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鯤峰

在我小的時候，我們鳳羽老家每逢過年過節(jié)、婚喪嫁娶、祝壽豎房或是廟會迎神、添丁取名，都要組織演上一兩場鄉(xiāng)戲，特別是春節(jié)過的時候，整個鳳羽壩子中村村唱戲，一唱就是三天五日，那種熱鬧和開心的場景，叫人無法忘記。

過春節(jié)時，鳳羽人愛說“村子里唱戲熱熱鬧鬧，不唱戲冷冷清清”。此話不假。但是，鄉(xiāng)親們不甘心枯燥無味地過日子，特別是那些青春煥發(fā)的大哥大姐們。

鳳羽唱戲歷史較為久遠，父老鄉(xiāng)親對這些戲曲耳熟能詳，戲中忠孝節(jié)義、懲惡揚善、扶貧濟困的思想和寓教于樂的表演形式深受當(dāng)?shù)匕傩盏臍g迎。文武百官、青衣花旦、忠良奸佞、國事家事，在小小的戲臺上得到淋漓盡致的演繹。戲臺小天地，人生大舞臺。那委婉纏綿的韻味，那濃郁的生活氣息，讓鄉(xiāng)親們聽得如癡如醉?；蚋呖夯蛲褶D(zhuǎn)的唱腔，在摻著泥香味兒的鄉(xiāng)間空氣里久久回蕩。人們在古老淳樸的鄉(xiāng)戲中獲得情感的熏陶和道德的升華，感受濃濃的鄉(xiāng)土氛圍和暖暖的人間親情。

記得我八九歲的時候，父親總會牽著我肉乎乎的小手，穿過大半個村子，對那座和村子一起長大的戲臺踞腳張望。

記憶里最厚重的大戲臺是用大石塊砌成的，灰白的色調(diào)干凈而古樸。過去，按照唱戲重在娛神祈福的說法，春節(jié)唱戲一般都在各村寺宇的戲臺上，但有的村因為廟宇離村子遠，為了方便熱鬧，也會把戲臺搭在村口公房前古榕樹旁搭有秋千的空地上，隨著戲臺上傳來的唱段，榕樹的枝婭碰碎了一地的月光和斑駁的葉影。

為了鎮(zhèn)臺、驅(qū)邪、祈福，大年三十晚上先要唱三出首，所以，戲臺的搭建和裝飾都要在這天完成。裝飾時，戲臺上插有松柏、彩旗，掛著燈籠，扎著牌坊，臺中擺八仙桌，正墻掛彩繡吉祥圖，門頭書“共樂春臺”，舞臺陳設(shè)古色古香。

臺前左右兩側(cè)還寫有：

富貴榮華假排場一時快樂

忠孝節(jié)義大文章萬古馨香

霎時間千古事業(yè)

方寸地萬里江山

妙趣橫生的對聯(lián)，充滿著濃濃的節(jié)日氣氛。為了避免唱戲過程中出現(xiàn)跌打損傷意外，三十晚上開臺前，所有演職人員先在戲班頭的帶領(lǐng)下舉行接戲神、敬戲神儀式，之后才開始第一場三出首。三出首先開場登臺的是財神，跳財神的人必須是村子里年壽最高，而且是子孫滿堂的雙福男性老人。

戲臺早就搭起，孩子們晚飯都來不及吃，帶著小木凳早早地占據(jù)了位置。戲班頭來到臺前，點起香燭，在輕飄曼舞的香霧中雙手合十，開始念念有詞。臺下的人們神情肅然，眼也不眨地盯著唱戲的人，平常東追西逐鬧翻了天的孩子們此刻也不出聲了，好奇地看看唱戲的人，又看看一旁的大人，雖不知道唱戲的人念的什么，但知道那是最神秘的時刻。

春節(jié)唱戲，村子里白天夜晚都能聽到陣陣鼓樂的吹打聲，村頭村尾總會看見有說有笑的人群。一切都靜了下來，只有唱戲的人抑揚頓挫的聲音在山谷間回蕩，清晰而朦朧，莊嚴而肅穆。一炷香過去，唱戲的人終于放下合起的雙手，人們長吁了一口氣，心也才踏實下來，不再擔(dān)心野鬼來作怪。

