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剛
( 中共中央黨校 文史教研部,北京 100091 )
【文學與傳媒】
以優(yōu)秀古典詩歌滋養(yǎng)領導干部的心靈
范玉剛
( 中共中央黨校 文史教研部,北京 100091 )
新的歷史語境下,習近平總書記在系列重要講話中多次提到傳承和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問題,尤其在“勸學篇”中鼓勵領導干部多讀歷史著作、文化經典著作,強調各級領導干部要認真汲取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思想精華和道德精髓。中國古典詩歌是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核心構成部分,優(yōu)秀的古典詩歌是涵養(yǎng)各級領導干部心靈的精神家園,浸潤于價值高地的精神家園有利于培養(yǎng)領導干部風清氣正的領導風范和高山流水的人格氣質,以及關懷民間疾苦造福百姓的境界追求。
中國古典詩歌; 經典傳承; 蘊藉美; 意境; 領導干部
新世紀以來,隨著文化的地位和作用的全球性凸顯,文化越來越受到各個國家政府和政要的倚重,文化政策越來越進入國家政策的中心,文化越來越走向歷史的前臺,人們越來越重視文化的傳承和價值觀的弘揚。在新的歷史語境下,習近平總書記在系列重要講話中多次提到傳承和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問題,尤其在“勸學篇”中鼓勵領導干部多讀歷史著作、文化經典著作,強調各級領導干部要認真汲取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思想精華和道德精髓,不斷增強自身的文化修養(yǎng)和抵御貪腐思想侵蝕的能力,不斷增強民族文化的自豪感和文化自信心,在根本上增強做中國人的骨氣和底氣。說到底,文化自信是實現“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道路自信”的前提,而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恰是增強“三個自信”的基礎,各級領導干部有必要汲取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精華,在創(chuàng)造性轉化、創(chuàng)新性轉換中滋養(yǎng)靈魂,培育自己健全的人格,增強抵御各種風險侵蝕的定力。中國古典詩歌是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核心構成部分,優(yōu)秀的古典詩歌是涵養(yǎng)各級領導干部心靈的精神家園。浸潤于價值高地的精神家園有利于培養(yǎng)領導干部風清氣正的領導風范和高山流水的人格氣質,以及關懷民間疾苦造福百姓的境界追求。
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特點是擁有家國同構的情懷和官師一體的精英主義思想理念,修身、齊家與治國、平天下相關聯,學而優(yōu)則仕與以官為師相統(tǒng)一,這使得中國歷史上非常注重官德修養(yǎng),強調為官須有德,官有百行德為先;德不厚者,不可為官,德不厚者,不可使民;人無德不立,官無德不為,國無德不興;德性與才能相比更根本更重要,修德、養(yǎng)德、立德為做官之首要。在中國獨特的價值傳承體系中,格物致知的現實途徑是個體自我的修心養(yǎng)性,在每日格一物為己之學中,強調嚴于律己,凈化心靈,以身作則;強調吾日三省吾身,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等來厚養(yǎng)德性。這些修養(yǎng)的習得同讀書,特別是研讀文化經典密不可分。唯有讀書可以養(yǎng)氣、讀書可以養(yǎng)德,通過閱讀經典以追求君子之美和圣人之道。通過讀書使自己的內心世界純凈起來,坦蕩起來、磊落起來、強大起來,從而實現自己的人生擔當和社會使命感。
