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 云
(武警學院 政治工作系,河北 廊坊 06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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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化語境下的大學語文閱讀教學策略
莫 云
(武警學院 政治工作系,河北 廊坊 065000)
數字化時代的到來對傳統(tǒng)教育從內容和形式上都進行著顛覆,碎片化閱讀成為當代語文閱讀的現實生態(tài)。在這樣的社會語境下,作為母語教育主陣地的大學語文必須積極應對時代的挑戰(zhàn),有效幫助學生進行深度閱讀。從情緒體驗、培養(yǎng)認知能力、讀寫轉化三個方面探討了碎片化語境下大學語文深度閱讀的策略。
新媒體;碎片化;語文閱讀;寫作;大學語文
隨著數字化閱讀時代的到來,許多人由讀書轉向讀屏,閱讀內容也日漸多元,隨之出現的是閱讀由深變淺、由精變粗。這種現象被稱為碎片化閱讀?!八槠币辉~,據百度解釋,原意是指完整的東西破成諸多零塊,常見于上世紀80年代“后現代主義”有關研究文獻中。如今,“碎片化”已被應用于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和傳播學等多個不同領域中。有研究表明,它是社會轉型的一個重要標志。當一個社會處在由傳統(tǒng)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的過渡期,傳統(tǒng)的社會關系、市場結構及社會觀念的整一性——從精神家園到信用體系,從話語方式到消費模式一一瓦解了,代之以一個一個利益族群和“文化部落”的差異化訴求及社會成分的碎片化分割。
“碎片化閱讀”是社會傳播語境的一種新型閱讀形式。對于碎片化閱讀的理解:一是指閱讀時間的碎片化,即人們利用茶余飯后、等車乘車等點滴時間段進行的零零星星、斷斷續(xù)續(xù)的閱讀;二是指內容的碎片化,即借助手機、iPad,通過下載閱讀類APP、微信朋友圈分享以及消息推送、訂閱微信公眾號等基于新聞信息、資訊等的知識點集納的閱讀模式;三是指閱讀方式的移動化,移動化的閱讀工具和閱讀終端展現出來的信息強化了內容的直觀性,具有較鮮明的視覺效果。
碎片化閱讀是大數據時代新媒體語境下社會生活快速發(fā)展的必然結果。據統(tǒng)計,2014年中國18~70周歲國民人均紙質圖書閱讀量為4.56本,與2013年的4.77本相比,略有減少。數字化閱讀方式的接觸率為58.1%,較2013年上升8個百分點,日均手機閱讀時間超過半小時。以上數字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出讀者閱讀習慣的變化,體現出閱讀時間的減少和碎片化趨勢。
大量移動終端、平臺的出現,給讀者帶來多樣化的選擇和良好的閱讀體驗,也使閱讀成為在碎片化時間中瀏覽碎片化內容的淺閱讀。新媒體環(huán)境下形成的虛擬空間容易形成關系閱讀效應,即人們多首選閱讀朋友圈內分享的文章或者鏈接,如微信、微博等分享的閱讀鏈接。其內容經“碎片化”+“集納化”編輯,范圍較為集中狹窄,但篇幅短小,圖文并茂,易于快速瀏覽,信息獲取頻率卻非常高。這種閱讀甚至已經延伸到學生的學習中,學生習慣閱讀短、快、簡或總結結論式的文章,對于以闡述知識、分析研究為主的理性文章缺乏閱讀耐心。事實上,很多年輕人使用手機、iPad閱讀時也往往跳過篇幅較長的內容而更愿意關注那些經“集納化”處理的短小內容。