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我從平橋初中畢業(yè)后,被招進了淮安農業(yè)大學農學專業(yè)601班學習。
淮安農大是大躍進時的1958年由淮安縣委決定辦起來的。那時是一陣風,許多縣都辦起了農業(yè)大學。據我所知,當時的漣水、盱眙等縣都是辦了農業(yè)大學的。據說江蘇全省一下辦了幾十所。到1959年經省委宣傳部和省農林廳派員考查,才由省委宣傳部下達了“關于辦好淮安、東臺兩所農業(yè)大學的通知”。也就是說,當時只批準了淮安、東臺兩所農業(yè)大學。所以我們淮安農大的校名開始叫“淮安縣農業(yè)大學”,經省里批準后,更名為“淮安農業(yè)大學”。由于是一所半農半讀的學校,教學和勞動的日程設置實行“一、三、八”制。即每年12個月時間內,寒暑假各半個月,合起來放一個月假;3個月勞動:學校有100來畝土地,除長蔬菜外,也長山芋、水稻、芋頭等等;那剩下的8個月就是學習。
淮安農大從1958年起先后招收三屆學生,我們1960年是最后一屆,入校一年,就因“三年嚴重自然災害”給國家和全國人民造成的極大困難而停辦了。
我在這所學校雖只呆了一年,卻給我留下了深刻難忘的印象,至今也無法忘記。
宋校長的故事
淮安農大的校長宋我真(原名宋金桂)是文教戰(zhàn)線上的一位知名人物。他父親宋澤夫在抗戰(zhàn)年間就是鹽城地方的開明士紳,和陳毅有很深的交往。他本人在上個世紀的20年代畢業(yè)于北京大學。新中國建立后,他長期擔任淮陰、鹽城兩個地區(qū)的著名學府——淮安師范的校長,是當時蘇北文教界的代表人物。1960年他曾作為特邀代表出席過全國文教群英會,受到過國務院的表彰??墒撬匠5拇┲拖褚晃黄胀ㄞr民,待人也特別親切隨和。
在學校閱覽室,我曾聽他講過一則故事。當年他在北大讀書時,是學校足球隊的一名后衛(wèi)隊員。一次和清華大學的校隊舉行足球友誼賽。清華隊先進了一球,作為主場的北大方面很著急,眼見離比賽結束時間越來越近,場外觀眾的“加油”聲不絕于耳。當時,他正在球場邊做著準備活動,隨時準備替補上場。不料,北大一位場上球員一腳把球踢來,眼見球將要飛出場外,身著球衣的宋我真就勢貓下腰沖進場內,將球穩(wěn)穩(wěn)接住,并一腳送到北大隊前鋒腳下。這位前鋒單刀直入,一腳勁射,皮球應聲入網。因為北大是主場,這一進球使場內場外一片歡騰,宋我真也隨著人們的歡呼奔向場外人群。結果,北大、清華兩支校隊踢成1:1平局。而宋我真這個場外球員上場截球、傳球的“烏龍”事件,不僅未被場內觀眾發(fā)現(xiàn),連場上隊員、裁判也都未發(fā)現(xiàn)。宋校長在向我們講述這一故事時已經是快六十歲的老人了,臉上卻像孩子似的笑開了花。
下邊這件事則是我親眼目睹的。那是1961年春天,學校炊事員在做大鍋青菜時,不慎將一只曬干了的死癩蛤蟆弄到青菜中,被1958屆植保專業(yè)的同學吃菜時發(fā)現(xiàn)了。學生們非常生氣!學生會主席、三(2)班的許延壽(今清浦區(qū)鹽河鄉(xiāng)人,當時鹽河屬淮安縣)叫我(當時擔任學生會執(zhí)委委員、學習部長)和其他幾位學生會干部一起找王司務長說理。一時形勢很緊張,炊事員們怕出事,忙跑到校長室,請來宋校長。
