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施光南因為在音樂創(chuàng)作尤其是聲樂創(chuàng)作方面的卓越成就，而被譽為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位“人民音樂家”。其歌曲作品所體現出的時代性、民族性等特質已經成為學界的共識。本文將基于這些特質從歌詞內容、歌曲體裁形式及音調風格、對民間音樂元素的運用等方面去論述施光南歌曲對聽眾的心理療慰作用。

[關鍵詞]施光南；歌曲；心理療慰作用

中圖分類號：J639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15）06-0013-03

[收稿日期]2015-05-18

[作者簡介]胡小東（1975-），男，江西永新人，碩士，貴州民族大學音樂舞蹈學院副教授。（貴陽 550025）施光南因為在音樂創(chuàng)作尤其是聲樂創(chuàng)作方面的卓越成就，而被譽為新中國成立后中國的第一位“人民音樂家”。轉眼間，施光南離開我們已經25年。在這25年間，許多人或者通過對施光南生平往事的回憶、或者通過對其藝術成就的總結、或者通過對其藝術創(chuàng)作尤其是聲樂創(chuàng)作本體及相關問題的研究等各種形式的文字表述作為紀念。這些文字表述中關于施光南歌曲本體及其相關問題的研究最多，其作品所體現出的強烈的時代性、民族性等特質已經成為學界的共識。本文將基于這些特質去論述施光南歌曲對聽眾的心理療慰作用。

一、藝術的心理療慰功能

雖然早在畢達哥拉斯學派和柏拉圖哲學中，哲學家們就已經把靈魂失調型疾病視為自己的工作對象，亞里士多德也曾在《詩學》中提出過悲劇對靈魂的凈化作用，但直到尼采在其《作為文化醫(yī)生的哲學家》一文中對文化變態(tài)及其治療進行了抽象思考[1]，并在《靈難時代的哲學》一書大綱中明確提出了“治療哲學”概念之后，才算真正開啟了藝術心理療慰功能的自覺研究的歷程。因此，于世界范圍而言，藝術的心理療慰無疑是一門年輕的學科。然而，心理療慰作為藝術的固有功能之一，卻幾乎貫穿在藝術的誕生、發(fā)展、嬗變等所有過程中，并始終對藝術創(chuàng)造者與受眾發(fā)揮著或隱或顯的作用。因此，藝術的心理療慰有著非常古老與悠久的歷史。

在遠古社會時期，原始藝術形式，如詩歌、舞蹈、音樂、戲劇、神話等在實用功能的本質方面其實與原始巫術相差無幾。在它們的展演或儀式活動中，試圖通過取悅或者誘騙鬼神來達到拯救和安頓魂靈的意圖昭然若揭。中國古代的《禮記·郊特牲》就說道：“迎貓，為其食田鼠也；迎虎，為其食田冢也。迎而祭之也。祭坊與水庸，事也，曰：‘土返其宅，水歸其壑，昆蟲毋作，草本歸其澤’”?！秴问洗呵铩す艠贰分杏涊d的“葛天氏之樂，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闋”也是眾多類似例子的其中之一?！肮畔ＥD以雅典為中心的十個部落，各派五名美男子，組成五十人歌隊，圍繞酒神俄尼索斯的祭壇合唱酒神贊歌?！盵2]此例說明這一現象在古希臘等西方文明中也可能很常見。人們對鬼神的敬仰和畏服，對天災人禍和未知世界的焦慮及恐懼等情緒，通過集體性的某一原始藝術形式展演或巫術儀禮、祭祀等活動得以傳達與宣泄。在這個過程中，“再認了神與人的合法上下關系，修復了心理結構，消除了心理病狀”[3]。

“遠古巫者，……能為人治療疾病，能觀察天象，通習音樂，能歌舞娛神。隨著社會的演進，巫者的技藝漸分化為各種專業(yè)，而由師、警，醫(yī)，史一類人來分別擔任，倡優(yōu)則承繼他們的娛神的部分變之娛人的?！盵4]時至科學與醫(yī)學技術高度發(fā)達的今天，在農村依然活躍著一些所謂能夠治愈某些精神疾病的巫婆、神漢、薩滿。因此，“將藝術作為一種治病救人的實用手段并不是出自藝術本身的要求，而是源于病人的需要，源于陷于困境之中的人的需要。任何能達到滿意效果的手段都會受到歡迎：藥劑、身體鍛煉和療養(yǎng)、臨床交談、催眠術，為什么藝術不可以也這樣呢？”[5]因此，歌曲對于受眾而言也可能發(fā)揮心理療慰的作用。