以往那種潛心通讀紙質文本的傳統(tǒng)閱讀對很多年輕讀者而言是不可思議的事情[1]。網絡上有大量未經核實、內容偏激的信息,甚至有庸俗低俗、涉黃內容,傳播不健康的價值觀念。另外,為了吸引眼球,網絡文本往往在行文邏輯思路以及遣詞造句上不合情理,表達離奇,經常會出現模仿跟風甚至抄襲現象。長期而大量的網絡閱讀,致使讀者尤其是在校大中學生的閱讀習慣和思維能力、寫作能力前景堪憂。大學語文課程擔負著傳承民族文化、涵養(yǎng)人文精神的重任,教師應積極應對新媒體環(huán)境下淺表性閱讀的挑戰(zhàn),揚長避短,幫助和引導學生進行深度閱讀,培養(yǎng)其良好的閱讀寫作習慣,提升其人文素質和語文素養(yǎng)。
近年來,大學語文課程教學效果飽受詬病。這是因為作為人文素質教育課程的大學語文目前尚缺乏行之有效的手段和具有說服力的效果證明其對提升學生人文素質與母語能力的擔當。教學方式偏離了學生的期待視野,沒有喚起學生的學習熱情,部分院校的大學語文已被取消或日漸邊緣化,而部分繼續(xù)開設的大學語文課程依然沿襲著精英教育理念和讀經教育模式,沒有很好地面向社會。舊時代讀經尚可應科舉,新時代讀經應對公務員考試、任職需要都無法滿足?!盁o用”“知識陳舊”是學生對這門課程的集中吐槽。盡管許多人對以碎片化形式呈現的淺閱讀心存疑慮,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們已經生活在一個數字化的時代,而數字化的一切都是不可抗拒的大勢所趨。對于碎片化閱讀大可不必指責抵觸,不妨與時俱進,因為它或有可能帶來新的契機。
(一)情緒體驗——經典的打開方式
目前,大學語文的學習內容是對古今中外文學經典的閱讀賞析,無論怎樣教改都必須圍繞經典閱讀展開。如何在大學語文課堂上切實調動起學生的興趣,使其積極主動地展開對于經典的有效閱讀?筆者認為要因勢利導,轉變以往經典教學學院式引經據典的高頭講章,以碎片化閱讀的方式導入,本著化整為零的原則聚焦知識點,發(fā)揮碎片化切口小、信息量大、源源不斷的優(yōu)勢激發(fā)學生閱讀興趣和熱情。如:利用微課、慕課等形式對經典文學中的精髓內容進行深入淺出地詮釋,以類似課程導讀的形式讓國學經典貼近現實生活;也可推薦現有優(yōu)質教學資源(例如愛課程網中的視頻公開課和資源共享課);還可以鼓勵學生分工合作,自制短片進行課堂交流,或者組織學生通過微信朋友圈分享及訂閱微信公眾號對相關內容摘編、分析評價……總之,要充分考慮新媒體時代信息傳播特點,貼近多元、年輕、網絡化的學生群體知識訴求,盡量讓國學經典接地氣、有趣味[2]。例如,微信公眾號“國學心語”每期都會推送國學內容,如“茶道里的中國意境”“《左傳》中令人受益匪淺的名句”“《二十四史》里的人生智慧”“毀三觀:孔子這10句話你都理解對了嗎”等等。這些碎片化內容往往既有文言原文、白話譯文,又配背景音樂、圖片,還有網友留言互動。如此一來,原本博大精深、晦澀難懂的古典文化經典便以新鮮活潑、親和通俗的姿態(tài)走入我們每天的資訊瀏覽中,這些國學知識的片段式了解也會刺激人們對經典的進一步深入或重新閱讀?!八槠遍喿x的優(yōu)勢在于寬和廣,而經典式閱讀和系統(tǒng)化閱讀的優(yōu)勢在于深和精,這二者并非水火不容的,有很多碎片本身就是經典中的精華。很多人沒有讀過完整的《論語》,但是知道“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也都認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還有更多發(fā)人深省、流傳很廣的格言警句不都是這樣經集納薈萃而得到普及的嗎?2013年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調查統(tǒng)計后發(fā)布了“死活讀不下去的書”排行榜,在該榜前10名中,中國古典文學四大名著全被囊括,《紅樓夢》高居榜首。