宋校長先讓司務長、炊事員們當場認錯和檢討,又耐心聽了學生們言辭激烈的批評。他唯恐學生情緒失控,就一邊嚴厲批評炊事員工作責任心不強,一邊伸手從學生手中那只盛有死蛤蟆和青菜的搪瓷缽子里捏了一些菜放到自己嘴里當場吃了下去。我們一見老校長這樣來解圍,都有點不好意思,只好打“退堂鼓”了事。
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校長,就在我們離開學校三個多月后去世了,享年只有58歲。有人說,宋校長是因為學校停辦,想不開,抑郁而終;也有人說,是他家中發(fā)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其間是非曲折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他死后就葬在古城墻腳下,淮安師范(今楚州中學南校區(qū))那兒。
到處是棺材的學校
淮安農大地處當時的城東公社南窯大隊第九生產隊(今龍光閣南側耳洞河南岸一帶)。學校辦有酒精廠、窯廠,也長有百十畝地莊稼。按舊的陰陽八卦學說,龍光閣那一帶是整個淮安城的“龍脈”,是一塊風水寶地。許多有錢、有名望、有地位的人家都是想方設法將自己家過世的人朝那里安葬。其目的是想借這塊寶地上的好風水“發(fā)旺”后代。經朝歷代下來,誰也不知道這一帶安葬了多少人!而在那衣食不全的三年困難時期,那些無主墳里的棺材就成了當?shù)剞r民刨挖變賣的一項經濟來源。我們學校也不例外。那些地面上并無墳頭的無主墳也成了師生們刨挖的對象。不刨掉棺材怎好蓋房子、長莊稼?于是,棺材板成了建校的主要材料。學校蓋房子的桁條、大會堂的望板以致盛粥裝飯的大缸桶、學校的桌凳、學生的上下鋪雙人床等等都是用校園里刨出的棺材板做的。連那些盛裝顯微鏡的儀器盒子等都是挑的上好棺材板打造的。當時,我們曾私下里說,我們是坐棺材、趴棺材、睡棺材、用棺材,朝大會堂里四面一看,是上下棺材、左右棺材,真是一座到處是棺材的學校。
這么多的棺材板,足以證明淮安農大校園里棺材相當多。多到什么程度?說出來恐怕難以讓人相信。那是1961年春末夏初季節(jié),我們平整土地,當然主要是刨棺材。在離地面很淺的地方很快刨出了一口黑漆棺材。當這口棺材刨出地面后,我下意識地又用手中的大蒲鍬搗了搗棺材坑底,下面竟然還有一口棺材,于是我和同學們一起費力地將下面這口大棺材又刨了起來。當?shù)诙庸撞谋惶С隹雍?,史學偉(博里人)同學又開玩笑地用蒲鍬搗了搗坑底:“秦九鳳,說不定這下面還有棺材呢!”誰知,他一鍬下去,我們就從聲音聽出下邊真的還有棺材。雖經同學們奮力挖掘,卻因為這下邊的第三層棺材埋得太深、也太大,加之同學們又餓又累,最后只刨出了棺材蓋,經用繩索、撬杠才把棺蓋打開。
那時人們還沒有文物考古意識,在將棺蓋下邊的“蒙天板”撬開后,我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大紅幔帳下一位栩栩如生的少女,粗粗的獨根大辮子抑在身旁,腳上是黑靴紅襪……我們趕緊向副校長季修生報告。他隨即派教歷史和俄語的陳老師到現(xiàn)場查看。
陳大彰老師拐著腿蹣跚著來到已被我們挖得亂糟糟的坑邊,是我和同學們把他抬到坑下。經他查看后告訴我們,這是一位清朝做大官的人帶著妻小路過淮安城時,他的十八歲的女兒重病不治,就被安葬在龍光閣這里了。他要我們不要動這具女尸。于是,他回到校長室給淮安縣衛(wèi)生學校(在今楚州中學北校區(qū))打了電話,希望他們將女尸運到學校,或解剖或制成木乃伊。我們雖遵照陳老師意見辦了,但淮安衛(wèi)校直到二十天后才來人,一看女尸已經變黑腐爛,我們只好填埋了之,連棺材也沒挖起來。后來還有人說那女尸是清朝郵傳大臣盛宣懷的女兒,是真是假已不得而知。
