查了一下姜寧最近的資料,在她去E國的這六年,姜寧的事業(yè)可謂風生水起。
姜寧年少成名,她在高中時,便因身穿漢服打游戲的照片走紅。當初照片中,其母姜菀之的一幅《墨蘭圖》入鏡,因此姜寧被稱為“墨蘭佳人”,這是Z國的第一代網(wǎng)絡(luò)紅人。
姜寧一時間聲名鵲起,備受推崇,高中畢業(yè)便在其父親辛路的幫助下,進入X大計算機系。辛路是X大商學院副院長、金融學教授,為了讓女兒有一個良好的學習氛圍,他將她的宿舍安排在了當年金融系第一名蘇槿的宿舍中。
蘇槿退學后,姜寧在大三時去了M國G大攻讀國際傳媒,三年前結(jié)束學業(yè)回國,在S市電視臺做一名訪談類節(jié)目主持人,因其知性的形象,優(yōu)雅的談吐,以及超強的應變能力,深受觀眾喜愛。而她在今年六月推出的一本個人傳記《秋》,更使她名噪一時。
如今的姜寧,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只會打游戲的“墨蘭佳人”,而是成熟女人和成功女人的代名詞。
姜家是書香門第,姜寧的外公、外婆是Z國著名的書法家和作家,姜寧隨姜菀之姓,也是因為姜姓自帶一層光輝。
如今的姜寧,不光受著姜家名氣的庇蔭,還能帶給姜家榮耀。她是目前姜家小輩中,最受人尊敬的一位。
夏裳演完自己戲份后回休息室,她一進門,蘇槿就遞給她一瓶水,夏裳猶豫了一下,接了過去。蘇槿關(guān)掉手機,抬頭看著她,笑道:“怕我投毒?。俊?/p>
“不怕?!毕纳颜f著,拉了椅子坐下。她曬得有些中暑了。
“私自炒掉你的造型師和化妝師,推掉你的兩部片約,是我太不尊重你了,我道歉?!碧K槿開門見山地說。
夏裳有些發(fā)蒙,她確認蘇槿是在和自己道歉后,忸怩了一下后說:“我們倆的利益是一致的,你做那些事也是從我的利益出發(fā)。造型師和化妝師炒了也就罷了,可我現(xiàn)在片約本來就沒多少,你一上來就推掉了倆,我怕我沒工作……”
昨天帶夏裳回去后,小曲和蘇槿說了夏裳的家庭情況。夏裳的家在西北,六年前演汪狄的電影出名后,就將父母和弟弟接來了S市,靠著自己的努力,買了房子讓家人住著。
她雖然只有二十二歲,但已經(jīng)養(yǎng)了六年的家?,F(xiàn)在名氣下滑,她也在擔心自己未來不能夠給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
“我空降到新娛,背后肯定有人,資源方面你不用擔心?!碧K槿淡淡地說。
夏裳的眼睛一閃,她看著蘇槿,眼神里帶著不解。
“你為什么選了我做你手下的藝人?”
