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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字之碑·剡溪之音

        2015-10-28 03:25:16︳樹
        詩選刊 2015年5期
        關(guān)鍵詞:剡溪雷聲字跡

        ︳樹 才

        五字之碑·剡溪之音

        ︳樹 才

        五字之碑—— 致謝閣蘭

        一塊碑誕生了,盡管它不以哭聲宣告。

        如果是一塊墓碑,它的四周一定涌動(dòng)過哭的波濤??蘼曄窭嘶?,一次次沖上前去,想咬碎礁石。但礁石聳立,不為所動(dòng),如這墓碑。

        墓碑替曾經(jīng)活著的生命作證。死亡不要求什么,只要求被接受。人們撫摸墓碑,盯著墓碑上的名字呼喚,仿佛一條命就藏在里面。

        天黑了,人們回家睡覺。獨(dú)獨(dú)剩下墓碑,孤零零地,立于墳前。

        在沒有人的雨夜,雷聲替墓碑中人哭,雨聲替墓碑中的人哭,一道閃電幾乎把墓碑上的名字拽走。

        不管什么碑,總是有字跡。沒有字跡,便難以分辨;哪一塊是石頭?哪一塊是碑?

        碑上一定能看到字嗎?不一定。字會(huì)從墓碑上離開,像一句詩從血肉皮膚里走出。字在碑上住久了,也會(huì)厭倦,于是出去旅行。

        字和碑,沒有永久的婚配關(guān)系。但是,字沒了,碑仍是碑;五字之碑。

        五字之碑,因?yàn)樽秩栽凇<词谷庋蹮o法辨認(rèn)字跡,我們還可以用心眼。況且,雷聲、雨聲、閃電,它們都還記得。

        石頭變成碑,因?yàn)樽?。碑變成五字之碑,因?yàn)樘摕o。那替虛無顯身的字,又返回到眾字得以誕生的虛無。虛無之無;石頭中的石頭,源頭前的源頭。

        五字之碑是什么碑?謝閣蘭應(yīng)該想過,但他死之前,沒留下回答。

        五字之碑,若立于天空前,就是飛來飛去的云。

        聽一聽剡溪之音

        奉化有三條河,剡溪最有名。我們來聽一聽剡溪之音——

        “——”剡溪翻滾著,洪水中就漂下來一塊門板,上面笑瞇瞇坐著一個(gè)嬰兒。嬰兒長大,就是布袋和尚。溪水并無實(shí)體;皈依了。時(shí)間并無實(shí)體;皈依了!

        “——”少年突然喊。漁竿,剎那間甩向半空,一條鯉魚離開了天堂。魚兒靠吃流水長大。小時(shí)候我記得米不夠吃。十八歲我才親眼見到剡溪。

        “——”站在武嶺上,看著剡溪潺潺,我明白—— 命運(yùn)已經(jīng)把我指點(diǎn)給了遠(yuǎn)方。水鳥鳴叫著一頭扎進(jìn)水里覓食,漾起的圓圈,擴(kuò)大成虛無。

        “——”溪口說話了—— 說這是一條美麗的河,聆聽它,或靜靜凝視它,你就能從中學(xué)到東西“是這樣嗎?”孩子問。但答案,寫在水面上。

        “——”有人問,—— 這溪水能流到大海嗎?那時(shí)間之河能干涸嗎?一切,只是水而已,像生老病死這么輪回。水走了,又從天上回來。

        “——”溪水如血糖,流入我們各不相同的血管。攜帶它,可以闖天下。萬一遇到命運(yùn)中的劫難,請(qǐng)回家鄉(xiāng),聽一聽剡溪的笑聲,問一問溪水的去向。

        溪水,輕快地汩汩流淌……剡溪之音憂傷,你可聽見?噢我還沒有聽懂剡溪的全部。

        (選自《新世紀(jì)十年散文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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