贈書給筆者的班主任
我在淮安農大讀書時的班主任是陳蓉秀老師。她在平橋初中時曾給我們教過音樂,風琴、手風琴、胡琴、笛子等樂器她都會演奏,而且演奏水平相當高。
陳老師的丈夫姓胡,在縣文教局工作,是督學。他倆一共生了五個孩子,都是女兒。那時,他們十分盼望能生個男孩。為此,陳老師一直喜歡男式打扮。如褲子她穿男的前開叉式,發(fā)型也留著當時少見的短發(fā),無論從前面看還是從背后看,都像一位男性。而且,她除音樂方面的天賦外,體育方面也出類拔萃。乒乓球她可以打敗淮安縣全運會女子單打冠軍,那躍起抽球的身姿既威武又好看。排球、籃球也都能達到健將級的水平。但是她在給我們上化學課時,明顯感到有點吃力。所以農大停辦后,她到淮城初中(今吳承恩中學)任教去了。
我們在淮安農大讀書時是國家最困難的時期,全國人民都在忍饑挨餓。星期天,我們一般都不回家,在學校做管管莊稼、澆澆蔬菜等農活,好混口飯吃。秋季有時就在勞動之余將田埂道旁的小溝渠用土攔起一截,戽水捕魚;抓到過烏龜、甲魚和一些小魚小蝦。我們除了賣幾毛零花錢之外,有時也送給陳老師。她可以用爐子煮了吃。然而我們這點些微的奉獻卻使她過意不去,在淮安農大停辦解散時,她一下送我二十多本書。在這些書中,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有《八十一夢》《魑魅世界》《廿年目睹之怪現(xiàn)狀》《儒林外史》等。這些書都成了我后來回鄉(xiāng)當農民時??础⒊Wx的精神食糧。所以我很懷念這位班主任。但是改革開放后,她已去丈夫老家邗江(今揚州邗江區(qū))教學。也就是說,自1961年我離開淮安農大后,整整55年了,我從未再見過這位有恩于筆者的老師。
怪人韓席儒
教我們化學的還有位年紀較長的老師,名叫韓席儒。在我們學校的黨團員聯(lián)席會議上,校團委書記王道行告訴我們,韓席儒是歷史反革命,他只是留用人員,要我們在接受他教的知識的同時還要加強對他政治上的改造、監(jiān)督和管理。在后來的交往相處當中,我們確實看到了韓席儒老師的一些“怪異”。
韓席儒上課時,坐在第一排的同學許長山(黃碼人,當時黃碼屬淮安縣)、王士秀(建淮人)等個子較小的同學要把自己的凳子拿給老師,讓他坐下來講,兩位同學只能站著聽他這堂課。一次,他給我們班上化學課時,提一個問題:“夏天那稖頭糊糊發(fā)酵,酸掉了,你們用什么方法可以讓它不酸?”說著,他用目光掃視了整個教室,然后說:“我請女同學沙秀云來回答吧?!鄙承阍剖侨むl(xiāng)人,學習成績一般,頭腦反應也稍慢一些,同學們無論是當面還是背后都喊她“沙大呆子”。只見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幾分鐘,才聲音很小地說:“我不知道?!表n席儒一聽,竟開口罵道:“×娘的,你這個女人還沒得我這個男人有用呢,敲一點堿粉攪攪那稖頭糊糊不就不酸了?!苯Y果,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后來我們聽說,韓席儒出生在淮安城里的一戶地主人家。幼時曾和周恩來一起在龔家塾館讀過書,因此,他們算是老鄉(xiāng)又兼同學。當年他在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yè)后,又對化學產生了極大興趣。于是,他又考上了廈門大學化學系,畢業(yè)后多在高中教化學。