說實話,夏裳不傻,昨天發(fā)過酒瘋后就一直在后悔。如蘇槿所說,她既然能空降到新娛,那背后肯定有人。蘇槿背后有人,就是她背后有人,資源得到保證后,等待她的自然是接到手軟的片約。
今天拍戲?qū)嵲谔Γv不出腦子考慮如何給蘇槿道歉,沒想到蘇槿竟然先給她道了歉。
她開始是有些討厭蘇槿的,但是現(xiàn)在,她真的很喜歡她。這個女人,黑白分明,卻也有自己的原則,目的性十分明確,耿直率性,是個可以深入交往的女人。
經(jīng)紀人換成蘇槿,換句話說,就是夏裳的未來即將開掛。不過,蘇槿既然能空降新娛,那也可以選擇一些外形條件比較容易走紅的藝人,為什么偏偏選擇了她?這是夏裳不太明白的一個地方。
“你長得像我一個朋友?!碧K槿喝了口水,坦白地說道。
“我們真的長得很像?說不定是她我親戚呢?!毕纳颜UQ郏瑏砹伺d致,問道,“她叫什么?。俊?/p>
蘇槿抿抿唇,說:“江小遙?!?/p>
蘇槿一直記得從魔笛酒吧后門出去的時候,說要請靳斐他們幾個聚一聚。
過了那么多年,手機都換了好幾個,號碼也在一次一次的倒騰中都丟了個干凈。手機里的號碼丟了,可腦子里的丟不掉。
蘇槿坐在車上,拿著手機,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落在手機屏幕上,反射到她的眼睛上。六年前,她傷靳斐傷得那么深,也一直遵守約定,不出現(xiàn)在靳斐的面前。
但如今,她重新回到Z國,也見到了靳斐。這完全是無意的,但也在預料之中。蘇槿知道自己向來不是能遵守約定的人,就像漁網(wǎng)一樣,一旦開始破了,如不縫補,破洞只會越來越大。
蘇槿熟練地按了腦海里的那串電話號碼,沒有傳來通信公司職業(yè)化的女音,而是拉長的一聲“嘟——”。蘇槿放在方向盤上的右手,骨節(jié)漸漸泛白。
“喂。”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蘇槿的手指驟然一松,她微微勾起嘴角,對著電話那端說道:“我是蘇槿,今晚約了衛(wèi)柚他們,一起去魔笛吧?!?/p>
蘇槿和靳斐的緣分,始于魔笛。記得第一次見面,她來找江小遙,想要進酒吧賣酒。在等江小遙的時候,她看見靳斐穿著黑色T恤和牛仔褲,坐在高腳凳上,握著話筒唱《渡口》。
男人長得很帥,臉上帶著干凈的笑,聲音純凈而通透。
一開始,蘇槿以為他是歌手,后來江小遙告訴她,靳斐的背景很深,深到摸不透。整個魔笛酒吧,有錢有權(quán)的人這么多,卻沒人敢惹他。她們和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不知道為何,兩人接觸越來越深后,蘇槿卻覺得,她和靳斐就是一個世界的人。endprint
晚上跟完夏裳的活動,蘇槿踩著點驅(qū)車去了魔笛。
魔笛酒吧里依舊是熱浪襲人,男女糾纏,樂聲震耳。蘇槿穿過人群,到了一號包廂前,打開門,走了進去。
“不好意思,工作剛結(jié)束,遲到了一會兒?!?/p>
包廂內(nèi),靳斐坐在正中央,衛(wèi)柚在右邊坐著,左邊是桑梓和趙斌。這幾個,都是和靳斐玩得最好的朋友。她和靳斐在一起時,大家也經(jīng)常一起玩。
包廂內(nèi)的裝修情況未變,蘇槿卻覺得恍如隔世。
見到來人,除了靳斐和衛(wèi)柚,其他兩人先是一愣,瞬間便火了。
“今天到底誰攢的局?她怎么來了?”桑梓的語氣不善,看蘇槿時一臉鄙夷。
“我攢的局,蘇槿請客?!苯巢灰詾橐猓疤K槿以前沒錢,沒少喝咱們的酒,現(xiàn)在有錢了,咱們當然得喝回來?!?/p>
“那當然是有錢了?!鄙h麝庩柟謿獾卣f,“走的時候卷了兩百萬呢?!?/p>
靳斐的笑容一頓,蘇槿面不改色,衛(wèi)柚瞅了桑梓一眼,后者翻了個白眼。
“怎么就你自己???”衛(wèi)柚看了看蘇槿的身后,笑著說,“你老公呢?”
聽到衛(wèi)柚的話,包廂里的氣氛怪異起來。
蘇槿淡淡一笑,坐到他旁邊輕描淡寫地說:“我丈夫已經(jīng)去世了。”
衛(wèi)柚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看著蘇槿,嘲諷地一笑,說:“那你今天是想找我們,還是想找靳斐?前夫死了,混不下去了,所以再來找靳斐騙錢、騙感情嗎?”
“我若想和靳斐單獨聚的話,就單獨請他了,把你們拉上干什么?”蘇槿不怒反笑,輕聲細語地解釋道。
“你單獨請根本請不到!”衛(wèi)柚拍著桌子氣憤地說,“你以為你以前那博取同情的手段現(xiàn)在還有效嗎?六年前說自己是被父母賣給了混混頭子后跑出來的,現(xiàn)在又說你丈夫死了。蘇槿,全世界就你過得慘是吧?”
