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俐斌

“南海仲裁案”“仲裁庭”將臺灣實際控制的太平島降格為太平“礁”，為臺島內各界所不能接受。臺灣一些有識之士對蔡英文在維護臺灣權益方面的妥協和不作為予以嚴厲批評。盡管如此，蔡英文不會改變其諂美媚日的對外政策，并可能利用太平島作為深化與美日及個別東南亞國家關系的新籌碼。對此，中國大陸應提前做好應對方案。

太平島被判成了太平“礁”

2016年7月12日，“仲裁庭”就菲律賓單方面提起的“南海仲裁案”作出裁決，宣稱南沙群島的所有島礁——包括太平島在內，在法律上均為無法產生專屬經濟區(qū)或大陸架的“巖礁”。這一裁決結果成為臺島內各方關注和熱議的焦點。蔡英文當局也在第一時間發(fā)表聲明表示絕不接受。盡管對于仲裁結果蔡英文當局可以聲明不接受，但對于其上臺后采取的親美日遠大陸政策所釀成的苦果，恐怕蔡英文當局不得不吞下。

與臺灣前地方領導人馬英九相比，蔡英文上臺后，在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問題上步步退讓，竭力討好美日。首先，在沖之鳥礁問題上，馬英九任內明確指出沖之鳥是礁而不是島，并派出海巡船到沖之鳥礁護漁。但蔡英文與日本右翼關系密切，為討好日本，剛一上臺就開始自我退縮，其行政部門發(fā)言人稱“沖之鳥到底是島是礁，將尊重聯合國大陸架界限委員會的決定，決定未出爐前，臺灣在法律上沒有特定立場”，并將護漁艦船撤退至沖之鳥礁200海里以外。其次，對于太平島，馬英九在卸任前不僅親自登島視察，還邀請眾多國際學者上島考察，意在力證太平島是島而不是礁。然而，蔡英文當局卻匪夷所思地在仲裁案裁決前夕將馬英九時期部署在太平島的海巡艦撤回臺灣。防務部門負責人稱撤艦是“為避臺風”，但島內媒體披露太平島從未刮過臺風。臺《中央日報》則一針見血地指出蔡英文此舉是在向美國示好，向美國表忠誠。

“南海仲裁案”由美國背后慫恿和支持，“仲裁庭”則由國際海洋法法庭日本籍法官指定組成。這或許讓自詡與美日親近的蔡英文當局對仲裁結果產生了幻想，心存“仲裁庭”“放太平島一馬”的僥幸。然而，“仲裁庭”還是將包括太平島在內的南沙島礁判定為“巖礁”。仲裁結果甫一出臺，島內有識之士就將批評矛頭指向了蔡英文對美日的妥協政策。國民黨籍“立法委員”賴士葆批評這是蔡英文當局諂美媚日的結果，《聯合報》社論指出“南海仲裁案”是給蔡英文的一記耳光，連綠營學者郭正亮也撰文指出“這種無下限的親美政策，即使?jié)M腹委屈，也換不到美國特殊照顧”。

客觀而言，“仲裁庭”將太平島裁決為“巖礁”，與蔡英文諂美媚日政策并非直接因果關系。在國際政治現實面前，臺灣不過是美日防范和遏制中國大陸的一枚棋子而已，影響美日決策的絕不是臺灣的利益，而是美日自身的利益。美國不是《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締約國，也不承認現代海洋法制度對它所主張的“航行自由”的任何限制。在美國看來，南沙群島甚至南海的所有島礁都是“巖礁”，從而不能主張專屬經濟區(qū)和大陸架，才最符合其所謂的“航行自由”政策，這才最符合美國的國家利益。于是，犧牲臺灣的利益，將太平島降格為“礁”，也就不足為奇。其實，真正令島內有識之士不滿的是蔡英文的不作為、和對美日無下限的奉迎討好。蔡英文的退縮雖然獲得了美日的“好感”，但失去的是臺灣民心，未來她將不得不承擔這一后果。

