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經(jīng)濟學(xué)
門口的臺階上,一個人影順著層疊的臺階一直拉到了光線照不到的黑暗中去。
煙霧縈繞,那人后背寬而直,一條腿屈著,另外一條腿伸長,腳跟蹬在第一層臺階上,手邊是一瓶伏特加。
衛(wèi)柚的話音一落,臺階上的那人就回了頭。他擰眉看著被吐了一身卻仍舊面不改色的蘇槿,頓時樂了。
“怎么哪兒都有你?”
“我朋友自己來酒吧喝多了,我來帶她回家?!碧K槿歉疚地一笑。她身上被夏裳吐得黏糊糊的,酒味刺鼻。
蘇槿蓋住夏裳的臉,越過兩人:“借過一下?!?/p>
衛(wèi)柚臉上的表情由先前的驚訝,最終定格為不屑和壓抑著的憤怒。他聽到剛才靳斐說的話,冷聲問靳斐:“你們倆見過了?”
“上次在商場的地下車庫,我和我兒子見到靳先生和他女朋友了?!碧K槿咬字清晰地解釋著,“衛(wèi)柚,好久不見。”
打完招呼后,蘇槿趔趄了一下,臺階上的靳斐伸手扶了一把。蘇槿低頭笑著道謝,跟兩人說:“我剛回來,有時間大家聚聚吧,今天實在不方便,我先走了?!?/p>
說著,高跟鞋嗒嗒地踩在臺階上,女人略顯吃力地扶著身邊的人離開了,高挑瘦長的身影消失在兩人的視線外。像一陣風(fēng),刮過來,立馬消失了,不給人反應(yīng)的時間,只留下一陣涼意。
衛(wèi)柚震驚得半晌沒回過神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心中五味雜陳:“她結(jié)婚了?”
“孩子都老大了?!苯诚袷墙o衛(wèi)柚講笑話一般地說道,“我和宋雅茹在‘車震呢,她兒子指著我倆就說有人打架。這熊孩子,他媽話那么少,他倒挺能管閑事的?!?/p>
“臥槽!這也太狗血了吧!”衛(wèi)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拍著靳斐的肩膀說道,“跟女人車震被前女友和她兒子看到?這是電視劇啊!”
靳斐也覺得好笑,吐了口煙圈,哼笑一聲道:“誰說不是呢?!?/p>
“那你看到蘇槿的老公沒?”衛(wèi)柚問。
“沒有?!苯郴卮?,“就他們娘兒倆?!?/p>
“她不是說要聚聚嗎?約一下唄,到時候讓她帶著她老公來給咱看看?!毙l(wèi)柚的語氣中充滿鄙夷,“我倒要看看,哪個富家子弟又上了咱們白蓮花的賊船。”
“你這是諷刺我呢!”靳斐一聽怒了,抬手對著衛(wèi)柚的肥肉就是一巴掌。
衛(wèi)柚疼得“哎喲”一聲,立馬跳了起來,開門就往走廊上跑,邊跑邊氣喘吁吁地說:“你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覺悟了,下船了嗎?誰他媽說你了!你別打了,你再打,我還手了??!”
