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溟
“不合時宜:蘇格蘭當代藝術年展”在籌備過程中從原來我和郝亞冬聯(lián)合策展,向英國政府基金會申請資助的個體性很強的項目發(fā)展成了中英文化交流年的項目,也是英國駐上??傤I事館文化教育處全程支持的項目,資助內(nèi)容越來越多,除了展覽和論壇還有藝術家駐留。首展于6月27日在喜瑪拉雅美術館開幕完后,其中“海報俱樂部”的幾個藝術家去朱家角藝術館開始一個月的駐留,并在7月下旬做—個駐留展示的子項目。其中包括聲音藝術、視覺創(chuàng)作和文字工作。
朱家角藝術館從2008年開館到現(xiàn)在,我除了做了第一期開館展后就很少介入,特別是它的駐留項目,比較有模有樣的項目只做過兩個紐約藝術家的駐留和展覽,—個是柏睿恩的“圖像人類學”,—個是馬格麗特的“水問”。
不過有關駐留工作的嘗試卻在1990年代后期,那時朱青生從德國回到北京,我們就一起討論了如何讓西方人更多地了解中國,藝術家工作室是構(gòu)建藝術交流比較有效的機構(gòu),當時朱青生邀請在德國的國際藝術家工作室協(xié)會(RESARTS)的主席來中國訪問并一起討論該協(xié)會的中國分支。我們也在北京、青島、廣州做了一些嘗試,結(jié)果是大家雖然有熱情,但一大堆的問題擺在面前,比如當時外籍人員來中國,只能在涉外賓館住,否則為非法。還有當時中國還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多民間藝術資本投入,根本就沒有活動經(jīng)費,這與西方的大大小小藝術家工作室駐留項目由基金會資助的情況完全相反,我們只能通過關系臨時找—些贊助。
盡管就駐留機構(gòu)而言,現(xiàn)成的條件當然與十幾前的完全不同,朱家角藝術館是—個常設藝術機構(gòu),從2008年起就專為可展覽和可駐留打造的,這個館又處在江南水鄉(xiāng)的古鎮(zhèn)上的老房子,自然有它的歷史感而能讓藝術家感興趣,而且還有資金預算注入到朱家角藝術館的項目中,與以前靠自己的熱情做駐留項目完全不同。但我與王純杰共同面臨的問題是年齡不允許了,王純杰在走馬燈那樣地張羅美術館,我在家培養(yǎng)偉大的鋼琴家,朱青生也不再提藝術家工作室的事,我也覺得他沒有必要提了,因為以前朱青生認為中國沒有像國外的藝術家駐留工作室,而現(xiàn)在缺的是自己的學術建設了。
由于蘇格蘭當代藝術展后續(xù)的藝術家駐留是我必須要參與的項目,特別是從事影像和聲音的藝術家Anne-Marie Copestake,還有一位是寫作和朗誦的藝術家Frances Davis。因為還有—個駐留特別活動要舉行。本來,蘇格蘭當代藝術展是“海報俱樂部”和埃德加一施密茨的雙個展,—個是用海報反海報,—個是用電影反電影,現(xiàn)在駐留的藝術更加地反了,Anne-MaIie Copestake要用聲音反音樂,F(xiàn)rances Davis要用朗誦做藝術。還專門作為蘇格蘭第一大臣Nicola Sturgeon訪華時在上海喜瑪拉雅美術館的蘇格蘭當代藝術展的展廳中發(fā)表演講時的互動項目,這樣把蘇格蘭當代藝術展首展的反藝術和藝術日?;臍夥蘸嫱械迷絹碓綕饬恕?/p>
我總是說,不懂藝術的人說藝術,懂藝術的人說反藝術,不瞳藝術容易把藝術的理解得太學院派,太標準化,太把藝術當藝術搞了,而藝術并不是這樣的,我們需要藝術的多樣化和非藝術化,蘇格蘭當代藝術及其駐留活動從各個方面展開了藝術的方方面面的呈現(xiàn)。
駐留作為一種機構(gòu)的工作,它不是—個簡單的在這里創(chuàng)作的意思,它涉及到一系列的活動呈現(xiàn),比如讓外來藝術家與當?shù)厮囆g家交流,我們一直在講藝術機構(gòu)的非營利領域,藝術家工作室的駐留項目屬于非營利領域,它是為了資助藝術的發(fā)展為目的的,對邀請來的藝術家,并不是一定要有新的成果,而是能提供給他們—個工作的新環(huán)境,讓他們可以獲得新靈感。
以前的紐約藝術家柏睿恩和馬格麗特都在朱家角藝術館駐留的時候進行田野調(diào)查式的創(chuàng)作,形成了—個在朱家角體驗后的圖像和形式。而這次蘇格蘭的駐留藝術家一樣地開始了她們對朱家角的考察,將城市與水鄉(xiāng)之間的視覺印象作為她們藝術的出發(fā)點。
當然每個駐留的藝術家未必都有新的作品,但駐留是—個獨立的程序,先駐留,不管它是否有成果,只要把過程放在第—位,多少會有新成果的,而且這個成果是不經(jīng)意中獲得的,藝術就是在這樣的自由狀態(tài)中才能稱為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