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娥
【摘 ? ?要】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戰(zhàn)亂帶來了文化的自由發(fā)展,其中便產(chǎn)生了“說客文化”這一特殊的文化類型。這些說客們由于目的性的差異與個人修養(yǎng)的高下,使得他們在“說客文化”中表現(xiàn)出不同的姿態(tài),也正是由于這些不同才使得這種文化更顯豐富多彩。
【關鍵詞】春秋戰(zhàn)國 ?文化 ?說客
春秋戰(zhàn)國時期是一個社會大分離的時期。但從文化角度來講,它同時也是中國歷史上最富有自由意識,學術最繁榮的時代。
社會大分離時期,諸侯之間戰(zhàn)爭不斷,為了讓自己的同家能更好地生存于其間或者擴大自已的勢力范圍,各國都在積極地謀求變法圖強。其中的一種方法就是通過勸說來使別國與自己結成利益集合體。這使社會對人才的尊重得到更好的體現(xiàn),為了得到更多的人才,各國統(tǒng)治者把視線下移,學術范圍也跟著下移,新興的士人階層成為了民族主流文化精神的擔當者。社會上的“養(yǎng)士”、“用士”之風就興盛了起來,士人在人格上獲得了更多的獨立性,他們可以自己奔走游說闡述自己的思想見解。
這一時期的說客大體上可以分為以下三種:游說拜官、奉命游說以及說服君王。雖然他們都同屬于說客,擁有許多共同點;但是由于說客本身在道德品質高低、勸說目的性的差異,使得他們在語言技巧,說客心態(tài)上都表現(xiàn)出較大的差別。
一、游說拜官
春秋戰(zhàn)國時期并沒有統(tǒng)一良好的人事制度,很多士人都想通過游說君主踏上仕途從而施展抱負。在那個大分離動蕩的時代,游說拜官制度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游說拜官的第一步,理所應當?shù)木褪桥c君謀面。當然,面君只是一個前提,游說的關鍵還是要看你的想法能不能打動君王的,游說之士只有適應君主的心理需要,才能被接受和錄用。
同樣是游說拜官,但各自的目的也是有很大區(qū)別的,大抵可以把他們兩個方面:一是為了弘揚道義,二是為了功利。
春秋中后期的孔子是士人階層游說的第一人,自魯定公十三年到魯哀公十一年(公元前497-484年),孔子率弟子周游列國長達14年。孔子認為自己游說出士是為了實現(xiàn)“弘道”的理想信念,不是為了追求榮華富貴。十幾年間他始終恪守堅持他的出士原則是“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秦伯》第13章);“有道則仕,無道則可卷而懷之?!保ā缎l(wèi)靈公》第7章)真正的做到“憂道不憂貧”,“謀道不謀食”(《衛(wèi)靈公》第32章)。
雖然從境界上來說,弘揚道義這是一種更為高尚的追求,但是如果單純從取得仕途來看,一些看重功利的說客反而更能夠得到統(tǒng)治者的認可。他們從功利出發(fā),逐步地放棄自己的理想,走向迎合君主需求的這樣一條道路。
在這類型的說客里,吳起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吳起是衛(wèi)國人,在衛(wèi)國游仕不遂,又游說到魯國,時正值齊國攻打魯國,魯軍欲任他為主將,但因其妻是齊國人而懷疑他。吳起“欲就名,遂殺其妻”以表不親附齊國,魯君于是任命他為主將。后因遭人詆毀離開魯國游說魏國,后又離開魏國游說楚國,終在宗族作亂是被亂箭射死。
除此之外,以蘇秦、張儀為代表的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縱橫家,他們游說的目的更是只為了一己私利。蘇秦在以連橫“說秦王書十上而說不行”(卷3,《秦策一》)之后,轉而“以縱散橫”說斡旋于六國之間。張儀說楚遭陷后,輾轉從趙到秦,提出秦聯(lián)合韓魏攻打齊楚的連橫主張,并極盡狡詐欺騙楚王削弱楚國之能事。
