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免费av电影一区二区三区,日韩爱爱视频,51精品视频一区二区三区,91视频爱爱,日韩欧美在线播放视频,中文字幕少妇AV,亚洲电影中文字幕,久久久久亚洲av成人网址,久久综合视频网站,国产在线不卡免费播放

        ?

        甲午戰(zhàn)爭時期福澤諭吉的“朝鮮改革論”

        2017-04-11 13:14:14董順擘
        社科縱橫 2017年4期
        關(guān)鍵詞:福澤全集朝鮮

        董順擘

        (天津社會科學(xué)院日本研究所 天津 300191)

        ·史學(xué)研究·

        甲午戰(zhàn)爭時期福澤諭吉的“朝鮮改革論”

        董順擘

        (天津社會科學(xué)院日本研究所 天津 300191)

        甲午戰(zhàn)爭前,朝鮮甲午農(nóng)民戰(zhàn)爭的爆發(fā)被日本認為是侵略朝鮮的“良機”,也為福澤諭吉提供了實現(xiàn)其積極鼓吹的“朝鮮政略”的機會。甲午戰(zhàn)爭期間,福澤諭吉闡述了自己的“朝鮮改革論”,為日本“改革”朝鮮尋找“正當理由”,并為此積極地出謀劃策。福澤諭吉的“朝鮮改革論”隨著甲午戰(zhàn)爭的進程而有所改變,大體上追隨了日本的對朝政策,其只不過是在其文明觀掩蓋下的對朝鮮的“侵略論”,實質(zhì)就是使日本對朝鮮的侵略正當化。

        福澤諭吉 甲午戰(zhàn)爭 甲午農(nóng)民戰(zhàn)爭 “朝鮮改革論” “三國干涉還遼”

        朝鮮問題一直是福澤諭吉(1935—1901)關(guān)注的焦點之一。福澤雖被譽為日本近代最著名的啟蒙思想家,但其同其他日本近代知識分子一樣亦未能超越歷史的局限性,在其思想的中后期曾積極鼓吹對朝鮮、中國等亞洲近鄰進行侵略的軍國主義思想。甲午戰(zhàn)爭時期,福澤的“朝鮮改革論”就大體上追隨了日本的對朝政策,為日本“改革”朝鮮尋找“正當理由”,并為此積極地出謀劃策。

        一、福澤對甲午農(nóng)民戰(zhàn)爭的評論

        19世紀末葉,朝鮮封建統(tǒng)治階級更加腐敗,同廣大農(nóng)民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1894年2月,全羅道古阜郡農(nóng)民為反抗郡守趙秉甲的暴政,在全琫準的領(lǐng)導(dǎo)下發(fā)動了起義,各地農(nóng)民紛紛響應(yīng)。5月,朝鮮農(nóng)民軍經(jīng)過一系列戰(zhàn)斗,于5月31日占領(lǐng)了朝鮮南方的中心城市全州。6月10日,朝鮮農(nóng)民軍與政府舉行談判,達成了《全州協(xié)議》,至此甲午農(nóng)民軍開始將主要精力致力于在其控制地區(qū)實行“弊政改革”。

        在朝鮮農(nóng)民軍占領(lǐng)全州的第二天6月1日,朝鮮政府請求清政府派兵,清政府隨即派兵赴朝。同日,日本駐朝代理公使杉村濬電告日本政府:“朝鮮政府已請求清帝國派遣援軍”。日本政府于6月2日召開內(nèi)閣會議,決議出兵。6月6日,日本開始向朝鮮派兵。[1](P259-260)

        早在1893年6月4日,福澤在發(fā)表的《朝鮮近況》一文中已經(jīng)對朝鮮農(nóng)民起義的情況做了說明,指出在農(nóng)民軍的請愿書中提出了“讓京城僑居的日清商人退至開港場之居留地”這樣一個條款。因此,福澤認為“我國人應(yīng)注意的乃保護在朝鮮之日本人民安全一事”,“不可預(yù)計何時會發(fā)生何種事情,給我國人民之生命財產(chǎn)帶來危險”。[2](P66-68)可見,此時福澤已提醒日本政府為保護在朝日本人要向朝鮮派兵。

        甲午農(nóng)民戰(zhàn)爭爆發(fā)后,關(guān)于朝鮮農(nóng)民戰(zhàn)爭,福澤闡述了自己的觀點。第一,福澤認為當朝鮮請求中國出兵鎮(zhèn)壓農(nóng)民戰(zhàn)爭時,日本也應(yīng)同時派兵。他說,朝鮮沒有能力鎮(zhèn)壓農(nóng)民戰(zhàn)爭,一定會向中國請求援兵。如果中國以兵力平定朝鮮內(nèi)亂,幫助其政府自立的話,朝鮮國家的全部權(quán)力就會落入中國人之手,危害朝鮮的獨立,這樣將影響日本在東洋國權(quán)的消長。因此,為了防止朝鮮落入中國人之手,日本即使“不能獨自搶先,值支那①政府派出援兵之時,亦要派出實力相同之軍隊,必須占據(jù)對等之地位”,并暗示為了“保護在他國之我國僑民”,可以不顧《天津條約》的規(guī)定派遣陸軍。[3](P386-388)同時,福澤還進一步指出,“與所有之計劃嚴密相比,毋寧說希望著手迅速”,“若過于慎重,相反會喪失時機”,[4](P394)為了方便向朝鮮派兵,希望山陽線早日開通至馬關(guān)(下關(guān))。[5](P396)

        第二,福澤認為如果中國以鎮(zhèn)壓屬國騷亂的名義向朝鮮派兵的話,朝鮮將不再是獨立的國家。他說,若“朝鮮政府僅乃以鄰國之好請求支那幫助,或支那政府未接受朝鮮之請求,乃為保護本國之僑民而出兵,乃最合理的。但是,朝鮮以屬國之資格仰仗宗主國之幫助,或支那特別宣稱乃為了屬國而派出軍隊,朝鮮自今日始已不再乃獨立之國家”。[6](P399-400)

