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孟孟
摘要:教育理論與教育實踐相割裂的問題是一個多年來都沒有成功解決的老問題。新近由福建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教育工學——教育理論向?qū)嵺`轉(zhuǎn)化的理論探索》一書,明確提出,教育工學的“出場”就是用來溝通和協(xié)調(diào)教育理論和實踐的,并且為教育學開辟了一個新的研究領域甚至是新的學科。
關鍵詞:教育工學;工程思維;教育理論;教育實踐
中圖分類號:G4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17)06-0093-02
教育理論與教育實踐相割裂的問題是一個多年來都沒有成功解決的老問題,它幾乎成為所有教育學人心中的一塊“心病”,尤其是當新課程改革繼續(xù)推進向教育理論提出更高的要求時,對于這個問題的解決,并不是一句簡單的“理論從實踐中來,再到實踐中去”可以搪塞過去的。那么,我們不禁要問:在教育理論和教育實踐之間,可否存在一種新的知識形式,能將二者溝通協(xié)調(diào)起來呢?可喜的是,新近由福建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教育工學——教育理論向?qū)嵺`轉(zhuǎn)化的理論探索》(以下簡稱《教育工學》)一書,正好對上述兩個問題做了回答。
《教育工學》一書的作者是山西大學教育科學學院教授、《山西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主編劉慶昌。此書是劉慶昌教授集20多年學養(yǎng)與功力專門思考和研究“教育理論向?qū)嵺`轉(zhuǎn)化”的力作。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教育工學從有微弱的觀念至今已有25年”。
提起教育哲學、教育史學這些名字,人們基本都耳熟能詳,但對于教育工學,很多人都覺得非常陌生。教育工學就是教育工程學的簡稱嗎?劉慶昌教授在書中明確說:“并不完全是這樣”。
關于一個系統(tǒng)的學科研究的范圍,劉慶昌教授認為,往往要涉及哲、理、工、藝四個層次?!罢堋奔凑軐W,旨在尋找本質(zhì)和普遍規(guī)律;“理”即理學,旨在探索內(nèi)部機制;“工”即工學,旨在研究轉(zhuǎn)化過程;“藝”即技藝,主要解決應用中的問題??梢钥闯?,長期以來,工學層級的教育學理論一直都是薄弱的,甚至是缺失的。缺少了教育工學這個橋梁,教育研究者和一線教師這兩個陣營便常常存在難以逾越的鴻溝。
一門學科的合理存在是以它具有獨特的研究對象為前提的。教育工學的研究對象和教育學的其他學科并無二致,但其研究旨趣卻是獨有的,即以工程思維為其靈魂。關于教育工學的研究范圍,劉慶昌教授明確提出了以下四方面的內(nèi)容:(1)在工程的視域下審視和分析教育活動。工程的視域具有整體的思維、實踐的眼光和操作的興趣。比如,在這個視域里,教學是目的明確的工作行為,是結(jié)構(gòu)明晰的程序運動,并遵循效果、效率優(yōu)先,兼顧善美的原則。(2)研究教育活動中的工程行為和工學操作。從工程學的觀點來看,教育活動中普遍存在著設計、制造(塑造)和控制行為,教育工學就要研究這些行為對教育的意義。教師在教學前的備課中進行的籌劃、構(gòu)思、決策等行為就是設計行為,事實上,教學設計已經(jīng)成為教育學中一個重要的研究領域。(3)研究教育理論向教育實踐的轉(zhuǎn)化。理論一般具有反映事實、解釋事實、反思常識、組織思想、總結(jié)經(jīng)驗等功能,教育實踐又有自身的運行邏輯。教育理論向?qū)嵺`轉(zhuǎn)化的路徑有二:①教育理論轉(zhuǎn)化為實踐者個人的價值信念,如啟迪人的歸屬意識、激發(fā)人的理性自覺、促成人的教育信仰。②教育理論轉(zhuǎn)化為實踐者的教育思維,包括形成教育者個體的教育觀、教育操作思路以及教育行為準則。教育理論向?qū)嵺`的轉(zhuǎn)化問題是教育工學核心的研究內(nèi)容。(4)研究教育工學的實踐主體——教育工程師。在教育工學的視野中,承擔教育工程行為的主體應該從實踐整體中解放出來,開始是具有教育工程的明確意識和理性依據(jù),之后要逐漸形成一個教育工程師的職業(yè)。職業(yè)的教育工程師要具備自覺的職業(yè)意識、良好的職業(yè)能力和相應的職業(yè)風范。職業(yè)風范包括理想主義的氣質(zhì)、批評現(xiàn)實的傾向、理性主義的精神和務實操作的興趣。