開演時，黑臉長須的財神手持財神棍、腳踩大黑虎，在由兩個小孫子扮成的招財童子扶護下，威風(fēng)凜凜地端坐在戲臺正中架在八仙桌上的太師椅上。待戲頭抱著大公雞叩首、點血、念完開光咒詞，并大喊三遍“恭請大圣開金口”后，財神便大吼三聲，接著以贈詩、說唱的形式為全村百姓“賜財氣”。此后，再由魁星“賜文氣”、“賜福氣”、“賜太平”。

春節(jié)唱戲有一定的規(guī)矩，那就是三十晚上唱完三出首后，大年初一開始才演唱折子戲。各村常唱的傳統(tǒng)戲曲有：《火燒磨房》、《血汗衫》、《南季子會大哥》、《十五貫》、《訪白袍》、《崔文瑞砍柴》、《打漁殺家》、《打瓜招親》、《黃飛虎反五關(guān)》、《八十三萬下江南》、《牛皋扯旨》、《四郎探母》、《竹林拾子》等，戲中人物分生、旦、凈、丑，臉譜用紅、黃、藍、黑、白。由于戲臺只能男人上，因而戲中還有一些男扮女裝的戲。

當(dāng)然，最能營造熱鬧氣氛，而且最開心、最有收獲的要數(shù)各家的小孩。因為只要村子里唱戲，三親六戚會來看戲，唱戲那幾天，大人忙著在家做飯，小孩子的任務(wù)就是到戲臺前尋找來看戲的親戚，殷勤地給他們抬去板凳，到吃飯時把親戚喊回家吃飯，給來村子里做買賣的親戚送飯，然后，就會得到親戚們給的許多壓歲錢，任意去買自己喜歡吃和喜歡玩的東西。

祭典結(jié)束，鑼鼓響起，接著便是一場又一場唱也唱不完的古戲……那些耳熟能詳?shù)墓艖?，大人們依舊看得津津有味，孩子們要費力地站在小板凳上方可看見半個人頭，但這并沒有削弱他們看戲的興頭。

另外為了維持秩序，保證演出順利進行，唱戲時常設(shè)一個管臺，習(xí)慣上手持一把蕁麻，專門威懾常爬到戲臺上調(diào)皮搗蛋的小孩。一些更小的孩子則干脆騎在大人的頭上，鶴立雞群，得意地四處張望。孩子們最愛看的是《武松打虎》，武松手起棍落，吊額大虎便乖乖趴下了，武松成了孩子們最崇拜的英雄。夜色中傳來戲子咿咿呀呀的歌唱、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墓拟摚€有二胡悠長的吟唱，有的孩子早在母親的懷抱中甜甜地熟睡了，臺上打雷般的鑼鼓也休想驚醒他們。

每天演完戲后，還會安排唱一些雜戲。雜戲中花臉丑角風(fēng)趣詼諧、逗人笑樂，唱腔自由、語言通俗，內(nèi)容即興編演、貼近生活，形式靈活，輕松愉悅，觀眾非常喜歡看。最后散場了，大人們點起散發(fā)著松香的火把，抱著孩子一路叫喊著“石伢子、狗伢子回家了”。只有不停地叫著，才能使孩子不受到意外的驚嚇。田壟上，山林里，點點星火在游走，漸漸隱沒在寂靜的角角落落。

鄰村唱戲我們也常常跑去看，有一回，相隔數(shù)里的村莊來了戲班子，戲臺前人頭黑壓壓的，我們只能站在山坡上看，正趕上穆桂英出場，頭戴野雉羽毛帽，英姿颯颯地連翻了幾個跟頭，大家便禁不住大聲喝彩，那是戲的高潮。

唱戲時，戲臺上還有一個拿著戲本躲著給演員提說唱臺詞和動作的人（白族話叫“西嬤”）。由于臺上臺下的鼓樂聲和說笑聲以及演員著慌等因素，有的演員會因一時忘記或聽不清所提的臺詞而鬧出笑話：有個提戲的人提戲時怕臺下觀眾看見，只得手拿戲本臥在戲臺上提戲，不料被唱戲的人踩了一下大拇指，不由發(fā)出：“哎喲，你踩著我的大拇指了?！背獞虻娜苏`聽成是所提的臺詞，便照著說了出去。