蘇槿將夏裳送回家安頓好,回去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了。蘇槿開車到了家門口,才想起自己走得太匆忙,忘了帶鑰匙。
別墅內(nèi)亮著幾盞燈,蘇槿認出那是歸海棠書房的位置。她的睡眠質(zhì)量不好,通常睡得很晚。蘇槿掏出手機,撥了歸海棠的電話。
電話很快撥了出去,拉長的嘟聲剛響了兩聲,書房的燈就滅了。
蘇槿一挑眉毛,知道歸海棠不準備接她電話了,笑了笑,將電話掐掉。
“你搬出去住可以,小初要和我一起住?!睔w海棠的臉色嚴肅,端著白瓷茶杯,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說道。
蘇槿昨晚被鎖在門外后,孤身一人去住了酒店。她聯(lián)系喬衍,是讓喬衍幫忙找套房子。今早喬衍回了消息,說房子已找到。蘇槿開車回家,吃過早飯后和歸海棠攤牌,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這個家不歡迎她,并且要將她的心頭肉留下。
“媽,小初是E國國籍,必須和監(jiān)護人住在一起。我要搬出去,他也不能在齊宅待著?!?/p>
蘇槿換了一身白色套裝,腳上踩著黑色尖高跟鞋,九分長褲露出瑩潤的腳踝。她身體挺直地坐在沙發(fā)上,不卑不亢,就事論事,面帶笑意。
“你這是在威脅我?”歸海棠眉頭蹙起,將茶杯放在杯墊上,發(fā)出“?!钡囊宦曧?。
她抬高音調(diào):“齊楠剛?cè)ナ纼蓚€月,你就按捺不住,早出晚歸,還要我做你的保姆每天幫你開門嗎?”
“您要是擔(dān)心我出門約會,昨晚就不會把我鎖在門外了?!碧K槿笑了笑,不動聲色地戳穿道。
看到歸海棠變了臉色,蘇槿話鋒一轉(zhuǎn)道:“我的工作性質(zhì)要求我要為藝人二十四小時待命,這個沒法改變,也是咱們之間的問題所在。而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我和齊初搬出去住,您也就眼不見心不煩?!?/p>
“你到底想怎么樣?”歸海棠咬牙切齒地問。
蘇槿微微一笑,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笑著說:“媽,我不想怎么樣。我只希望您拿我當您的兒媳婦,而不是仇人。我嫁給齊楠,生下齊初,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我尊敬您,您愛護我,這樣多好??!您不希望齊初搬出去,那我就先不搬出去了。我也會盡量安排好自己的工作時間,早點回來。如果時間太晚的話,我就住在我租的房子里,也不回來打擾您休息,您看可以嗎?”
這番話,看似是蘇槿深明大義地讓步,實際是她捏著歸海棠的七寸說的。歸海棠怒極反笑,看著蘇槿,說:“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蘇槿無奈一笑,說道:“婆媳一場就是緣分,無論誰欠誰的,多擔(dān)待吧。”
說完,蘇槿起身和歸海棠告別,從書房出來了。
齊初正在玩積木,看到蘇槿后,笑嘻嘻地跳到了蘇槿的懷里,將毛茸茸的頭在蘇槿的懷里蹭了一下,軟綿綿地叫了一聲:“媽媽。”
蘇槿對著兒子軟軟的臉蛋親了一口,齊初的下巴搭在蘇槿的肩上,她晃著身體,像搖籃一樣,柔聲道歉:“對不起,媽媽昨天工作太晚,沒回來陪小初休息?!?/p>
“沒事兒的,媽媽,你工作重要?!饼R初握起肉肉的拳頭,輕輕地捶打著蘇槿的后背,心疼地說,“媽媽,你工作好累,要注意休息呀?!?/p>
蘇槿的心里軟軟的,眼眶一酸,抱著齊初親了兩口,說:“好呀,媽媽今天就休息,帶著小初出去玩好不好?”
夏裳昨晚坐十二點的飛機飛J市,去拍戲,蘇槿本想和她談?wù)?,只能等她回來再說。小曲早上打電話說夏裳醒來后乖了很多,蘇槿也就沒再擔(dān)心。
選擇工作只是不想讓自己閑著,對蘇槿來說,最主要的還是陪齊初。昨天和喬衍打了電話,喬衍知道齊初來了Z國,說什么也要請兩人吃頓飯。endprint
喬衍的工作比較忙,和蘇槿說了位置后,讓她帶著齊初先過去玩會兒,中午他就過去。
看著喬衍發(fā)來的位置,蘇槿本想讓他換個地方,但細想覺得自己多慮了,給齊初換了衣服后,就開車過去了。
喬衍訂的吃午餐的地方,在一座避暑小島上,因形狀像一條絲帶,取了諧音叫“斯島”。
斯島集餐飲、娛樂于一體,擁有各色游玩項目。其最南邊,是斯島酒店,擁有海景套房和空中花園,奢華而尊貴。
進小島前需出示預(yù)訂信息,蘇槿用的是喬衍的VIP卡。這里消費不低,一次上萬起,各色豪車應(yīng)有盡有,蘇槿的紅色高爾夫顯得十分稀有。
“媽媽,我可不可以去釣魚?”
