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贛地文學評論新生代
也許自己的評論寫作有隨筆味,我習慣把一些具有隨筆質地的文學評論當作隨筆來讀,李洪華的《古典韻致與現代焦慮的變奏》(1)就是一例,僅題目就有著隨筆意味。
實際上,作為學院評論家,李洪華文學評論的起步就是盤桓于江西已久的那種中規(guī)中矩的評論范式,但在上海復旦大學攻讀博士之后,洪華文評已然嬗變,一如他的導師楊劍龍對他2005年寫的學位論文《上海文化與現代派文學》的評價:“李洪華在以文化研究與文學研究構成該書的基本思路后,以十分開闊的學術視閾結構篇章,既從現代都市的文化語境的形成、現代都市的生活空間與文化表征、現代報刊的繁榮與文學商業(yè)空間的營造,分析上?,F代都市文化語境的形成與表征;又從不同歷史時期梳理域外現代派文學的譯介,研究現代派雜志與上海文化精神,分別從都市文化語境、半殖民地文化語境、政治文化語境中分析現代派群體的文化身份”,“而且注意到了中國現代派文學具有中國傳統(tǒng)文化某些方面的傳承,使其對于中國現代派的研究顯得別開生面。”(2)在這里我無意對該書進行再評析,而是說,他以這樣的學術和文化、文學評論的積累,再回到贛鄱大地,對贛地的文化和文學就有更深入而內在的理解與評析,這樣的理解和評析也就超越了贛地文化自身的局限,即以“第三只眼睛”掃瞄贛地文學,以他為代表的贛地文學評論新生代就此登場亮相。
他的新著《古典韻致與現代焦慮的變奏》延續(xù)著這些基本質素,即以“70后”的新姿態(tài)進入贛地文學現場。我欣然注意到,這些年來,以李洪華為代表的江西70后評論家以對江西鄉(xiāng)土書寫和革命歷史創(chuàng)作的鮮活評論,反襯江西以往那種持重有余甚至有幾分僵滯的文學評論已成昨日黃花,更見證了當代江西文學的代文新變。全球化境遇中江西文學的新變需要新的文學評論,而新的文學評論必會對新的文學產生影響—真正的文學評論從來非被動而是能動地推動文學,而且成為時代社會的一種精神樣式和精神標志。
然而,這些概括性話語并不足以說明其“隨筆況味”的文本特征。在我看來,文評中富有個人化的思想精神質素和氣息,方能形成評論家有著“隨筆況味”的文本,只有切入其篇什,方能判斷并領略其“隨筆況味,而我所認同的“隨筆況味”就是“鮮活的思想精神氣息”。
正是在《古典韻致與現代焦慮的變奏》這部新著的諸多篇什及后記,我聞見了濃厚的隨筆氣息,他的生命情性躍動的情狀:“雖然這是我的第三部著作,但于我卻有更深的意義。它不但記錄了我蹣跚而來的腳跡,也透露了我盤桓故鄉(xiāng)的消息?!薄白鳛橐粋€所謂的學院中人,我向來主張評論文字要摒棄令人可憎的學院氣和八股味,而盡力讓它走向性情和豐盈?!币浴豆诺漤嵵屡c現代焦慮的雙重變奏》一文為代表,本書流淌著大意象、大境界的精神張力。
洪華贊成并踐行著從外部切入作品內部,立足于贛鄱故鄉(xiāng)大地,又從作品和熱土出發(fā),從自己內心出發(fā),附麗著全球化的時代精神氣息,與評論對象融為一體,澆鑄著富有生命體溫生活情感的評論氣象。在主觀上,“我評論的就是我”,在客觀上,同樣讓讀者看到,在當今全球化背景下,包括小說詩歌散文,“江西風景”的強勁律動,這些都進入了他考察的視野,當然他亦洞察了其中與外地異域同樣存在的“現代焦慮”:江西作家們感受并擁抱了現代城市景象,“一方面消費著城市的物質與繁華,另一方面卻又真切感受到內心的孤獨和焦慮”。這后者構成了江西作家的現實感和實踐感并結晶于文本,也標志著在新的文化視野中江西作家的藝術嬗變,洪華富有底蘊和底氣地進行了熱忱的跟蹤和記錄,江西文學創(chuàng)作和評論也就雙輪啟動、比翼齊飛。
