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禾
很多朋友喜歡叫我“泱年”,這是我在銳角網(wǎng)上的昵稱。4年前的夏天,我用泱年這個名字注冊了銳角網(wǎng),參加第三屆浙江省十大校園新銳寫手大賽。那個夏天算得上歲月悠長,而我要對你講的故事,也從那個夏天開始。
2012年的夏天
我的記性不是很好,但我一直記得2012年的夏天。讀初二的我,從雜志上看到新銳大賽的啟事,誰也沒告訴,偷偷注冊了個號參加。那時我14歲,是個面目模糊的平凡女孩,世界對我來說如霧里花云中月,夢想與遠方只是虛妄。我寫過一些東西,但從沒有人告訴我它們有什么意義。
參加初賽的那篇《薔薇小鎮(zhèn)》,現(xiàn)在看來頗為幼稚,帶著一點生澀的溫暖,卻僥幸進了決賽。這樣的結果讓我受寵若驚,更讓我覺得幸運的是,通過新銳大賽的網(wǎng)絡平臺,我認識了阿雋、凝墨、小白、若紫、鎮(zhèn)休、文文、糖果、A妹、真菌……我們在銳角網(wǎng)創(chuàng)辦“與光同塵”會員刊,建立“光年十里”工作室,未曾想到將來的某一天,我們會變成銳角網(wǎng)歷史的一部分,會被當作“傳說中的大神”。
2012年的夏天確實成了我生命里的一個拐點,對于我來說,世界開始變得大而明朗,生命開始變幻出不一樣的色彩。
大概連銳角網(wǎng)也不會知道,它和它給我?guī)淼囊磺袑ξ襾碚f是多么重要,多么不可思議,簡直就像是一個奇跡。
在異鄉(xiāng)讀高中
一年后,我以正好的分數(shù)考上了富陽中學提前班,于是跋山涉水北上到此,成了一個“異鄉(xiāng)人”。
提前班以及整個高一期間,可以算是我到目前為止經(jīng)歷過的最沮喪最灰暗的日子。住校的第一個月,每個晚上我都哭,半夜小心爬起來用毛巾敷眼睛,免得它第二天太腫。我原來在家鄉(xiāng)的成績算得上優(yōu)秀,可在這里卻逢考必墊底;物理課上我根本聽不懂老師在講什么,物理考過20多分;同學們用我聽不懂的方言講一些好笑的段子,我找不到笑點,可還是得在一旁陪著……那段時間我變得沉默訥言,像一把蔫頭耷腦的枯草。
記得有次和媽媽通電話,她跟我說初中的一個男同學去了衢州二中讀書,因為壓力太大又回了遂昌。我笑說那男生太差勁了,要我肯定不會這樣。掛了電話我趴在桌子上,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
提前班的班主任是一個很嚴厲的物理老師,基本上全班人都被他罵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是外地生的緣故,他從沒罵過我,反而經(jīng)常鼓勵我,說我以后必有成就。那段時間里,他的鼓勵給了我很大的希望,讓我覺得自己還有救。
高一的班主任是個不茍言笑的語文老師,印象很深的一次是他在我的周記本上留言:“假以時日,必成大器?!?/p>
其實到現(xiàn)在我也不明白那兩位老師為什么會對我青眼有加,那時我只不過是一個成績倒數(shù)、面目黯淡的女孩,也許他們只是普通的不經(jīng)意的安慰,但卻給了我最初的一縷光,照見了一條我能夠走下去的路。
高二分班考,我選了文科,進了文科一班。分到文科之后,我明顯覺得輕松了一些,終于不用再面對天書似的理化。文科并非避難所,它是另一個不同類型的副本,大怪小怪層出不窮,但至少我能找到技能欄。
高二對我來說又是一次拐點,我花了一個學期的時間逼自己擺脫原來的木訥寡言,這個過程就像是活生生蛻一層皮那樣掙扎。有一天,某個同學對我說:“你真的變了好多,高一高二就像是兩個人。當然,是變好了?!?/p>
我變好了。我有時候會看鏡子里的自己,我天生嘴角自然下垂,不笑的時候顯得一臉苦大仇深,于是我努力提起嘴角露出酒窩跟別人打招呼,努力讓自己呈現(xiàn)出積極向上的狀態(tài)。
也許生活平庸黯淡得有些殘忍,但夢想與希望從來不是虛妄。
又到畢業(yè)季
現(xiàn)在我高三。
高三是什么樣的?一摞摞的講義試卷,每周一次考到手抽筋(不夸張,真的抽筋了)的文綜,感覺怎么也背不完的政史地資料,跑完之后直接跪下的跑操……沒錯,這些都是高三的一部分,它們對于我來說只是日常,像是吃飯睡覺一樣自然。
高考倒計時越來越短,我想起初三的中考誓師大會上,老師讓大家在橫幅上寫自己的目標,別人都寫“考上XX中”“拿獎學金”……而我一筆一畫地寫道:“我要成為更好的人。”
高一的時候,我?guī)缀跬诉@八個字的夢想,我花了一年多時間彷徨,好幾次想要放棄,直到高二我終于又想起它,想起那時候我的眼睛,里面有光。
我變得越來越勇敢,我期待未來,并且努力生長,我想成為一個精神明亮的人,在這泱泱年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