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 珍

（南京大學(xué)文學(xué)院，江蘇南京210023）

中華書局本明代筆記文本刊誤舉隅

孔 珍

（南京大學(xué)文學(xué)院，江蘇南京210023）

流傳過程中的歷次翻刻，使得明代筆記形成了不同的版本。不同版本的筆記，不僅在內(nèi)容的增刪上不盡相同，而且不少文本存在訛誤、衍脫、錯亂等現(xiàn)象，這些都需要整理。中華書局整理出版的《元明史料筆記》叢刊，收錄明代筆記20余種，大多經(jīng)過名家校勘整理，可信度較高。但也有不少錯訛之處。將中華書局版明代筆記文本中存在的標點錯誤和字形訛誤，略選數(shù)條，綜合運用對校法、本校法、他校法和理校法對之進行了勘正。

中華書局；明代筆記；文本刊誤

明代筆記在流傳過程中，歷經(jīng)翻刻，形成了不同的版本。各個時期的版本，不僅雕刻風格、印刷方法各不相同，而且內(nèi)容的增刪情況也不盡相同。難免出現(xiàn)訛誤、衍脫、錯亂等現(xiàn)象。這些都需要整理，以便后人學(xué)習研讀。古籍整理的目的是盡量恢復(fù)古籍的本來面貌，為讀者呈現(xiàn)最可靠的版本。中華書局出版的《元明史料筆記》叢刊收錄明代筆記20余種，大多經(jīng)過名家?？闭恚尚哦容^高，但也有不少錯訛之處亟須勘正，以免貽害讀者。筆者略選數(shù)條中華書局版明代筆記文本中存在的標點錯誤和字形訛誤，綜合運用對校法、本校法、他校法和理校法加以勘正，匡正前人之失，以期對有關(guān)古籍的整理有所裨益。

需要特別說明兩點：中華書局本《水東日記》中直接引用的內(nèi)容都用“「」”標出，在本文中皆轉(zhuǎn)為雙引號。明代筆記中其他的“「」”亦轉(zhuǎn)為雙引號，不再一一說明。

1 標點錯誤

①《草木子·卷四下·雜俎篇》：“瓜瓠子曰犀胡。桃人曰蝦蟆?！保?］

按：中華書局本于“犀胡”后斷句。“犀胡”不辭，文意難解?？贾?，乃標點錯誤致使文意難通。此句當為：“瓜瓠子曰犀。胡桃人曰蝦蟆?！?/p>

“犀”，瓠中的子。《集韻·齊韻》：“犀，瓠中?！薄蹲謪R·牛部》：“犀，瓠犀，瓠中之子?！薄对姟ばl(wèi)風·碩人》：“齒如瓠犀，螓首蛾眉?！泵珎鳎骸梆?，瓠瓣?！敝祆渥ⅲ骸梆?，瓠中之子?！薄段倪x·謝惠連〈祭古冢文〉》：“蔗傳余節(jié)，瓜表遺犀?！崩钌谱ⅲ骸跋?，瓜瓣也?！?/p>

犀，本義指犀牛?！墩f文·牛部》：“犀，南徼外牛。一角在鼻，一角在頂，似豕。”“犀”之本義與“瓠中之子”無關(guān)。然則“犀”何以有“瓠中子”之義？此乃“犀?！奔俳柚x也?！稜栄拧め尣荨罚骸梆瓧?。”郭璞注引《詩》云：“齒如瓠棲?！焙萝残辛x疏：“《毛詩》作‘瓠犀’，假借字也?！鼻宕祢E聲的《說文通訓(xùn)定聲》：“犀，假借為棲，《詩·碩人》：‘齒如瓠犀?！答?，柄于瓠中者也?！痹撜f言明，以“犀”假借為“棲”，“棲”是“瓠中子”之義的本字。校者蓋不知“犀”之假借義指瓠中子，以致標點錯誤，當改。