蔡英文的新籌碼

太平島是臺灣當局在南沙群島實際控制的唯一島嶼。為切割與中國的聯系，在綠營內部一直就有一種放棄太平島的聲音。民進黨1990年 “一〇〇決議文”和1999年“臺灣前途決議文”均聲稱“臺灣主權僅及于臺澎金馬與其附屬島嶼，以及符合國際法規(guī)定之領海與鄰接水域”。不過，蔡英文在口頭上多次聲稱不會放棄太平島，如2015年5月蔡英文在臺南嘉南藥理大學演講前強調“民進黨不會放棄太平島的主權”，2015年12月馬英九當局在太平島立碑宣示“主權”，蔡英文也表態(tài)稱對太平島“有主權”?；蛟S在蔡英文看來，太平島符合民進黨的“事實主權”原則，屬于“臺灣前途決議文”中的“附屬島嶼”，因而不應放棄其“主權”。但這并不等于蔡英文不會放棄在南海的其他權益主張，如蔡英文本人從未明確表態(tài)要堅持南海斷續(xù)線和南沙群島其他島礁的“主權”。一些綠營學者甚至聲稱臺灣不需要斷續(xù)線這條“亂七八糟”的線，又稱其他國家已經將南沙群島能占的島礁都占了，臺灣沒有必要再堅持對這些島礁的“主權”。

但是蔡英文為什么唯獨要明確主張?zhí)綅u的“主權”？太平島是南沙群島最大的天然島嶼，戰(zhàn)略地位十分重要。南沙群島海域暗礁密布，是航行危險區(qū)。如果美國軍艦從菲律賓駛往南海中部，通常只能走南華水道和該水道分叉出來的中央水道、華陽水道。南華水道基本上沒有暗礁，且比較寬闊，水深逾千米。太平島就位于南華水道和中央水道的交叉點附近，居于南華水道最重要的位置。太平島的地理位置如此重要，顯然蔡英文不會輕易放棄，而且還要大做文章，把太平島作為推行對外政策的籌碼。

2016年7月19日，蔡英文召開上任后的首次“國安高層會議”，提出處理南海問題的四項原則和五項應對措施。五項措施中就有兩項直接涉及太平島，包括邀請國際學者到太平島進行地質、地震、氣象、氣候變化等科學研究和與相關國際組織合作，推動太平島成為人道救援中心及運補基地。這是南海仲裁案結果公布以后蔡英文的首度表態(tài)，島內媒體評論她所講的四原則五措施保持了其一貫的模糊立場，真實目的令人難以捉摸，特別是發(fā)展人道救援中心及運補基地一項給外界很大想象空間。

蔡英文為什么要推動將太平島建成人道救援中心及運補基地？可從蔡英文的兩岸和對外政策進行分析。在兩岸關系問題上，蔡英文采取了與前任馬英九截然不同的政策。她不僅拒不承認“九二共識”，還想方設法疏遠臺灣與大陸的關系，減少臺灣對大陸的依賴。在對外關系上，蔡英文極力討好美日，曾聲稱“美國的政策就是我的政策”，并與日本右翼保持著極為密切的關系。同時，蔡英文推出所謂“新南向政策”，試圖拓展臺灣與東南亞國家的經貿關系，對沖與大陸的經貿聯系。這種親美日遠大陸的政策反映在南海問題上就是追隨美國的南海政策，甘當美國圍堵中國大陸的棋子。因此，雖然蔡英文諂美媚日換來的仍然是“仲裁庭”將太平島降格為太平“礁”，但蔡英文絕不會就此與美日疏遠。相反，蔡英文可能利用中國大陸與個別東南亞國家及美日在南海問題上的矛盾，依靠太平島強化與美日和東南亞國家的關系。由此可見，蔡英文此時提出要將太平島建成人道救援中心及運補基地的目的絕不是為了與大陸合作維護海洋權益，而是作為其深化與美日及東南亞國家關系的新籌碼。

我們要有應對之策

對于蔡英文提出的要將太平島建成人道救援中心及運補基地的舉措，雖然其能否落實仍有待觀察，但它對大陸在南海維權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仍需予以重視，并提前做好預案。

目前太平島經過多番整修，已經建有1200米長的飛機跑道，可供F-16、C-130等軍用飛機起降，太平島碼頭可?？?000噸以上艦船。蔡英文將太平島建成人道救援中心及運補基地，臺、美、日就可能以某種借口將美國或日本的軍機降落或者軍艦停靠太平島。臺灣中國文化大學教授邱毅就質疑蔡英文此舉是要將太平島變成“美軍租借地”?？傊?，蔡英文的這一行徑無疑會加劇南海的緊張局面，增加大陸在南海維權的復雜性。對此，我們應提前給蔡英文當局劃定紅線，警告其不要利用太平島為虎作倀;同時，警示美日不要借太平島干涉中國內政和升高南海緊張局勢。

（作者單位：中山大學港澳臺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