同為一部《紅樓夢》,我們不妨來看看網絡中的“碎片版”。僅“讀者”“中國傳統(tǒng)文化”“國學精粹”等微信公眾號和“今日頭條”中,《紅樓夢》相關內容就頻頻亮相,頗為引人注目:“林黛玉的情趣”“《紅樓夢》中戳動人心的25句話”“賈母:一個藏得極深的女人”“北靜王的詩扇與林黛玉的命運”“87版《紅樓夢》演員和劇中人物驚人的相似命運”等等。內容涉及文學、歷史、社會、心理學,類別有正史野史、心靈雞湯、娛樂八卦……五花八門,精彩紛呈。從閱讀效果來看,在瀏覽這些信息時我們會驚訝、感慨、興奮、好奇……這些情緒,其實就是一種反思,在別人的人生中反思自己的人生,反省自我的行為進而修身正己。我們從微博、微信、電子書甚至影視宣傳片花中獲得了某部經典的只言片語,以此為起點,探索它背后的知識背景等相關資料,對于名著的關注和自覺閱讀便由此起步。身處信息爆炸的現代社會,人們每天都被淹沒在資訊的海洋中,除了在校學習,大部分學生的閱讀開始于碎片化的知識點。如果學生在海量信息中,驚鴻一瞥之后驚艷不已,醍醐灌頂,很可能就會找來全書系統(tǒng)認真地閱讀。而經典和經典之間往往相互牽連,如若按圖索驥,從一得二,從二得四,個人閱讀體系就會由此有主題、有目標地不斷擴充完善。知識點的價值不僅在于本身,也在于它是引發(fā)興趣的契機或由此生發(fā)開去的探索知識的過程,這種帶著強烈好奇心和求知欲探索了解來的知識才有可能納入到學習過程中成為思維的一部分。一個公認的事實是,學生對問題的疑惑越大,在求知中自己的思考越多,得到解答之后的印象就越深刻。相對于教師或教材總是瀑布式地把整個知識結構一覽無余地放在學生面前,以碎片化知識作為經典導讀的打開方式,引發(fā)學生的興趣和求知欲,在后續(xù)學習過程中更能激發(fā)其發(fā)揮主體地位的作用。
周有光先生說,傳承華夏文明,重要的不是文化復古,而是文化更新。不是以傳統(tǒng)替代現代文化,而是以傳統(tǒng)輔助現代文化,以科學的方法適應現代社會。葛兆光先生在《古代中國社會與文化十講》中曾說:“現在是急功近利、講究實用的年代,那些看上去既不能增添技能又不能變成資本的古代社會與文化知識,只有通過一些‘包裝’和‘烹調’才能使他們感興趣。”[3]實際上,當今社會不僅實用、功利,還是一個價值多元化、信息碎片化、視覺化的時代。在這樣的時代中,以文學經典尤其是中國古典文學為內容的大學語文需要調整課程定位,適應時代變化。語文是一個民族認識世界的方式,也是民族文明與文化的承載。數字化時代的到來,對傳統(tǒng)教育從內容和形式上都進行著顛覆。在這樣的社會語境下,作為母語教育主陣地的大學語文必須積極應對時代的挑戰(zhàn),與時俱進,奮發(fā)有為,大膽進行教學改革,唯此才能融入現代社會,葆有生生不息的活力。
(二)認知能力——文本的深度閱讀
盡管碎片化閱讀有快捷、及時、交互等優(yōu)勢,但也呈現閱讀快餐化、娛樂化、功利化的弊端,并不能代替經典式閱讀和系統(tǒng)化閱讀。海量信息不等于海量知識,這是常識。尼爾·波茲曼在《娛樂至死》一書中,提出“媒介的變化帶來了人們思想結構或者認知能力的變化”。我們所說的“知識”,由兩部分組成:一是“事實”(或“觀念”),二是“聯(lián)系”。事實就是一個個點,聯(lián)系則是把點連接起來的線,它們所構成的網絡,就是知識結構?!八槠遍喿x體驗會造成讀者整體思維的“碎片化”,使其缺少邏輯系統(tǒng)的支撐。當我們接受碎片信息時,實際上是在擴充“事實”,但并沒有增加“聯(lián)系”。長此以往,會使我們的知識結構變成一張浮點圖:孤零零的知識點漂浮在各個位置,卻缺乏一個將它們有序串聯(lián)起來的網絡。