齊初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充滿期待地看著蘇槿。
“可以呀。”蘇槿笑著答應(yīng),拉著齊初的手往旁邊放著釣竿的小筑走過去,“先去拿漁具?!?/p>
“媽媽,你好熟悉這里呀!以前來過嗎?”齊初握著蘇槿的手,心情好得不得了,走走跳跳,和蘇槿閑聊著。
“嗯,媽媽六年前來過?!碧K槿接過釣魚工具,熟練地將釣竿打開,掛上魚餌,扔進了湖里。
這其實不算是湖,里面是海水,通往島外的大海。這片內(nèi)海海水清澈見底,能看到底下的珊瑚和海草,還有來回游蕩的魚兒。這兒盡管面積不大,卻也是湛藍一片,讓人心中豁然開朗。
齊初拿著釣竿,繃緊身體,全神貫注于魚線,沒有再說話。他這副認真的小模樣,十分可愛討喜,蘇槿哈哈笑了起來。齊初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說:“不要把魚嚇跑了?!?/p>
“媽媽的錯?!碧K槿笑著蹲在齊初的身邊,也不釣魚了,專心看著兒子釣魚,時不時過去啄小家伙兩口,每每都讓小家伙不滿,最后,小家伙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媽媽,你以前是和爸爸一起來的嗎?”在聽到齊初的問題后,蘇槿的神色一頓。
“是啊?!碧K槿說,“但是你爸爸可能早就忘了吧。”
說起齊楠,齊初又是一陣難過,他沒有說話,專心釣魚。
四周的小筑其實是餐廳包廂。這里的魚兒不太好釣,因為包廂里有些客人會把食物撒進海里,這里面的魚不缺食物,也懶得上鉤。
齊初釣了半晌,才有一條小魚咬鉤。但他又十分善良,看著才放進小桶里的小魚,各種不忍心,拎著小桶又把小魚倒進了海里。
蘇槿低頭笑著看兒子的一舉一動,放松了對四周的觀察,等身后有人大叫一聲“讓開”時,蘇槿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只覺一股很大的力氣推向她的腰部,她伸手想抓住走廊的護欄,但是抓空了,“撲通”一聲掉進了水里。海水浸透全身,蘇槿一口氣沒上來,猛喝了一口海水,咸得她嗆住了。
她咳了一聲,瞬間冷靜下來。這里沒什么大魚,也不用害怕,只要游到岸上就行。走廊上,齊初看著面前發(fā)生的一切,急得哭著叫媽媽,蘇槿剛要冒頭安慰他,身后突然貼上一個人的身體,熟悉的感覺直擊心臟。蘇槿還未回頭,就聽到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不會游泳,亂跑到海邊干什么!”