說到讀書和研讀文化經典,不能不提到中國優(yōu)秀的古典詩歌。中國是詩的國度,古典詩歌源遠流長、輝煌燦爛,中華民族以“詩”標榜世界民族之林。詩是人類心靈的形象展示,尤其是古典詩歌,書寫了古代人的喜怒哀樂等人情世態(tài),以及豪華落盡見真淳的素樸之心,在“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的古典時空中,展示了中國文學所具有的深厚的藝術韻味和天籟般的音樂感,使詩成為中國傳統(tǒng)文學中最具魅力的表現形式之一。從中國詩歌發(fā)展史上看,不僅有詩之孕育期的先秦之《詩經》《楚辭》和漢樂府之民歌的拙樸,更有魏晉南北朝所謂“文的自覺”之建安風骨、正始之音、太康風流,以及久負盛名的田園詩、山水詩,有鮑照的俊逸、庾信的“文章老更成”;中國古典詩歌的輝煌同樣彰顯了“盛唐氣象”,不僅有走向詩之盛期伊始的“初唐四杰”以及張若虛那美輪美奐的《春江花月夜》,及至盛唐頂峰的孟浩然的詩之清新淡雅,王維的詩、畫、禪、樂的合一,李白的詩之飄逸豪放,杜甫的詩之沉郁頓挫,高適、岑參之邊塞詩的蒼涼悲壯,更有“韓孟詩派”的奇崛怪誕,李賀的詩之秾麗凄清,元白的詩之平易,杜牧的詩之豪雄俊爽,李商隱的詩之婉曲深情和隱晦,蘇軾的詩之曠達、坦蕩與明快,黃庭堅的瘦硬峭拔,陸游的詩之雄麗奔放,以及明清以降詩人的興衰感慨和憂憤清遠,等等。然詩之格局和氣象僅是盛期之流韻,空有余響而已。
子曰:“詩可以興,詩可以觀,詩可以群,詩可以怨!”所謂興觀群怨,是說詩歌具有人倫教化之能。若要詩發(fā)揮良好的社會作用,就必須先讀詩、了解詩、懂詩。然而,詩之奧秘歷來為人所樂道,卻道不可言。所謂得意忘言、得道忘象,道在可讀與不可讀之間,在有意與無意之間,所謂“羚羊掛角、無跡可求”。因而,領會詩之奧妙,往往在于誦讀,所謂“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寫來也會吟”,在吟詩(閱讀)中才能領悟詩之道。吟誦是對詩歌語言的藝術把玩,詩是語言的藝術,在對詩歌的語言品味中,詩的意義自顯。而詩的意蘊往往是多義的,這樣詩才會有含蓄蘊藉美。中國古代文學批評傳統(tǒng)中有“復意”、“重旨”之說,古希臘詩學理論家亞里士多德在《詩學》中也曾提出過“雙義詞”、“三義
詞”、“四義詞”等。意大利詩人但丁在《致斯加拉大親王書》中更是談到詩有字面的、寓言的、哲理的、秘奧的四種意義?!渡袂肪陀卸嘀匾饬x,“通過文字得到的是一種意義,而通過文字所表示的事物本身所得到的則是另一種意義。頭一種意義可以叫做字面的意義,而第二種意義則可稱為譬喻的、或者神秘的意義”。[1]159波蘭現象學家茵伽登在《對文學的藝術作品的認識》中,從現象學視角曾談過文本的多義性問題,他認為文學作品結構包括四個異質而又相互依存的層次:字音和建立在字音基礎上的高一級的語言構造;不同等級的意義單元;多種圖式化觀相、觀相連續(xù)體和觀相系列;再現的客體及其各種變化構成等,正是在對結構的多義性把捉中才能真正領悟文本的意義。朱自清先生寫過一篇題為《詩多義性舉例》的文章,來探討中國古典詩歌的多義性問題。袁行霈先生在研究中國古典詩歌藝術時就曾探討過,古典詩歌的雙關義、情韻義、象征義、深層義、言外義等問題。對文學藝術來講,所謂多義并不是曖昧和含糊,而是內容的豐富和含蓄,詩之多義不是語詞之多義的對等。對詩人來說,詩人不僅要運用詞語本身的各種意義來抒情狀物,還要藝術地驅使詞語以構成意象和意境,在讀者頭腦中喚起種種想象和聯想,激發(fā)種種情感的波瀾,以藝術的手法賦予語詞詩的情趣和表現形式,使原本有確定含義的語詞,染有復雜的意味和主觀性色彩,因而使詩語顯現出某種不確定性、主觀性、多義性,即所謂“詩無達詁”。詩作為語言的藝術,曾被認為是日常語言的變形或者“陌生化”,其實是一種審美意義上的“形式化”。因而,詩語既遵循語言規(guī)范,又超出語法規(guī)范,而顯現出某種“超常態(tài)”。這種超常規(guī)在中國古典詩歌中就顯現于語音層面的格律、語義層面的意象和審美層面的意境的營造,正是詩的多義性構成了中國古典詩歌含蓄蘊藉的藝術特色。因此,中國古典詩歌特別講究蘊藉美,在詩評中多以“蘊藉”為標高?!疤N藉”是中國古典詩學的重要概念和術語,在古代又常常寫作“醞藉”或“蘊籍”,原義為集聚、收藏,引申為含義深奧;“藉”原義為草墊,有依托之義,引申為含蓄。因而,“蘊藉”用在人物品藻時,多指人物品性的寬容和有涵養(yǎng),而在文學藝術特別是古典詩歌中特用來
指文學作品中那種意義含蓄有余、蓄積深厚、文采豐盛的藝術狀態(tài)。清初文學家賀貽孫在《詩筏》中主張:詩以蘊藉為主,并把蘊藉提高到文學創(chuàng)作的頭等地位。他提出:
詩以蘊藉為主,不得已而溢為光怪爾,光極而怪生焉。李、杜、王、孟及唐諸大家,各有一種光怪,不獨長吉稱怪也。怪至長吉極矣,然何嘗不從蘊藉中來。