長期接受碎片化信息的后果,就是讓人們的思維變得狹隘,難以進行復雜的思考。數字化信息在很大程度上代替了大腦的思考功能,讓我們直接接受條款式的總結。網絡上普遍流傳的心靈雞湯性質的東西,一遍一遍地總結思維定式,讓人們習慣于直接接受條款式的總結而逐漸失去獨立思考能力。讀一本書或掌握重要的知識點,不可過于瑣碎,時間也不可拉得太長,否則顧此失彼,不利于知識間的組織與聯(lián)系。對于數字化信息的迷戀使多數學生失去了閱讀長篇文字的能力和機會,不能再長時間關注一篇論文或者一本小說,不再愿意主動思考作者傳遞的信息。如果過分依賴這種閱讀形式,學生會逐漸喪失閱讀經典和具有哲理性文字的耐心,勢必流于淺嘗輒止、一知半解,也就難以建立起科學、系統(tǒng)的知識體系。
閱讀是意義的建構過程,絕不僅僅發(fā)生在打開與合上書本這兩個動作之間的時間段。這只是閱讀活動中的表層,更重要的是,學生從書本中讀到的精華是否能轉化為屬于自己的價值:智慧是否增加?解決現實問題的能力是否提高?心態(tài)是否平和?與他人的關系是否得到改善?這些訴求會使讀者對文本提出更高的要求和更多的問題,并促進閱讀的主動性,牽引閱讀走向縱深,這就是深度閱讀。文本本身的深度并不能帶來閱讀的深度,閱讀的深度取決于閱讀過程中思維的深度。碎片化閱讀是灌輸式的閱讀,深度閱讀則是對話性的閱讀,讀者可以反復琢磨,作標識,寫讀書筆記,甚至可以質疑、批判——充分實現閱讀的主體性。作為一個深度閱讀者,在“知道”碎片化信息之上,需要更多能沉淀下來的東西,如準確地理解,正確地判斷、分析、認識等思維能力,形成知識。
大學語文課程的主要內容是通過古今中外的經典閱讀欣賞來提升學生的文學素養(yǎng)和語文應用能力。部分篇章在基礎教育階段學生已有所了解,在高等教育階段,母語教育的任務就應體現出語文學習的延展性——由深度閱讀培養(yǎng)學生思維的深度。中國古典文學詩詞文賦多感慨深沉,流麗典雅。閱讀時,我們需要會意,注重其思想性:深邃的哲思,悠久的歷史,優(yōu)雅的審美,獨特的意象,悲天憫人的人道主義思想和渴望和平的家國情懷等。這些并非是實用的技巧或工具,而是一種熏陶或文化底蘊。其決定著人們的思維深度、審美趣味不同,決定著接納外來文化時取舍之間的品格不同。這種思維的形成必須由深度閱讀貫穿其中。在閱讀教學中,教師須由傳統(tǒng)的闡釋章句的主體角色轉化為因勢利導的主導角色,由解釋文本轉變?yōu)槔迷嘉谋敬俪蓪W生對文本的深度閱讀和轉化應用,幫助學生養(yǎng)成能抓住要領,善于質疑辨析,基于嚴密推理,富于靈氣機智,清晰敏捷的思維能力。具體來說,教師要有效引導組織課堂討論,盡量提高學生發(fā)言質量,成功引導話題,對學生發(fā)言提出有價值的評析,激發(fā)學生的原創(chuàng)力。在這一過程中,教師要擔負起選擇、引導——組織、交互的任務。選擇引導就是幫助學生遴選那些嚴謹、深刻、高質量的篇章以保證閱讀文本的深度,激發(fā)學生的探究意識和參與意識。教師要以文本為平臺,通過相關文章的對比分析,訓練學生的想像力、感悟力、邏輯能力、思維能力,以促使學生深入領悟知識,增加文化底蘊,培養(yǎng)創(chuàng)新能力。教學中可采用專題式、啟發(fā)式教學方法,以某一主題為線索選擇相關聯(lián)的文本對閱讀資源進行整合;對文學經典進行深度解讀,還可鏈接著名學者專家的博客,或推薦《名作欣賞》等專業(yè)性學術刊物供學生參考;另外,深度閱讀經典還應保持對經典的當代性觀照,如新浪、搜狐、天涯論壇等論壇中的多角度解讀及跟帖留言等都可經選擇甄別推薦學生關注。網絡中固然泥沙俱下、斑駁浮雜,但“智慧在民間”,網絡內容鮮活鹿跳,更能刺激學生的思維和參與。在各種新媒體中,文學經典常以“大話版”“搞笑版”“戲說版”等形式被顛覆惡搞,反為年輕人所青睞追捧,奉為時尚。這種現象是否提醒我們對全民狂歡社會語境下經典的娛樂化、故事化解讀應予以適時的關注?組織交互即多維度交流,這是深度閱讀的具體表征。隨著閱讀的深入,填空、對話、興味、理解、凈化、延留等能動性行為會一一體現出來。教師要創(chuàng)造師生對話交流的平臺,有效引導學生積極參與到討論互動交流中來。在這樣的活動中,閱讀不再是灌輸,而是生命與生命之間的對話,在多重對話過程中,學生的感悟能力、思辨能力、語言能力都會得到鍛煉[4]。