②《水東日記·卷一·記殺馬順等事》：“已而有旨，急籍王振等家?！保?］

按：“籍王”標點有誤，“籍王”不是人名，不應(yīng)標記?！凹敝腹糯囊环N重刑，除對當事人施刑外，家財充公，親屬為奴，又稱為“籍沒”?！对姟め佟て聘罚骸八膰腔??！笨追f達疏引《書》傳云：“遂踐奄。踐之者，籍之也。籍之，謂殺其身，執(zhí)其家，潴其宮。”漢代司馬遷的《史記·秦始皇本紀》：“自今以來，操國事不道如嫪毐、不韋者籍其門?！彼抉R貞索隱：“謂籍沒其一門皆為徒隸?！薄巴跽瘛笔侨嗣嗣饔⒆跁r期的一個宦官。王振侍奉英宗于東宮，甚得寵信。英宗即位后，王振掌司禮監(jiān)。王振勾結(jié)內(nèi)外官僚，專橫跋扈，排斥異己，構(gòu)陷直臣，后于土木堡之役中為亂兵所殺。由此可知，文意指“籍沒王振等人的家”。因此，中華書局版文本中，表示突出人名的橫線當標于“王振”下。故，此句標點當作：“已而有旨，急籍王振等家?！?/p>

③《水東日記·卷三·余尚書遺事》：“余尚書茂本熂，父嘗為鑷工，茂本既貴，每造謝鄰曲，不遇則曰：‘煩為道，余待詔兒來拜也?！保?］

按：“余待詔”標點有誤。聯(lián)系文意可知，此處“待詔”義同“鑷工”，指理發(fā)師。明代方汝浩的《禪真逸史》第十七回：“（林澹然）分忖道人安排素食，齋供天地諸佛，又請一個剃頭待詔來。林澹然教苗龍等三人跪于佛前，宣揚懺悔，摩頂受戒?！泵鞔髦苌摹缎咽酪鼍墏鳌返诹幕兀骸拔艺辛藗€待詔剃頭，我流水叫徒弟看茶與他吃了。我才剃完頭，叫那剃頭的與我取取耳?！?/p>

“待詔”本指等待詔命，宋元時起發(fā)展為對手藝工匠的尊稱。如，元朝施耐庵的《水滸傳》第四回：“智深走到鐵鋪門前看時，見三個人打鐵。智深便問道：‘兀那待詔，有好鋼鐵么？’”此處“待詔”指打鐵的手藝人。《水滸傳》第二十八回：“天明起來，才開得房門，只見夜來那個人提著桶洗面湯進來，教武松洗了面，又取漱口水漱了口，又帶個篦頭待詔來，替武松篦了頭，綰上髻子，裹了巾幘?！贝颂帯按t”指梳頭等修整人的儀容的手藝人。明代馮夢龍的《喻世明言》第三十卷：“這清一遂浼人說議親事，將紅蓮女嫁與一個做扇子的劉待詔為妻，養(yǎng)了清一在家，過了下半世，不在話下?！贝颂帯按t”指做扇子的手藝人。明代方汝浩的《禪真逸史》第十四回：“次日，苗龍差一本鄉(xiāng)心腹嘍啰，原來是個縫皮待詔，曾與李秀識熟，吩咐如此如此而行?！贝颂帯按t”指縫皮的手藝人。

“待詔”是對各種手藝人的稱呼，不是專有名詞，不需要進行標記。故，原文標點當為：“……煩為道，余待詔兒來拜也?！?/p>

④《客座贅語·卷七·先賢著述》：“徐山人霖有端居詠遠游紀、北行稿、皖游錄、古杭清游稿、麗藻堂文集、快園詩文類選、中原音韻注、什續(xù)書史會要。”［3］

按：“端居詠遠游紀”標點錯誤。“端居詠”和“遠 游 紀”是徐霖所撰兩部著作之名。清代黃虞稷的《千頃堂書目》卷二十二：“徐霖，《麗藻堂文集》，又《徐子仁詩集》四卷，又《端居詠》，又《遠游紀》，又《北行稿》，又《皖游錄》，又《古杭清游錄》?！薄督贤ㄖ尽ぞ硪话倬攀摹に囄闹尽罚骸啊抖司釉仭贰侗毙懈濉贰豆藕记逵胃濉贰尔愒逄梦募?，俱江寧徐霖?！鼻迦伺硖N璨的《歷代畫史匯傳》卷五：“著述有《遠游記》《北行稿》《皖游錄》《古杭清游稿》《麗藻堂文集》《快園詩文集類選》《中原韻注釋》《續(xù)書史會要》《南京》《端居詠》?！币虼耍岸司釉佭h游紀”處正確的標點應(yīng)該是：“端居詠、