1946年國民黨軍向兩淮(淮陰、淮安)推進。韓席儒仗恃國民黨軍的威勢,返回淮安老家提著手杖找到他家的老佃戶倒田倒租,受到我地下黨組織的嚴厲警告。韓席儒心有余悸,趕去南京梅園新村找周恩來請教何去何從。周恩來于百忙之中告訴他,不能再去收租了,還是回到學校里去教點書,否則,將來人民奪取政權后是要找他算賬的。聽了周恩來語重心長的一番話后他扔掉了手杖,返回校園繼續(xù)教書。
新中國成立后,我們國家人才奇缺,韓被調到國家教育部化學教材編寫組工作。1957年整風反右運動中,查出了韓席儒歷史上的倒租污點,幸虧他聽了周恩來的話,沒有倒更多的租糧,結果他被定為歷史反革命,遣送回原籍,邊教書邊接受群眾的監(jiān)督改造。
淮安農大停辦后,聽說他到淮安縣中教書,想來早已作古了。
九斤十三兩的大山芋
農大的校園是由我們開墾成莊稼地的。在這樣的土地上最適宜長的莊稼是山芋。我們在老師的指導下栽了好多山芋,并且用試驗對比的方法將一塊山芋地分成兩半,一半用傳統(tǒng)的翻藤除草栽培法,一半不翻藤只除草任其隨意生長。結果收獲時,不翻藤、只除草那塊地的山芋產量反而高于除草翻藤的近四分之一?,F(xiàn)在想來,可能是不翻藤的山芋葉子更多地曬到了陽光,使光合作用的時間比翻藤的山芋多得多,所以產量也就高了。
刨山芋時,那大山芋橫七豎八地躺在地里,非常喜人。我記得最清楚的是有一枚最大的“山芋王”,我用秤一稱,整整九斤十三兩——當時還是16兩為1斤的規(guī)制?;窗厕r大農場場長仇福宏老師高興地讓我們在大會堂里辦起了山芋大豐收的展覽。展出幾天后又敲鑼打鼓地把山芋王送進城向縣委報喜。
收了山芋后,我們高高興興地將其窖藏下去。當我們用柳筐和布兜子將山芋往大山芋窖里抬時,剛好從教師宿舍門前經過。上邊說的那位韓席儒老師用手拉住我們的布兜子小聲哀求說:“秦九鳳呀,韓先生肚子餓呀,你能不能給我留下一兩個山芋,讓我充充饑?!”我告訴他,我不能直接地把山芋拿給他,等下趟抬來時,我們在他宿舍門口停下來歇一下。我們眼朝別處看,他自己用手拿。如果被人看見了,算他倒霉;如果沒人看見,就算了。就這樣,韓席儒老師從我們抬山芋的布兜里拿了兩個大山芋,還對我們千恩萬謝呢。
“李書記病重了,請農大的喇叭音量調低一些”
我們淮安農大當時辦有一個廣播站,既播放音樂歌曲,也轉播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新聞和天氣報告,很受周圍老百姓的歡迎。學校團總支還任命我為農大廣播站站長,負責采編學生中的好人好事,并由我們601班的男同學吳錦標(南門外耳洞河南岸人)和女同學李錚(仇橋人)當廣播站的播音員,除了星期天(那時是單休日)外,天天廣播。
1961年夏天,正是割麥栽秧的“四夏”(指夏收、夏種、夏管、夏插)大忙季節(jié),我們廣播站的24只大喇叭每天清晨就響,直到晚上收工才停。
有一天上午,我正在廣播站辦公室(在大會堂東北角的角樓上)編稿,一位郵局投遞員突然敲門而至。我接過他手中的信拆開一看,原來是縣委辦公室寫來的。信上說,“李書記病重了,請農大的廣播喇叭音量調低一些……”
信上說的“李書記”是指當時的中共淮安縣委第一書記李仲英。在我們淮安,當時人人都知道李書記是位真正一心為民的好書記。為啥這么說呢?
