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
【摘 要】《藏風》是近幾年的新作品,其著重對藏族風情進行了詳盡的表達,讓聽者可以從嗩吶因素的設計上感受到我國傳統與當下的藝術文化以及具有特色的民族文化相結合的音樂盛宴。本文主要從《藏風》的交響化語境入手,分析其中蘊含的藏族風情,并對這一作品的創(chuàng)造意義進行探索、解析。作品對于藏族的民族風情、色彩、文化、語言等進行了多主題的口語化表現,將現代的結構觀念與傳統的音樂藝術相結合,展現出了一種與眾不同的藝術效果。而嗩吶特性在現代交響協奏中的多層次音色音響布局,以整體性布局與細膩筆觸將藏族風情,描繪出清晰明了的藏族風情,實現了以隨性、自然、優(yōu)雅的音樂語言作深刻哲理素描的創(chuàng)作理念。
【關鍵詞】《藏風》;嗩吶;交響化語境;藏族風情
中圖分類號:J6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8-0083-02
嗩吶是我國經典的傳統樂器之一,具有多種傳統民俗樂器都具有的“曲兒小,腔兒大”的特點,民俗樂器在文化的傳承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并且是當地娛樂、風俗的一種代表,甚至是時代的一種特征。在現代多元的藝術文化當中,越是傳統的藝術或文化,越是具有深厚的價值,嗩吶就是其中的一種,俗樂是我國經典的、極具地域色彩的傳統民樂器之一,其具有的價值及發(fā)展空間,吸引了眾多的音樂作曲家,以其為中心進行交響化的作品創(chuàng)作,較為經典著名的有《歡慶勝利》《梁山隨想》《花木蘭》《敦煌魂》《鳳凰涅槃》等,每一部作品都將嗩吶的特性表現得淋漓盡致?!恫仫L》屬于音詩,題材較為新穎,作曲的風格特色也極具創(chuàng)新精神,是一部嗩吶交響化創(chuàng)作的探索作品,其中對藏族風情、文化、宗教的演繹生動且形象,音樂的表現形式也具有與其他同類型地作品不一樣的風格特色。
《藏風》在2011年首次表演之后,于2012年獲得第十六屆全國音樂作品(交響樂)優(yōu)秀獎。作品得到該領域的一致好評,主要是由于借鑒了西方單樂章管弦樂體裁——音詩,作為這一作品的題材形式,內容上更傾向于中國古典音樂;在音樂內容的表現上,對藏族當時的文化、風俗習慣、宗教等多種文化都有大篇幅的描述與表達。《藏風》在質樸的主體音樂設計、漸變原則下,勾勒出整體的結構布局,多層次音色、音響方面的構造和混合,具有與常規(guī)嗩吶交響化作品不同的藝術效果,可以說是這一領域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
一、音樂主題及其相關造型設計
主題設計是音樂作品的靈魂所在,作品將音樂主題作為主線,貫穿于整部作品中,在不同章節(jié)采用不同的節(jié)奏形式來表達音樂主題;在樂隊的不同聲部設計上,呈現出短小的動機,并作為情緒的重點點綴貫穿始末;而打擊樂聲部以固定音型化的形式,呈現出頗具民族風情色彩的主題。
嗩吶的特色在作品中有多處表現,從A處起,嗩吶的音樂已經開始有所表現了,《藏風》與傳統的嗩吶在音樂作品中的表現形式不太一樣,一改傳統意義上對嗩吶曲風的定義,音樂節(jié)奏方面也有較大的創(chuàng)新,首先是以較弱的節(jié)奏開始,然后在音樂結構上使用了雙樂句的結構形式;第二樂句在第一樂句的基礎上有所變化,具有優(yōu)雅舒緩的氣息。樂調從e語調—d徽調—g宮調,如圖1所示,變換明顯,旋律中不斷引入五聲性音階的“偏音”,同時節(jié)奏的重音也在不斷加強,使得整體的音樂效果飄搖、動蕩,生動形象地表現出了口語化的音樂形式特點。
在打擊樂部分的創(chuàng)作上,將和弦樂聲部做混合節(jié)拍的處理,利用9/8伴奏和聲部的有限移位來渲染音樂氛圍,而嗩吶在這一階段的節(jié)拍為4/4,節(jié)奏上的起伏便于引入下一部分的音樂主題,同時為其奠定了基礎,使音樂的主題效果更加直觀形象。
在木管聲部,作曲者表現出了本作品的第二主題,這一主題的風格與第一主題有所不同,相對來說更加輕快、活潑,與第一主題在風格和情感上都有著明顯的對比效果,樂調也在原來的基礎上轉到了屬調,更加增強了與前一部分的對比;在樂器使用方面也有明顯的變化。如圖2所示,從短笛轉換至雙簧管,再到單簧管,最后將木管聲部的第二主題呈現出來,在音調上也有相應的變化,宮音切換至商音,在雙簧管部分使用了頂真的音樂格式等,尤其是在木管聲部具有與之前略微不同的抒情曲風,音調上也逐漸舒緩下來。