有一次，有位唱戲的演員在下場時忘了應(yīng)完成的動作，提戲的人小聲提醒說：“先抖馬鞭，看臺亮相，再舞動關(guān)刀，踢上兩腳下場?！?/p>

那位唱戲的演員照樣以為是臺詞，照著把原話大聲喊了出來：“先抖馬鞭，看臺亮相，再舞動關(guān)刀，踢上兩腳下場?！?/p>

結(jié)果把臺下看戲的觀眾笑得眼淚花也笑出來。這些笑話不管在當(dāng)時還是此后提及，都在生活中增添了許多樂趣。不過，也有些經(jīng)常唱戲的人臺上經(jīng)驗豐富，唱戲時常常會見景生情、隨機應(yīng)變。

又有一次，一位演張飛的演員，因來不及吃飯帶了個饅頭就趕去臺后化妝，化好妝候場時肚子有點餓，為了吃東西方便又把掛在嘴巴上的戲胡子摘了下來，正吃著饅頭的時候，不料突然聽見戲頭喊：“張飛上場！”

那演員便扔了饅頭操起武器趕緊登臺上場。

臺上扮演馬超的演員發(fā)現(xiàn)“張飛”忘掛了胡子，便故意大聲喝問：“胡子都不長，來者何人，還不快給我，通名報姓?！?/p>

說話間還連忙給對方遞了個眼神。

那位飾“張飛”的演員意識到上場急了沒掛胡子，趕忙急中生智回道：“我乃張飛之子張苞是也！”

對方聽懂了意思，接著大聲叫道：“我馬超不殺無名小將，快去叫張飛前來與我大戰(zhàn)三百回合！”

扮演張飛的演員順?biāo)浦?，乘機下場戴上戲胡子后轉(zhuǎn)身沖上場，并大聲叫道：“馬超休要逞能，張飛翼德來也。”

兩人心知肚明，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匕褢蜓萘讼氯ィ屓丝床怀鋈魏纹凭`。

還有個演員，正在臺上唱戲時，臺下有人用白族話喊他說：“豬在谷田里吃你家的蠶豆?！?/p>

那演員聽到后，便用白族話唱腔回唱：“我家谷田里豬吃豆，管它吃豆不吃豆，豬吃蠶豆且別管，我唱戲要緊?！?/p>

類似的現(xiàn)場回唱入戲人情，自然灰諧，舉不勝舉。聽村里人說還有人挑水時因為看戲時被戲情迷住，忘了家中鍋里還蒸著飯，燒通了鍋底。有鄉(xiāng)戲點綴的歲月，生活有滋有味。

在鳳羽上了年紀的人很多都是忠實的戲迷，對戲中的唱詞早已熟記于心。戲臺上某個角色唱詞錯誤，也逃不過他們敏銳的耳朵。他們不時還會交流一下對某角色的看法，誰的嗓子好、唱得好，都評頭論足，講出個子丑寅卯。

莫名其妙的戲詞對年輕人吸引力不大。他們往往到戲場上轉(zhuǎn)悠兩圈兒就使個眼神，約出心愛的姑娘，趁著夜色鉆進村后的小樹林或麥秸垛里卿卿我我去了。

戲臺里最活躍的是孩子們。他們不是拱在戲臺下面玩貓兒鉆洞的游戲，就是你爭我搶地爬到后臺看演員們化妝，要么就是一大群瘋了似的在臺子后面的草垛上上躥下跳。村邊的榕樹上，偶一抬頭，就看見手腳麻利的頑童爬到樹上，坐在枝杈兒上晃著雙腿，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態(tài)。

演戲的那些日子，村里村外都洋溢著喜慶的節(jié)日氣氛，鑼鼓喧天、鞭炮陣陣，有的家門口還掛起了大紅燈籠，有點過年的味道。鄉(xiāng)親們還會邀請十里八村的親戚朋友過來看戲，村口常常出現(xiàn)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行的外村戲迷。

除了唱年戲外，無獨有偶，在素有“文墨之鄉(xiāng)”美譽的鳳羽，還盛行著一種白族吹吹腔形式的板凳戲。演唱腔調(diào)均為傳統(tǒng)白族吹吹腔的曲牌。獨具特色，廣為流傳。