“夠了!”包廂內(nèi)劍拔弩張,衛(wèi)柚隨時能擼起袖子打人。
靳斐拿了打火機點了根煙,雙腿交疊搭在一起,垂在前方的右腿的褲腿微微向上,露出了腳踝。
“蘇槿叫我們出來是敘舊的,不是吵架的?!苯痴f。
“咱們之間的舊,隨便敘敘都能打起來,還不如不敘?!毙l(wèi)柚氣憤不已,他急切地想讓蘇槿從靳斐的面前消失。六年前,靳斐被蘇槿害得有多慘,他至今歷歷在目,他不能讓靳斐重蹈覆轍。
“那就這樣吧?!碧K槿一直很平靜,衛(wèi)柚的針鋒相對對她來說不過是微風拂面,甚至都不能夠讓她皺一下眉頭。
她拿過玻璃杯,倒了杯威士忌,冰塊都沒放,端起來沖著幾個男人笑了笑,說:“今晚請大家喝酒,不過是想告訴大家,我回來了。S市不大,以后說不定能碰得到。我想著先跟大家打聲招呼,到時候不至于見了面尷尬。今天面也見了,酒也請了。沒什么事兒,我敬大家一杯就先走了。今晚我和我兒子說好了,要陪他睡覺的?!?/p>
蘇槿語調(diào)平和地說完這段話,看著大家,將酒一飲而盡。她放下酒杯,起身出了包廂。
蘇槿一出門,整個包廂鴉雀無聲。靳斐吸完一支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衛(wèi)柚直直地擋在他面前,肥碩的身體像是一座山,他語氣不善:“你要干什么?”
靳斐說:“我有話要問她?!?/p>
“有什么話?”衛(wèi)柚拔高聲調(diào),一掌推在靳斐的胸膛上,眼睛里像要噴出火來,“你還想犯賤是不是?還想讓她耍你是不是?”
靳斐一把握住推在他胸膛上的手,手指一用力,衛(wèi)柚疼得瞪大了眼睛。
靳斐的表情平淡,眼神如炬:“我媽臨死前跟我說的話,我都記著呢。蘇槿給我的痛苦,我也記著呢。你們所能見到的我的痛苦,不足我自己感受到的十分之一。你們能忘記,我都忘記不了。你憑什么認為我就只有被她玩弄的命?”
“別呀,人都走了,你們倆別打起來了?!鄙h饕娗樾尾幻?,拽了衛(wèi)柚一下,示意他閃開。
衛(wèi)柚也被靳斐說得沮喪了,他讓開一條路,坐在沙發(fā)上,拿了瓶啤酒就開始吹。靳斐起身出了包廂,衛(wèi)柚摔掉手里的瓶子,罵了一聲。
靳斐追上來的時候,蘇槿剛走到停車場,按了開鎖,找到自己的車子。她剛走到車門前,身體被人用力一推,后背“砰”的一聲貼在車門上。男人的氣息驟然將她籠罩,蘇槿的心臟都好似跳到了嗓子眼。男人的雙臂支撐在她的身側(cè),兩人的身體廝磨在了一起。
蘇槿能聞到靳斐身上的酒味、煙草味,還有他身上熟悉而陌生的清新氣息。
他始終那么干凈,就算沉溺煙酒,他獨有的味道,依舊能讓蘇槿為之瘋狂。
“你和那天那個男人什么關(guān)系?”
盡管蘇槿穿著高跟鞋,男人還是比她高了半個頭。她貼著紅色的高爾夫,車身滾燙,像男人噴在她臉上的呼吸。
“他叫喬衍。以前是我先生的朋友,現(xiàn)在是我的朋友?!闭f完,蘇槿強調(diào)了一句,“只是普通朋友。”
“為什么只是普通朋友?”
感受到男人身體的再次壓迫,蘇槿面不改色地說道:“我不喜歡他?!?/p>
聽到這個回答,靳斐哼笑一聲。
兩人鼻尖相抵,嘴唇距離不過兩厘米。
“那你喜歡我咯?”