遠游紀”。

此外，“中原音韻注、什（什，《客座贅語》諸版本中皆作“什”，而其他文獻中作“釋”?？贾?，“什”當是“釋”的同音替代字，“釋”是正字。為行文方便，文章中不再一一注釋。）續(xù)書史會要”處標點亦錯誤?！吨性繇嵶⑨尅泛汀独m(xù)書史會要》是徐霖的兩部著作。明代過庭訓(xùn)的《本朝分省人物考·卷十三·徐霖》：“所著有《端居詠》《遠游紀》《北行稿》《皖游錄》《古杭清游稿》《麗藻堂文集》《快園詩文類選》《中原音韻注釋》《續(xù)書史會要》?！泵鞔稳贰对崎g志略》卷十：“有《端居詠》《遠游記》《皖游錄》《北行稿》《古杭清游稿》及《麗藻堂文集》《快園詩文類選》《中原音韻注釋》《續(xù)書史會要》藏于家?！薄秶I征錄·卷一百十五·藝苑》：“所著有《端居詠》《遠游紀》《北行稿》《皖游錄》《古杭清游稿》《麗藻堂文集》《快園詩文類選》《中原音韻注釋》《續(xù)書史會要》。”清代姜紹書的《無聲詩史·卷二·徐霖》：“所著有《端居詠》《遠游紀》《北行稿》《皖游錄》《古杭清游稿》《麗藻堂文集》《快園詩文類選》《中原音韻注釋》《續(xù)書史會要》?！笨梢?，“中原音韻注、什續(xù)書史會要”誤將兩部著作點破，正確的標點應(yīng)該是：“中原音韻注什、續(xù)書史會要”。

綜上，本條目的正確標點應(yīng)該是：“徐山人霖有端居詠、遠游紀、北行稿、皖游錄、古杭清游稿、麗藻堂文集、快園詩文類選、中原音韻注什、續(xù)書史會要。”

2 字形訛誤

①《戒庵老人漫筆·卷七·十二生肖》：“草木子葉世杰曰：‘術(shù)家以十二肖配十二辰，每肖各有不足之形焉。如鼠無牙，牛無齒，虎無脾，兔無唇，龍無耳，蛇無足，馬無膽，羊無神，猴無臀，雞無腎，犬無腸，豬無肋，人則無不足也。’”［4］

按：中華書局本“豬無肋”，明萬歷刻本、清順治刻本皆作“豬無筋”。《十二生肖》條目的內(nèi)容最早出自明代葉子奇的《草木子》，《草木子·卷二下·鉤玄篇》載：“術(shù)家以十二肖配十二辰，每肖各有不足之形焉。如鼠無牙，牛無齒，虎無脾，兔無唇，龍無耳，蛇無足，馬無膽，羊無神，猴無臀，雞無腎，犬無腸，豬無筋，人則無不足也。”。其他文獻轉(zhuǎn)錄《草木子》所述“十二生肖”內(nèi)容者，亦皆作“豬無筋”。明代陳耀文的《天中記》卷六：“術(shù)家以十二肖配十二辰，每肖各有不足之形焉。如鼠無牙，牛無齒，虎無脾，兔無唇，龍無耳，蛇無足，馬無膽，羊無神，猴無臀，雞無腎，犬無腸，豬無筋，人則無不足也。《草木子》”清代吳寶芝的《花木鳥獸集類》卷下：“《草木子》曰：‘術(shù)家以十二肖配十二辰，每肖各有不足之形。鼠無牙，牛無齒，虎無脾，兔無唇，龍無耳，蛇無足，馬無膽，羊無神，猴無臀，雞無腎，犬無腸，豬無筋，人則無不足也?！?/p>