二、施光南歌曲創(chuàng)作概述

施光南的歌曲創(chuàng)作幾乎貫穿了其三十余年的創(chuàng)作生涯，大致可以分為四個時期[6]。第一個時期是1957年以前，主要以模仿各地民歌風格來創(chuàng)作歌曲。第二個時期是1957—1975年間，施光南在中央音樂學院作曲系完成學業(yè)后進入天津歌舞劇院，開始從事專業(yè)音樂創(chuàng)作，代表作有《革命烈士詩抄》、《公社書記下田來》及《我們給豬當保姆》等。第三個時期是1976—1982年間，“文革”結束開始了施光南創(chuàng)作的新時期，也是他取得重要創(chuàng)作成果并確立其音樂風格的階段，代表作品有《祝酒歌》、《周總理，你在哪里》、《在希望的田野上》等。第四個時期是1983年以后，創(chuàng)作風格基本上為第三個時期的延續(xù)。

施光南的許多歌曲都飽含激情，并生動準確地表現和表達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時代精神風貌和時代思想感情，從而廣受群眾喜愛。1980年初，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文藝部和《歌曲》雜志編輯部聯(lián)合舉辦了“聽眾喜愛的廣播歌曲評選”活動，15首歌曲入選，施光南的《祝酒歌》與《潔白的羽毛寄深情》也名列其中。而《祝酒歌》與《在希望的田野上》還入選了“20世紀華人音樂經典”聲樂提名曲目。施光南的許多作品無疑都已成為我國現代音樂寶庫中的珍貴財富，也曾經對那個時代的廣大人民群眾起到過一定的心理療慰作用。

三、心理療慰作用在施光南歌曲中的具體體現

（一）體現在歌詞內容方面

一首歌曲被廣為傳唱，一方面必然要求它的旋律優(yōu)美動聽，另一方面在情感方面能夠打動人。情感的體現與傳達雖然離不開動人的旋律，但于更廣范圍的普通大眾而言，也同時需要借助好的歌詞來實現。聽眾可以從歌詞內容中得到某種共鳴，從而實現歌曲的心理療慰作用。施光南“文革”前后創(chuàng)作的許多歌曲就是如此，其心理療慰作用一方面是通過成功塑造各種人物形象，另一方面是通過深刻揭示內心深處的真情實感等手段來實現。

1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

施光南這一類歌曲的歌詞都體現了貼近生活、貼近群眾的特點。如，《火車司機之歌》的歌詞“我為人民開火車，一路歡歌多自豪?？炜炫埽炜炫?，我的火車快快跑”，語言非常樸實，儼然一個活潑風趣、樂觀向上的火車司機的口吻；《我是山鄉(xiāng)郵遞員》的歌詞“只要群眾得方便，不怕汗水濕衣衫”塑造了一個不怕苦、不怕累的山鄉(xiāng)郵遞員形象；《假如你要認識我》的歌詞“珍貴的靈芝森林里裁，美麗的翡翠深山里埋，假如你要認識我，請到青年突擊隊里來”，則塑造了一個歡樂、自豪的青年突擊隊隊員的形象；《吐魯番的葡萄熟了》的歌詞“長長的蔓兒在心中纏繞”等則塑造了一個以種下葡萄來形容并表達對參軍男青年的戀戀不舍之情的女青年形象等等，不一而足。這些都是對作曲家所處時代工、農、商、學、兵等各種普通勞動者形象的真實寫照。施光南通過音樂成功地塑造了他們的藝術形象，現實生活中的廣大勞動者們都能從這些歌曲中找到類屬于自己的思想、情感、生活、愛情以及喜怒哀樂，從而為自己工作上暫時的不順利、生活上暫時的不快樂或者追求愛情的暫時受挫，等等，感受到一定的心理療慰：不要泄氣，生活是終歸美好的。

2真情實感的深刻揭示

施光南的許多歌曲如《祝酒歌》、《在希望的田野上》、《周總理，你在哪里》等都唱出了中國人民走向未來的心聲，從而激起了億萬人民的強烈共鳴。此節(jié)只以《祝酒歌》為例加以論述。