在弦樂聲部,主要以佛教的誦念形式將音調和曲風演變成為回環(huán)往復的狀態(tài),這樣的音樂表現形式被人們稱為“吟誦式”動機。在低音區(qū)中的應用,表現出的效果更加明顯,烘托了音樂情感,在此基礎上使用了音調、音符一位的方式促進音樂情感的推進,如圖3:
音詩《藏風》從民俗文化出發(fā),設計出多變的音樂主題,個性十分突出;以嗩吶為中心設計出第一主題,并作為整部作品的音樂主線,自始至終都圍繞嗩吶這一個中心作為創(chuàng)作起點,在此基礎上進行交響化的語境表達;在木管聲部呈現出了第二主題,與第一主題形成了明確的對比,借此來表達藏族的民俗與風土人情。另外,在弦樂聲部以平緩抒情的曲風實現與主題的呼應,對情感的渲染起到了輔助作用,同時體現出多聲音樂交響化的多維形象及層次化內在表現的優(yōu)勢。
二、結構布局及其邏輯層次安排
《藏風》在結構布局上依然遵循了傳統的音樂結構思維:線性原則和變奏原則;邏輯層次則是以漸變、開放、無回歸的發(fā)展思路為主線引導。從宏觀角度來看,在作品的主要陳述和新材料的間插上,借鑒了藏戲表演程式,是一種臺上的主體表演與臺下群眾的即興表演相互結合的表現形式,使得音樂作品的演奏效果更加立體、豐滿。在詳細的段落句式上,根據作品整體風格的表現需要,使用了大量的非對稱結構,強化了音樂的口語化和敘事方式的風格。這樣的音樂風格在我國歷史上以及當代、現代都不多見,因為它與傳統的音樂作品呈現出的平穩(wěn)、均衡、對稱的概念相悖。但是,這種新穎風格的出現有利于樂句向新的領域發(fā)展,口語化更加隨性、親和,對民族風情的表現更加真切,也有利于樂段和音樂整體框架的結構層次拓展。
本作品是以第一主題為音樂主線,在作品中陸續(xù)穿插、引入了新的音樂材料,進而在木管聲部出現了第二音樂主題,在與第一主題形成對比的同時,強化藏族風情的情感表達,使聽者在聽的過程中更能融入音樂情境之中,以此起到明確主題、塑造形象的目的,在此基礎上將兩個音樂主題形成回旋的結構,但在回旋的過程中,并不是將音樂主題原封不動地再現,而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變奏或擴展,呈現出同中見異的聽覺效果,這樣的音樂結構也正是傳統的音樂結構。兩個音樂主題風格迥異,帶給聽眾強烈的反差感,以嗩吶為中心,結合兩個音樂主題,從而形成一個獨特的音樂框架?!恫仫L》具有較為明顯的整體布局結構,音樂主線明確,在整部作品中漸次發(fā)展,但始終是圍繞嗩吶這一中心進行演奏的,同時結合了音色音響的布局結構和緊密邏輯,使其始終貫穿于音樂的第一主題中,在此基礎上很好地展現出了藏族風情、民俗等民族特色和風格。
三、音色音響及其多層音響思維
(一)在同質音色特性處理中的嗩吶
《藏風》的第一主題呈現之處的嗩吶,處于佛教吟誦式的背景下,同時出現的還有弦樂群,但弦樂群的性質都較為相似,吟誦式的音樂與半音化回旋相結合,使音樂語調趨于模糊,在此時將嗩吶的音色效果融入其中,起到了強烈的嗩吶交響化效果;另外,在打擊樂語調較為平緩的狀態(tài)下,引入嗩吶音色和音響,同樣起到突出嗩吶的效果。由此說來,在同質音色下將嗩吶的拖腔與其他樂器相融合,可以增加音詩音響層次的豐富性。
(二)在異質音色特性處理中的嗩吶
在眾多不同的異質音色樂器同時演奏的情況下,營造出一種多層次、立體效果較強的音響效果,可以起到很好的渲染主題的效果,因為嗩吶本身的“腔兒大”的特性,使得在異質音色樂器的演奏中可以突出重點。在這一過程中,將主題或動機音型融入其中,加強音色音響的綜合性運用。
(三)處于構造多層音響多聲思維中的嗩吶
通過多聲線條來展現音響布局是交響樂中常用的手法之一。結合音樂主題進行相應的調整,同時運用復調音樂聲部呼應原則,實現嗩吶與多種聲部線條間的多層次呼應與對比,這一方法是音詩中的特性手法,不僅起到襯托嗩吶音色的效果,將其很好地融入交響樂中,同時還以復調音樂的對比來襯托嗩吶在交響化音樂中的現代音響形態(tài)。
四、結語
《藏風》展現的不僅是現代交響形態(tài),更是地域風情的精彩演繹。作品將藏族佛教文化的儒雅、哲學的這一層面進行了充分的挖掘,讓聽者感悟到當地的歷史文化氣息。作曲者沒有遵循傳統的藝術表達形式,對嗩吶進行大肆地突出與描寫,而是對其傾注詩意,以深沉的氣質表現出來,反而更好地突出了藏族的民俗風情,同時促進了嗩吶交響化的創(chuàng)新與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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