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溉/文
“庭審實質化”對偵訴審關系的影響及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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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將庭審的決定性作用(“庭審實質化”)提升到新的高度,讓訴訟制度回歸基本實質,同時也對我國的司法實踐慣性提出新的挑戰(zhàn)。要實現改革意圖,就必須正確認識和理解庭審實質化的內涵,厘清其對偵訴審關系的影響,并科學界定其適用范圍。針對當前司法實踐案多人少的現狀,將庭審實質化的適用范圍限制在普通程序特別是復雜、有爭議的普通程序案件,不僅能切實達到改革之目的,更能有效節(jié)約司法資源。
以審判為中心 庭審實質化 偵訴審 適用范圍
以審判為中心是現代法治國家公認的一大刑事司法原則,我國理論界也均承認這一通說,但實踐中,受制于我國特有的刑事訴訟結構及辦案資源的有限性,“偵查中心主義”一直主導著刑事司法實踐。近年來,隨著趙作海案、張高平、張輝叔侄案等冤假錯案的不斷涌現,人們對公正審判的呼聲日益高漲,2014年10月,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應運而生,并被提升到依法治國的高度?!稕Q定》指出,要全面貫徹證據裁判規(guī)則,嚴格依法收集、固定、保存、審查、運用證據,完善證人、鑒定人出庭制度,保證庭審在查明事實、認定證據、保護訴權、公正裁判中發(fā)揮作用”。從上述要求看,“以審判為中心”的改革關鍵在于庭審實質化,突出庭審的事實認定和證據采信作用,通過公正審判最終達到正確定罪量刑,確保偵查、起訴的案件事實證據經得起法律的檢驗,最終實現司法公正。要實現上述改革目標,保證公正司法,要求我們必須首先正確認識“庭審實質化”的準確含義和價值。
當前,過度依賴案卷筆錄和公訴意見成為法庭審判的弊病,證人出庭率低、偵查部門不出庭也成為法官認定事實證據的瓶頸,不僅使庭審虛置,更影響案件質量,增加冤假錯案的發(fā)生率。而“以審判為中心”正是針對實踐中“以偵查為中心”的訴訟模式和庭審形式化現象提出的迫切改革方向,從根本實質上更加突出庭審的查明事實和證據裁判作用,即“庭審實質化”??梢哉f,“庭審實質化”是“以審判為中心”的核心內容,更是實現“以審判為中心”的根本途徑,是保證審判正當性和權威性的必然選擇,應主要包括三個方面內涵:
一是庭審的決定性地位。從程序意義上更加突出審判在整個偵、控、審訴訟程序的中心作用,從法律效果上更加突出審判對整個案件事實、對被告人定罪處罰的終結性結果。充分發(fā)揮庭審的功能,偵查、起訴作為刑事訴訟的開端和重要閘口,均應圍繞審判程序做準備,收集證據材料。
二是證據規(guī)則的嚴格適用。“庭審實質化”杜絕“口供至上”,要求控辯雙方在庭審中就證據和事實進行“攤牌”并進行實質性對抗,針對證據進行合法性審查、非法性排除,避免采用“毒樹之果”所導致的冤假錯案,證人在無特殊情況下必須出庭作證,庭審中,刑事訴訟的各項基本原則和要求如公開和辯護都應得到最充分的運用和體現,做到證據出示、案件事實查明、訴辯意見發(fā)表和裁判結果形成“四個在法庭”。
三是法官的主導性地位。首先,法官是言辭原則和證據裁判原則的推動者,必須通過法官有效引導控、辯雙方進行言辭訴訟,對證據的調查通過言辭陳述方式進行,法官直接接觸和審查證據,直接聽取控辯意見并應以其為裁判基礎,達到審判的“親歷性”要求。[1]其次,強化法官的作用必然要求弱化行政權力的作用,實踐中,主審法官對案件具有親歷性卻在話語權上輸給了審判委員會甚至院長、庭長,影響案件質量和效果,故對法官管理模式去行政化可通過保障其審判權從而實現法官在庭審中的主導性作用。
在“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模式之下,只有庭審才能提供直接的辯駁平臺,只有庭審才能決定被告人是否定罪量刑,這將突破以往偵、訴、審的“流水作業(yè)”訴訟模式,改變以往偵查機關對案件的“代審”和檢察機關對案件的“二傳”,權力與職能的轉變,將對現有的偵訴審關系帶來較大的挑戰(zhàn)。
(一)庭審實質化對偵訴關系的影響