該詩論所謂“光怪”乃是一種藝術上的光彩和奇妙,是詩人追求“蘊藉”所為。從寬泛意義上講,蘊藉是指一種文學內部包含或蘊含著多重復雜意義、從而產生多種不同理解可能性的狀態(tài),它顯現為一種文學話語的蘊藉美,也是今人文藝創(chuàng)作所追求的審美風格。正是基于此,我們說“文學是顯現在話語蘊藉中的審美意識形態(tài)?!盵2]75在古典詩詞的品評中,一般好作品都是既“蘊藉”又“風流”。正是在某種不可言傳的意會中,能夠體悟“魏晉風流”的審美意味。所謂“魏晉風流”是指由上而下形成的一種風尚,后來泛指某種才能俊秀、寄意高遠的詩人氣質的外現。風流是一種由內而生的氣質的外顯,“魏晉風流”是在魏晉時期形成的人物審美范疇,它固然顯現于魏晉時期的人物品藻,更是當時詩歌等藝術追求的境界,又往往超越特定歷史時期而泛指。它伴隨魏晉玄學而興起,與玄學所倡導的玄遠精神相表里,是精神上臻于玄遠之境的士人的氣質外現。簡言之,是魏晉時期士人所追求的一種具有魅力和影響力的人格美①馮友蘭先生在1944年寫的《論風流》中說:“風流是一種所謂的人格美”。參閱《三松堂學術論文集》,北京大學出版社1984年版,第609頁。,是玄的哲學精神及其心靈世界的外顯。魏晉風流就是破除漢儒名教之執(zhí)之障,打開人生新境界、展現人生本我之面目的精神追求,所謂“越名教任自然”[3]234。這種外現更多地顯現于言談、舉止、趣味、習尚中,是日常生活中士人的舉手投足,即“魏晉風度”。作為一種直觀性的生動闡釋,阮籍曾在其文學作品中塑造了一個展現“魏晉風度”的理想人物形象——“大人先生”,他“超世而絕群,遺俗而獨往,登乎太始之前,覽乎忽莫之初,慮周流于無外,志浩蕩而自舒,飄飄于四運,翻翱翔乎八隅”。[4]185從而在文學史上為我們留下了領悟“魏晉風度”的生動文本,以及在“風流”掩蓋下的“隱曲”和徒喚奈何!從而更好地領悟阮籍詠懷詩的主旨。
在中國文學史上,古典詩歌向來講究氣質、神韻、意象、氣韻生動等,尤其注重追求意境的營造和表現。意境是中國古典美學的重要范疇,也是中國文學批評(尤其是詩歌品評)的重要標準之一。意境的情景交融的表現特征、虛實相生的結構特征和韻味無窮的審美特征,集中體現了中華民族的審美理想,而成為今天中華文化傳承的重要價值之一。在中國文學批評史上,對于意境的分類有不同的理解,清朝劉熙載在《藝概》中從意境的審美風格上將之分為:花鳥纏綿,云雷奮發(fā),弦泉幽咽,雪月空明,詩不出此四境。所謂“花鳥纏綿”指一種明麗鮮艷的美;“云雷奮發(fā)”指一種熱烈崇高的美;“弦泉幽咽”指一種悲涼凄清的美;“雪月空明”指一種和平靜穆的美。而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提出:“有有我之境,有無我之境?!形抑?,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無我之境,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其實,所謂“有我之境”,就是指那種情感比較直露、傾向鮮明的意境。如杜甫的《春望》:“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痹撛姷莱隽俗髡邭v經戰(zhàn)亂,目睹安史之亂后京城的破敗衰頹的景象時的痛苦心情。花草本不含淚,鳥兒也不會因人的離別而驚心,只是詩人悲痛的心情使外在景色染上了主觀的情緒和色彩。所謂“無我之境”,不是指作者不在意境畫面中出現,而是指那種情感比較含蓄,不動聲色的意境畫面。如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就是“無我之境”,作者雖在畫面中卻深藏不露,需要讀者自己慢慢體會。而今人袁行霈先生就意境之分類曾講過:“如果是論詩人之意境,那么也就是論意境之形成。如果是論詩歌之意境,那么也就是論意境之表現。如果是論讀者之意境,那么也就是論意境之感受。這是互相聯系著的各不相同的問題?!?/p>
[5]50雖然意境是中國古典詩歌的重要審美特征,但不能把有無意境作為衡量藝術水準高低的唯一標尺。中國古典詩歌有以意境勝者,也有不以意境勝者。有意境者固然是好詩,但無意境者也未必不好。如屈原的《天問》、曹操的《龜雖壽》、李白的《扶風豪士歌》、杜甫的《北征》、文天祥的《正氣歌》等都不以意境取勝,可誰都不能否認它們是一流佳構。就連一向標舉“意境”的王國維,也曾評述過“太白純以氣象勝?!黠L殘照,漢家陵闋’寥寥八字,遂關千古登臨之口”。即使有意境,也有高下之別,藝術境界的高下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詩人的思想境界,即使同一詩人在不同時期也會創(chuàng)造出不同審美價值的意境。因此,有學者指出:“把意境僅僅局限于藝術的范圍,既不考察詩人的思想境界,又不區(qū)別意境的高下,唯以意境為上,這無助于詩歌的理解、評價和欣賞”。[5]48這對我們如何領會古典詩歌的思想藝術價值具有指導意義。
