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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西現(xiàn)代文類理論中的“散文”界說

        2015-04-16 13:27:55呂若涵
        關鍵詞:文類文體散文

        呂若涵

        (福建師范大學文學院,福建福州 350007)

        中西現(xiàn)代文類理論中的“散文”界說

        呂若涵

        (福建師范大學文學院,福建福州 350007)

        回顧梳理西方現(xiàn)代散文文類的理論流變、中國現(xiàn)代作家學者對散文文類所進行的古今融合、當代學界對散文文類的理論自覺與探索等,可以發(fā)現(xiàn)散文文類的發(fā)生與發(fā)展,由于文學傳統(tǒng)不同,中西方有相近也有相異之處。因此在討論究竟什么是“散文文類”時,既不可能完全照搬西方文類概念,也不可能全盤復歸中國“文章學”體系。

        散文;文類;界說

        中西方在討論文學與散文時,都不得不面對“文學的本質(zhì)”與“什么是散文”等眾說紛紜的問題。歐美學界很長一段時間里,一直遵循亞里斯多德在《詩學》中的以詩人和歷史學家的區(qū)別,來討論散文與詩歌的不同而產(chǎn)生的文類關系的復雜性。

        亞里士多德《詩學》有言:“歷史學家和詩人的區(qū)別不在于能否用格律文寫作”,“而在于前者記述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后者描述可能發(fā)生的事。所以詩是一種比歷史更富哲學性、更嚴肅的藝術,因為詩傾向于表現(xiàn)帶普遍性的事,而歷史卻傾向于記載具體事件?!保?]在這種區(qū)別中,詩人的“構思”和“想象”與散文的實錄有了很大區(qū)別,前者為“詩”,后者為歷史。亞里士多德在文類上采用的三分法,極深刻地影響了西方文學理論在文學類型上的劃分。當然,如果我們要從文類角度,去討論三分法,會發(fā)現(xiàn)它并非只是三個詞語那么簡單。比如,在《詩學》開篇中所提到的“種類”或“類型”,在代表史詩、戲劇、抒情詩三種的同時,又代表了西方文類中重要的一類——悲劇和喜劇,而悲劇喜劇又會產(chǎn)生“各種類型”,如性格悲劇,復雜悲劇以及悲劇的“部分”或“成分”,而“成分”,又會繼續(xù)衍生為其他種屬。文類其實就是最高也是最初級別,在它的下面,可增添多層“子文類”。為避免混亂,文學理論家們也提出種種方法,要為各個層級的概念和術語進行序列安排。韋勒克、沃倫建議文類可以用來指像悲劇喜劇之類的“歷史上的種類”,而非小說戲劇詩這三種不可再分的“終極的總類范疇”。當然種種提議與設想雖然存在,但至今,“文類”仍然被公認為文學的分類術語。

        按西方文論史上的三分法,“散文”(或“隨筆”)并未獲得在文類中的位置。西方關于“散文”或“隨筆”相比于小說、戲劇、詩,所積累的理論資源也相對薄弱,當然,這并不是說我們從亞里士多德的《詩學》《修辭學》,黑格爾的《美學》或康德的《判斷力批判》中找不到相關討論,相反,人們對西方經(jīng)典中的“散文”耳熟能詳:除了上面亞里士多德關于“歷史學家和詩人的區(qū)別”外,黑格爾“詩的掌握方式和散文的掌握方式”是有意區(qū)分詩和散文在把握世界時的區(qū)別;柏拉圖也曾說過,那些“根據(jù)真理的知識寫成的著作”的作者,可以稱作“愛智者”或“哲人”——但在文學中來討論散文,相關的論述不僅少且分歧大。20世紀西方文論界對文類(genre)[2]的研究的進展帶動了散文的類型研究,出現(xiàn)了一批最新研究成果,文類研究所取得的進展有目共睹。但散文,或者是人們所說的“文學散文”在文類中顯得理論分歧最大。如果說詩、戲劇以及在某種范圍內(nèi)談論的小說這些文類概念已經(jīng)獲得廣泛認同的話,那么散文一直作為一種令人困惑的寫作形式而存在。

