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烜

2012年，教育部啟動中小學研學旅行工作研究項目，在安徽、江蘇、上海、西安、山東等省市地區(qū)、直轄市選擇部門分學校開展研學旅行試點工作。此后，項目組逐步擴大試點范圍，穩(wěn)步推進研學旅行的實驗工作，歷經(jīng)幾年，試點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也存在一些制約研學旅行開展的實際問題。為此，2016年11月，教育部等11個部門印發(fā)了《關于推進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對全國中小學研學旅行工作的推進提出明確要求，將研學旅行納入中小學教育教學計劃，要求各地采取有力措施，推動研學旅行健康快速發(fā)展。

一、中小學研學旅行的現(xiàn)狀分析

（一）研學旅行試點工作取得的成效

中小學研學旅行工作從項目啟動至今已有4年時間，試點地區(qū)積極探索，積累了很多有益經(jīng)驗，取得了顯著成效。

1.意義和價值得到認可

研學旅行活動是教育部門和學校組織的學生集體旅行，將研究性學習和旅行體驗相結(jié)合的校外教育活動。對學生而言，參加研學旅行不僅能開闊視野、增長見識，還能讓他們體驗與同齡伙伴集體出游的樂趣；對家長而言，研學旅行對孩子具有更強的教育價值和功能；對學校而言，研學旅行有助于培養(yǎng)學生的社會責任感、集體意識，加深學生對自然、社會、文化的理解，豐富教育的內(nèi)涵，具有校內(nèi)學習無法替代的功能。因此，研學旅行活動的價值和意義得到學生、家長和學校的廣泛認可。

2.形成了良好的工作機制

研學旅行活動原則上是面向所有學生開展的，而不只是少部分學生才能參與，這就給研學旅行活動的組織和管理帶來很大壓力，學校需要對活動進行精心設計和明確分工。從目前實施的情況看，開展研學旅行的學校在帶領學生外出前，通常都有比較詳盡的活動方案。每次外出考察，學校也會設計比較明確的考察主題，并組織相關學科的教師圍繞考察目的地，設計相應的參觀、考察、調(diào)研和學習的內(nèi)容，不少學校還設計出學習任務單或研學旅行記錄手冊，從而確保研學旅行活動既有“行”又有“學”，并安全有序開展。

3.開發(fā)利用了社會資源

研學旅行活動需要學生走出學校，外出旅行，這就要求學校充分開發(fā)利用社會資源。首先，學校要從旅行路線中篩選有教育價值的資源，并圍繞相關的資源設計內(nèi)容豐富、形式多樣的教育活動。其次，學生的外出旅行還需要相應的社會機構(gòu)支持和配合，學校要與這些社會機構(gòu)進行反復溝通和磨合，建立一定的工作機制和合作關系。例如，各地旅游景點需要提供適合學生的講解和服務，旅行社要針對中小學生特點，設計安全性高、價格較低的出行方案等。

（二）研學旅行活動中存在的問題

1.學生安全問題帶來諸多困擾

研學旅行活動參與學生人數(shù)多，每次外出少則幾十人，多則幾百人，學校的組織管理和安全保障壓力很大，這也是很多學校校長和教師不愿意組織研學旅行活動的主要原因。大量的學生集體外出，在校外活動多日，學生每日的飲食、住宿、交通以及各種參觀、考察活動，隨時可能出現(xiàn)各種意外情況，而每次帶隊外出的教師人數(shù)有限，一旦出現(xiàn)安全問題，學校就要面臨來自家長和上級教育行政部門以及社會的多方壓力和責難。盡管很多家長能夠認同研學旅行的價值，但是對學生安全問題表示擔憂，這使很多學校在能否讓學生參與研學旅行這個問題上躊躇不定，猶豫不決。

2.活動效果尚未達到理想狀態(tài)