男人說完后,未等蘇槿回應(yīng),單手抱住她的腰,朝著岸邊游了過去。男人的水性很好,力量很大,身體溫?zé)幔粑贝佟?/p>
不知什么時候,蘇槿放棄手上游泳的動作,任憑男人抱著她游到岸邊。
等將蘇槿弄上岸,靳斐的心跳快得驚人。他將蘇槿的身體平放在岸上,想看看她有沒有事兒。他剛翻過她的身體,蘇槿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嚇了他一跳。
蘇槿的心里五味雜陳,面上卻云淡風(fēng)輕,感激地對他說:“謝謝你啊,靳先生,好巧啊?!?/p>
靳斐看著啥事兒都沒有的蘇槿,先是瞪大眼睛松了口氣,最后猛罵了一句臟話。
時至今日,靳斐不得不承認衛(wèi)柚對蘇槿的評價,她絕對是他的劫。六年前,她將他碾成粉末,他以為自己劫后重生。沒想到,六年后再次相逢,他的劫數(shù)重新開始,她先是撞見他‘車震,再破壞他相親。
靳斐今天穿了一身休閑裝,白色T恤,深褐色的九分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露出半截腳踝,腳上穿了一雙淺色休閑皮鞋。他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那里,頭發(fā)也垂了下來,水珠順著額頭滴下來,眉頭緊蹙。同樣是穿著純色T恤,但與六年前的感覺完全不同,蘇槿在心里想著。
看著站在他跟前,讓齊初乖巧地對他鞠躬叫叔叔的蘇槿,靳斐氣得七竅生煙,卻又有火發(fā)不出。
“不用謝?!泵鎸M懷感激地看著他的齊初,靳斐心里一軟,揉了揉頭發(fā),說道,“好好看著你媽媽,別在深水區(qū)待著?!?/p>
靳斐說完,看都沒看蘇槿一眼,轉(zhuǎn)身進了旁邊的小筑。
小筑的門一開,蘇槿打眼一瞧,里面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人給靳斐遞了一條毛巾,還關(guān)切地問了句什么。靳斐接過毛巾,不在意地搖搖頭,小筑的門關(guān)上了。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鬧劇結(jié)束了。
渾身濕漉漉的蘇槿回過神來,接過旁邊一直道歉的一個胖女人遞來的毛巾。胖女人說的是S市方言,蘇槿大致能聽懂一些。在她說完后,蘇槿抬眼看了下另外一個女人。女人站在一個男人后面,一臉無辜,嬌小可人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惜。
好歹將臉上、頭發(fā)上的水擦干凈了,蘇槿也理順了胖女人的話。她今天接到朋友的消息,來抓小三的時候,把小三趕到了走廊上。小三跑過來,沒剎住腳步,撞到她身上,把她撞了下去。
蘇槿將毛巾搭在胳膊上,神色淡然地對男人身后的女人說:“小姐,就算您是感情的破壞者,那位夫人也不能追著您打,這樣是違法的?!?/p>
胖女人聽到蘇槿的話,一下哽住了。那個柔弱的女人聽到后,壯了壯膽,走到蘇槿的面前,似乎想尋求她的支持:“剛才對不……?。 ?/p>
女人還未說完,只覺得胳膊被一股很大的力量牽引,身體瞬間失去平衡,等她尖叫一聲反應(yīng)過來后,已經(jīng)掉進水中咕咚喝了一口水,嗆哭了。
救生員看著面前的這一切,瞬間傻眼,趕緊下去撈人。等將人撈起來,蘇槿對著惡狠狠地瞪著她的女人說:“不用說對不起,你推我一次,我推你一次,咱們兩清了?!眅ndprint
說完,蘇槿沖著胖女人笑笑,后者感激地抹了抹眼淚。
蘇槿帶著齊初去了斯島酒店。
喬衍訂了房間,蘇槿先去沖了澡,然后換上了酒店服務(wù)員拿來的一套裙裝。這是喬衍接到電話聽說她落水了,托人送過來的。
蘇槿換上衣服,擦著頭發(fā)出來,一眼就看到齊初站在床上,望著落地窗前的大海。
“媽媽!”齊初開心地回過頭來,指著外面說,“好漂亮呀!”