        第三,福澤認為鎮(zhèn)壓暴亂后日本軍隊也不能輕易地撤出朝鮮,并要做好軍事上的準備。他說,派遣日本軍隊至朝鮮,一是為了保護在朝鮮的日本僑民;二是若中國受邀進行鎮(zhèn)壓,日本“可根據(jù)時宜助他一臂之力”。但是,為了保證暴亂平息后不再發(fā)生,并在確定以朝鮮政府的能力能夠保證鎮(zhèn)壓之前,日本“不能隨便地撤軍”,中日兩國的軍隊從現(xiàn)在起大概數(shù)月將駐在朝鮮相對峙。對此,福澤希望日本政府要在朝鮮與日本的通信上做好準備,甚至提出通過與朝鮮政府談判,臨時租用釜山線,或者自己架設(shè)由京城至釜山的簡易電報線,并提醒日本政府不要吝嗇保護電報線的費用。[7](P402-403)

        從福澤對甲午農(nóng)民戰(zhàn)爭的評論可以看出,其最關(guān)心的不是朝鮮的情況反而是中國的動向,這也從側(cè)面反映出福澤對朝鮮的蔑視。甲午農(nóng)民戰(zhàn)爭的爆發(fā)也為福澤所積極鼓吹的“朝鮮政略”提供了實施的機會。

        二、甲午戰(zhàn)爭時期福澤的“朝鮮改革論”

        (一)中日雙方正式宣戰(zhàn)前福澤的“朝鮮改革論”

        當中日兩國為鎮(zhèn)壓甲午農(nóng)民戰(zhàn)爭出兵時,朝鮮農(nóng)民軍與政府已達成和解,朝鮮政府要求中日雙方共同撤軍。對此,中國政府表示同意,但日本政府卻不想改變既定的方針,繼續(xù)向朝鮮派兵。日本的目的就是蓄意與中國開戰(zhàn),強占朝鮮。

        當時,日本外相陸奧宗光得到兩份報告,一是認為從俄國在西伯利亞的兵備來看,俄國不可能出兵朝鮮;二是認為如果日本的行動是預(yù)防俄國入侵朝鮮的話,那么英國也不會反對。同時,陸奧還得到了日本駐朝公使大鳥的請示:面對擁有3000兵員的混成旅團第一次派遣軍已經(jīng)到達仁川的既定事實,大鳥提議為了“有效地使用”已經(jīng)到達的“大軍”,可否“撕毀日清共同撤兵之協(xié)定”,為此“縱使同清國開戰(zhàn)”也提出中朝宗屬問題,并請示為了實行這種政策,可否采取“激烈的手段”。對于大鳥的請示,陸奧認為英國承認清政府對朝鮮的宗主權(quán),不宜以中朝宗屬問題作為開戰(zhàn)的借口,而以英國所同意的、鎮(zhèn)壓內(nèi)亂并改革內(nèi)政以防止內(nèi)亂再度發(fā)生為借口,較為適當。6月15日,陸奧提出在“改革”朝鮮內(nèi)政未完成前不撤兵,清政府若不同意即由日本單獨實施朝鮮內(nèi)政“改革”。16日,陸奧向清政府駐日公使汪鳳藻遞交了共同“改革”朝鮮內(nèi)政的方案。他估計清政府將會拒絕,準備屆時由日本單獨實行“改革”。但是,單獨“改革”將根本改變中日的對朝關(guān)系,所以估計清政府根本不會接受。這樣,中日之間的戰(zhàn)爭將不可避免。[1](P263)

        此時,關(guān)于甲午農(nóng)民戰(zhàn)爭日本出兵的目的,福澤也改變了此前只限于“保護在朝僑民”的說法,指出“要進一步保護其商賣之安全,更進一步有必要保護日本之貿(mào)易利益”。同時,他也提出了朝鮮的內(nèi)政“改革論”,指出利用此次出兵的機會,以電信、鐵路為開端,全面調(diào)整朝鮮國內(nèi)的結(jié)構(gòu),一步一步地謀求改進之實,如郵政、警察、教育等。朝鮮的“改革”不能指望委托于他人而成功,但日本可以予以幫助,如軍事方面,“由我國輸送教師、貸給軍艦武器、重新組織,嚴格地進行訓(xùn)練乃必要的”,所需的費用雖然巨大,但不用擔心朝鮮沒有能力償還。促進朝鮮“改革”重要的是,“為推進朝鮮之文明,亦為保證日本立國之利害,一定要采取必要之手段,希望利用此次良機決定其方針,步步地實行”。[8](P411-414)在朝鮮實施“改革”將遇到種種阻礙,即使孱弱的朝鮮政府下決心排除也缺乏堅決實行的能力,所以“日本人要盡其種種親切促進其改良之事”。[9](P415)當清政府依據(jù)《天津條約》之規(guī)定要求日本同時撤兵時,福澤指出“若對事實不放心,毫無義務(wù)冒自家之危險與其共進退。無論如何都要謝絕,若不同意,或可廢除他之條約”。[9](415-416)

        21日,不出日本所料,清政府拒絕了日本關(guān)于共同“改革”朝鮮內(nèi)政的提案。28日,陸奧起草了單獨“改革”朝鮮內(nèi)政的方案,并送交給駐朝公使大鳥。[1](P265-266)

        關(guān)于“改革”的原因,福澤在分析朝鮮政府腐敗情況的基礎(chǔ)上,指出“鞏固其立國之根本,須賦予政治機關(guān)運轉(zhuǎn)之機會。若進行比喻,如瀕臨衰弱死亡之病人。無論如何,最重要的乃空氣之呼吸與飲食之消化,兩者得到恢復(fù)才可制定種種之養(yǎng)生方法。這既乃我輩急于對他國進行改革之原因”。[10](P438-439)

        關(guān)于“改革”的內(nèi)容,福澤認為朝鮮的“改革”必須從外交著手,而內(nèi)政的“改革”首先要從法律的修訂著手,除此之外還有軍隊、宗教、教育、衛(wèi)生、振興實業(yè)等各方面的“改革”。如果“不一掃數(shù)百年來朝鮮所有之舊習(xí)”,就不能看見“改革”的實效。[11](P439-441)