洪華對江西文學的觀察和評述,自有傳統(tǒng)江西文評的某些特點,但他文論的嬗變,恰恰印證了以前一些江西評論家的某種欠缺。從這個意義,江西的文學創(chuàng)作和文學評論步入了一個新的起點,而洪華的評論當是有發(fā)展前景的贛地新生代書寫。
二、文氣和文力
代文新變率先體現在文氣上,文氣也是文力(文章的力度)的外化。
任何寫作都離不開文氣和文力,這都與氣韻相連。由于濃厚的隨筆意味,《古典韻致與現代焦慮的變奏》的文氣富有青春氣息、思想氣息,它既是外在的,更是內在的。還是徐復觀說得精當:“若就文學藝術而言氣,則指的只是一個人的生理地綜合作用所及于作品上的影響……支配氣的是觀念、感情、想象力,所以在文學藝術中所說的氣,實際是已經裝載上了觀念、感情、想象力的氣,否則不可能有創(chuàng)造的功能。”“氣者氣味也,韻者態(tài)度風致也?!薄八^氣,實指的是表現在作品中的陽剛之美。而所謂韻,則實指表現在作品中的陰柔之美?!保?)文氣離不開氣韻,氣韻凝聚于文氣,文力于是體現?!豆诺漤嵵屡c現代焦慮的變奏》見證了洪華的努力。
應該說,評論家的觀念、感情、想象力在向度上有著敞開與郁閉的區(qū)別,所形成的文氣就顯通暢和局促之象。我以為,洪華在上海攻讀博士幾年,選擇了20世紀中前期國際都市上海的文化與現代派文學進行悉心研究,正如楊劍龍指出的,洪華不是主觀地以想當然的觀點去搜集數據,而是在諸多史料的梳理研究中得出觀點,對于過程的梳理往往比輕易地得出某些并不嚴謹的結論更為實在、更為重要(4)?!渡虾N幕c現代派文學》就是沉甸甸的成果—此書見證了洪華文論嬗變的精神歷程,也為他后來的文學研究注入了精神定力,是他文學研究思想方法的成型。這正是贛地文學評論所需要的。
《上海文化與現代派文學》從文化視角探尋20世紀20—40年代中國現代都市文化與現代派文學之間的相互關系及其內在理路,徐訏、穆時英、施蟄存、張愛玲等一群都市之子,他們汲取了異域的熏香,開拓著文學的新潮,或通過都市浪漫的愛情和快速的節(jié)奏,描繪都市的生存和精神狀況。我更注意到,此書的結語《東西文化交融中的上海文化與現代派文學》一文,顯露了洪華對于由鄉(xiāng)土而都市的現代轉型的思想觸擊點,這就是:“在現代都市物質生活中,人性受到異化而產生無法排解的孤獨和焦慮,而兩次世界大戰(zhàn)對人們原有的精神信仰和價值規(guī)范的摧毀進一步使人們產生了從未有過的荒誕和虛無”;在近代“鄉(xiāng)土中國”,“只有上海在它近百年來的西風東漸和現代工商業(yè)發(fā)展的基礎上才提供了孕育現代派的都市文化語境”;張愛玲的藝術成功之處在于,“在日常世俗的生活場景中不經意地釋放人生的蒼涼感受,既是張愛玲對上海孤島的城市印象,也是她由俗至雅的現代敘事策略”;“懷鄉(xiāng)情結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精神特征之一”;“在中國,直到20世紀初開始進行現代文化啟蒙,并且此時仍然處在前工業(yè)社會的‘鄉(xiāng)土狀態(tài),雖然短短的幾年間演繹了西方‘百多年來的文化思潮,但顯然缺乏自身的文化土壤,即便是此時最具‘現代性的上海,‘以媒介文化為代表的現代大眾文化和社會啟蒙、工業(yè)化和現代化是同步發(fā)展的。在此基礎上產生的中國現代派文學,一方面引進西方現代派的先鋒藝術,另一方面又受到傳統(tǒng)文化不同程度的濡染,因而既具有西方的現代性特征又表露出中國的本土化特色?!?