鳳羽還有一種板凳戲，當(dāng)?shù)厝擞纸凶骰鹛翍蚧蛘叩貞?，通常在結(jié)婚正喜、豎柱上梁的前一天晚上和火把節(jié)的當(dāng)天晚上舉行，喜事叫“鬧棚”，喪事日“鬧喪”，豎房稱“壓地”，以此來增加喜慶喜氛。

板凳戲不搭戲臺、不穿戲服，不需演員、戲本和導(dǎo)具，也不畫臉譜，到時吃過晚飯，夜幕降臨，辦喜事家的院子里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專門從臘平或大松甸請來的嗩吶師傅、鼓樂手，以及村子里的戲班子、前來賀喜的親朋好友，圍坐在東家堂屋中的栗炭火盆四周的二人凳上，地八仙桌上擺滿了水果糖、大麥酒、葵花籽、香煙、糕點、水果，人們邊吃邊喝邊唱戲，熱鬧非凡。

板凳戲過程相對固定，大致分為兩個階段。都是即興演唱，因此賀詩、唱詞及道白的內(nèi)容隨喜事及東家家庭情況而定。有句話說：“一個嗩吶一場戲”，第一階段開始先由嗩吶吹奏《大擺隊伍》、《三盤鼓》，然后唱三出首，即：先財神，后魁星，再賜福。待主持人一聲“有請大帥開金口”和一陣熱烈的嗩吶和鑼鼓聲之后，村中德高望重、夫妻偕在的長者充當(dāng)財神。

財神開場先賀詩：

吾乃財神老爺，今日前來慶賀。

天啟三陽開泰，地肥五谷豐登。

農(nóng)耕三春花柳，財發(fā)萬萬金。

眾人齊呼：好！好！謝金口！

賀詩完畢，又是一陣嗩吶和鑼鼓聲，財神接唱：

霹靂財神下九關(guān)，家住四川峨眉山，身跨黑虎隨風(fēng)舞，手執(zhí)鋼鞭廣招財。二十四顆定海珠，手執(zhí)金鞭壯帝都，財源是我天下有，先皇得道古今無。

旁白：吾當(dāng)黑虎玄堂趙公大元帥財神老爺，奉了玉帝敕旨巡查四大部州，東有東圣神州，南有南善部州，西有西合牛州，北有北極廬州。今有云南省大理州洱源縣鳳羽鎮(zhèn)××村×姓弟子紅鸞天喜，吾當(dāng)上奉玉旨、下至凡塵，一來慶祝，二來賀喜，跨黑虎按落云端一看，來此便是喜溢堂前，只見×姓弟子誠心默祝，感動天庭，善有千般，惡無半點，香煙縹渺，燈燭輝煌，好一個喜氣洋洋矣！觀景已畢，吾當(dāng)與×姓弟子慶賀一番：但愿為士者名登金榜，為農(nóng)者五谷豐登，為工者日新月異，為商者財發(fā)萬萬金。慶賀已畢，待吾神與×姓弟子鎮(zhèn)壓一番，如有魑魅魍魎者，有堂歸堂，有殿歸殿，無堂無殿，各散虛空，如有擾亂此地者，吾當(dāng)用金鞭誅之。鎮(zhèn)壓已畢，待吾神為×姓弟子打開財門，財門已經(jīng)打開，但愿老者增福壽，少者保安康，吾神到此地，永保大吉昌。

恐君不信，有詩為證（唱）：

吾當(dāng)本是鎮(zhèn)財神，上奉玉旨下凡塵，跨動黑虎隨風(fēng)去，喜見人間好光景。黑盔黑甲亮瑩瑩，左踏金來右踏銀，打開金銀寶藏庫，賜下滿斗金和銀。