        福澤進一步指出朝鮮的“改革”必須實行武力,稱如果“欲引導(dǎo)朝鮮人如此之頑民進入文明之門,除以兵力對付之外并無好的手段”,“我輩在此所說之兵力不會實際之使用,僅乃為顯示其威力”。[12](P435)同時,日本以武力實施朝鮮“改革”,是為了“使朝鮮改革國內(nèi)種種之設(shè)施,鏟除其弊政之源,真正地進行開國,為了人類之幸福、文明之進步,乃行使最恰當之天職”。[13](P444)從如今的朝鮮狀況來看,日本一旦撤軍,“決不能懷疑百事忽然復(fù)舊,如壬午兵變、甲申政變之例”。[14](P454)“以兵力命令之,促進其政治上之改革乃今日之方針”。[13](P445)

        對于朝鮮難以實施“改革”的原因,福澤認為是由于朝鮮人對日本人的不信任。他說,以朝鮮人來看,以前日本的舉動變化無常,不能被信賴,今日才努力地熱心于朝鮮的“改革”,或許到了明天自己又忽然收手,只不過又會重蹈甲申政變的覆轍。時至今日,“日本人無論如何地熱心,若無他國之人真實之同意,改革之目的亦不易達成。畢竟我政府數(shù)年來對朝鮮之事置之度外,致使他國之人對我不能信賴,才乃第一之失策”。[14](P454-456)出兵朝鮮并使朝鮮普通國民了解日本的實力是“改革”朝鮮的唯一手段。[15](P461-462)

        7月10日至15日,朝鮮政府應(yīng)日本政府的要求任命申正熙、金宗漢、曹寅承三人為委員,與日本公使協(xié)商內(nèi)政“改革”事項。福澤分別對這三人以及總理金宏集進行了分析,認為他們分別代表了各派的勢力,“毫無承擔改革大事之經(jīng)驗”,“我輩見此任命就認為改革之前途危險”。同時,福澤還對宣惠堂上職務(wù)的更迭進行了分析,認為由沈相薰代替閔泳駿出任宣惠堂上職務(wù),表面看來是閔氏的權(quán)威已經(jīng)墜地,實際上沈相薰與閔妃的關(guān)系比閔泳駿更親近,指出“閔族一類明里暗里占據(jù)韓廷之政權(quán),改革之實行到底不可指望”。無論“委員之任命還是宣惠堂上職務(wù)之更迭,皆如兒戲,可謂改革之前途尚遠”。[16](P468-470)由此不得不承認福澤獲取信息非常的快速、及時、準確,同時也說明他高度關(guān)注朝鮮,這與日本政府急于吞并朝鮮的方針完全一致。

        7月19日,日本向朝鮮政府提出了如下要求:漢城與釜山間架設(shè)軍用電線,應(yīng)由日本政府自行負責;朝鮮政府應(yīng)遵照《濟物浦條約》,速為日本軍隊修建必要之兵營;駐牙山之中國軍隊,師出無名,應(yīng)迅速撤離;應(yīng)廢除中朝通商條約以及其他與朝鮮獨立相抵觸的中朝間所有條約。并且,日本政府限朝鮮政府于22日前給予答復(fù)。22日,朝鮮政府并未明確地答復(fù)日本政府。[17](P56-57)

        對于朝鮮政府斷然拒絕日本提出的“改革”要求,福澤認為不值得吃驚。他指出,日本政府此次提出的“改革”與此前甲申政變所進行的“改革”“具有相同之精神”,但日本政府在甲申政變后對待金玉均等人以及朝鮮的政策,使朝鮮人認為“多年來排斥金玉均等人,恰如旁觀閔妃之腐敗政府,甚至又小心地不想傷害腐敗政府感情之日本,事到如今催促改革更不可理解,在此若說有何緣由,不外乎認為乃出自一時之沖動,本來就未答應(yīng)日本之要求,毫無實行真實改革之想法”。朝鮮設(shè)置委員會只是“為了裝飾體面”,到了緊急之時只能說出實情,采取斷然拒絕的手段,“此乃當然之趨勢,事到如今不值得吃驚”。[18](P470-472)朝鮮政府關(guān)于內(nèi)政“改革”已經(jīng)拒絕大鳥公使提出的第一次要求,并又拒絕了第二次要求,“后面之拒絕乃前面拒絕之自然趨勢,作為他外戚政府之舉動絲毫不值得奇怪”。朝鮮政府再次無理地拒絕日本的要求完全是出自閔氏一族的私心。[19](P481-482)對于此時閔妃的所作所為,福澤稱“從人道正理上看,決不可饒恕。我雖乃外人,但亦忍不住咬牙切齒。何況朝鮮人?怨恨深入骨髓,成為不共戴天之仇,單單罷黜不能使其滿足,徹底查明閔妃及其黨羽,完全消滅其一族才能甘心”。對于閔氏一族或驅(qū)逐出政府,或給予閉門蟄居的處分,并對產(chǎn)生禍源的后宮進行“改革”。[20](P484-485)由此可見,福澤認為持事大主義、在國內(nèi)維持統(tǒng)治的閔氏一族是日本“改革”朝鮮的障礙。

        7月23日,日本軍隊占領(lǐng)了王宮,迫使朝鮮國王將一切政務(wù)委任于大院君。日本政府企圖把大院君變成推行殖民政策的工具。[21](P177)對于大院君擔任政務(wù)一事,福澤認為,“韓廷接受了我道義上之從旁教導(dǎo),已表達了自立、自己支撐之實,日韓兩國之交際不留一點兒私心,結(jié)局十分圓滿”。[20](P483)并且,“如今朝鮮政府之局面一變,國王之父大院君擔當政務(wù),國王之意見被實際實行,以前以支那人做后盾拒絕改革之閔氏一族完全消失,大概日本之要求會迅速地實行”。[22](P488)大院君雖然在推翻閔妃政權(quán)上與日本目標一致,但頑強抵抗了日本干涉朝鮮政府的人事安排。[21](P177)