《左傳》《戰(zhàn)國策》是先秦敘事散文的代表,集中反映了春秋戰(zhàn)國時期各諸侯國政治、外交、軍事方面的策略手段,云譎波詭,極具歷史和文學價值。其也是“十二五”國家規(guī)劃教材《大學語文》(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各個版本中必不可少的選講篇章。但學生認為這部分內容知識陳舊、年代久遠,文字晦澀,讀懂一篇而無法理解其他,趣味索然。為了提升學生的學習興趣,我們在教學設計中確定了一個關鍵詞:謀略,以此為核心整合資源,圍繞問題組織討論,展開深度閱讀。
1.《三國演義》是怎樣寫謀略的?這些作品反映出中國古代軍事文化怎樣的思想傾向?(討論)
2.為什么古代社會如此崇尚“謀略”或“變通”?(討論)
3.對比中國人崇尚的“謀略”或“變通”與歐洲的“契約精神”,列舉有關文化、文學、歷史、社會等事實現象并分析東西方文化的不同。(論文)
4.趙本山的《賣車》《賣拐》系列小品紅遍中國,反映了怎樣的社會現象和價值認同?(討論)
回答以上問題,學生需讀懂原文,了解時代背景,閱讀《三國演義》《三十六計》等名著,了解歐洲啟蒙主義思想以及現代西方文明特點,查閱《社會契約論》等相關資料。在講解之外,教師還可根據原著改編情景劇,組織辯論。這些活動的開展在一定程度上促使學生對文本的深度思考,通過對比、分析、聯(lián)想、追問接近問題的本質,一些平時難以注意到的深層面的差異性就會逐漸浮現出來,學生也有機會去審視自己的思維中到底存放了哪些錯誤信息,其語言表達能力同時也可得到鍛煉提高。
(三)讀寫轉化——檢驗閱讀質量的最好方式
閱讀的實質是吸收信息的速度和準確性,在吸收信息的基礎上有效地表達自己。潘新河先生認為:“為讀而讀是一種消極的閱讀,假閱讀。為表現而讀,為說寫而讀,是一種積極的閱讀,真性閱讀。”[5]潘先生的觀點是閱讀的終極價值是表現,表現性閱讀觀可解釋為閱讀不僅僅是文本理解的過程,更應是披文入情和運思轉化的過程,這個過程就是寫作。潘先生的觀點指出了一個事實:能轉化成寫作能力的閱讀才是高質量的閱讀。學生對大學語文沒有學習熱情,原因不是不愛學,而是覺得從大學語文中學到的不多,誰會在這個功利化、實用化的年代去苦學一門派不上用場的屠龍之技呢?因此,與其呼吁加強傳統(tǒng)文化熏陶,提升人文素質等高蹈理念,不如讓語文學習落到實處,幫助學生解決一個實際問題——寫作來得更有意義。有一個例子:一個年輕人剛剛考取一位大名鼎鼎的生物學家的研究生。導師的第一個作業(yè)是讓他花一上午時間觀察魚缸里的一條魚,然后把魚的主要特點寫成報告。他用20分鐘觀察并寫作,把報告交給導師。導師很不滿意,隨手指出他漏掉的幾個特征。他回去和魚一比對,果然如此。于是重寫,記下了他觀察到的每一個細節(jié)??墒牵俳痪頃r,導師又點出許多漏掉的地方。他第三次回去反復觀察,發(fā)現最好的觀察方法就是畫。只要照著魚動手一畫,魚身上許多原來視而不見的東西就突出出來了。第三次的報告導師終于通過了。這個故事的啟示是必須通過解決一個實際問題來學習,這樣才能把平時視而不見的有真正價值的東西啟發(fā)出來。
