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軟綿綿的沙發(fā)何貴之有？

我們就喜歡席地田頭。{1}

比起艱苦的病痛來，

享樂成癖，才是最危險的。

二

可憐那神氣十足的風(fēng)滾草， {2}

被驟起的大風(fēng)刮得無影無蹤。

紅柳卻生機盎然地挺立著，

因為它有一條很深的根。

三

小米充饑，在征程上不畏艱險的戰(zhàn)士，

用鮮血寫下了錦繡文章。

毀棄這些文章，

無異拿著寶貝往石頭上碰。

四

每一次提到長征，

總遺憾于自己未能身歷其境。

轉(zhuǎn)眼一想，哪一天又何嘗不在長征，

倒是應(yīng)該自問：有沒有戰(zhàn)斗的激情？

五

霜雪已染白了雙鬢，

臉上早失去了青春的麗影。

但為了高唱紅色的歌，

我心中蕩起了沸騰的激情。

六

哪能事事我說了算！

這種人也算得是一種惡霸。

誰要是對一切亂揮拳頭，

誰就會碰得頭破血流。

七

崇尚虛名的人，

需要溜須拍馬的佞臣。

憑虛名也可能飛黃騰達(dá)，

到頭來終不免要化作糞土。

八

追求名利地位，

是下流坯特有的本能。

做人民的普通勤務(wù)員，

則是共產(chǎn)黨人崇高的品德。

九

我不跟規(guī)律開玩笑，

它不聽從個人的意志。

只有老老實實的態(tài)度，

才會使自己免受規(guī)律的奴役。

十

蘋果結(jié)得越多，

枝干越是低垂著頭。

謙遜使人俊美，

狂傲則顯得很丑很丑。

（馬樹鈞譯）

注釋：

{1}有一次，我見到一位老隊長，想跟他談?wù)?。他說：“咱們到地里去談吧。我不喜歡沙發(fā)，我就愛坐在田頭上。”

{2}風(fēng)滾草又稱風(fēng)卷球，維吾爾語叫做喀木喀克（kamkak），是一些草本植物如角果藜等的總稱。果實成熟時，其莖容易折斷，被風(fēng)一吹，就像球似地滾得很遠(yuǎn)。

（原載于《新疆文藝》1979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