        對于朝鮮“改革”的內(nèi)容,福澤進一步認為以教育的“改革”最為重要,指出朝鮮從縉紳士大夫到普通的人民都是“儒教主義之奴隸”,首先完全打破其儒教主義,如果不讓其人心從根本上轉(zhuǎn)變,就不能容易地達到“改革”的目的。[23](P502-503)日本對朝鮮進行的“改革”會一時震驚朝鮮人的耳目,產(chǎn)生種種的疑惑勢必在所難免,但朝鮮的“改革”是欲去除東洋流的弊習(xí),以達到文明日新的地位為目的,事情本身光明正大,日本毫無一點兒私心,真心地為了鄰國致力于俠義之志,朝鮮人在數(shù)年之后看見“改革”的結(jié)果才會明白日本的厚意,才會表現(xiàn)出深深的感謝之情。[24](P509)

        可見,福澤以為了朝鮮人民的“幸?!薄⒊r“文明之進步”以及“改革”朝鮮是行“日本之天職”為借口,積極鼓吹對朝鮮進行“改革”,并為日本政府“改革”朝鮮積極地出謀劃策。

        (二)中日雙方宣戰(zhàn)后福澤的“朝鮮改革論”

        1.對朝鮮及其“改革”的評論

        7月25日,日本海軍“吉野”、“速浪”、“秋津洲”三艦在豐島海面突然襲擊了中國的軍艦和運兵船,挑起了蓄謀已久的中日甲午戰(zhàn)爭。28日,中國在牙山的軍隊也遭到日軍的進攻,聶士成部敗退成歡驛。8月1日,日本正式向中國宣戰(zhàn)。此后,中日兩國主要在朝鮮境內(nèi)展開戰(zhàn)斗。9月15日,中國軍隊在平壤戰(zhàn)役中大敗,6天后日本占領(lǐng)了整個朝鮮。

        從日本正式宣戰(zhàn)到完全占領(lǐng)朝鮮之前,日本對朝鮮的內(nèi)政“改革”未收到預(yù)期的效果。[17](P121-139)同時,此時福澤的主要關(guān)注點也集中在中日之間的戰(zhàn)爭上,關(guān)于朝鮮“改革”只發(fā)表了一篇文章。9月7日,福澤發(fā)表《朝鮮之改革不可因循》一文,稱今日的朝鮮政府其名義上是一個革新的政府,但實際上是“異分子之集合”。在朝鮮的官吏之中,對“感覺奇怪者”、“因循姑息不能擔當事情者”進行懲罰、摒棄,讓可成為親日的人物,執(zhí)掌國務(wù)的全權(quán)?;蛟谌毡救酥羞x擇適當?shù)娜诉x,置于關(guān)鍵的位置??傊?,“今日之改革僅有官制等之計劃,尚無實際開始行動之日期”,因此不僅違背日本政府本來的目的,也會招來外國的恥笑。[25](P556-557)

        9月21日,日本完全占領(lǐng)了朝鮮,開始獨立地著手朝鮮的“改革”,對此福澤也更加關(guān)注,發(fā)表了大量的評論文章。

        對于此前朝鮮的“改革”并未達到日本所預(yù)期的目的,福澤指出由于朝鮮“好似無脊椎之動物,不能站立,幾百年來腐敗至極,乃幾乎失去了脊梁之國家”,因此使其具備獨立之實絕非易事。[26](P580)

        為了改變這一狀況,日本政府決定由井上馨代替大鳥圭介出任駐朝公使,全面加強對朝鮮的干涉。井上馨出使到朝鮮前,福澤于10月14日和16日分別發(fā)表了《井上伯之朝鮮行》和《送井上伯渡韓》兩篇文章,對朝鮮的“改革”闡述了自己的意見。他說,如果看朝鮮“改革”的情況,“官吏之任命,官制之改正,僅乃改變了表面之形式,絲毫未完成改革之實”。朝鮮還是舊時之朝鮮,“即近來之更迭無異于打倒了第一個閔族又制造了第二個閔族”?!坝^察一時之勢,進退乃卑躬屈膝之小國人之常,其根性一朝一夕難以去除”。并且,“關(guān)于今日平壤之戰(zhàn),據(jù)說他等中期待支那必勝,甚至有欲到時內(nèi)外呼應(yīng)驅(qū)逐日本人的陰謀之人”。[27](P597-599)與此前相同,福澤認為朝鮮政府當局對日本人的不信任甚至討厭是造成朝鮮“改革”困難的最大原因,而使用武力是解決這一困難的唯一方法。福澤還將朝鮮的“改革”比喻成教小孩子學(xué)走路。他說,“朝鮮人多年來卑屈事大,只看一時之勢就決定進退不可靠,毫不留情地加以鞭撻,讓其從心底里悔悟乃重要的。教心術(shù)不良之小孩兒走路,從旁收手,讓其自己走路,若不聽就鞭撻,亦可知乃不得已之手段”。[28](600-602)

        10月25日,井上馨抵達朝鮮,27日即在會見國王時指責朝鮮推行“改革”不力,自此之后朝鮮“自主”推行的“改革”宣告結(jié)束,[21](P181)井上馨開始全面主導(dǎo)朝鮮的“改革”。對此,福澤指出朝鮮政府現(xiàn)在還沒有獨立的決心,“若他等最終討厭開明,如其所望,早早地自己讓政府滅亡”。[29](P624-625)朝鮮的“改革”“須從國家組織之根本上顛覆”。因為朝鮮在本質(zhì)上只是“識字之野蠻國”,所以不可都以日本為先例制定“改革”手段的標準?!耙龑?dǎo)如此軟弱、毫無廉恥之國民進行文明流之改革,雖過意不去,但須依靠脅迫之方法”,“國務(wù)之實權(quán)握于我手,僅讓韓人等執(zhí)行事務(wù),就其主義之可否不允許其插嘴,一步一步進步之時,不外乎拿美好之成績讓其自己領(lǐng)悟”。[30](P644-646)