就藝術創(chuàng)造性而言,意境之于詩歌不是現成性的,意境的營造需要不斷地提煉、深化和拓展,需要獨創(chuàng)性,欣賞者對意境的領會也同樣如此。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
古今之成大事業(yè)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之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耙聨u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氨娎飳にО俣?,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
王國維所說之大事業(yè)大學問的三種境界,也可領會為意境營造的三個層次。古人作詩特別講究煉字、煉句、煉意,三者都關乎意境的營造,尤其是煉意,更是直接關乎意境的深化與拓展。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等,都表明了意境營造之艱。意境營造雖“工”,卻不可過于雕琢,以不露痕跡、清新自然為佳。如李白的《子夜吳歌》: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
該詩語言淺顯率真,意境卻深沉闊大。開篇兩句境界不凡,在一片月色的背景上,長安城家家戶戶傳出搗衣之聲,那急切而凄涼的聲音散布出濃濃的秋意,因這寒衣是送給戍守邊關的親人的,故聲聲流露出對親人的思念?!扒镲L”二句,通過秋風把長安、玉關兩地遙遙聯接在一起,意境豁然開闊。意境營造需要學習古人,但不可刻意擬古,而是追求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如杜甫處于安史之亂前后動蕩的環(huán)境,以其真誠與至情創(chuàng)造出了屬于他自己的新意境,在描繪大江、山河、渲染秋色中傾注了憂國憂民的拳拳深意。其中,《秋興》八首營造的沉郁蒼涼的意境,就是他的獨創(chuàng)。在中國古典詩歌的獨創(chuàng)性中,展示了中華民族豐富的藝術想象力和審美表達能力,這在今天越來越成為增強民族文化自覺的底色和動力。
面對浩瀚的詩的王國,我們不可能悉數閱讀每一首詩,詩如同其它藝術形式的傳承一樣,是一種經典傳承。書法、繪畫等需要初學者不斷臨摹,詩則需要不斷地吟誦經典篇章。今天,我們以優(yōu)秀古典詩歌滋潤心靈,更需要不斷吟誦經典,以經典傳承的方式鏈接古今。今天,雖然有便利的電子式數字化的“悅讀”,但在古典詩歌精神的傳承中真正滋潤心靈的還是“慢慢吟誦”,在一種“慢”中,生成一種精神、一種文學理想,一種浸潤心靈的力量,以在全球化語境下多元文化思潮的激蕩中,守護與提升我們的民族文化。這就必須在傳統(tǒng)文化的沃土中扎下民族文化的根荄。這根荄作為中華民族的“美的理想”,也許就是一個“觀念”,但它是我們今天抵御異質文化“同質化”地侵蝕的定力。這種“美的理想”如美學家康德所說:
最高的范本,鑒賞的原型,只是一個觀念,這必須每人在自己的內心里產生出來,而一切鑒賞的對象、一切鑒賞判斷范例以及每個人的鑒賞,都必須依照著它來評定的觀念本來意味著一個理性概念,而理想本來意味著一個符合觀念的個體的表象。[6]70
作為康德美學的奧秘,它契合的正是在一種古典詩歌的慢慢誦讀中守護的文化“根荄”。在默然于心的誦讀中,“落日心猶壯,秋風病欲蘇”“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的意象會慢慢浮上吟誦者的心頭和眼簾。著名美學家朱光潛先生在談及文學創(chuàng)作時曾說過,學文學第一件要事是多玩索名家作品,其次是自己多練習寫作,如此才能親自嘗出甘苦,逐漸養(yǎng)成一種純正的趣味,學得一副文學家體驗人情物態(tài)的眼光和同情,到了這步,文
學的修養(yǎng)就大體算成功了。初學寫作如此,培養(yǎng)文學鑒賞的能力也是如此。