《憲法》和我國《刑事訴訟法》均規(guī)定公、檢、法三機關應“分工負責、相互配合、相互制約”,但實踐中這一訴訟原則并未得到很好落實,出現諸如檢警配合不夠、制約機制難以發(fā)揮、偵查監(jiān)督流于形式等情況?!巴弻嵸|化”即意味著審判程序的實質化和證據規(guī)則的嚴格化,這對偵訴關系的重新構建無疑起了一定程度上的倒逼作用,提出更高要求:
1.更加重視案件質量。偵查機關在進行證據收集、提取、固定時,要嚴格依法進行,檢察機關在批捕和審查起訴時不能僅為追求辦案數量和批捕率、起訴率等考核任務而放松對案件的準確性和實質性審核,要以審判為風向標,確保偵查、起訴的案件經得起法庭的考驗。
2.大力加強檢察監(jiān)督。公安機關取證行為是檢察機關舉證的基礎,檢察機關舉證行為是證明責任的具體落腳點。但實際上,絕大多數的檢警關系都存在警主檢輔的現象,偵查機關對立案偵查的案件可以控制偵查幅度、效率,可任意選擇提請批捕或者其他強制措施,檢察機關僅進行書面審查,與偵查實際嚴重脫節(jié)。[2]需進一步加強檢察監(jiān)督,讓檢察權提前介入到偵查階段,指導并監(jiān)督偵查過程,特別是對于疑難、復雜的犯罪案件,應嚴格把關,將非法或瑕疵證據消滅在審查起訴階段。
3.有效改進偵訴協作。一方面,偵訴協作有利于提高刑事訴訟效率,檢察機關從批捕和起訴的角度引導偵查機關調查取證、及時溝通,使公訴人和偵查員就補充偵查直接對話并予以指導,還可定期就個別典型犯罪的特征、手段、突破口等進行交流研究;另一方面,偵訴協作還有利于加強偵訴之間的互相監(jiān)督制約,公訴部門提前介入偵查活動,把事后監(jiān)督變?yōu)橥絼討B(tài)監(jiān)督,與此同時偵查部門在審查起訴環(huán)節(jié)對公訴部門承辦人的不當做法也予以監(jiān)督,提出建議并附加理由。
(二)庭審實質化對訴審關系的影響
長期以來,“案卷中心主義”主導著我國司法實踐,法院以移送的案卷為基礎事先形成內心確信后,再進行開庭審理、作出判決?!巴弻嵸|化”則要求法官根據庭審結果來定案,不能以案卷材料先入為主,這要求檢察機關更加注重公訴質量,同時更加注重對審判的監(jiān)督。
1.著力提升公訴質量。檢察機關在刑事訴訟中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擔負著成功追訴犯罪的使命。一方面,庭審實質化要求檢察機關更加注重對證據的審查,由傳統(tǒng)審查卷宗的辦案模式向“以證據復核為中心”的模式轉變,圍繞審判活動調查取證,使進入到庭審的案件達到事實清楚和證據確實充分的要求,同時保證證據的非法性排除,堅決不讓帶病證據出現在法庭;另一方面,庭審實質化要求提升公訴人素質,出庭公訴不再是機械地走流程、走過場,而是真正對證據進行充分嚴謹的論證,嚴格落實直接言辭原則,與辯護人進行當庭質證,加強庭審應變,在庭審活動中唱好“主角”。[3]實現糾問式庭審向控辯式庭審的轉變。
2.積極推進審前分流。曹建明檢察長指出公訴機關要注重證據審查和案件把關,強化審前過濾和分流功能。檢察機關作為指控犯罪的一線機關,應全面客觀地調查案件的事實證據,深入審查、理性分析,而后得出結論,提高審前案件的精度和硬度,同時應根據案件具體情況進行繁簡分流。
3.切實加強審判監(jiān)督。一方面,要堅持對程序的同步實時監(jiān)督與對實體的事后及時監(jiān)督并重,進一步在審判監(jiān)督程序上加強抗訴,以權力制約權力,有效防止審判權力濫用;另一方面,也要注意維護審判權威,在適當分離檢察機關的公訴職能與監(jiān)督職能的基礎上,要進行科學的,合理、合適的審判監(jiān)督,防止瀆職侵權而導致的冤假錯案。
“庭審實質化”帶來的影響是空前的,司法機關承載的任務是艱巨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能一味追求改革效果而忘了低頭認清腳下的路,我們要充分認識庭審實質化的改革實質并結合司法現狀科學限定其適用范圍,以實現訴訟改革的真正落地并從中受益。
(一)限定“庭審實質化”適用范圍的原則
1.打擊犯罪與人權保障并重原則。我國傳統(tǒng)刑事訴訟模式更加重視懲罰犯罪,導致諸如刑訊逼供、辯護權缺失等犧牲人權保障之情形時有發(fā)生,庭審實質化是使二者達到最佳平衡的司法價值取向,讓偵訴審機關革除以往“重打擊、輕保護”的觀念,強化被告人的權利保障,從“在打擊犯罪中保障人權”變?yōu)椤霸诒U先藱嘀写驌舴缸铩?。?]