中華書局本“豬無肋”誤，當改作“豬無筋”。

②《客座贅語·卷七·先賢著述》：“李知府昊有坥拙稿、謫居集?！保?］

按：中華書局本“坥拙稿”，明萬歷四十六年刻本、金陵叢刻本皆作“坦拙稿”。作“坦”是，作“坥”形近而訛也?！短棺靖濉肥抢铌凰髅Q?！秶I征錄·卷一百一·廣西太平府知府李公昊墓志》：“（李昊）所著《坦拙稿》十卷、《謫居集》四卷藏于家?！鼻迦它S虞稷的《千頃堂書目·卷二十》：“李昊，《坦拙稿》十卷，又《謫居集》四卷?！薄督贤ㄖ尽ぞ硪话倬攀乃囄闹尽罚骸啊短棺靖濉?，《謫居集》，俱上元李昊?！蓖巍短K州府志》卷一百三十七：“李昊，《坦拙稿》十卷，《謫居錄》四卷。”《明史·卷一百三十六·志一百十》：“李昊，《坦拙稿》十卷，又《謫居集》四卷?！?/p>

中華書局本“坥拙稿”明顯有誤，當改作“坦拙稿”。

③《草木子·卷三下·雜制篇》：“駕行，前部用胡樂。駕前用清樂大樂，其部隊遵依金制；駕后用馬軍，栲栲隊，其俗有十六天魔舞，蓋以朱纓盛飭美女十六人，為佛菩薩相而舞?！保?］

按：中華書局本“朱纓”，明正德刻本、明嘉靖刻本、明萬歷刻本和四庫全書本皆作“珠瓔”。作“珠瓔”是。纓，穗狀的裝飾品，漢朝班固的《漢書·卷八十七上·楊雄傳上》：“風傱傱而扶轄兮，鸞鳳紛其御蕤。”顏師古注：“蕤，車之垂飾纓蕤也?！碧拼鷾赝ン薜摹独ッ髦嗡畱?zhàn)詞》：“箭羽槍纓三百萬，蹋翻西海生塵埃?！敝炖t，指紅色的穗狀物，同“紅纓”。元朝施耐庵的《水滸傳》第三回：“史進頭帶白范陽氈大帽，上撒一撮紅纓，帽兒下裹一頂混青抓角軟頭巾。”《水滸傳》第六十八回：“呂方、郭盛要捉曾涂，兩枝戟齊舉。曾涂眼明，便用槍只一撥，卻被兩條豹尾攪住朱纓，奪扯不開?！敝榄嫞刚渲榄嬬?，多用為項飾。唐代劉禹錫《送僧元暠南游》詩：“從此多逢大居士，何人不愿解珠瓔?！彼稳藙⒖饲f的《木蘭花慢》詞：“排闥者誰歟，冶容袨服，寶髻珠瓔?！痹藷o名氏的《射柳捶丸》第二折：“錦衣郎槍掛珠瓔，繡襖將旛懸畫戟?！奔仁恰笆喢琅保瑒t以“珠瓔”為飾比較恰當。中華書局本“朱纓”誤，當改。

④《客座贅語·卷三·語怪錄》：“一日，周公約庵巡撫延、綏時，榆林一婦方產(chǎn)，渴思飲水，飲輒至滿桶，自是不食，亦不復(fù)與人間事矣，終日求掩埋。其夫苦其亂，從之，穿冗使入，上留一竅，越數(shù)日啟視猶生?！保?］

按：中華書局本“冗”，萬歷四十六年刻本、金陵叢刻本，皆作“穴”。作“穴”是對的，作“冗”形近而訛也。穴，洞也?！墩f文·穴部》：“穴，土室也。從宀八聲。凡穴之屬皆從穴?！倍斡癫米ⅲ骸耙曛部崭[皆為穴。”《玉篇·穴部》：“穴，孔穴也?！薄稄V韻·屑韻》：“穴，窟也?！薄段倪x·宋玉〈高唐賦〉》：“陬互橫牾，背穴偃跖?！崩钌谱ⅲ骸把?，孔也?！薄按┭ā敝搞@洞，挖洞。漢代劉向的《說苑》卷十六：“曾子曰：‘鷹鷲以山為卑，而增巢其上，黿鼉魚鱉以淵為淺，而穿穴其中，卒其所以得者餌也。君子茍不求利祿，則不害其身?！彼纬钬摹端纬聦崱肪硎骸坝欣纬亲涠?、劉炳請穴地道以入，彥博許之。貝州城南臨御河，秀等夜于岸下潛穿穴，棄土于水，晝匿穴中，城下不之見也。”唐代釋道世的《法苑珠林》卷七十七：“中庭空上安鐵疏籠。恐有飛鳥食啖谷米。四壁墻下以白膠泥?？质蟠┭▊麚p財物?！薄睹魈鎸氂?xùn)》卷一：“汝之往也，能愛軍恤民，則仁聲義聞被于遠近。人心之歸，猶水走下，正如穿穴其堤，使所聚之水泄漏，用力少而成功多也?！?/p>