唱完后又旁白：

詩已獻上，待吾跨動黑虎，回天宮交旨。

財神唱完后，緊接著依次便是魁星和賜福接唱。其間除了前后的賀詩和唱詞根據(jù)各自角色、身份略有變化外，中間的道白部分與財神大同小異。

魁星由村中年事較高、知書識理的人來唱。

魁星開場賀詩：

吾乃魁星射斗，今日前來慶賀。

天上星斗拱月，地上人文薈萃。

敢與李杜比美，勤奮出天才。

接唱：

魁光燦爛下凡塵，手提珠筆點化人，正月十五元宵會，文武榜上早提名。筆點文章先點德，首量陰功后量才，鰲魚一起千山動，一枝彩筆點三元。身駕祥云到人間，文韜武略志在天，文能興邦強國盛，武保社稷定乾坤。青臉紅發(fā)是魔王，腹內(nèi)文章用斗量，今日吾神來點額，狀元榜眼探花郎。

唱完后旁白：

詩已獻上，待吾跨動鰲魚，回天宮交旨。

魁星唱完后，由處世公道、修養(yǎng)良好的人唱賜福。

賜福開場賀詩：

吾乃天官賜福，今日前來慶賀。

天空紅霞萬朵，地上五彩繽紛。

人間吉祥如意，幸福萬萬年。

接唱：

上元一品賜福天，中元二品道法來，三元三品三大帝，福祿壽喜萬年春。南極宮中一老仙，身跨白鶴下云端，但愿人間多福壽，百世榮昌代代傳。五福之中壽為先，榮華富貴喜氣添，今日吾神來賜福，全家安康樂天倫。上帝不昧長庚星，賜與凡間積善人，三星掛在中堂上，天賜雙雙玉麒麟。

唱完后旁白：

詩已獻上，童兒，擺駕回宮交旨。

其間，不管是誰唱完，在場的觀眾都齊呼“好！”“好！”。

三出首唱畢，則進入第二個輪唱階段。所唱內(nèi)容有《紅鸞天喜》、《八喜慶喜》等等不一，唱板以一字腔、高腔、老漢腔為主，也有滇戲、京戲等，均以嗩吶《三盤鼓》等曲牌伴奏。而唱詞為即興拈來，針對東家實際，都是慶賀道喜之詞，結(jié)尾往往是“東邊一朵彩云開，西邊一朵彩云來，兩朵祥云結(jié)成對，福壽萬萬年?！?/p>

在農(nóng)村，起房蓋屋和婚姻一樣也是家中大喜事，在鳳羽，不管是哪家蓋新房，必定在上梁豎柱的前天晚上在新房地基的正堂里舉行板凳戲，以此來慶賀和壓地驅(qū)邪，以求造主康泰平安。

除了上述的辦喜事，豎新房外，每年的火把節(jié)，村中添丁生子的人家在火把節(jié)的夜晚召邀村中的戲班子在火把下唱板凳戲，以示慶賀村中人丁發(fā)旺，乞求五谷豐登。

另外在鳳羽，上年紀的人去世稱為“白喜事”。因此，在出殯前一天的晚上，仍要在靈堂唱板凳戲“鬧喪”一直到深夜。雖然盡管說是“白喜事”，但不管去世者年歲有多高，必競從此陰陽兩隔，家人及親友都含悲傷難過之情。為此，板凳戲以《鬧喪調(diào)》為主，所唱內(nèi)容有頌揚逝者美德，有贊東家子孝孫賢，也有安慰逝者入土為安、早日轉(zhuǎn)世出生，唱詞不如紅喜事華美，但言簡意賅，樸實而又富有哲理，自然也少不了抒發(fā)惜別悲傷之情。

鳳羽鄉(xiāng)戲源遠流長，世代相傳，其內(nèi)容豐富多彩，形式活潑自由。唱戲除了具有娛神娛人、祈福納祥的功用外，還能增強節(jié)慶氣氛、有益身心健康，給人們留下美好的回憶，是家鄉(xiāng)群眾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糧。

編輯手記：

洱源鳳羽鄉(xiāng)戲，這一獨特的鄉(xiāng)俗文化曾經(jīng)為我們展現(xiàn)了當(dāng)?shù)匕鬃迦藵庥舻拿褡逄厣c古樸的民族風(fēng)情，成為當(dāng)?shù)睾裰匚幕e淀不可或缺的主要部分。遺憾的是，那些美麗的鄉(xiāng)俗因為時代的變遷而消失，這種消失雖然是一個漸行漸遠的過程，但卻是令人惋惜的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