2.公平與效率兼顧原則。一方面,從證據的收集到審查、認定,從法庭質證到控辯觀點的碰撞,都必須依法、按程序進行,保證事實清楚、證據合法、證明標準符合、因果關系明確,最大限度做到公平、公正;另一方面,“遲來的正義非正義”,[5]效率作為正義的第二種含義也應被同等重視,針對目前我國案件數量居高不下的現狀,應合理分配司法資源以求公平與效率兼得。
3.繁簡分流原則。針對不同類型的案件,投入不同力度的司法力量,當繁則繁、當簡則簡,并努力做到“繁則更繁”、“簡則更簡”才能突出庭審工作重點,讓庭審實質化的目標在有需要的少量案件中實現。
(二)限定“庭審實質化”適用范圍的影響因素
“庭審實質化”不論是對偵查階段的嚴格偵查取證,起訴階段的證據實質審查,還是對審判階段的當庭質證,在人力、物力等方面都提出了更高、更嚴的要求,這對當前案多人少、資源緊缺的司法現狀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以重慶市Y區(qū)檢察院為例,如圖1所示,該院近10年案件數量呈不斷上升趨勢。如果每一案件都以“庭審實質化”的要求辦理,則將導致三個環(huán)節(jié)之間的重復勞動,且現有人力結構和資源現狀亦不可能實現上述目標。限定“庭審實質化”的適用范圍應主要考慮兩個方面因素:
圖1:Y區(qū)檢察院近10年案件量
1.案件性質的劃分。隨著犯罪手段的新型化、多樣化,偵、控、審難度日益加大,犯罪嫌疑人翻供、串供,不認罪等復雜情形也日益增多,此類案件應為適用“庭審實質化”的重點案件。當然,基層檢法機關案件主要以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的簡單案件為主,以重慶市Y區(qū)檢察院為例,該院2015年起訴的1544件案件中,有951件適用簡易程序審理,占比高達61.6%,對這類案件則不需要也無必要進行實質化審理,否則將會讓整個司法系統(tǒng)不堪重負,司法資源的有限性要求我們必須對案件進行審前的合理分流。
2.刑事訴訟當事人意志的反映。這里主要涉及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以及刑事被害人權利的行使與表達。2003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司法部《關于適用普通程序審理“被告人認罪案件”的若干意見(試行)》第7條規(guī)定,“對于自愿認罪的被告人可以不再就起訴書所指控之犯罪事實進行供述,對其訊問可簡化或省略,證據無爭議的可不進行當庭質證等?!贝艘?guī)定為限定“庭審實質化”的適用范圍提供了法理依據。當然,要實現程序上的簡化也需設定一定條件,如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同意,設置相應的救濟程序等,在有被害人的刑事案件中,還應充分考慮被害人的主觀意志。
(三)“庭審實質化”的具體適用
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審判階段僅占全部流程中的一小部分,而訴訟程序的拖延、耗損主要集中于審前階段,故“庭審實質化”的適用范圍應與簡化審前有關程序和節(jié)約資源相結合,注重審前分流。
1.適用簡易程序審理的案件不予適用。應從以下幾方面來分析:
(1)從改革原意看,“以審判為中心”訴訟改革的出臺背景是近年來陸續(xù)發(fā)生的冤假錯案,不僅違背了公平正義,還影響了司法權威,不僅打擊了人民對司法的信任,更影響了社會主義法治建設進程。縱觀近幾年曝光的各大冤假錯案,大多是被判處死刑或死緩的嚴重犯罪案件,而非適用簡易程序審理的案件,這類案件往往從偵查階段就已查清案件事實,查證犯罪證據,故對這類案件的審理無需進行改革即通過傳統(tǒng)訴訟程序即可實現公平正義。
(2)從立法本意看,修改后《刑事訴訟法》第208條擴大了簡易程序的適用范圍,取消了“可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案件門檻,同時取消了“告訴才處理”的限制,這足以說明立法者對于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的簡單刑事案件以及被告人認罪的案件簡化程序處理之意。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依法快速辦理輕微刑事案件的實施辦法(試行)》規(guī)定進一步簡化刑事訴訟工作流程,縮短辦案有關期限。經偵查機關甄別后,檢察、審判機關應主要進行程序方面的審查和確認,當然不能納入改革的適用案件范疇。
(3)從司法資源看,如果對適用簡易程序審理的案件也嚴格按“庭審實質化”要求,這無異于把公安機關的偵查活動復制兩遍,這不僅重復勞動浪費司法資源,更嚴重影響訴訟效率。試想,如果每個案子都要求偵查機關和證人出庭作證、每份證據材料都要求進行當庭質證,每個庭審過程都要求交叉詢問與充分辯論,尚不論人員數量的壓力,對各辦案機關的人員素質就提出了一時難以達到之要求。