一方面，研學旅行活動存在“只旅不學”的現(xiàn)象。有些研學旅行活動的目標和內(nèi)容簡單，形式單一，活動不夠深入，學生在參與過程中興趣不高、走馬觀花、漫無目的，比較被動地走完行程，收獲不大，活動效果不甚理想。另一方面，研學旅行活動也存在“只學不旅”的現(xiàn)象。一些學校擔心旅行過程中缺少教育意義，過分強調(diào)讓學生帶著學習任務外出。出發(fā)前，各科教師充分挖掘本次活動與學科知識的結(jié)合點，在任務單中設計出內(nèi)容繁多的題目，讓學生填寫，忽視了學生在活動中的感受和體驗，使研學旅行變?yōu)閷W生忙于答題的過程，學生興趣下降，影響活動效果。有些社會機構(gòu)甚至打著研學旅行的旗號，組織學生到異地進行課業(yè)補習，這就違背了研學旅行的目的和初衷。

二、中小學有效實施研學旅行的策略

中小學研學旅行活動的推進是一個系統(tǒng)工程，需要各地教育、文化、旅游、交通、安全等多部門共同參與，密切配合，做好課程資源體系、組織管理體系、安全責任體系建設，建立經(jīng)費籌措機制。

（一）精心做好課程設計

做好研學旅行課程設計，是提高研學旅行活動質(zhì)量的根本保證，學校在進行研學旅行課程設計時需要重點關注以下幾個方面。

1.活動目標和內(nèi)容的多樣化

學校在進行課程設計時，需要根據(jù)旅行路線篩選出不同類型、不同內(nèi)容的課程資源，對學生進行調(diào)研，了解學生的興趣和需求，結(jié)合學生身心特點、接受能力和實際需要進行設計。研學旅行活動是面向?qū)W生集體開展的，學生的興趣、愛好各不相同，研學旅行活動無法滿足每個學生的個性化需求，但也要盡量避免設計單一的目標和內(nèi)容，而是應該廣泛、深入地進行教育資源開發(fā)，拓展學生學習的空間，在一次旅行活動中設計多元化的目標和內(nèi)容。

2.活動方式的實踐性和探究性

實踐性是研學旅行要遵循的重要原則之一。《意見》中指出：“研學旅行活動要因地制宜，呈現(xiàn)地域特色，引導學生走出校園，在與日常生活不同的環(huán)境中拓展視野、豐富知識、了解社會、親近自然、參與體驗?！币虼耍瑢W校在設計研學旅行活動時，要更加關注活動的實踐性，避免只讓學生簡單地參觀和聽講解，而是應該設計更多實踐性和體驗性強的活動，引導學生在實踐和體驗的過程中將書本知識和現(xiàn)實生活聯(lián)系起來，豐富感性認識，提升理性思考。

此外，研學旅行還包括“研”，也就是學生要在旅行的過程中，針對他們感興趣的問題，開展一定的研究性學習活動。學校在進行研學旅行課程設計的時候，也要考慮為學生留出開展個性化研究的時間和空間，充分引導學生在旅行過程中，多方面搜集與當?shù)仫L土人情、自然環(huán)境、歷史文化等相關的信息和資料，開展調(diào)查、訪問、考察、實驗、設計、制作、探索、發(fā)現(xiàn)等方面的研究活動，將研究性學習和旅行體驗結(jié)合起來，為培養(yǎng)個性化、創(chuàng)新型人才提供良好成長空間

3.活動過程的自主性

研學旅行活動的主體是學生，學校在進行研學旅行課程設計的時候，需要關注學生的自主性，為學生提供更多自主發(fā)展的空間。在設計方案的階段，學校和教師可以根據(jù)學生的年齡和能力，引導他們適度參與到方案設計當中，例如，旅行路線中參觀景點和學習內(nèi)容的選擇，出行方案的設計和交通工具的選擇，以及當?shù)靥厣称返倪x擇等。