大學是人生最重要的轉型期之一,無論學生從事什么專業(yè),各種形式的寫作是大學期間必須掌握的基本技能。在校學習期間,需掌握實習報告、調研報告、實驗報告、新聞宣傳報道、學位論文等文體的寫作技能。走上工作崗位,處理機關事務工作需掌握計劃、總結、請示、會議紀要、講話稿、述職報告、心得體會等文體寫作技能。即便在微博、短信、微信等日常交流中,各種形式的寫作也歲歲年年、時時處處滲透在生活的每個角落。這些碎片化表達不也一樣需要文采和情思嗎?大學生寫作質量普遍不高,究其原因主要是閱讀量太少。閱讀貧乏者,一定是思想貧乏語言貧乏之人,其寫作能力自然不高。
閱讀和寫作是語文學習的必由之路。正如學的最好方式是教,讀的最好方式是寫。人的工作記憶有限,在頭腦中思考問題時往往只能把最重要的幾個概念保持在記憶中,想來想去只能在有限的范圍內打轉,思維總是走不太遠。而寫作是對思維的緩存,是和自己的對話,也是和他人的交流。我們經常有這樣的體驗:沒有付諸筆端的時候,思維多抽象模糊,甚至就是個不成熟的想法;一旦動筆,就會發(fā)現一些詞語就像有靈性一樣自己從筆下汩汩而來,還把其他的新想法也帶出來了。這種效應拓寬或啟發(fā)了思維,使寫作也變成充滿成就感的快樂游戲。讀寫從來都是水乳交融、雙向共贏的,不可能判然兩分。例如我們讀《三體》,如果能用自己的語言僅僅講述(或描述)一下就能極大地加深印象和理解。從閱讀中獲得多少并不取決于讀了多少本書,而取決于思考了多少,是否轉化為自己的東西。閱讀——寫作是一個生長性的良性循環(huán)。深度閱讀可以提升思維品質和語言能力,大量的寫作實踐可以促進對閱讀的理解和轉化,養(yǎng)成嚴謹清晰的思維能力。
以讀促寫、讀寫結合是我國語文教育一貫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并不是什么新鮮事物,但一旦置身于職業(yè)需求的條件下,讀寫轉化就有了巨大的現實收益。學生對任職后所面臨的巨大寫作任務是心知肚明的,也迫切需要在校學習期間提高寫作能力。因此,讀寫結合,以寫作能力的提高深化閱讀,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推動學生的語文閱讀質量提升。近年來我院文化建設蓬勃發(fā)展,學院校園網、第二課堂活動、微信公眾平臺等建設得風生水起,成果斐然。通過對校園網2015年上半年386篇學員作品進行統(tǒng)計分析,筆者發(fā)現:學員投稿踴躍,熱情高;思想活躍,知識面廣,樂于與他人交流分享。但是,寫作體裁較單一,水平參差不齊;內容長于抒情性而思辨性欠缺;即時交流互動仍是短板等。針對以上現象,我們可以充分依托校園網等現有資源建設網絡教學平臺或讀寫社區(qū),開展豐富多彩的讀書寫作活動,以青年學生喜聞樂見的內容、形式和顯現化的結果推動大學語文課程教學。相對于課堂教學,依托校園網開展語文讀寫的優(yōu)勢是受眾廣,關注度高,其影響力遠遠高于課堂;不受教材與考試限制,內容新鮮接地氣;采用論壇形式,師生共同參與,跟帖互動,平等對話交流,有活力??删唧w采取以下方法:開設讀寫社區(qū)專欄,設置名著賞讀(文章選擇注重文化內涵和思辨性),鼓勵學員拓展閱讀視野,撰寫讀書筆記;設置專題閱讀評論,以人文、科學、軍事、政策理論等為關鍵詞分類分期推送,也可鏈接央視網“文化訪談錄”、軍事頻道視頻等,看視頻,寫評論;設置軍營新話題等時文閱讀,討論話題可針對時事、新聞熱點由學員自行設定,經遴選確定題目,定期貼出;設置即時互動功能,師生可跟帖留言熱評;建立考評激勵機制,如根據點擊量和人氣指數確定精華文章和精華帖,記入課程考核平時成績,數質量優(yōu)秀者可免試相關課程。另外,還可充分利用我院微信公眾號平臺定期或不定期推送師生佳作,刊登數質量亦可同樣納入課程學習考評記錄。需要注意的是,基于職業(yè)需求的讀寫訓練在內容的選擇設置上或可傾向于非文學性體裁的閱讀和寫作,強化實用性、專業(yè)性、政策性,為滿足任職需要提供閱讀導向和針對性寫作訓練。