今天江西不也步入由鄉(xiāng)土而現代這一過程么?這一過程中的文學(作品和作家)必定出現這樣的內容和特征,于是,洪華游刃有余地展開了評論。當然,江西的文學創(chuàng)作不會是上海都市文學的翻版,自有其贛鄱大地的文化傳承和新變,江西都市化中的情感歷練自有特點(江西本土的精神血脈),這些又充實著他的評論內涵。
《古典韻致與現代焦慮的變奏》“上篇”12篇文章中有7篇,“中篇”10篇中有3篇,“下篇”19篇中有18篇以江西作家專著(其中1篇非江西作家但與江西鄉(xiāng)土生活有關)為對象,洪華由此發(fā)出“盤桓故鄉(xiāng)的消息”。這“消息”當有他自己的精神氣息,同時他又追蹤著江西作家們的創(chuàng)作軌跡和精神狀態(tài)。江西的詩歌、散文、小說皆入他的法眼,既有宏觀的掃瞄,也有微觀的剖析,由此勾勒了有著鮮明特色的“贛鄱風景”,散溢著他的文氣和文力。
他把劉華的長篇小說《車頭爹 車廂娘》置于“泛工業(yè)化”時代的敘事倫理這一端口,確認劉華“分明是在試圖把鄉(xiāng)土敘事的經驗融入到工業(yè)題材的書寫,以傳統(tǒng)的鄉(xiāng)土文化理論建構當代鐵路人的新村倫理”。他將劉華的長篇小說《紅罪》定位為:“在革命歷史的敘述中努力開拓地域文化空間,在英雄人物的塑造時執(zhí)著探尋深層精神支撐,讓高遠的歷史天空與豐富的民間大地相融合?!彼u江西革命歷史題材創(chuàng)作:“過多局限于自己熟悉的歷史事件和景仰的人物,對悠遠豐饒的贛文化缺乏歷史的打撈,作者的想象能力和創(chuàng)作個性也沒有得到充分發(fā)揮和張揚;在尋求創(chuàng)新和突破時,與時代風尚的銜接能力顯得有些筆力不足或信心不逮,在某種程度上仍然缺乏從中國社會結構的大變動和時代發(fā)展的歷史進程中進行藝術概括開拓創(chuàng)新”,因而,無論堅守還是突破都需要超越。
洪華的文氣和文力可見一斑。
三、詩論、詩歌的顯和隱
我以為,差不多成為書名的《古典韻致與現代焦慮的雙重變奏》一文,是洪華在評析1990年以來江西詩歌時意識到的深厚歷史內涵,力圖體現思想力和穿透力的發(fā)力之作,這是他對于贛地創(chuàng)作趨于成熟的文評形態(tài),其顯(優(yōu)、優(yōu)點)和隱(失、缺失)皆在其中。
詩歌最講究個人心靈,最具個性色彩,最能捕捉時代精神意象和體現時代風氣之先—與時代社會相糾結的情感與情緒。洪華把一個時期以來的江西詩歌歸納為:“呈現鄉(xiāng)土吟唱、都市獨白和歷史沉思三種取向,在商品化、大眾化和世俗化的時代氛圍中既不愿放棄古典韻致的守望,又試圖進行現代性的努力?!憋@然,他這樣的認知來自于已然成型的文論思想,也是他對于小圈子大圈子贛地現實生活的感知。
洪華以江子一組鄉(xiāng)愁詩《我在鄉(xiāng)下教書》為例,說此詩“還只是田園外表的撫摸”,而《古鎮(zhèn)的義務講解員》則深入了鄉(xiāng)土肌理:“他的鄉(xiāng)音難懂像是古音/與其說他在解說。不如說他在傾訴。”洪華認為這就是“有意無意間流露出古典的韻致”。倘說此詩呈現的是個人體現的古典韻致,那么,那些屬于“歷史沉思”取向的借古述懷詩歌,則通過“大漠、落日、煙臺”(還包括體現項羽英雄氣慨的“劍纓、烏騅馬和虞姬”等)呈現了家國的古典韻致。“取現代視角回望古典中國”, 應該說這樣的概括和提煉是精到的,符合詩歌的實際。
但是,既指涉洪華的詩論,也指涉1990年以來的江西詩歌,我卻感覺到了不在場即隱匿狀態(tài)的漏失(缺失)。某種程度上,洪華在《上海文化與現代派文學》所確立的“鄉(xiāng)土中國”“現代都市”和“人性異化”三個精神維度,應用于江西情境,視野是開闊的,也應該在這種全球化情境中考察江西的文學。然而,江西有江西的情形,具體到每個特定的作家,所具備的精神資源和對時代社會的感知,差別更大,作品所體現的思想內涵也有云泥之別,這里就有個具體而無可回避的歷史意識—對歷史的理解問題。