        韋勒克、沃倫在《文學理論》中總結了三種有代表性的關于文學本質(zhì)的論述:一是將文學范圍無限擴大,如有些研究者認為凡是印刷品都可稱為文學。持此論者說,只要研究的內(nèi)容是印刷或手抄的材料,是大部分歷史主要依據(jù)的材料,這種研究就是文學研究。這種研究問題在于“將文學與文明的歷史混同,等于否定文學研究具有它特定的領域和特定的方法”。第二種關于文學的認定則相對狹窄,即給文學下定義的方法就是將文學局限于“名著”的范圍之內(nèi),只注意名著“出色的文字表達形式”。顯然,這種文學判斷法的問題在于見樹不見林,如果某部作品被認為具有文學性,一般是依據(jù)比較狹隘的美學價值判斷出來的——文體風格、篇章結構和一般的表現(xiàn)力等等,而不管其題材如何。這種過于審美的標準,既可用來評判抒情詩、戲劇或小說,也可以用來決定一本歷史的、哲學的或科學的書是否是“文學性”的,這種不同題材卻采用同一種價值判斷,不僅喪失了文學作品的社會歷史和意識形態(tài)背景,也會因為重“文體”與“篇章結構”而抹殺哲學、歷史、科學著作在其他專業(yè)領域的特有成就。第三種,韋勒克提出,最好的情形是,通過篇章結構個性表現(xiàn)、文學語言日常語言和科學語言等語言媒介的區(qū)別領悟與使用、以及不以實用為目的及虛構性等特點來劃分文學與非文學。[3]

        韋勒克所標舉的區(qū)分文學性與非文學的標準,“不以實用為目的”“虛構性”等,看似清晰明了,但仔細探究一下會發(fā)現(xiàn),在判斷“散文”時,這個標準和尺度是曖昧模糊、捉襟見肘的。韋氏依據(jù)的正是相對正統(tǒng)的敘事類、抒情類和戲劇類的純文學標準來評價散文,但散文的特點卻是,總是在此時或彼時挑戰(zhàn)著所謂想象性文學、虛構性文學或“不以實用為目的”的純文學標準。如此,他不得不補充說明:“我們還必須承認有些文學,諸如雜文、傳記等類過渡的形式和某些更多運用修辭手段的文字也是文學。”[4]

        因此,韋勒克、沃倫認為,對小說詩歌戲劇之外的一些作品,可以采取的是不那么“文學”的標準:“看來最好把那些美感作用占主要地位的作品視為文學,同時也承認那些不以審美為目標的作品,如科學論文、哲學論文、政治性小冊子、布道文等也可以具有諸如風格和章法等美學因素。”[5]文學研究永遠都存在這樣或那樣難以處理的情況,不少文學理論研究者與韋勒克相似,堅持“文學藝術的中心顯然是在抒情詩、史詩和戲劇等傳統(tǒng)的文學類型上”。而這一點,正是緣于在歐美文學歷史中,在有關文類劃分的傳統(tǒng)里,學者們傾向于廢棄“詩與散文兩大類”的兩分法,而以戲劇、史詩、抒情詩三種作為想象性文學的類別,并據(jù)此確立起“文學”的獨立性和“純文學”觀念,將“虛構性”“創(chuàng)造性”“想象性”作為文學最突出的特征。這使得“散文”在被認定為是第四種文類時,由于它與虛構、創(chuàng)造與想象的關系若即若離——至少并不需要十分密切——而顯得位置尷尬,研究者的為難顯而易見:“那么我們就是以荷馬、但丁、莎士比亞、巴爾扎克、濟慈等人的作品為文學,而不是以西塞羅、蒙田、波蘇?;驉勰热说淖髌窞槲膶W”!可是事實卻是這樣:“不可否認,也有介于文學與非文學之間的例子,象柏拉圖的《理想國》那樣的作品就很難否認它是文學,另外那些偉大的神話主要是由‘創(chuàng)造’和‘虛構’的片段組成的,但同時它們主要又是哲學著作?!?/p>

        散文文類研究的困境可見一斑。一些專門考察散文或隨筆的著作不得不面臨理論辨析上的無措:比如,有的認為只提三分類法就夠了,散文隨筆在文學中不占位置,因此多半略過;有的將“文學散文”隨筆列入文類,但主要討論“文學性散文”與“非文學性散文”的區(qū)別。對他們來說最棘手的問題是,一旦只講“文學散文”,那么,依據(jù)所謂“文學性”的標準,就可能出現(xiàn)將西方歷史上最優(yōu)秀的一批作品——“那些作為‘偉大的傳統(tǒng)’而存在的隨筆家:蒙田、培根、圣·伯夫、瑞南、阿列爾、巴特、艾迪生、斯梯爾、約翰遜、蘭姆、赫茲里特、奧威爾、吳爾夫、艾略特、愛默生、貝恩、托馬斯·曼、烏納穆諾、奧爾特加·加塞特、博爾赫斯等等”[6]劃出“文學史”的情況。