        關(guān)于朝鮮的“改革”,福澤指出要看準時機迅速完成。他說,當前日本軍隊正進攻中國,“以勝利之勢震驚其八道之人心,朝鮮恰如我掌中之物”,要排除萬難促進朝鮮“改革”,不出數(shù)月就可以確定大體的方向。否則,“作為頑民之毛病”,漸漸忘記對日本的恐懼,漸漸不重視他的言行,百事會流于因循而虛度時光。另外,福澤認為不要擔心誹謗,指出“朝鮮名為獨立之國,但其實國非國。擔心所謂干涉之誹謗,對其不進行幫助,猶如對衰弱之病人不進行幫助而讓其獨行。其滅亡就在眼前”。[31](P647-648)

        福澤進一步指出,“治療朝鮮之腐敗政治要有適當之處方,實行處方之朝鮮政府內(nèi)閣,恰如無知無識之漢法醫(yī)之巢穴,不理解文明醫(yī)學(xué)之勸告者之處方”,朝鮮人只不過表面上裝作服從,實行毫無希望。朝鮮政府“腐敗至極”,人民“完全與牛馬豬犬無異”。朝鮮“完全乃無政無法之國”,因此不能以尋常的手段對朝鮮進行“改革”。至于“改革”的方法,福澤認為“如此保存其獨立國之體面暫且合適,實際姑且當作已被征服,在他國政府重要之位置由日本人實際掌權(quán),從軍備、警察之事到會計之整理、地方之施政,一切以日本之手直接實行,期間采用稍稍了解時事之朝鮮人,不外乎恰如讓其練習(xí)政事,如此干涉之程度雖深,但一點兒亦不用擔心,事實上乃不得已之干涉,亦無暇顧及”。[32](P9-10)

        從上述評論可見,福澤對朝鮮的態(tài)度明顯比此前更加強硬,其強硬的態(tài)度從此前專注于閔妃一族及中國轉(zhuǎn)向了朝鮮政府。其轉(zhuǎn)變的原因不外乎是,日本已經(jīng)完全排除了中國的在朝勢力。

        2.對擔任朝鮮“改革”人選的評論

        關(guān)于擔任朝鮮“改革”的人選,福澤主要從兩個方面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

        第一,福澤認為朝鮮政府應(yīng)該使用樸泳孝、徐光范、徐載弼等人。關(guān)于其原因,福澤指出他們僑居國外多年,政治上見識廣,不缺乏治理國家的手段。同時,由于日本多年來同情樸泳孝等人,如果他們能在政府占據(jù)重要位置的話,“在兩國之交際上可有無限之便利”。樸泳孝等人在朝鮮首倡獨立自主、文明開化,是舍身為國者,現(xiàn)在朝鮮政府欲疏遠他們,即是敵視獨立開明主義的證據(jù),希望其國家滅亡,這也自然地斷絕了日本對朝鮮的同情。對雙方來說,這是最大的不利,是“腐敗政府之自作自受”。[29](P625-626)事實上,可以說樸泳孝等人不是朝鮮國王的敵人,是閔氏一族的敵人;不是朝鮮的罪人而是中國的罪人。對于朝鮮政府以其“乃一度犯過大逆不道之罪人,殺人者進入政府乃不被天下人心所允許之事”為由排斥樸泳孝等人,福澤認為這只是借口,指出樸泳孝等人進入政府倡導(dǎo)文明開化,將危害到閔氏一族的地位,他們?yōu)榱吮Wo自己的名利敵視開明主義。[33](P632-633)

        1894年11月中旬,新上任的駐朝公使井上馨以所謂煽動農(nóng)民暴動和曾與在平壤作戰(zhàn)的清軍保持秘密聯(lián)系為由,逼迫大院君下臺,又于12月17日任命亡命日本的樸泳孝為內(nèi)務(wù)大臣。[21](P181-182)雖然樸泳孝等人進入了朝鮮政府,但福澤認為大院君和閔妃一族不會真正的就此收手,指出朝鮮政府是“百鬼雜居戴著面具,獻媚、控訴、高興、怨恨、出沒無常、進退不定,僅乃在背后干著種種放肆之事的活體,樸泳孝等人不易被認可,到底非以人間一般之常理可以對付之對手”。[32](P9)

        除此之外,對于把大院君置于重要地位的說法,福澤認為在君主專制的國家,居于王父的地位,其名望是當然之事,不值得吃驚。但是,其英邁“僅乃東洋流之英邁”,“僅乃純?nèi)恢瘮胀ㄖB固翁”。[34](P634-635)

        雖然福澤對閔氏一族、大院君排斥樸泳孝等人的原因分析的較為正確,但這并不能掩蓋日本政府希望利用樸泳孝等人來達到控制朝鮮的目的。同時,對大院君的評價與甲午戰(zhàn)爭開始前截然不同,這說明甲午戰(zhàn)爭開始前日本企圖利用所謂大院君對中國的“憎恨”與對閔妃的“惡念”來實現(xiàn)日本的目的,但當大院君沒有完全按日本的要求執(zhí)政時,日本必將逼其下臺。

        第二,福澤建議在朝鮮政府重要的位置采用日本人。福澤指出,日本作為朝鮮“改革”的主要推動者,在施政方針上教導(dǎo)文明作法的同時,朝鮮應(yīng)從中央政府到地方官員“暫時”交給日本人,讓朝鮮人直接目擊行政的“正當規(guī)則”,一步步進行“改革”。同時,福澤指出朝鮮在“改革”中既缺乏人才又沒有資金,日本政府不能單單地只是給予好言勸告來期待事情的成功,在制定了“改革”的大體方針的同時,要借給朝鮮實施“改革”的人才以及使它運轉(zhuǎn)的資金,如果沒有這樣的覺悟,“改革之幫助實際上等同于一場游戲,如所謂之造佛不加入靈魂”。[35](P19)

        福澤還將井上公使比喻為馬車的駕馭者,把朝鮮比喻為馬車,把朝鮮人比喻為馬匹,作為駕馭者可以加鞭驅(qū)之,可以不問馬匹的性質(zhì)如何,無論怎么換都不外乎是國中的駑馬,重要的是訓(xùn)練馬匹。[36](P99)