蘇槿笑了笑,濕發(fā)一綹一綹地垂在身側(cè)。齊初沖到蘇槿的面前,接過蘇槿手中的吹風(fēng)機,笑瞇瞇地說:“媽媽,我給你吹頭發(fā)?!?/p>
“好啊。”蘇槿捏了捏兒子的臉蛋,笑意在臉上漾開。她將吹風(fēng)機插好后,躺在床上,小娃娃拿著吹風(fēng)機,熟練地給她吹了起來。
吹風(fēng)機響起嗡嗡聲,熱氣噴在頭發(fā)上、臉上、脖子上,蘇槿回想著自己掉入海里時,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腰側(cè)似乎還有手臂纏繞,美好的回憶讓人癡戀不已。
“媽媽,咱們又碰到的那個叔叔練過武術(shù)嗎?你掉下去的時候,他從小房子里直接跳出來了,像個大俠。我好喜歡他呀!”齊初一邊和蘇槿閑聊著,一邊用小手靈活地把蘇槿的頭發(fā)打散,然后用軟軟的手指頭在蘇槿的頭皮上按捏著。
蘇槿盯著齊初的眼睛,笑著問:“為什么喜歡那個叔叔?你們才見了兩次,上一次你還看到他在和人打架呢?!?/p>
齊初伸手認真地將母親的頭發(fā)撩到耳后,小家伙似乎也說不明白那種感覺,只是說:“他也想保護媽媽,我也想保護媽媽,我們是一伙兒的?!?/p>
蘇槿抬頭親在齊初的額頭上,柔聲說道:“媽媽只需要小初保護就行了。媽媽曾經(jīng)騙過那個叔叔,那個叔叔很討厭媽媽的?!?/p>
“媽媽是故意騙叔叔的嗎?”齊初歪著腦袋,認真地問道。
蘇槿一愣,她捏了捏齊初的臉蛋,話鋒一轉(zhuǎn)說:“幫媽媽吹干頭發(fā),喬叔叔快來了?!?/p>
小孩子的思想很容易被帶跑,聽到喬衍快來了,齊初興奮地繼續(xù)給蘇槿吹起了頭發(fā)。
兩人在床上又玩了一會兒,外面響起門鈴聲。蘇槿穿上鞋子,抱著齊初去了客廳,打開門,一個身穿襯衫、西褲的男人站在門外。
男人年約三十五六,身材高大,長相帥氣,氣質(zhì)儒雅,風(fēng)度翩翩。他的頭發(fā)抹著發(fā)油,梳得一絲不茍,襯衫和西褲將他襯托得精英氣質(zhì)十足。齊初一看到來人,立馬叫了一聲:“喬叔叔。”男人大笑著應(yīng)了一聲,伸手抱過了齊初。
蘇槿笑著準備將喬衍迎進門。喬衍一手夾著齊初,一只手還在撓他的癢癢。齊初咯咯笑個不停,向母親求救。而他一表現(xiàn)出不適來,喬衍就停止了動作,雙臂高舉起他,讓他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進去了,我在餐廳點好菜了,先去吃東西?!眴萄艿纳らg像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低音炮,比靳斐的聲音聽上去更加沉穩(wěn)些,讓人感覺十分舒服。喬衍說話做事穩(wěn)重踏實,聽他講話,便會對他產(chǎn)生十足的信任。
“好?!碧K槿拿了包包,跟著馱著齊初閑聊的喬衍出了門。
“怎么掉進水里的?我讓小皮給你帶了感冒藥,夏天更不能忽視著涼問題?!?/p>
“哪兒那么容易著涼!”蘇槿笑喬衍小題大做。喬衍回了一個笑容。
兩人邊笑邊聊著走到走廊的盡頭,蘇槿伸手按了向上的電梯按鈕,喬衍趕緊騰出手按了下行按鈕。他扭頭笑著和蘇槿說:“上面是酒店客房,咱們?nèi)ヘ撘粯呛5撞蛷d吃?!?/p>
齊初喜歡海底世界,喬衍就訂了海底餐廳。他今年不過三十六歲,卻有著四十多歲男人的干練和穩(wěn)重。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似乎就能將你看穿,并且按照你的意愿,為你做最貼心細致的安排。
電梯慢慢升了來,“?!钡囊宦曧懀娞蓍T一打開,蘇槿就看到了站在里面的靳斐和與他在小筑中吃飯的那個女人。
女人挽著靳斐的胳膊,笑靨如花地在和靳斐說著什么。靳斐淺笑著聽著,透著男人最大的耐心和溫和。
齊初眼尖,騎在喬衍的脖子上,笑嘻嘻地叫了一聲:“叔叔!”
