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組詩歌,讓我想到河流與露珠。
吳慧明的詩歌無疑是河流。在她的詩歌里,我看到她涌動的情緒,波瀾壯闊,纏綿流長。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她的觀察和思考,竟可以在詩歌里巧妙地不露痕跡地穿越幾十年甚至千百年?!段业拇迩f里》,我,你,老人,老人家的孩子,鄰居平平,這樣龐雜的人物關系,在一首詩歌里被巧妙處理,兩代人的代溝,村莊里幾十年緩慢的發(fā)展,無奈的日子,以及遠方對年輕人的誘惑,勾勒出依然貧困的村莊的生存狀態(tài),有些句子讀了讓人淚奔,“他沒法給身邊跑來跑去的孩子/一個微笑”、“ 他不說話/也許在計算一串你不愿去聽的數(shù)字/你還在擔心那朵開得晶瑩的花/她又不是麥穗,怎么會懂得低頭/于是你知道再也見不到她”、” 冬天到了,又到冬天了/海子筆下冬天的村莊是黑色的/他看到的是不是這里/沒有一扇窗開著/沒有一條路平坦/日升日落不動聲色”。這些句子讀來有些扎心,可是你又感覺像躺在手術室里,醫(yī)生在割著你的器官,你卻看不見那手術刀,而你還覺得痛。高明的寫作者,輕描淡寫間即有撼動人心的力量。第二首《靜依桂花落》,借古人與今人對比,借盛唐與現(xiàn)在對比,讀了這首詩歌,我看不到靜與閑,我看到的是恐慌和不安。一個從象牙塔里走向社會的學生,無疑是脆弱的,活在這個紛雜的時代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既要改變,還要適應,既要迅捷,還要安靜。
相比吳慧明同學那河流般涌動的詩句,沈恬伊同學的詩歌則如露珠,如珍珠,單純中閃著光芒,自然中亮著剔透,且不乏突然之間如口吐蓮花,精句蹦出。這里恕不綴引。
寫詩是痛苦的,寫出好詩是幸福的。詩歌不是蒼白的堆積,不是直白的回車,寫詩如同在新疆的沙漠上撿拾黃玉,可能在千萬里的追尋中才能得一顆精品。僅僅撿到好玉還不行,還要雕琢,文字和氣流的處理就是雕琢的過程,這個過程,傷耗心血啊,所以愛寫詩歌的中學生們,向你們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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