男人的聲音低沉得像一杯醇香迷人的紅酒,就連千杯不醉的蘇槿,都要醉了過去。
那句話尾音很短,像漢字最后的提筆一勾,短促而撩人。
蘇槿有些氣短,卻強自鎮(zhèn)定著。她把雙手放在車門上,淡淡一笑,應了一聲:“喜歡?!?/p>
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靳斐哈哈笑了起來。他身體離開蘇槿,掏出打火機,點了根煙。
“你回來做什么?”
身上的壓迫感消失,卻并沒有讓蘇槿好受一些。她看著對面被火光照亮的男人的臉,剛剛的心悸還沒有平復:“還我欠下的債,討別人欠我的債?!?/p>
“你蘇槿還能讓別人欠你的???”靳斐嗤笑一聲。
蘇槿沒有在意靳斐話里的嘲諷,她站直身體,淡淡地說:“靳斐,六年前是我欠你的。六年后,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會給你?!眅ndprint
聽著蘇槿不帶感情色彩的話,靳斐吸了口煙,望著漫天繁星,心情出奇地平靜。
對面這個女人,六年前他愛得死去活來,她卻拿了兩百萬后一聲不吭地走了?,F(xiàn)在,她卻來到他面前,說她六年前欠他的,要還他。
她想還什么呢?還那兩百萬,還是還他的一片真心?
無論是還什么,靳斐都覺得十分可笑。
他低頭看著面前的女人,女人變得完全沒有以前的影子了。他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穿著洗得發(fā)黃的T恤和農(nóng)村婦女才會穿的黑色直筒長褲,腳上穿著一雙男款的球鞋,神色冷淡,氣質(zhì)清高,纖塵不染。
“蘇槿,現(xiàn)在不是六年前了。你身上沒有什么我想要的東西,我就算討,也沒什么可討的了。”
六年前,剛遭受背叛時,他心痛、彷徨、疑惑、掙扎、憤怒……但是現(xiàn)在,他沒有任何感覺。他看著蘇槿,像看著其他再普通不過的女人。
哀,莫大于心死。
蘇槿的胸口像是被巨石壓著,空氣和血液都凝滯了,無法回流。她聽靳斐說完話,淡淡一笑,說:“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衛(wèi)柚肯定在發(fā)脾氣呢,我也該回去陪兒子了。”
“你兒子今年幾歲?”靳斐問。
拉住車把的手劇烈一顫,車把手彈開,在靜謐的停車場里發(fā)出清脆的“啪”的一聲,蘇槿的手指被震得發(fā)麻。她重新打開車門,笑著對靳斐說:“五歲,年紀小,離不開人?!?/p>
說著,蘇槿發(fā)動車子,和靳斐點頭告別,駛離了停車場。
喬衍上次說的慈善拍賣會,在S市東區(qū)的紅頂美術(shù)館舉行。姜菀之是目前Z國聲望最高的國畫畫家,紅頂美術(shù)館為姜家的資產(chǎn)。姜家不缺錢,外人可見的只有他們遺世獨立的清高。
紅頂美術(shù)館從外看并沒有多大,其實里面大有乾坤。蘇槿挽著喬衍的胳膊,交了邀請函進了大門,視野一片開闊。
拍賣會是在二樓,喬衍和蘇槿依次踏著木梯上樓。
“被邀請的公司,默認同意參加拍賣,并且至少要成功拍下一幅畫作。到時候,你舉手牌拍賣,大家會對你有更多關(guān)注?!?/p>
今晚主要的任務是幫蘇槿擴充人脈,喬衍這樣安排,也是給蘇槿鋪好了路。
“今晚的預算是多少?”蘇槿笑著問喬衍。
“姜菀之的代表性畫作在兩三百萬之間,不超過這個預算就可以?!?/p>
喬衍帶著蘇槿與各位認識的人打招呼,眾人對于蘇槿的身份自然少不了一番猜測。一番交流過后,蘇槿端著紅酒,在一張國畫前駐足。
這是當年姜寧走紅時出鏡的《墨蘭圖》,這張畫也要拍賣嗎?
“小姐對這幅畫感興趣嗎?”