1958年是全國“大躍進”的狂熱年代,說大話、搞浮夸是普遍現(xiàn)象,我們淮安也不例外。1958年夏天,副縣長王汝祥受縣委委托赴京向周恩來匯報說當年淮安可收到20億斤糧食,那可是個空前的謊言。可是當時國家實行糧食統(tǒng)購統(tǒng)銷,即農民(那時叫社員)留下口糧和種子后的余糧要統(tǒng)統(tǒng)賣給國家。這一來問題大了:因為據當時縣委副書記顏太發(fā)告訴我,那年真正收的糧食還不到七億斤,也就是說,按當時的政策,我們淮安人民一口不吃,所收的糧食也不夠這樣虛報后國家要收購的糧食數(shù)。
李仲英急了,他在縣人民劇場全縣人民公社干部大會上說:“同志們,我們都是共產黨員。我們共產黨人是最講究實事求是的。你們說,照實說,今年到底收了多少糧食?能賣多少給國家?我們決不能打腫臉充胖子,這邊賣‘余糧,那邊夾著討飯棍去討飯……”
結果,幾經反復,最后報出的全縣糧食總產量是十億斤。這里面還有約三億斤左右的水分,而這在當時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因此,后來李仲英無論是在淮陰地委召開的縣委書記會議上還是去南京省里開會,都被批評為思想右傾、作風保守的縣里干部。弄得他百口莫辯,終于沒能頂住巨大壓力,精神上垮了下去,住進了縣人民醫(yī)院。而醫(yī)院到我們農大只一座古城墻相隔,故我們廣播站的大喇叭吵得他無法安心養(yǎng)病,不得不由縣委辦公室出面寫信讓我們調低喇叭音量。
需要多說一句的是,由于李仲英在那個狂熱的年代能保持如此冷靜的頭腦,使淮安全縣那年至少少餓死幾十萬人。
一生中最香甜的稖面餅
1961年夏忙時,根據縣委要求,我們學校的大部分學生去范集公社支農,學校只留下40多人。我是留校的,我們不僅辦了廣播,還辦了一份油印的《支農快報》,而去范集支農的師生們也辦了一份報紙,名字叫《農大支農快報》,也是用鐵筆刻蠟紙而后油印的。兩份小報都是宣傳支農活動中的好人好事的。我被學校選為《支農快報》的記者兼編輯。為了盡量讓報紙辦得新穎活潑一些,我們讓美術好的同學每期都畫上各種花鳥報頭、題頭,油印時還分別用紅、藍、黑三色套印。因此,很受師生和地方老百姓的喜愛。支農結束,我被評選為全校一等第一名宣傳模范,獎狀現(xiàn)在還由淮安區(qū)檔案館收藏著呢。
俗話說,“時里栽秧趕上趟,上趟下趟不一樣”。我們留校學生剛剛忙完了學校農場80余畝的小秧栽插,學校附近的一家生產隊長就找上門來,請學生到他們生產隊幫忙栽一天秧。我們40多名同學便在學??倓湛崎L徐建柱的帶領下去這家生產隊栽秧。那時的幫忙都是義務勞動。但生產隊的干部群眾過意不去,在我們栽完秧苗上岸時,發(fā)給每人一塊烤得黃亮亮的秸面餅??赡苁巧鐔T們在做餅時還放了一點糖精,所以那餅吃到嘴里又香又脆又甜,真是太好吃了。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我好像再也未吃到那么好吃的稖面餅了。
淮安農業(yè)大學雖只是那個年代曇花一現(xiàn)的學校,但她記錄了那個時代,也記錄了那段歷史。無論教職工還是學生,現(xiàn)在最小的也已過了古稀之年,能記得這些往事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所以我祝愿當年農大的老師、同學們晚年安康、快樂!
(責任編輯:巫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