二、奉命游說
奉命游說,多是臨危受命,春秋戰(zhàn)國時期戰(zhàn)爭頻繁,大國攻打小國的現(xiàn)象時常出現(xiàn)。許多小國面對大國的進攻時,沒有足夠的力量加以抵抗,小國君主面臨敵人進攻時往往選擇派遣說客說服敵國退兵。在這樣的背景下,說客就擔負起了國家存亡的直接重任了。
關于這類說客,最早有記載的是春秋時期的燭之武。燭之武在鄭國被秦晉圍困之際,只身一人出走到秦國去說秦王。燭之武到了秦國以,直中秦王的要害,使得秦王不但從鄭國退了兵,還派兵駐守在鄭國。由此而可見燭之武游說技巧之高超。
與燭之武一樣在國家面臨進攻甚至是滅亡的時候,臨危受命的還有戰(zhàn)國時期的唐雎。安陵是戰(zhàn)國時期魏的附庸小國,秦滅魏后,原以為略施小計便可吞食安陵。安陵君派唐雎出使秦國。唐雎為了維護安陵主權與尊嚴,與秦王針鋒相對,寸步不讓。使得“秦王色撓,長跪而謝之”(《魏策4》)挽解了國家的危機。
越國的文種也是一位很有名的說客,越王被夫差包圍,退守于會稽山,國家危在旦夕,此時文種挺身而出,承擔起勸退吳國軍隊的重任并且成安哥拉地說服了吳,使國家轉危為安。
三位說客在同樣國家面臨危機的情況下,都成功的利用自己出眾的說客技巧說服了敵人,保住了國家的安全。盡管他們采取的方法途徑是不同的。不過就他們的思想而言,都是忠君愛民,而且胸懷韜略的。即使他們有的對國君有不滿之處,但是出于愛國愛民思想,他們并沒有推卻任務責任,而是走上了捍衛(wèi)國家利益的道路。
三、說服君王
春秋戰(zhàn)國時期還有另一種說客,他們的職責是說服自己的主君,使其聽取自己的建議。戰(zhàn)國時期齊國的周忌與趙國的觸龍就是這類說客中最典型優(yōu)秀的代表。
鄒忌是齊威王時期的相國,根據(jù)《戰(zhàn)國策》里記載,鄒忌借由自己與徐公比美一事,悟出了人生道理,于是以此事進諫齊王,用自己的切身感受設喻,以此窺到,“王之弊甚矣”(《齊策》),建議齊王廣開言路,納言除弊。齊王采納其建議,國力逐漸強盛了起來“燕、趙、韓、魏聞之,皆朝于齊。此所謂戰(zhàn)勝于朝廷?!保ā洱R策》)。
公元前265年,趙國趙惠王死后,趙孝成王年幼,趙太后執(zhí)政。秦軍趁機攻打趙國,趙國危殆。趙國向齊國求援,齊國表示,必要長安君做人質才出兵。形勢危機之時,觸龍挺身而出,從容無畏,他用委婉的方式向太后提出“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趙策》),最終打動了太后,挽救了齊國。
這類說客采取婉轉的方式勸說是有原因的:首先,像這樣打個比方、講個故事容易被人接受。其次就是他們勸說的都是自己的君主,都是獨攬大權的國君。自己的生死可能往往就只在國君的一時喜怒之間。直接進言可能會導致自己的觀點還沒有陳訴完就被拒絕或是遭致殺身之禍。
中國社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以來,只有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說客現(xiàn)象才如此的普遍。無論你按照什么樣的方法去劃分說客,借以評價他們精神的高下;但是他們身上一些共有的優(yōu)良本質一直在歷史的長河中閃閃發(fā)光:所有的這些說客,他們都具有淵博的知識,只有擁有知識,他們才會繼而對事物具有敏銳的洞察力。他們給我們留下了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形成了春秋戰(zhàn)國時期獨特的說客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