(4)從辦案實際看,以基層檢察院為例,如上文所述Y區(qū)檢察院,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量占起訴案件的61.6%,數量近1000件,而該區(qū)法院刑事審判庭僅有8名審判員、助理審判員,目前針對這類簡單案件證據的書面審查尚且備受壓力,如果一味要求所有案件均實現“庭審實質化”顯然難以為繼。如危險駕駛罪,司法實踐中多通過輕罪速裁程序處理,不論從案件性質還是司法效果上看均不需實行“庭審實質化”。
有學者指出,簡易程序與普通程序之間是可相互轉化而非一成不變的,不應將“庭審實質化”的適用范圍予以限定。筆者認為,簡易程序轉普通程序案件甚少,據上述Y區(qū)檢察院統(tǒng)計,每年該院由簡易程序轉為普通程序的案件僅有1~2件,且如果轉為普通程序,則說明該案件具有復雜點和疑難點,理應適用“庭審實質化”進行深化審查。
2.重大、疑難、復雜案件嚴格適用。疑難案件情況較復雜,固定證據較困難且證據變化不可控情況易于發(fā)生,需嚴格適用證據裁判規(guī)則,將庭審從過去發(fā)現案件事實的模式轉向證明案件事實的模式,從根本上防止濫用職權,杜絕冤假錯案。
(1)從偵查難度上看,疑難案件本身比一般案件更加難于發(fā)現,犯罪技術含量更高、隱蔽性更強,以往通過“突破口供”、過度依賴偵查筆錄的方式將不能全面掌握犯罪事實,作為訴訟階段源頭的偵查工作沒把握好將直接影響案件質量,不僅有失公平正義更易導致冤假錯案發(fā)生。“庭審實質化”要求嚴格遵循程序正義,有助于使偵查機關圍繞“案件事實證據”進行調查取證,尋求事實突破口,如嚴格限制無證搜查、加強收集實物證據、嚴厲禁止刑訊逼供等,這無疑對偵查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使偵查模式從“由供到證”向“由證到供,供證結合”轉變。
(2)從庭審復雜性看,由于疑難案件通常在證據認定及定罪量刑方面存在一定爭議,庭審實質化要求實行直接言辭原則,控辯雙方在法庭上處于平等地位,針對案件事實證據據理力爭,對當庭翻供、證人證言與庭上證據不符等復雜多變情形,由法官根據案件整體情況和證據的合法性、真實性等進行判斷并依法進行裁判,使證據裁判原則得到最充分的應用,同時也保障了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人權。
(3)從監(jiān)督必要性看,越是疑難復雜的案件,越有漏洞可鉆,檢察機關的監(jiān)督作用就越應被強化。“庭審實質化”凸顯了審判程序的主導和決定性作用,但這并非意味著庭審不受監(jiān)督,而是提出更加重視檢察監(jiān)督,進一步改進監(jiān)督方法,確保辦案質量,實現司法公正。在疑難案件中,應大力強化檢察機關對訴訟各階段的監(jiān)督,對外制衡偵查權和審判權,對內制約自身追訴權,以杜絕司法機關工作人員濫用職權,而這些監(jiān)督就需要庭審實質化來實現。
須說明的是,對于適用普通程序審理的案件,或是社會危害性較大的重大犯罪案件,或是案情較復雜、取證較困難、疑難點較多的案件,或是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不認罪的案件,對于上述案件,均應按照“庭審實質化”的要求,堅持對案件事實、證據鏈條的實質審查,對證據標準和證明力的嚴格把握,細辦、精辦。但鑒于目前改革的實際情況和任何改革均需先行先試的基本原則,針對適用普通程序的一般案件,可先選擇具有典型代表性的案件或某一類案件進行試行,待試行一段時間積累經驗后再推廣到所有適用普通程序的案件,當然,選擇適用的標準較為模糊,需要司法實踐者在改革過程中不斷摸索,并結合訴訟環(huán)節(jié)各部門的實際情況予以考慮。
注釋:
[1]參見龍宗智:《論建立以一審庭審為中心的事實認定機制》,載《中國法學》2010年第2期。
[2]參見樊崇義:《論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載《中州學刊》2015年第1期。
[3]參見陳光中、樊崇義等:《以審判為中心與檢察工作》,載《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6年第1期。
[4]楊克勤:《從“在打擊犯罪中保障人權”變?yōu)椤霸诒U先藱嘀写驌舴缸铩薄?,http://new s.xinhuanet.com/2013lh/ 2013-03/11/c_114985167.htm,訪問日期:2016年9月18日。
[5]理查德·A·波斯納著、蔣兆康譯:《法律的經濟分析》,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7年版,第31頁。
*重慶市渝北區(qū)人民檢察院刑事檢察局助理檢察員[40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