“文革”十年，帶給中國的傷害與損失是沉痛與無以估量的。經濟建設大退步，教育科技文化事業(yè)遭到空前大破壞，民主與法治被肆意踐踏，政治信仰和社會道德更是陷入空前危機。中國的天空一片陰沉，人民感到窒息。在剛剛粉碎“四人幫”之際，施光南創(chuàng)作了日后家喻戶曉的《祝酒歌》。歌中唱道：“美酒飄香歌聲飛，朋友啊請你干一杯。勝利的十月永難忘，杯中灑滿幸福淚?！备杪暘q如一股清新而激越的風吹散了中國陰沉的天空，迎來了一片清明。也吹散了郁積中國人民心頭已久的陰霾，照進了希望的光芒?？梢哉f，《祝酒歌》“最集中地表達了人民對于粉碎‘四人幫’這一偉大勝利的由衷喜悅之情，感情真切而熱烈，內涵豐富而深邃，恰切地表達了人民的心愿，在全國人民中產生了強烈的共鳴”[7]。也正如施光南自己所言：“這是一首歡慶勝利的頌歌?！盵8] 也許還可以說，在當時許多表現粉碎“四人幫”的歷史性勝利的歌曲中，只有《祝酒歌》站在了時代的高度上，真正把握住了時代的脈搏，譜出了廣大人民的心聲。其于當時的廣大人民長期受壓抑的精神的釋放，無疑是一劑上好良藥。廣大人民遭受巨大創(chuàng)傷的心靈得到及時與很好的療慰，從此看到未來與希望，并滿懷熱忱地投身于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蹲＞聘琛芬惨虼顺蔀榉鬯椤八娜藥汀边@一偉大歷史事件的代表性歌曲，從而揭開了新時期歌曲創(chuàng)作的序幕。

（二）體現在歌曲的體裁形式、音調風格方面

“文革”期間，“群眾歌曲”占據著強勢地位，抒情歌曲的藝術價值和社會價值受到有意無意的貶低。甚至在曾經相當長的時間內，由于江青的干預，歌曲創(chuàng)作完全被壓制，全國人民只唱《東方紅》、《大海航行靠舵手》、《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國際歌》以及八個“革命樣板戲”?！案摺⒂?、響”的唱法和標語口號式的作用一統(tǒng)廣大人民群眾的精神文化生活。從70年代開始，施光南就勇于開拓、積極探索新的歌曲體裁形式，創(chuàng)作出了一批“革命抒情歌曲”，如《最美的贊歌獻給黨》、《北京啊，你是偉大祖國的心》、《馬鈴聲聲響》、《打起手鼓唱起歌》等?！斑@些歌曲在八個樣板戲覆蓋一切的聲音中獨創(chuàng)一格，歌曲多采用三拍子的歡快節(jié)奏形式，與當時的‘文革音調’形成強烈對比，為在狂亂的‘文革’年代寸步難行的音樂創(chuàng)作亮了一盞燈”，[9]也給當時深受“文革”之苦的廣大人民群眾帶來一劑讓心理得到些許療慰的精神良藥。

這些歌曲中影響最大的當屬《打起手鼓唱起歌》，它大膽沖破了“文革”帶給人民思想上的禁錮，旋律優(yōu)美，節(jié)奏鮮明，具有濃郁的民族歌舞風格，與“在統(tǒng)一僵硬的步伐中創(chuàng)作著歪曲民意‘幫味’十足的音樂，唱著雷同的感情干癟、節(jié)奏死板、令人討厭的歌曲”[9]形成了鮮明對比，從而有力地沖擊了當時以“高、硬、響”為標準的千篇一律的“文革”音調。長期生活在壓抑環(huán)境中，思想和心靈受到極度扭曲的人們從歌曲中感受到豐收的喜悅，自由和快樂的新鮮氣息，感受到未來美好生活的新氣象。因此，歌曲甫一出現便受到廣大群眾的喜愛并廣為傳唱。而這一清新與熱情的格調，也貫穿了施光南之后的創(chuàng)作，成為其歌曲能夠流傳廣泛的重要因素。

（三）體現在對民間音樂元素的運用方面

作曲家在進行創(chuàng)作時，采用民間音樂元素是其重要手法，并且形成了傳統(tǒng)，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在西方，從巴洛克時代的巴赫直到現在；在中國，從利用傳統(tǒng)曲調填詞編創(chuàng)學堂樂歌直到現在。民間音樂元素運用的傳統(tǒng)，也造就了人們審美的傳統(tǒng)，即民族文化認同的傳統(tǒng)。