姜寧在和大家交談時,聽到喬衍帶了一位漂亮的女士過來,眾人紛紛猜測這女士是喬衍的女友。姜寧雖在電視臺工作,卻也與娛樂圈交集甚多。她經(jīng)喬衍指點到了這里,想要和這位女士打個招呼。
女人只留給她一個靚麗的背影,聽到她的話后,微微轉(zhuǎn)過身來,漂亮的臉上帶著溫婉柔和的笑意。
“對啊,我個人見過的姜菀之女士的第一幅畫,就是這幅《墨蘭圖》?!?/p>
看清對面女人的長相后,姜寧的雙目圓睜,杯中的紅酒蕩漾,雙腿發(fā)軟,聲音顫抖:“蘇槿?”
再見蘇槿,單看氣質(zhì)和打扮,姜寧竟差點認不出她來。
一襲藍色齊膝連衣裙裹身,V領(lǐng)開到胸口,事業(yè)線外露,性感而不張揚;裙子腰部兩側(cè)開叉,露出瘦削迷人的腰線,外搭一件迪奧白色小西裝。
中長發(fā)披散在雙肩,鎖骨清晰可見;頸線修長而細膩,妝容精致,膚色白皙,紅唇似火。
這個女人渾身上下無處不散發(fā)著女性優(yōu)雅成熟的魅力,卻在這柔婉之中,帶著不可言說的攻擊力。
姜寧的表情由驚嚇變?yōu)轶@訝再變?yōu)槠届o,最后,她的嘴角漾起一抹笑,似老友見面一般,充滿喜悅之情地說:“真的是你。昨天趙斌和我說你回來了,我還不相信。”
蘇槿打量了一眼姜寧,笑了笑,與她碰杯:“昨天我約了趙斌他們喝酒,就是想讓趙斌提前通知你一聲我回來了,讓你做好心理準備?!?/p>
姜寧臉上輕松的神色瞬間僵住,為了讓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緊張,她喝了口紅酒,笑著說:“這么多年不見,我是得好好準備接待你一下。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吧。”
“吃飯就算了吧。”蘇槿將左手搭在右手肘下,語氣淡漠地說,“你看著我也吃不下去?!?/p>
姜寧修養(yǎng)再好,也聽出了蘇槿話里夾槍帶棒。她現(xiàn)在是與以前判若云泥,但姜寧也不至于怕她。
“蘇槿,咱們這么多年不見,好好說話不行嗎?就算你是喬總的女朋友,也不能這么盛氣凌人吧?!?/p>
姜寧的外殼一瓦解,蘇槿頓時笑了起來。她笑起來時,露出漂亮的牙齒,笑得真誠而灑脫:“你還和以前一樣容易較真?!?/p>
蘇槿與愣住的姜寧碰了碰杯,回頭看著《墨蘭圖》。那精湛細膩的畫工,讓人的心也沉靜了下來。
姜寧回過神來,表情有所緩和,她對蘇槿笑笑說:“你以前沒那么喜歡開玩笑,老是冷著臉,現(xiàn)在愛笑了,也好看了?!?/p>
“以前不笑,是因為不會笑里藏刀。”蘇槿掃了姜寧一眼,語氣輕松地說道。
蘇槿陰陽怪氣的話語,讓姜寧一刻也不得放松。她穿著一襲抹胸長裙,后背本就涼絲絲的,聽了蘇槿的話更是覺得寒涼。待一陣溫暖從后背包裹住她,她才漸漸從寒冷中緩過神來。
“聊什么呢?”男人說了一句話,將兩個女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男人在看清蘇槿的長相時,眼前一亮,笑起來招呼道:“蘇槿。”
來人年約四十,身材高大,長相帥氣沉穩(wěn),臉上帶著儒雅的笑意,散發(fā)著成熟男人的魅力。許是年紀大了的緣故,他的身材略微有些發(fā)福,眼角的魚尾紋也清晰可見。
蔣宏盛站在姜寧的身側(cè),將西裝外套披在了姜寧的肩上,手放在姜寧的腰側(cè),兩人之間舉止親昵而又有些距離。
“蔣總。”蘇槿微微瞇眼,有些錯愕地看著面前的一切,端著酒杯,雙手一攤,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時間真是奇妙,總是能給人驚喜。
“你們倆認識?”姜寧轉(zhuǎn)頭看著蔣宏盛,嗔笑道,“從實招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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