李澤厚說:“任何理解都有理解本身的歷史性因素在內。歷史離不開歷史解釋本身的歷史性。也正因為如此,理解傳統(tǒng)亦即理解自身,理解自己也只有通過理解傳統(tǒng)而具體實現?!保?)這種“傳統(tǒng)”既是久遠的,也是活在當下的。同樣,洪華在應用其文論思想方法的時候,也有個對歷史的理解問題,有個對特定作家創(chuàng)作的歷史性理解,這種理解同樣貫穿著歷史性。江子散文中的“古典韻致”同那些“歷史沉思”的“古典韻致”是不一樣的,前者導向對現實的關懷和切入—訴諸鮮活而深廣的歷史疼痛感,而后者則導向對現實關切的弱化甚至回避—歷史性理解的蹈空。
于是,我們看到了《古典韻致與現代焦慮的變奏》一書所隱含的不足和缺失。我們也看到,20世紀90年代以來江西詩歌的這種缺失,已被江西散文和小說所彌補(這同樣有個對作家創(chuàng)作歷史性理解的問題)。仍以江子為例,他由詩歌而散文,其散文集《田園將蕪—后鄉(xiāng)村時代紀事》(6)就是標志性成果,表明他找到了比詩歌也比小說更能表達他情感和思想在場的藝術方式,該著納入2013年度在場主義散文評獎候選作品行列就是證明,已顯示了其“古典韻致”的特有內涵及藝術方向。
四、思想力和穿透力
因《古典韻致》有幾篇文章評析江子的散文創(chuàng)作,我仍以江子創(chuàng)作說事(也必須細化我上面的話題),繼續(xù)分析洪華的文評。
由詩歌進入散文是江子的創(chuàng)作之路,也是其精神廓大之路,書寫鄉(xiāng)土沉淪的散文集《田園將蕪—后鄉(xiāng)村時代紀事》,從傳統(tǒng)鄉(xiāng)村到現代鄉(xiāng)村再到后現代鄉(xiāng)村,它“以在場性、真實性、直擊性、直白性和心靈化為當代鄉(xiāng)土散文寫作平添雄勁之魂,也為這類非虛構鄉(xiāng)土散文走在當下虛構的‘鄉(xiāng)土小說的前頭提供了雄辯的例證”(7)。江子在此書的代序中說:“橫亙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讓人茫然失措的后鄉(xiāng)村時代:農民紛紛離鄉(xiāng)去了城市,大量村莊像是一個個被掏空的鳥巢,教育和醫(yī)療等設施日益衰敗,鄉(xiāng)村生產生活方式遭到遺棄,傳統(tǒng)鄉(xiāng)土秩序基本瓦解,鄉(xiāng)土文明逐漸喪失了世襲的價值,眼看就將消失殆盡?!薄氨仨氂腥藭浵逻@一工,以喚起更多的人回望故鄉(xiāng),回望鄉(xiāng)村,喚起更多的人對鄉(xiāng)村精神失落的深度關注……我以對鄉(xiāng)村的真情書寫走在返鄉(xiāng)的道路上?!?/p>
《田園將蕪》的全部內容以及所呈現的思想—江子對遠近歷史的理解,在我看來就是他所書寫的鄉(xiāng)土蛻變中的歷史疼痛和疼痛感,都超越了上述洪華映照鄉(xiāng)土的三個精神維度。換句話說,洪華如此“三個精神維度”不足抵達和概括《田園將蕪》的歷史與情感內涵。
不妨說得更具體一些。洪華《飛翔與漫游:江子和他的散文》就是對《田園將蕪》的評析,他也看到,“由詩入文,應該是江子寫作的必然”,那是江子“不甘心做一個畫夢的詩人”,“他對生于斯長于斯的鄉(xiāng)土田園懷有更深沉的情感和更莊嚴的使命”。但在江子發(fā)出“有一種不可知的力量妄圖把鄉(xiāng)村變成一座廢墟”的詰問面前,洪華依然把思考納入“市場經濟和城市化進程”相夾擊的思維窠臼。這里有著洪華上述“鄉(xiāng)土中國”“現代都市”和“人性異化”三個精神維度的延展,更有他作為學院中人所受到的深層制約。這就是有一種正在起作用、從參與其中而不被明說的“歷史力量”把鄉(xiāng)村摧毀或淘空成廢墟,而學院派(除個別如梁鴻)對此無從或不愿感知,于是他們的相關評論總給人一種蹈空和隔靴抓癢之感。