[1] 伍蠡甫,主編.西方文論選(上卷)[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79.
[2] 童慶炳,主編.文學理論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
[3] 明楊.嵇康集校注[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62.
[4] 陳伯君.阮籍集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7.
[5] 袁行霈.中國詩歌藝術研究[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7.
[6] (德)康德.判斷力批判(上卷)[M].宗白華,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64.
Nourishing Leaders’ Spirit by Means of Excellent Chinese Classical Poetry
FAN Yugang
( Teaching Department of Literature and History, The Central Party School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Beijing 100091, China )
In the new historical contexts,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repeatedly discusses the issue in his series of important speeches on how to inherit and promote the excellent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Especially in “On Learning”, he encourages leaders to read more historic books and cultural classics, stressing the importance that leaders of all levels should learn the ideological and moral essences from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Chinese classical poetry is a core part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which can nourish leaders’ spiritual world. The spirit deriving from values are beneficial to develop leaders’ honest and clear leadership and personality as well as to pursue their mental realm of how to show profound love and concerns to poor people and serve them.
Chinese classic poetry, classical inheritance, temperate and refined beauty, artistic conception, leaders
I207.22
A
1673-9639 (2016) 06-0068-05
(責任編輯 郭玲珍)(責任校對 白俊騫)(英文編輯 何歷蓉)
2016-06-27
范玉剛(1969-),男,山東臨邑人,教授,研究生導師,文學博士,文化研究博士后,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外文藝學學會理事,全國馬列文論學會常務理事,中國文化創(chuàng)意產業(yè)學會秘書長,主要從事文藝學美學、文化研究和文化產業(y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