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劉運果(1992-),男,漢族,山東省菏澤市人,山東藝術(shù)學院2015級藝術(shù)學理論專業(yè)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傳媒產(chǎn)業(yè)管理。
[中圖分類號]:J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14--01
作品《看哪,這人》是尼采的自傳,講述的是自己的哲學建構(gòu)的歷程。他的哲學體系的建立是基于“否定”之上的,即對基督教的否定,也就是對宗教、道德的否定。尼采是一位超自信的作者,面對自己的作品曾說,“從來沒有人寫過這些東西,從來沒有人感到過這些東西”。對于這些在外人看來自吹自擂的語言,尼采是不予理睬的,他是本能的戰(zhàn)士,他“不是人,是炸藥”,要炸毀宗教道德建構(gòu)的世界。要建立新的體系秩序,必須要讓舊社會崩塌,這是尼采貫穿于書中的意味。
尼采的處女作《悲劇的誕生》,是尼采哲學開始提出“重估一切價值”的濫觴。“我們今日稱作文化、教育、文明的一切,終有一天要帶到公正的法官酒神面前?!焙髞砟岵捎滞瑯又赋觥拔覀兊淖诮?、道德和哲學是人的頹廢形式”。尼采從人的本能出發(fā),視酒神為人生的基礎(chǔ)。在酒神狀態(tài)下,人才能認識到個體生命的毀滅和整體生命的堅不可摧,由此產(chǎn)生一種快感,一種形而上的慰藉,抨擊蘇格拉底以來的理性主義、科學主義和功利主義的人生觀,認為它們是淺薄的樂觀主義。人類只有在悲劇的再生中才能實現(xiàn)自我拯救。酒神沖動把人生悲慘的現(xiàn)實真實的揭示出來,使個體在痛苦與消亡之中回歸世界的本體。
尼采之所以提出重估一切價值,是基于找尋到了使歷史和人類墮落的罪魁禍首的原因——基督教道德,把人類引向邪惡。尼采對“那些一直被人們信仰,需要和視為神圣而崇敬的事物”的態(tài)度,從對“基督教表示深沉的、敵意的緘默(《悲劇的誕生》)”到表達徹底的戰(zhàn)斗性(《不合時宜的思想》和《人情味的,太人情味的》)撕下“基督教道德面目”。《人情味的,太人情味的》從心理學、科學的角度痛斥基督教教義,批判道德是鴉片,麻痹人的精神行動力,生命價值被乏味頹廢的道德占據(jù),無力反抗道德的壓抑?!恫槔瓐D斯特拉如是說》從人生觀對基督教進行批判,基督教宣揚“人死觀”——人生來有罪,要不斷救贖。人生的旅程只是苦惱的過程,基督教“教人去輕視原始的生命本能,欺騙的制造一個靈魂,一個精神以壓倒肉體,在原罪的壓制下,感到自身不潔、罪惡、無價值,要去救贖,要順從,不可反抗?!?/p>
電影《都靈之馬》中有眾多片段是對生命無意義的頹廢的展現(xiàn)。父女每天的醒來、穿衣、吃飯……但還是要睜眼迎接全新的一天。屋外烈風的肆意狂吹,每天頂著風沙去打水,一天的食物只有簡單的土豆,在面臨缺少食物甚至生命必不可缺的水時,依然對這生活“習慣”著,即便遇見死亡,依然去接受。一切要發(fā)生和該發(fā)生的都會發(fā)生,生命是一種體驗。電影中對基督教道德的批判正是透過這種種看似不經(jīng)意的實則別用用心的日常片段展現(xiàn)無遺。
影片中有父女收拾好行李離開居住地,但又返回來了。如果從影片中去尋找細節(jié)印證的話有兩點,可稱作表層意義。一是從鄰居口中得知,小鎮(zhèn)已經(jīng)被風吹跑了,父女無處可去尋找新的居住地。二是馬已經(jīng)失去勞作之力。在離開時女兒在馬車前方拉著,迎著狂風行走,父女二人所做的一切只是形式上的掙扎,沒有擺脫殘酷的生存環(huán)境。如果以尼采“上帝死了”重估一切價值來看這個片段的象征意義,其意義有二。一是在這生存是無法逃脫的,如同宗教的原罪,生而有罪,是要經(jīng)受一生的苦難去救贖,是無法逃脫的。宗教教義壓抑著人的身體欲望,將基督教義的道德強加于人身之上,在教義道德的約束下,展現(xiàn)的是人的無意義,自身的原罪將自身的罪惡、無意義讓人清醒意識到,在基督教下只有服從,無法反抗。二是表現(xiàn)孤獨感。影片畫面中除一棵樹之外別無他物,用暗調(diào)展現(xiàn)的畫面的孤獨,實則生活在基督教義下人的孤獨。透過窗戶遠眺屋外,一棵樹矗立在不遠處,構(gòu)圖中的線條延綿到無盡的遠方。象征著除了樹的世界再無他物,居住地外面的世界不存在,人是被巨大的孤獨和無力感統(tǒng)治著。
尼采的抱馬痛苦,表達的不是他的憐憫,是對人生乏味的痛惜,“萬事萬物在權(quán)力意志的支配下生生滅滅,變化發(fā)展”。人生就是昔日的或目前的生活,將來還不斷重演的無新鮮感而言的生活。尼采張揚生命的價值,反對生命的麻木與頹廢。虛無是廢墟,人生是不需要虛無的,自我在人生歷程中要不斷地前行,將人生過得充實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