綜觀施光南三十余年的音樂創(chuàng)作活動，扎根民間音樂沃土，在創(chuàng)作中積極運用民間音樂元素（從山歌、勞動號子到說唱音樂、戲曲唱腔）的特點，幾乎始終貫穿了他整個創(chuàng)作生涯。施光南對民間音樂元素的運用主要有兩種方式，一是早期的直接采用民間音樂元素，代表作品有《大陽出來照白崖》、《吐魯番的葡萄熱了》、《唱支山歌丟下崖》等。這類作品數量雖然不多，但都很有特色，影響最大的當屬《吐魯番的葡萄熟了》?！笆┕饽蠟楦柙~選擇了新疆維吾爾族風格的音樂素材，以新疆民族歌舞中的手鼓的典型節(jié)奏0xxxx 貫穿全曲。簡單的音樂素材在他的筆下生輝，使得這首具有新疆風味的抒情歌曲在人們心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成為20世紀70年代抒情歌曲的典范?！盵10]這首歌曲無疑也是對生活在極度異?；h(huán)境、思想和心靈受到禁錮與扭曲的人民，渴望愛情和美好生活的一劑心理療慰的精神良藥，所以歌曲一出現就廣受群眾喜愛。第二種方式是施光南非常注重對民間音樂中常見襯詞的運用。但施光南不是簡單的直接運用，而是借鑒民間音樂中襯詞運用的手法與規(guī)律，在創(chuàng)作中衍變出新的襯詞，從而創(chuàng)造出富于自己獨特韻味的民間音樂襯腔。施光南“對歌曲創(chuàng)作中‘襯詞一襯腔’的獨特感知能力”[11]及運用為其作品極大地增光添彩，常常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如《在希望的田野上》在高潮部分安排高音區(qū)的襯腔，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使原本堅定有力但可能又有些嚴肅或沉重的主題——對美好生活與未來的向往，平添了些許活潑與俏皮，讓人感覺到“目標”并不是可望不可及，而是指日可待。此外，其他許多歌曲，如《立功報喜寄回家》、《祝酒歌》、《孔雀向往的地方》、《潔白的羽毛寄深情》等歌曲的襯詞運用也都較有特色。

“文革”期間，曾經是廣大群眾日常生活重要伴物的傳統(tǒng)音樂、民間音樂的活態(tài)形式以及各地收集、保存的民間音樂資料和音響檔案，都被當作“四舊”而悉遭“橫掃”，造成空前的、無法彌補的破壞與損失。民間音樂遠離創(chuàng)作，也遠離了聽眾，審美傳統(tǒng)出現斷裂，民族文化認同變得模糊。正是施光南在歌曲創(chuàng)作中對民間音樂元素的創(chuàng)造性運用，使得他的許多歌曲大都富于濃郁的民族風格或地域特色，就像一股股甘甜清冽的泉水，滋潤著人民的心田。使廣大人民一度干涸、斷裂的傳統(tǒng)音樂、民間音樂審美傳統(tǒng)與民族文化認同心理，得到療慰與接續(xù)。

結語

綜上所述，施光南的許多歌曲之所以都能產生巨大影響并廣為流傳，除了應該歸功于作曲家高超的創(chuàng)作技法與創(chuàng)造旋律的超凡天賦外，同時也與作曲家所處的特殊時代有著重要的關系。施光南歌曲的歌詞內容緊扣時代脈搏，與時代緊密相關，譜出了時代的呼聲，傳遞著積極、正面的能量，引發(fā)了廣大人民的強烈共鳴，廣大人民從中得以獲得一定的心理療慰。對民間音樂元素的創(chuàng)造性運用，使得具有傳統(tǒng)音樂、民間音樂審美傳統(tǒng)的廣大人民在經歷斷層之后的彌合與接續(xù)過程中，同樣也受到了一定的心理療慰作用，即廣大人民對審美傳統(tǒng)與民族文化認同的接續(xù)。因此，一首歌曲要想在歷史上占有一席之地，至少必須具備兩方面的特質，即強烈的時代性與民族性?！拔幕退囆g的所有屬性歸根結底都是價值功能屬性；離開與人類的價值關系和功能關系，它不存在另外的屬性。從人類學的角度上，藝術是功能先于本質或功能大于本質?！盵12]也就是說，具有強烈的時代性與民族性特質的藝術作品的產生首先應該滿足某種功能需要，然后才有審美等其它價值存在的可能。于歌曲而言，首先應該是能夠帶給人以某種心理上的療慰，然后才能產生一定的共鳴，繼而才能得到廣大人民接受并對它進行廣泛傳播。

[參 考 文 獻]

[1]尼采，田立年譯哲學與真理——1876年筆記選[M]上海：上海社科院出版社，1997：89

[2]菲利斯·哈特諾爾簡明世界戲劇史[M]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1986：2

[3]唐建軍電視劇的心理療慰功能[J]中國傳播論壇（2002）—中國電視劇傳播，2002

[4]沉君馮沉君古典文學論文集[M]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1980

[5]阿恩海姆， 郭小平譯作為治療手段的藝術[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6：345

[6] [11]夏滟洲“十月勝利”前后的施光南[J] 交響，1995（01）

[7]李衛(wèi)星人民的知音，時代的歌手——淺析施光南音樂創(chuàng)作的人民性[J]天津音樂學院學報（天籟），2003（04）

[8]施光南談《祝酒歌》的創(chuàng)作[J]長江歌聲，1979（03）

[9]盧燕楠施光南，你在哪里？——施光南聲樂作品的時代性[D]上海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6

[10]薛彥景愛情表達中的含蓄之美—評《吐魯番的葡萄熟了》[N]音樂周報，2005-05-20：007

[12]馬也戲劇人類學論稿[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1993：147-149

（責任編輯：崔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