        對擔任朝鮮“改革”人選的評論完全體現(xiàn)了福澤對朝鮮人根深蒂固的偏見。將駐朝公使井上比喻為駕馭者、將朝鮮人比喻為“無論怎么換都不外乎是國中的駑馬”,更體現(xiàn)出其將朝鮮人完全看作是低于日本人的劣等民族。同時,由此也可以看出福澤所謂的“朝鮮改革論”就是為了實現(xiàn)使朝鮮殖民地化的目的。

        3.對外國關(guān)于日本“改革”朝鮮的指責的辯解

        關(guān)于日本對朝鮮進行的“改革”,福澤指出“一方面鞭撻朝鮮人,充分地責備其改革之實;另一方面須要有不讓外國人逞其胡亂猜測之手腕”。[28](P602)關(guān)于外國對日本單獨“改革”朝鮮的指責,福澤進行了辯解。

        第一,福澤認為朝鮮的“改革”最初由日本擔任,不得不干涉。他說,出兵到朝鮮境內(nèi),鎮(zhèn)壓甲午農(nóng)民戰(zhàn)爭、驅(qū)逐中國軍隊、促進新官制的發(fā)布、進行政府人員的更迭等,全部都必須進行干涉。既然已經(jīng)實行了此前的干涉,如今到了要進行實質(zhì)“改革”的階段,說多少忌憚世人的耳目,這就是所謂的五十步笑百步。外國人不會怪罪日本人對朝鮮“改革”進行干涉,在朝鮮的外國人怪罪日本人是朝鮮的離間之策。[31](P648-649)

        第二,福澤認為放任朝鮮自己“改革”的話,朝鮮的“改革”毫無希望,朝鮮反而會成為“東洋全體之禍根”。福澤稱,不僅中國“欲占據(jù)朝鮮”,西方各國“亦想在東洋之邊得到立腳之地”。朝鮮的紊亂可能會破壞東洋的和平,日本決不能坐視不管,這即是日本重視朝鮮“改革”的原因。進一步詳細說的話,日本“為了東洋之和平,即為了自國之自衛(wèi)并致力于鄰國之獨立”。或者說“蹂躪他國之主權(quán)會有喋喋不休之議論,但所謂主權(quán)乃對獨立國家之議論,對于朝鮮并不適用”?!案母铩钡奶幹脤嶋H上就是為了使朝鮮“獨立”,并非干涉其獨立?!敖袢杖粢匀毡局畤ν滩⒊r,甚是容易,只不過乃舉手投足之勞,但因吞并他使其痛苦之事情甚多,同時對于我有利之處又甚少。若進行比較,今日只有讓其實際之獨立,在政略上、商賣上供我正當防衛(wèi)之用,此事光明正大,無絲毫顧忌之地方”。[32](P11-12)

        當日本排除了中國的在朝勢力后福澤不再承認朝鮮是獨立的國家,改變了之前反對中國干涉時的主張。由此可見,福澤之前主張朝鮮是獨立的國家完全就是為了達到排除中國在朝勢力的目的。此時,福澤又以日本幫助朝鮮“獨立”,“為了東洋之和平”為借口,反對外國對日本“改革”朝鮮的指責,并企圖以此來達到完全獨霸朝鮮的目的。

        4.對援助朝鮮財政的評論

        1894年12月,駐朝公使井上馨為了單獨“改革”朝鮮,向陸奧外相提出貸給朝鮮500萬日元的要求,這是效仿英國在埃及的投資,從而在有關(guān)實利方面占據(jù)地位,指出貸款給朝鮮重要的是“從財政關(guān)系入手,然后擴及其它關(guān)系,以制造干涉之借口”。然而,日本資本主義還未成熟到能夠把資本輸出提上日程的程度,三井銀行和第一銀行認為,如果沒有政府的確實保證,就難以同意為此項貸款而募集公債。[1](P286)

        如前所述,福澤曾指出日本關(guān)于朝鮮的“改革”要貸給朝鮮使它運轉(zhuǎn)的資金。關(guān)于日本富人及日本銀行對朝鮮向日本募集500萬元公債表示的擔心,福澤指出如果看朝鮮政府的情況,貸給它資金是不能想象的,“別說500萬元,即使50萬元首先亦不外乎拒絕。但此僅乃他國政府之事,所謂之朝鮮國絕不缺乏富源,既有農(nóng)產(chǎn)品亦有礦產(chǎn)品,若內(nèi)政稍稍安穩(wěn),人民擔負租稅之能力達到數(shù)千萬元未必乃難事”。[37](P18)

        1895年1月,井上公使強調(diào)朝鮮政府難以渡過年關(guān),要求日本政府支持貸款。日本政府只好從軍費余額中提出300萬元作為貸款,但日本經(jīng)濟界害怕銀幣外流將造成物價暴漲與經(jīng)濟混亂,向政府施加壓力。直至3月底,日本才決定貸給朝鮮300萬元。[1](P286-287)

        關(guān)于貸給朝鮮政府300萬元之事,福澤指出“此次我國借給朝鮮金錢救他國之危機,真的乃實現(xiàn)俠義之道、對世界值得夸耀之地方,但我國國民絕不會把此作為恩惠,對于此幫助必須有決心從朝鮮收回報酬。此報酬不一定乃接受割讓朝鮮之土地,或是欲把它作為我之保護國。眼下在朝鮮日本可以獲得之利益各種各樣,首先最期望的乃商賣上之利益”。當前日本的對朝政策,“非俠義,乃為了自利”。[38](P95-96)

        面對日本在“改革”朝鮮過程中缺乏資金的局面,為了挽救日本在朝鮮的利益,福澤說出了日本對朝政策的實情,即“為了自利”,但其將這種“自利”只說成是貿(mào)易上的利益,掩蓋了日本“改革”朝鮮的最終目的。福澤的言論完全是在為日本政府進行辯護,支持日本政府的對朝政策。