        但是,隨著文學理論的發(fā)展及文化研究的興盛,文類也并非鐵板一塊,顧彬曾在《中國古代散文》“導言”中,論及西方語境中的“散文文類”在散文史上幾經(jīng)變動后在今天出現(xiàn)的新動向:

        就其起源而言,散文指的是特別注重目的和內(nèi)容的一類文章,它更多的求助于理智,而不是想象和情感。就這點而言,事實上希臘的哲學(如柏拉圖)或希臘的史書(如修昔底德)起初也是歸在散文一類的。出自同樣的觀點,特奧多爾·蒙森最終于1901年作為史學家還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隨著時間的推移,特別是當人們開始區(qū)分語言的表達,以及以藝術為一方和以科學為另一方,兩者隨著科學化的進程開始分分合合以后,人們必須學習區(qū)分文學與科學,因此必須學習區(qū)分文學、哲學和史學等。于是散文,乃至隨筆,今天則被視為藝術和文學。在通常情況下它與哲學和史學相分離。但20世紀末以來,事情又復雜了許多,因為精確的區(qū)分形式開始紛紛消除。19世紀的嚴峻性為20世紀的隨意性所取代。而隨意性是要破壞過去的中心的,哪里沒有上帝,那里就沒有中心,而沒有中心的地方,就只有邊緣。

        的確,20世紀文類的發(fā)展中,原本相互聯(lián)系又各自獨立的、相當通行的文類的和歷史的方法論,在各種理論的質(zhì)疑中日漸式微。隨著新興的比較文學觀念與方法的興起和沖擊,隨著結構主義、解構主義、語言學理論的發(fā)展,隨著創(chuàng)作中“現(xiàn)代主義”思潮的興起而來小說的巨大變革,各種文類或文體研究中新的詮釋法相當盛行。散文與其他文類間的相通與變化引發(fā)了一些研究者的興趣。

        首先,研究者開始質(zhì)疑文類的三分法。文類學研究者克勞迪歐·歸岸(Claudio Guillen)在《文學中之體系》一書中對散文這一文類的模糊及次等地位提出異議,他認為:“在西方文學中,幾個世紀以來一直由敘事、戲劇和抒情詩三分天下是不夠的。散文已經(jīng)作為一種類型出現(xiàn)了——自然,從蒙田開始就不是虛假的或邊緣的——文學類型的劃分已很清楚?!保?]

        散文與其他文類還有一個不同的地方是它無法抹去的實用性;對于所使用的語言,也未必要以“文學的語言”為最重要。在這樣的分歧面前,一些試圖平衡的觀點逐漸明晰起來。雷達·本思麥亞(Reda Bensmaia)在《巴特的影響:作為文本折射的散文》中承認,散文是一種文類,“它是所有文類可能性的搖籃”,他在評論羅蘭·巴特那些具有獨特體式的散文時提出:“我們可以說散文與其他的文類不同,或許它根本就不是文類……也不是文類的混合體,它并不去混合文類,而是將文類復雜化:從某種程度上說,文類是散文的附帶結果,即為歷史所決定的潛移入散文的自發(fā)性。而后者表現(xiàn)為文類出現(xiàn)之前,各式文類——或者說所有文類可能性的混合物——出現(xiàn)之前的全部寫作。最終,將散文歸入另一文類,那么文類之間將如何溝通呢?散文既非不存在,亦非一切。它具有變化的特性,此外就是孕育了所有其他的文類。”[8]

        把散文看成所有文類的基礎,而不是以一般的“文學性”來為散文定規(guī)則,似乎越來越成為當代西方散文文類研究的主導方向。反過來也可以說,這是西方學界“文學本質(zhì)”論的一種擴展。克萊爾德·歐巴蒂亞在《散文的精神:文學、現(xiàn)代批評和散文》一書中全面梳理現(xiàn)代歐美重要文論家的理論,試圖從文體、想象和虛構的共時性面向及歷時性面向?qū)ι⑽奈念惏l(fā)展的形式以及非形式因素進行研究,她認為,我們對文學的“現(xiàn)代”闡釋應當首先考慮散文這一文類所具有的創(chuàng)造性潛能。它形態(tài)繁多,并隨時跨越各種文類之間的界限,是一種在文類邊緣建立起來的、無法依照傳統(tǒng)的標準來劃分和歸類的文學形式。