以上四個方面的內(nèi)容可以說呈現(xiàn)出了教育工學的整體圖譜,讓我們對教育工學的“面目”有了一個總體的、“鳥瞰式”的認識。當然,對于其間每一個問題的來龍去脈、剖析論證的細節(jié),只有認真讀了原書才會有清晰的理解。比如,教育中的設計行為和控制行為具體是如何展現(xiàn)的?教育實踐的邏輯和教育理論的邏輯具體有什么不同?教育工程師的各種職業(yè)能力具體是什么樣的?這些都是教育工學中非常重要的問題,也是改善教育實踐必須要回答的問題??梢哉f,教育工學已經(jīng)出場了。它的出場究竟能帶來哪些效應呢?劉慶昌教授在書的“余論”部分說:“值得慶幸的是,教育工學的思考所能引發(fā)的有效結(jié)果,在目前已不只是一種可能,我們至少能夠肯定,因為工程思維以及工程的態(tài)度和立場的明晰,教育學、教育實踐以及教育理論與教育實踐的關系狀態(tài)會發(fā)生相應的變化?!本唧w來說,就是三個效應,即教育學會更加完整,教育實踐會更加理性,教育理論與教育實踐的關系會更加和諧。
孟子曰:“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當我們?yōu)椤督逃W》閃爍的思想火花和縝密的邏輯體系而敬服時,很自然地又想到了它的作者——劉慶昌教授。劉教授是一位對教育飽含熱情的智者,也是一位對教育富有智慧的愛者,更是一位在教育學領域里有獨到建樹、為教育學“開疆拓土”、富有理論原創(chuàng)精神和能力的學者。然而,不管作者如何富有思想高度和人格魅力,一本著作一旦出版,便具有了自身獨特的生命,或毀或譽,或洛陽紙貴、或被人束之高閣,都只是它自身的命運,再與作者的主觀努力沒有多少關系了。那么,對于《教育工學》應該如何評價呢?可以說,這樣一本著作的出版,對于整個教育學界和教育實踐領域而言,應該是一件喜事,也是一件大事,因為它不僅對于長期以來存在的教育理論和實踐“相互割裂”、“兩張皮”問題的解決提供了一種非常重要甚至是根本性的解決方案,而且為教育學開辟了一個新的研究領域甚至是新的學科——教育工學。另外,該書文風樸實簡潔,說理透徹,觀點一以貫之,線索明了。
首先,《教育工學》為教育理論和教育實踐相脫離的問題提供了一種根本性的解決方案。教育理論與教育實踐的關系長期困擾著教育領域的人們,“隔閡”、“兩張皮”等描述兩者關系的詞匯充分反映了人們的困惑和憂慮。然而,以往對這個問題的討論和研究,往往缺乏對教育理論與教育實踐關系性質(zhì)、方式和特性等方面的深入研究,沒有揭示出這一關聯(lián)的豐富性和復雜性,因而,不是要求對原有教育理論進行改造,就是要求教育實踐者開展相應研究工作,或是簡單地停留在“一般號召”的水平上,既了無新意,也功用不大。
其次,《教育工學》開創(chuàng)了一門新的學科,填補了教育學科體系的空白。教育學是眾多學科體系中的一支,可以說和其他學科應享有同等或者對等的學術地位,然而長久以來,人們對于教育學的輕視、揶揄之聲一直沒有間斷,因此教育學人常發(fā)出“教育學的困惑與迷惘”這樣的感嘆。究其原因,其一在于教育學的學科屬性,它本身就缺乏原發(fā)性的理論,故而常從其他學科,如哲學、心理學中“引進”理論;其二在于教育學缺少一個明晰的結(jié)構(gòu)。前者是教育學的“原罪”,無法改變,但后者可通過教育學人的努力來完善。
再次,《教育工學》文風樸實、文字簡潔,好讀耐讀。語言是思想的外衣和工具。好的語言表達不僅有利于讀者對思想內(nèi)容的理解,也有利于思想內(nèi)容的傳播。然而,長久以來,人們都形成了這樣一種認識,即學術語言應該是客觀中立、不偏不倚、嚴肅冷峻的,有人甚至認為文字越枯燥難懂、晦澀難明,越顯得有水平,越高深莫測。其實,這是一個很大的誤區(qū),不僅嚴重損害了思想的表現(xiàn)力和學術的可交流性,而且時常成為掩飾思想混亂、學術弄虛作假的“障眼法”,不利于學術的發(fā)展。
最后,《教育工學》線索明了、思路清晰,核心觀點以一貫之。古語云:“大道至簡。”科學發(fā)展史也告訴我們,任何真理性的論點和結(jié)論都是經(jīng)過繁復的論證過程之后而濃縮為一個極簡的形式。《教育工學》全書20多萬字,其實都是圍繞作者在“教育工學的范圍”一節(jié)中的一段話而展開的。這段話就是:“教育工學首先會在工程的視域下審視和分析教育活動,并進一步研究教育活動中的工學操作;其次會把教育理論向教育實踐的工學轉(zhuǎn)化作為核心進行探討;最后,教育工學還會對教育工學的實踐主體(我們稱之為教育工程師)進行規(guī)定和描述?!痹跁?,第一章論述如何“在工程的視域下審視和分析教育活動”;第二章論述“教育活動中的工學操作”;第三章論述“教育理論向教育實踐的工學轉(zhuǎn)化”;第四章對“教育工學的實踐主體(我們稱之為教育工程師)進行規(guī)定和描述。”四大問題貫穿始終,四個章節(jié)構(gòu)成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