新媒體時代,知識內容未必以紙質閱讀形態(tài)呈現,可以多種手段來承載和表達,但真正的閱讀應跳脫指尖滑屏的瀏覽,沉潛專注的閱讀,在寧靜耐心思索對話中獲得精神的豐盈。溫家寶同志曾說:“我愿意看到人們坐地鐵的時候能夠手里拿上一本書。因為我一直認為,知識不僅給人力量,還給人安全,給人幸福?!逼湟笠蠛裢?,令人動容。索契冬奧會開幕之際,習近平主席接受俄羅斯電視臺專訪時表示,讀書是一種生活方式,“可以讓人保持思想活力,讓人得到智慧啟發(fā),讓人滋養(yǎng)浩然之氣”。言如黃鐘大呂,催人省思。人類幾千年的閱讀和寫作,已經成為一種文化傳統(tǒng)。如果說社會發(fā)展是一匹駿馬,閱讀及其代表的人文精神就應該是駕馭它的韁繩,不應該任由它在我們手上滑落。
[1] 葉蓉.移動互聯(lián)網時代大學語文直面的挑戰(zhàn)與對策[J].語文建設,2015(1).
[2] 王艷玲.碎片化閱讀:或可成為經典導讀的有效途徑之一[J].名作欣賞,2015(3).
[3] 葛兆光.古代中國社會與文化十講[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2:207.
[4] 潘雙林.網絡閱讀深度化的實踐探索[J].中國電化教育,2012(4).
[5] 潘新河.語文:表現與存在:下[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4:1217.
(責任編輯 劉彥超)
Teaching Strategies of Chinese Reading in the Context of Fragmentation
MO Yun
(DepartmentofPoliticalWork,TheArmedPoliceAcademy,Langfang,HebeiProvince065000,China)
The arrival of the digital age is overturning the traditional education in both content and in form. The fragmented reading becomes a real ecology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reading. In this social context, College Chinese as the main mother tongue education has to actively respond to challenges of the times so as to help students in-depth reading effectively. This paper discusses in-depth reading strategy from the aspects of emotional experience, cognitive development and literacy transformed under the context of fragmentation.
new media; fragmentation; Chinese reading; writing; College Chinese
2016-02-28
莫云(1971— ),女,山西長治人,副教授。
G642.4
A
1008-2077(2016)11-006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