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伏成
她算不上漂亮,初見不會太有印象,但據(jù)說,她報到時曾驚艷全場。只是我沒有親眼所見。因為那時我正忙著“包裹”自己,抵御因出身農(nóng)家、個頭矮小、長相一般而產(chǎn)生的自卑,并由此而特立獨行、不合群,時時刻刻似乎都步履匆匆,似乎無暇顧及其他。
一天在圖書館里看查舜的《月照梨花彎》,覺得書中描述的場景和狀態(tài)逼真生動,不自覺喜不自勝,突然聽到身邊有人撲哧一笑,抬眼,她從此走進我的生命里。她說:“你真有意思?!蔽毅等粏枺骸霸趺蠢??”她說:“什么書讓你如此入迷?”我把書遞給她,她看完書名,笑說:“書的作者是靈武的?!卑??我趕緊翻到扉頁,可不是嗎,果然是靈武人。我問:“你看過?”她微微點頭。
從此再來圖書館時,我便不似之前平靜,總想聽到她的聲音,看書時再也沒往日專注。如果見到她來了,還會有意無意偷偷看她。
她倒一切如常,仿佛我是空氣一般。我和她聊天,她也只是靜靜聽聽,并不答腔。我無奈,抓狂,然而,卻更加對她沉迷。
后來,我又做了許多討好她的事,她終于對我稍加青睞……
趁著這份萌發(fā)的好感,我便邀她去看電影,她堅決不,問理由,她說:“你的頭發(fā)?!蔽业念^發(fā)?哦,我的頭發(fā)……沒想到為我張揚的青春作證的長發(fā),在自己喜歡的人的眼里竟成了另類。原想借頭發(fā)來張揚個性,告別那困苦艱難的過去,現(xiàn)在卻因她的介意而糾結(jié)。留或不留?對我還真是個難題。終于,我狠下心來,剪了頭發(fā)。為了喜愛的人,我愿意,從頭改起。
只是,我為她做了改變,她最終還是成了一個軍人的家眷。畢業(yè)后的沒幾個月,在新華街上,我看到她挺著大肚子,幸福地走在那個軍人的身邊。那時,也是秋天,天依然很藍,云依然很白,風(fēng)兒輕吹,有落葉飄落,一片一片,又一片……
我悄悄一嘆,如果,我留下那頭長發(fā),恐怕早已及腰了。
(摘自《銀川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