當代文學評論學院派已成主力是個既定事實,從知識譜系和學術生產意義上自有其長處,但中國大地特有的政治思想“語境”對學院派產生巨大的規(guī)約也是事實(這種規(guī)約既有外在“硬”的一面,更有學者自己放下身段自我規(guī)束“軟”的一面),加上學院本身的閥限(包括與直接的鄉(xiāng)土和社會生活相隔),學院化批評生態(tài)并不令人滿意,就是說,學院派批評的空洞與空疏成了某些學院派批評的常態(tài)。拙作《“本土的全球性”:中國文學成圣之路》就批評了學院派張頤武“指涉的社會關懷(如對人類通性的考察)體現在一般性抽象意義上的中產審美意識及其滿足”,學院派批評有“強調抽象人性”的思想傾向(8)。當然我不是說洪華的文學評論已滑入這一思維模式,而是說在這樣的語境和場域失去警覺,他評論的“三個精神維度”同樣有可能滑向空洞和空疏,他的《古典韻致與現代焦慮的變奏》就存在這樣的癥候。
實際上,在全球化互聯(lián)網的今天,贛地有更多的作家(以江子為例)以不同的精神方式書寫自己對鄉(xiāng)土—都市—歷史及人性的理解和感悟,他們汲取了豐富的思想資源和社會熱力,既置身蛻變中的鄉(xiāng)土,又超拔地掂量鄉(xiāng)土,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三個精神維度”所能應對的,這都是需要洪華面對的問題。一句話,洪華同樣面臨思想資源問題,擴展思想資源在所必需,如此,在新作品的解讀上,方能做出自己更加富有價值的辨識,讓自己的文評更富有思想力和穿透力。
就是從他的省級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副主席、省當代文學學會常務副會長身份,也必須跳出學院派,對贛鄱大地的歷史和現實的語境,對江西文學作品所呈現的精神語境,應有更深切的體察。對他而言,起步于學院派,有個較高的起點,同時又有個掙脫和超越學院派的文評發(fā)展的謀慮,既是一個學院批評越走越寬的問題,也是一個真正文學評論家踐行自我使命的問題,當然也是贛鄱大地新生代文評的落地和飛翔的現實命題。
1 李洪華:《古典韻致與現代焦慮的變奏》,北京:解放軍文藝出版社2014年。
2楊劍龍:《上海文化與現代派文學·序》,李洪華:《上海文化與現代派文學》,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0年。
3徐復觀:《中國藝術精神》,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1987年。
4楊劍龍:《上海文化與現代派文學·序》,李洪華:《上海文化與現代派文學》,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0年。
5李澤厚:《中國現代思想史論》,北京:東方出版社,1987年。
6江子:《田園將蕪—后鄉(xiāng)村時代紀事》,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2013年。
7李伯勇:《“片斷”相成,便是“對岸的村莊”》,《南方文壇》2014年第5期。
8李伯勇:《“本土的全球性”:中國文學成圣之路》,(臺灣)《新地文學》2014年第29期。
[作者單位:上猶縣文聯(l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