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鋒
(陜西省渭南市經(jīng)開區(qū)渭南中學 陜西 渭南 714000)
【摘要】 《孔雀東南飛》是漢樂府的代表作品,在詩歌領域具有深遠的文化影響,是古代敘述詩歌王朝中的一顆奇葩。本文主要從生活出發(fā),探討文本中所閃現(xiàn)的并來自于其現(xiàn)實生活中的“矛盾沖突”,即封建社會的叛逆者與維護者的矛盾沖突;夫妻之間相敬如賓與妻子難守空房的矛盾沖突;有才有德與無子為大的矛盾沖突;兒媳與婆婆搶奪“親情”的矛盾沖突等四個方面來展示其獨特的藝術魅力,揭示敘事詩歌文本本身的生命之所在。
【關鍵詞】 矛盾沖突 悲劇 封建家長制
【中圖分類號】 G633.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992-7711(2017)04-138-01
《孔雀東南飛》是我國古代保存下來最早的一首長篇敘述詩,與《木蘭辭》一起形成我國早期樂府詩歌的“雙子座”,她在中國詩歌王朝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她就像太陽一樣,給人帶來無窮的生命活力。我們說文學的研究就是要注重文學文本的研究,注重文本潛在的“驚人之舉”,注重人物命運或者是情節(jié)的起起落落,這樣的文章才會有“不朽”的生命力。我之所以選擇從“生活矛盾”這個角度入手,那是因為《孔雀東南飛》向我們展示了其真實的現(xiàn)實生活魅力:形成矛盾,制造矛盾是推動敘事詩歌情節(jié)發(fā)展的強大動力。
一、封建社會的叛逆者與封建統(tǒng)治維護者的矛盾沖突
焦仲卿是《孔雀東南飛》的主要人物,也是這一矛盾形成的主角,在焦仲卿身上具有復雜的“矛盾沖突”,他是焦家的兒子,焦母又是寡婦,古代雖有“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父死從長兄,夫死從子”的封建法則,但從文中焦母的所作所為來看,她的從子是在封建家長制下的“個人欲望的暴露”,其想方設法的要兒子修掉劉蘭芝,其實際就是在維護自己在封建社會中不可動搖的“家長制”下的“倫理道德”,當然這一點還可以從劉蘭芝母親和兄長身上找到相同信息。
劉蘭芝知書達理,精明能干,孝順(從她和小姑告別時的“勤心養(yǎng)公姥,好自相扶將”話語中可以看出),做事情很有自己的主見,但婆婆就是無法忍受蘭芝的以上種種。于是在封建倫理道德的支撐下,焦母就把自己的嫉妒強加于所謂“不聽話”的蘭芝身上,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極力拔去為好。
焦仲卿與蘭芝雖然是夫妻,但也無法阻擋母親的強大攻勢,最后不得不臣服于強大的倫理道德,他雖然想極力維護自己的婚姻,但其維護只是在多次的唯唯諾諾中罷休,這就注定了其命運的悲劇性,他得罪不起母親,他對母親的反抗顯得“蒼白無力”,就只能在“叛逆”的邊緣若隱若現(xiàn),但綜合其最后徇情堅毅之精神,我們還是要給他定論為“封建社會的叛逆者”,不過其用死來解決這個矛盾是再好不過方式了,后人雖只能在“哀其不幸時,獻上自己微薄祭奠”,但文章解決矛盾,平息矛盾的手段達到了文學審美的最高境界,就像平湖秋水,一石激起千層浪,讓人遐想翩翩。
二、劉蘭芝、焦仲卿相敬如賓與蘭芝難守空房的矛盾沖突
劉蘭芝、焦仲卿相敬如賓的,在課文中蘭芝離開焦家前的衣著打扮;與丈夫的揮手離別時候的“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離別的誓言;以及夫妻雙雙徇情和徇情后的“東西植松柏,左右種梧桐。枝枝想覆蓋,葉葉相交通。中有雙飛鳥,自名為鴛鴦,仰頭相向鳴,夜夜達五更”。這些都說明她們的真摯的愛情。
但文章第二段中這樣寫到:“君即為俯吏,守節(jié)情不移,賤妾守空房,相見日常稀”。從“人性論”角度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蘭芝內(nèi)心深處的寂寞與凄涼,婆婆的百般刁難,丈夫與自己長時間難以相見,諸如此類的情事不得不讓蘭芝冒天下之大不韙,主動提出丈夫寫修書,在那樣的年代里,劉蘭芝竟然如此作為,就體現(xiàn)了追求自由,追求“人”最本真的人性美的一面。
三、有才有德與無子為大的矛盾沖突
封建社會十分講究才德,但那是與“女人”無緣的,這在歷史上就有很多例子。劉蘭芝有才又有德,文章第二段有:“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這是“才”。文章第八段中的“供養(yǎng)卒大恩”,第十段與小姑的告別與臨別囑咐,以及對焦仲卿誓言的遵守,這些都可以是劉蘭芝人性美麗的地方,是“德”。這么說劉蘭芝的“有才有德”不被焦母接納也是理所當然。
其實矛盾最為精彩處還在劉蘭芝“無后”這個關鍵環(huán)節(jié)上,文章第二段“賤妾守空房”,就知道劉蘭芝和焦仲卿沒有“愛情結晶”,這在“三從四德”的時代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古代在修妻的潛在規(guī)則中,“無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妻子修掉,但劉蘭芝是個聰明人,主動提出丈夫修掉自己,更能顯示古代文學中女性的完美。
如果把劉蘭芝這種思想和我們現(xiàn)代相比較的話,我們不得不佩服“漢樂府”的偉大藝術成就,以及其驚世駭俗的構思和感天動地的人格魅力。
四、兒媳與婆婆搶奪“親情”的矛盾沖突
有人認為劉蘭芝與焦母的矛盾集中在對焦仲卿的“親情”的爭奪上,眾所周知,焦母與兒子仲卿很早就相依為命,焦母的精神依托就是焦仲卿,可以說焦母與兒子的感情遠遠超過了表層意義上的“親情”關系,而是一種超于精神層面的“畸形母愛”,但劉蘭芝的到來,打破了往日寧靜的焦家大院,蘭芝的聰慧伶俐、知書達禮……所有一切都表明,劉蘭芝打破了焦母賴以生存的精神土壤,把“愛”給搶走了。這個時候焦母就把“夫妻之愛”與“母子之愛”視為水火不相容的兩種矛盾沖突了,“婆媳之戰(zhàn)”愈演愈烈,最后以劉蘭芝的讓步才宣告結束。
其實焦母的一系列舉動讓人匪夷所思,但從文本我們還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對“親情”的占有欲望也許就是劉蘭芝與焦母之間矛盾的歸結點,而且這些現(xiàn)象在我們的現(xiàn)實生活中就有很多例子。
不過劉蘭芝的死很有點悲劇文學中“悲”的意味,我們都知道,文學往往以“悲”感人,以“悲”取勝,正因為這樣才會使劉蘭芝與焦仲卿的愛情故事如此感天動地。
以上是我在教學中把戲劇和小說中的“矛盾”引到“敘事詩”中加以印證自己的一點微不足道的想法,在此我只能祝福劉蘭芝和焦仲卿:在地既是連理枝,在天就做雙飛鳥,并以此作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