靳斐打眼看著門外的三人,蘇槿穿著印花長裙、裸色高跟鞋,顯得溫婉知性。喬衍一身襯衫西裝,溫文爾雅。喬衍的脖子上,齊初正興奮地看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滿是喜悅。
“你們認識?。俊眴萄芸戳颂K槿一眼。
蘇槿點頭,然后對靳斐他們說:“這是十六樓,剛才不小心按錯了,你們先上去就行。”
女人看清蘇槿是靳斐救起的那個女人,又瞥見她旁邊站著的喬衍,心中了然。她微笑著點點頭,將電梯門關(guān)上了。
等電梯下來,蘇槿和喬衍上了電梯。齊初已經(jīng)從喬衍的脖子上下來了,被他抱在懷里。喬衍剛才問過蘇槿,知道是靳斐救了她。但他憑直覺猜到兩人的關(guān)系遠沒這么簡單,可也沒有細問。
酒店上面的樓層是客房,孤男寡女,想想都知道去干什么。蘇槿回來撞見靳斐的這幾天,他已經(jīng)換了兩個女伴,艷福不淺。
喬衍知道蘇槿和齊初的口味,三人入了座,很快就點好菜。海底餐廳的包廂,從主枝干伸展出去,四面被海水包圍,時不時有魚兒游過,景色怡人。
“你昨天和夏裳吵架了?”喬衍讓齊初坐在自己的身邊,用刀叉細心地將他盤子里的食物切成小塊。
“沒事,推了她兩個片約?!碧K槿輕描淡寫地說道。
“資源上有需要,你直接找我提就行?!眴萄苷f。
“我在Z國的人脈太窄?!碧K槿喝了口紅酒,“如果有晚宴之類的活動,你帶著我去吧。”
“這周周末姜菀之女士在紅頂美術(shù)館有個慈善拍賣,S市各路老總都會去捧場,我也收到了邀請函,有沒有興趣?”
蘇槿手中的刀叉一頓,她抬眼盯著喬衍,面色不變地問道:“姜寧的母親,姜菀之?”
喬衍沒想到蘇槿竟然知道姜寧,笑著點頭,問道:“你認識姜寧?”
蘇槿用刀子切開一塊肉,放進口中,細細咀嚼后,淡然一笑:“認識,當然認識,我大學(xué)舍友。”
“你大二那年為什么退學(xué)?”喬衍借機問道。
他們兩人是在E國芭蕾舞劇院觀看演出時認識的,喬衍與齊楠是好友,與蘇槿一來二去竟比與齊楠都聊得來。雖是聊得來,可蘇槿對自己在Z國的生活一直諱莫如深。只是在后期兩人已非常熟悉時,才會說一兩句。
“X大金融系和M國H大有個交流生項目,那個名額定的是我,但我沒錢。我就去魔笛酒吧做酒促,這事兒最后被人知道捅給了學(xué)校,我就被勸退了?!碧K槿喝了口紅酒,平鋪直敘地說著當年的事情。
“如果只是做酒促,頂多會給記過處分,取消交流生名額,不至于被勸退吧?”喬衍細心地問了一句。
“對?!碧K槿點點頭,拿餐巾擦了擦嘴角,抬頭淡淡地說道,“但因為我做酒促這事兒,間接讓我的舍友跳樓自殺,這個鍋終究要有人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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