        整個甲午戰(zhàn)爭時期,福澤的朝鮮觀日趨強硬,幾乎自覺地追隨了日本的對朝政策,為日本以“朝鮮改革論”名義掩蓋下的對朝“侵略論”搖旗吶喊,表現(xiàn)出對朝鮮及其人民極端的蔑視。

        三、“三國干涉還遼”后福澤的“朝鮮改革論”

        如前所述,甲午戰(zhàn)爭中國慘敗,于1895年4月17日同日本政府簽訂了喪權(quán)辱國的《馬關(guān)條約》。6天后,俄國、德國和法國三國對條約中的將遼東半島割讓給日本這一內(nèi)容表示要進行干涉,要求日本將遼東半島歸還給中國。5月5日,日本外務(wù)省分別訓(xùn)令駐俄、德、法三國公使,照會各駐在國接受勸告,放棄遼東半島。從此,在朝鮮半島出現(xiàn)了日俄爭奪的新局面。

        “三國干涉還遼”動搖了日本在朝鮮的地位。5月19日,駐朝公使井上馨致電日本外相陸奧,稱《馬關(guān)條約》已發(fā)表,朝鮮人已經(jīng)明白日本已不能單獨恣意專行。不論何派只要對其干涉,一定會向外國公使哭訴。對此,日本公使已不能有所作為。[21](P192)同時,面對俄國在“三國干涉還遼”后的強硬態(tài)度,6月4日日本政府決定“今后對韓政策應(yīng)采取盡可能不加干涉而使朝鮮自立的方針”,使得井上公使在朝鮮所推行的內(nèi)政“改革”遭到了挫折。[1](P287-288)

        6月14日,福澤指出歐洲列強關(guān)于日本對朝鮮的“改革”進行了攻擊,說“日本之政略束縛朝鮮人較先前之支那政府更甚,違背了當初之約定”。對此,福澤辯解稱,“眼下我日本國人對朝鮮之干涉光明正大,在陳述中表示干涉并非陰險之惡劣行為”。日本人為了朝鮮,首先使朝鮮的“獨立”名副其實,對朝鮮進行了文明主義的“教導(dǎo)”。然而,朝鮮的腐敗是“數(shù)百年來之老毛病”,非一朝一夕可以治愈。若進行比喻,“朝鮮國在文明這一點上好似乃患有四肢麻痹毫無自理能力之病人,日本如對其麻痹之癥狀實施治療之醫(yī)師”,就像醫(yī)師要干涉病人的飲食起居一樣,對腐敗的朝鮮注入文明主義亦須進行干涉。福澤進一步指出,日本的干涉與中國的干涉完全不同。他說,“腐敗之元祖老大國以自家之腐敗給朝鮮注入腐敗物,此只不過乃更加重了他身體中病毒之惡癥。日本人診斷朝鮮國之病毒,開出解毒回生之藥方,與此相反,支那人使其毒上加毒更加陷入危險,僅見干涉本身之外形,二者似有相似之處,但其精神完全相反,不可同日而語”,“眼下能專事朝鮮問題的僅有我日本”。[39](P188-192)

        對于“三國干涉還遼”后朝鮮的狀況,福澤指出若日本撤出朝鮮,俄國必然會介入。其為了將勢力擴張至東洋,多年的夙愿是在海參崴以南謀求不凍港,并希望將其打造成海上的根據(jù)地。若俄國勢力滲透至朝鮮,不僅會給日本帶來危險,而且可以明確地看到會危害東洋和平的均勢,日本最適合做朝鮮的“保護人”。[40](P218-220)面對日本在朝勢力的削弱,福澤還主張嚴管在朝日本人,防止“因為小事而破壞了大事”。[41](P231-232)

        此時,福澤對朝鮮人的看法也有所“改變”。他說,“朝鮮國民雖說愚昧,但并非純粹之野人”。朝鮮自古以來就進行文字的教育,人民稍稍具有知識,也有自己的文化思想,但“由于幾千年來受中國儒教之傳染,腐敗達到了今日之極點”。因本來具備文明的素質(zhì),一旦醒悟的話,改進并非沒有希望。日本人“引導(dǎo)”朝鮮進入文明之門,由此使其能夠“自立”。[42](P233-234)在朝鮮或傳播普通教育之法,或發(fā)行報紙、獎勵演說,使其了解時勢。派遣優(yōu)秀的留學(xué)生到外國,直接學(xué)習(xí)文明之學(xué),打開輸入文明要素之道,為了國事的進步是最有希望的。[43](P238)

        為此,福澤還提出吸收朝鮮留學(xué)生到日本留學(xué)。他稱,日本政府可以擔負一切的費用,“其改革奏效,在一衣帶水之彼岸打開文明新天地之時,在貿(mào)易上我國國民得到之利益足可補償今日之費用,還有剩余”。若朝鮮有成百上千的人物曾經(jīng)在日本留學(xué),當日本人進出朝鮮時自己恰似主人,其價值非金錢所能衡量?!盁o論從何處來看,引導(dǎo)他國之后進生進入文明之門乃百利而無一害”。[43](P239)當日本不再能夠直接“改革”朝鮮的情況下,吸收并希望將來能夠利用留學(xué)生“改革”朝鮮成了福澤實現(xiàn)其“朝鮮改革論”的另一個途徑。

        “三國干涉還遼”后,面對歐洲列強對日本“改革”朝鮮政策的非議,福澤極力為日本政府進行辯解,同時對朝鮮及朝鮮人的看法比甲午戰(zhàn)爭時期有所緩和,這直接體現(xiàn)了日本對朝政策的改變。吸收朝鮮留學(xué)生這一策略也是福澤希望為將來日本政府有機會“改革”朝鮮而提出的權(quán)宜之計。

        綜上所述,這一時期福澤的“朝鮮改革論”,隨著中日甲午戰(zhàn)爭的進程而有所改變,但縱觀其“朝鮮改革論”,其只不過是在其文明觀②掩蓋下的對朝鮮的“侵略論”,實質(zhì)就是使日本對朝鮮的侵略正當化。

        注釋:

        ①“支那”一詞是戰(zhàn)前日本對中國帶有貶義的稱呼,為保持歷史語境感及福澤原著的原貌,筆者在引用原著的過程中保留了“支那”及其略語“支”在文中的使用。

        ②在1875年發(fā)表的《文明論概略》一書中,福澤將社會的發(fā)展分為“野蠻”、“半開化”、“文明”三個階段的文明開化論潛藏著鮮明的社會進化論的思想傾向,體現(xiàn)出了西方殖民主義文明觀的特點。書中,福澤還宣稱“文明既有先進和落后,那末,先進的就要壓制落后的,落后的就要被先進的所壓制”。

        [1]信夫清三郎.天津社會科學(xué)院日本問題研究所,譯.日本外交史:上冊[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80.