在出行過程中，學校一方面引導學生小組進行自我約束、管理和服務，減輕教師組織管理的壓力；另一方面還可以安排學生事先查閱和準備與考察目的地相關的信息資料，在旅途中輪流擔任講解和導游，提高學生參與的積極性，加深學生的認識和理解。活動結(jié)束后，學校可以引導學生自主設計交流展示活動，采取他們喜歡的方式展示活動的成果，還可以主動搜集同學們的反饋意見，對下次出行提出合理建議等。

（二）健全安全保障措施

1.制定安全保障方案

學校在開展研學旅行活動前，要根據(jù)旅行路線制定詳細的安全保障方案，從出行、食宿、活動等多方面確保學生安全，并做到各項安全責任落實到人。出行前，學校要投保師生意外險、校方責任險，與家長和委托的旅行社簽訂安全責任書，明確各方責任。同時，還要向上級教育行政部門報備，接受審核。

2.制定安全應急預案

開展研學旅行活動前，學校應安排相關人員提前考察整個行程，針對旅游出行過程中可能出現(xiàn)的各種意外情況，包括自然災害、道路交通事故，以及其他各種可能對學生安全帶來威脅的因素，制定出安全應急預案，一旦出現(xiàn)問題，能夠及時有效采取措施。

3.開展安全教育

行前準備的一項重要內(nèi)容就是對參與活動的教師和學生進行安全教育，很多學校在研學旅行任務單中都詳細列舉出各種安全注意事項，提醒學生注意活動安全。盡管如此，出發(fā)前學校還是要開展切實有效的安全教育，提高學生和教師安全防范意識，確保活動安全。

（三）激發(fā)教師參與的熱情

研學旅行是學校組織的教育活動，需要學校教師的廣泛參與。盡管承擔研學旅行的社會機構(gòu)以及旅游景點可以安排講解人員，但教師在研學旅行中的指導作用是不可替代的。提高研學旅行的質(zhì)量，學校要引導各學科教師積極參與到研學旅行活動的設計和指導過程中，從前期的考察和學習內(nèi)容、任務單的開發(fā)設計，到出行中對學生隨時的點撥引導和答疑解惑，以至回校后學生展示匯報都離不開教師。因此，學校要采取有效措施，調(diào)動各學科教師參與的積極性，在研學旅行中不僅完成組織管理的工作，還能夠更好地發(fā)揮教育教學的功能，從而提升研學旅行的

成效。

（四）建立評價反饋機制

《意見》中要求：“學校要在充分尊重個性差異、鼓勵多元發(fā)展的前提下，對學生參加研學旅行的情況和成效進行科學評價，并將評價結(jié)果逐步納入學生學分管理體系和學生綜合素質(zhì)評價體系?！毖袑W旅行納入中小學教育教學計劃，學校在做好活動設計實施的同時，也要建立和完善評價和反饋的機制。例如，合肥市2013年就將研學旅行納入高中綜合社會實踐活動，并計入2～3學分，義務教育階段則將其納入綜合素質(zhì)評價。重慶市也建立了研學旅行科學評價機制，重點開展學生研學評價和教師指導情況評價。學生評價分為收獲體會、團隊合作、行為習慣、調(diào)查訪問、探究學習五要素。教師評價包括課程實施過程中基本品質(zhì)和基本能力兩方面。通過評價反思，促進研學旅行質(zhì)量不斷提高。

（五）建立多方合作關系

全面健康推進中小學研學旅行僅靠教育部門是不夠的，需要多個政府部門協(xié)作，需要社會機構(gòu)參與，也需要民間助力、家長支持，形成政府機構(gòu)之間、政府與學校之間、學校與社會機構(gòu)之間、學校與家長之間多方合作關系，全社會共同構(gòu)建中小學研學旅行服務體系。目前，相關配套機制和體系還在不斷形成中，作為學校不能被動等待體系完善，而是要積極爭取各方力量的支持與配合，形成良好的合作關系，努力推進研學旅行課程的不斷完善。

（作者單位：北京教育科學研究院）

責任編輯：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