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忠
關于語文閱讀教學應教什么,目前有很多爭論。對這個問題,我也有很多疑惑。
疑惑一:語文教學為了姓“語”,就不挖掘文章的主題了嗎?
如今的語文教學有“語文不姓‘語而姓‘政”一說。起因是一些語文教師在進行閱讀課教學時,一味地挖掘文章主題,而忽略了語文知識的傳授,因而被一些人冠以“政治課”的帽子。這些人認為:“語文教學應以知識的傳授為主,語文課不講‘語‘文,講什么?”
我在教學《荒島余生》一課時,就曾經成為這一爭論的中心人物。我從對魯濱孫這一人物形象的分析入手進行教學,讓學生認識魯濱孫所具有的優(yōu)秀品質,并從中受到教育。最后設計了口語拓展訓練,讓學生圍繞本節(jié)課的收獲暢所欲言。于是,持否定意見的人認為我上了一節(jié)政治課,應該以語文知識的傳授為主;而持肯定意見的人,則認為這節(jié)課抓住了文本特點,體現了語文課程標準的理念,是一節(jié)正宗的閱讀教學課。聽到“政治課”的觀點后,我有些疑惑:“進行人物分析不是在傳授語文知識?不是在教給學生如何塑造人物形象的知識嗎?”
疑惑二:語文課重視字詞教學,就一定要把字詞教學放在文章的閱讀分析之上嗎?
曾記得,剛參加工作時,我的課被認為:不敢放手,講得過細。因為我用小黑板檢查了學生字詞的預習情況,然后又從詞語、句子的理解和運用等方面進行了細致的分析。聽完評課后,我有意識地改變了自己的教學策略,盡可能從大處入手進行教學,并學著相信學生,逐漸放開攙扶的手。
可前幾日,在我聽的一節(jié)公開課上,一位教師帶領學生逐段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從詞語到句子。過后,我又聽到了關于“回歸字詞教學”一說。我百思不得其解:字詞是構成文章的基本單位,應該掌握字詞。而文章的主題也確實要通過詞語和句子的理解來把握,但至于要逐句來嗎?這是不是要從一個極端走向另—個極端?
我認為,無論是主題的挖掘,還是語文知識的教學,都屬于語文課堂教學這個完整的整體。主題是一篇文章的心臟,語文知識則是這篇文章的把手。如果說布局謀篇是文章的筋骨,語言就是文章的肌膚,二者都因為心臟的跳動而鮮活起來,同時它們又促使心臟跳動得更有力。而如果忽視其中的任何一個,文章都將變得支離破碎。當然,我們所接觸的文本各具特色,各有側重點,教學中也要有所側重,不能千人一面。如《背影》《斑羚飛渡》《羅布泊,消逝的仙湖》等文章,之所以讓人感動,引人深思,令人觸目驚心,不是因為它涉及的語文知識,而是深刻的內涵。作者是如何做到使文章這樣感人、發(fā)人深省的呢?是因為作者的語言和寫作手法。這時,我們的學生就會明白:哦!原來用這樣的語言,這樣的寫作手法,就可以讓文章有生命力。我認為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更勝于直接的告白,可達到“潤物細無聲”之效。因此,我們說語文既有工具性,也有人文性。
疑惑三:教師如何運用教材,而不是教授教材?
以往教師被稱為“教書匠”,言外之意是說教師只知道一味地教書而不知道變通,課堂上教師只是領著學生啃書本。在新課程理念下,語文教師認識到教材只是文本,更應注重引導學生學會閱讀,學會思考。所以,教師要創(chuàng)造性地使用教材,對教材上的知識進行重新整合,形成體現教師個性的課程資源。如在教授《海燕》一課時,我一改以往介紹背景、交代象征手法的含義以及各類海鳥象征意義的死板教學方式,引入白楊、雨夜、紅燭、春蠶等具體事物,通過人類賦予它的象征來引導學生。在了解象征手法后,我又將落腳點放在了“文中的海燕是不是英雄?”上,讓學生思考探究,進而引出“生活中你心目中的英雄標準是什么”這一問題。讓學生談自己的觀點,把教材內容拓展到社會生活,體現了教學中教師運用教材而不是教授教材的理念。教師成為教學活動的參與者,就是將自己看做是一個動態(tài)過程的參與者,將教材當做承載知識的寶庫。教學中教師將機會讓給學生,讓學生談觀點、說感悟,從而調動了學生的思維,充分落實了學生的主體地位。又如,在教學課外讀物《生命》一課時,我引導學生閱讀,讓學生通過比較加深對生命的理解,當學生的興趣被激發(fā)出來后,我又以“對生命的理解”為話題,讓學生暢談感悟,達到學文明理的效果。學生主動思考,積極發(fā)表意見,不僅讓課堂的學習氣氛輕松愉快,而且學生在自己的主動參與中探求了新知。
語言學家呂叔湘這樣評價我們的學習:“十年時間,2700多課時,都用來學習本國語言,卻是大多數不過關,豈非咄咄怪事?!比绻Z文教師都能潛心研究閱讀教學方法與策略,摒棄一些浮躁,多琢磨一些方法,讓學生在教師引領下扎扎實實、真真切切地學好語文,在語文學習中品味它的韻味和魅力,那么我們的學生也就不會出現“大多數不過關”的現象了。
編輯 任 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