        [2]朝鮮の近情(1893年6月4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3]朝鮮東學(xué)黨の騒動に就て(1894年5月30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4]計畫の密ならんよりも著手の迅速を願う(1894年6月6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5]朝鮮事件と山陽鉄道(1894年6月8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6]朝鮮の獨立と所屬と(1894年6月10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7]京城釜山間の通信を自由ならしむ可し(1894年6月12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8]朝鮮の文明事業(yè)を助長せしむ可し(1894年6月17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9]日本兵容易に撤去す可らず(1894年6月19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10]土地は併呑す可らず國事は改革す可す(1894年7月5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11]世界の共有物を私せしむ可らず(1894年7月6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12]兵力を用るの必要(1894年7月4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13]改革の目的を達すること容易ならず(1894年7月8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14]朝鮮の改革掛念す可きものあり(1894年7月13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15]朝鮮改革の手段(1894年7月15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16]改革委員會の人物如何(1894年7月21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17]陸奧宗光.蹇蹇録[M].東京:巖波書店,1967.

        [18]改革論果たして拒絶(1894年7月21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19]大院君出でたり(1894年7月25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20]閔族の処分に就て(1894年7月26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21]曹中屏.朝鮮近代史[M].北京:東方出版社,1993.

        [22]支那人に勧告す(1894年7月28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23]教育の改良最も肝要なり(1894年8月7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24]改革の結(jié)果は多數(shù)の幸福なる可し(1894年8月10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25]朝鮮の改革に因循す可らず」(1894年9月7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26]朝鮮の獨立(1894年9月29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27]井上伯の朝鮮行(1894年10月14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28]井上伯の渡韓を送る(1894年10月16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29]朝鮮國の革新甚だ疑ふ可し(1894年11月3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30]破壊は建築の手始めなり(1894年11月17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31]朝鮮の改革その機會に後るる勿れ(1894年11月20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32]改革の勧告果たして効を奏するや否や(1895年1月4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5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33]朝鮮政府は何が故に樸徐輩を疎開するや(1894年11月9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34]朝鮮の改革(1894年11月11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4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35]朝鮮の公債は我政府之を貸附す可し(1895年1月15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5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36]朝鮮の近況(1895年3月13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5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37]朝鮮の公債は我政府之を貸附す可し(1895年1月15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5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38]義俠に非ず自利のためなり(1895年3月12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5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39]朝鮮問題(1895年6月14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5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40]朝鮮の獨立ますます扶植す可し(1895年7月5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5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41]在韓日本人の取締を厳にす可し(1895年7月13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5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42]朝鮮の処分如何(1895年7月14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5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43]朝鮮人を教育風化す可し(1895年7月19日)[A].慶応義塾.福澤諭吉全集(第15巻)[M].東京:巖波書店,1961.

        K313.41

        A

        1007-9106(2017)04-0092-09

        董順擘(1978—),男,天津社會科學(xué)院日本研究所副研究員,歷史學(xué)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近代中日朝(韓)關(guān)系史、日本外交。

        猜你喜歡
        福澤全集朝鮮
        嚴復(fù)全集
        七律·吾校
        當代作家(2023年3期)2023-04-23 16:38:12
        開國少將家宴上的“假酒”
        文史博覽(2019年5期)2019-07-12 05:37:14
        朝鮮國慶"輕松"閱兵顯自信
        大醫(yī)精誠福澤一方——專訪鄂爾多斯市防盲治盲眼科醫(yī)院
        上海人民出版社 章太炎全集
        朝鮮試爆氫彈,中方堅決反對
        南方周末(2016-01-07)2016-01-07 15:47:28
        共謁玄帝 福澤兩岸——湖北武當山玄天上帝600年神尊巡境臺灣側(cè)記
        民族大家庭(2015年2期)2015-08-21 07:59:48
        朝鮮平靜度過“金正恩生日”
        《陳望道全集》出版
        亚洲日本精品一区二区三区| 日日噜狠狠噜天天噜av| 秋霞午夜无码鲁丝片午夜精品| 精品国产AⅤ一区二区三区4区 | 3344永久在线观看视频| 无码人妻丝袜在线视频| 一级内射免费观看视频| 精品视频一区二区三区在线观看| 亚洲色欲色欲www在线播放| 中文字幕亚洲好看有码| 日本女优免费一区二区三区| 国产精品久人妻精品老妇| 国产人妻久久精品二区三区| 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女人| 亚洲免费一区二区av| 粉嫩av国产一区二区三区| 国产成人无码免费网站| 国产69精品一区二区三区| 中文字幕人妻精品一区| 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福利| 最新亚洲人成无码网www电影| 白白青青视频在线免费观看| 久久99精品国产麻豆| 粗大猛烈进出高潮视频| 亚洲av无码片在线播放| 久久人妻精品中文字幕一区二区| 人禽杂交18禁网站免费| 亚洲熟女乱色一区二区三区| 狠狠综合亚洲综合亚色| 在线国人免费视频播放| 久久精品国产亚洲av电影网| 国产三级欧美| 亚洲av毛片一区二区久久| 亚洲丁香婷婷久久一区二区| 色婷婷久久一区二区三区麻豆| 国产丝袜免费精品一区二区 | 特黄大片又粗又大又暴| 亚洲国产精品无码久久电影| 国产精品国产三级国产一地| 华人免费网站在线观看| 久久人人爽人人爽人人a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