“穿穴”亦可用作名詞，指洞穴，洞窟。南朝宋人劉敬叔的《異苑》卷八：“瑯琊費縣民家恒患失物，謂是偷者每以扃鑰為意，常周行宅內(nèi)。后果見籬一穿穴，可容人臂，甚滑澤，有蹤跡。”清朝顧祖禹的《讀史方輿紀要》卷九十七：“東山，在縣東南五十里，一名吳家山。自趾至頂皆石，少樹木。舊產(chǎn)銀礦，有穿穴十余，深邃盤曲，莫究深淺，取礦者必舉火以入?！?/p>

中華書局本“穿冗”當改作“穿穴”。

⑤《客座贅語·卷八·耳環(huán)投水》：“苗時返牘，公可趾美矣。”［3］

按：中華書局本“牘”，明萬歷四十六年刻本、金陵叢刻本皆作“犢”，作“犢”是?！懊鐣r”當作“時苗”。“時苗返犢”亦稱“時苗留犢”，是一個典故，語出《三國志》?！度龂尽肪矶段簳こＡ謧鳌纺铣稳伺崴芍ⅲ骸皶r苗，字德冑，巨鹿人也。少清白，為人疾惡，建安中入丞相府，出為壽春令，令行風靡?！制涫贾?，乘薄軬（音飯）車，黃牸牛，布被囊。居官歲余，牛生一犢。及其去，留其犢，謂主簿曰：‘令來時本無此犢，犢是淮南所生有也。’群吏曰：‘六畜不識父，自當隨母?！绮宦?，時人皆以為激，然由此名聞天下?！焙笠浴皶r苗留犢”比喻為官清廉。五代李瀚的《蒙求》：“時苗留犢，羊續(xù)懸魚?！泵鞔垢f《國朝獻征錄·卷三十一·南京戶部一》：“甲辰，詔擢為御史。吳俗，令行皆饋，樓船饋公，公不受，民固饋，乃駕至張家灣還之。吳人歌曰：‘時苗留犢，雍公返舟?！?/p>

中華書局本“苗時返牘”誤，當改作“時苗返犢”。此乃校者不明“時苗留犢”的典故之誤。

［1］ 葉子奇.草木子［M］.北京：中華書局，1959.

［2］ 葉盛.水東日記［M］.北京：中華書局，1980.

［3］ 顧起元.客座贅語［M］.北京：中華書局，1987.

［4］ 李詡.戒庵老人漫筆［M］.北京：中華書局，1982.

EXAMPLESOF CORRECTING THE ERRORS IN THE NOTES OF THE M ING DYNASTY PUBLISHED BY ZHONGHUA BOOK COMPANY

KONG Zhen
（School of Liberal Arts，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 210023，China）

After being engraved again and again in the process of spreading，the Ming Dynasty Notes now have different versions.Notes of different versions have different additions and deletions in terms of contents with many errors and badly disorganized texts and all these need reorganizing.The series of＂Historical Notes of The Yuan－Ming Dynasty＂published by Zhonghua Book Company includemore than 20 kinds of notes in the Ming Dynasty，and most of them enjoy relatively high credibility in that they have been collated and sorted out by literarymasters，but there are also a lot ofmistakes.The article selects a number of punctuation errors and character errors in the notes of the Ming Dynasty published by Zhonghua Book Company，usesmethod of correction，method of text proofing，method of proofing reading andmethod of rational proof reading to correct the mistakes of predecessors in order to benefit the collation of ancient books.

Zhonghua Book Company；the notes of the Ming Dynasty；error-correction of text

G256.22

A

1673－1751（2017）01－0078－04

2016－10－26

孔珍（1985－），女，山東曲阜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漢語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