        進入20世紀以后,文化與文學的整合趨勢加速,文學理論大有奪文學之路而出的要求,人文學術與社會科學彼此交叉,文史哲的重新整合與混雜將理論的江湖攪得令人難安,西方文論在某種程度上,陷入到“抓住審美與文本的批評和社會與文化的批評這兩者之間的矛盾”中,換句話說,當代批評與理論發(fā)展正在走出“藝術的世界”而進入“文化的世界”[9]。這波文化思想史的綜合研究法,在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迅速得到中國學者的應和。在這種情況下,原本于上個世紀之交開始的中國文學理論“西化”進程,以及80年代對文學審美與文學本體的理論追逐,如今也發(fā)生轉(zhuǎn)向。有古代文學研究者在21世紀提出要深刻反思五四以后純文學對“雜文學”的遮蔽,提出重新認識中國文學的“雜文學”傳統(tǒng)、從散文、古文、文章學的研究中重建中國文化傳統(tǒng)時,聽起來是“復古”,實際上“三個遮蔽”背后也應和著當下的文化文學思潮。[10]千百年來中國散文就是個包容甚廣的概念,有著文史哲不分的悠久傳統(tǒng)和將哲學作為美學來理解的混沌感性的思維方式,走向混沌的文化文學研究就這樣與“雜文學”的思維方式發(fā)生了共鳴。

        伊格爾頓在《文學原理引論》中指出,現(xiàn)代文藝理論的轉(zhuǎn)折日期可以定為1917年。這個年份非常巧合:杜尚在這一年以一個男用的小便池讓世界震驚;而俄國文論家什克洛夫斯基在這一年發(fā)表了“形式主義詩學宣言”《藝術作為手法》,宣告文論研究的現(xiàn)代性降臨,其最大特色,便是將“文學性”確立為文論研究的目標所在,也就是說,文學科學的研究對象并非文學,而是“文學性”;也就是使一部作品成為文學作品的特性。

        這只是一個引子,一個啟發(fā),或許有“誤讀”嫌疑,但不由得引人聯(lián)想,就在這個重要時間點前后,西方“文學理論”對中國文學的理論進程的影響開始呈現(xiàn)。

        夏曉虹在梁啟超研究中,曾專門梳理晚清時候文類發(fā)生的一些變化,提出:“文類界定的需要總是產(chǎn)生在新文體出現(xiàn)或文類格局已然發(fā)生改變之后”,而這個最大的改變,便是一向作為遭受輕蔑的小說,突然在晚清成為榮顯的“文學體裁”,此時如果依循舊例,便很難為它排個座次,定個位置。由此,重新界定文類的必要性便體現(xiàn)出來。[11]此時“小說為文學之最上乘”,便應運而生,成為梁啟超發(fā)起“詩界革命”“文界革命”“小說界革命”中最有力的宣言。然而,隨著時代發(fā)展,梁啟超的啟蒙意識漸趨轉(zhuǎn)弱后,他對文學的審美性開始抬頭,原先帶著實用性的文類觀變發(fā)生了相當大的變動。曾經(jīng)被看作最上乘的小說,因不以表情見長,被富有情感陶冶作用的“情感之文”所代替,詩歌地位上升而小說地位下移。

        研究者提出了一個值得注意的現(xiàn)象,梁啟超的文類觀,隨著時代的需要或文學思潮的情勢而改變著。張揚小說的通俗性及工具性,有其時代意義,蓋因順應了當時的變革時代,因緣際會,至少迅速收獲了應者云集的效果。當離開了這種以文學為工具的中心時,他所處的文學世界,新的“文學革命”正在將文學性從工具性中解放出來,要求“文學”獨立,此時活動于轉(zhuǎn)型期的人物,已經(jīng)是更為年輕的一代如胡適陳獨秀周氏兄弟等,在文學革命的自覺性上,遠遠勝過梁氏這樣的先驅(qū)者,在倡導人的解放之際,個性的解放、感情的解放、文體的解放、語言的解放如洪水般奔涌而出,抒情言志成為了時代文學的特征。而對此時的梁啟超來說,他樂于將純潔高雅的詩視為真正的純文學,因此,“詩本為表情之具”,強調(diào)的就是抒情美感特征。

        胡適與梁啟超則不同,他對“新散文”的理論建設,是與自己的白話文學理想完全統(tǒng)一的。盡管學界論及胡適對白話文學的理論貢獻者多,但從文類的角度來討論其白話散文的理念,來發(fā)現(xiàn)其批評中的“文類”理論之來源,有創(chuàng)見的成果卻很少,仿佛“明白曉暢”就可以一言以蔽之,甚至一些專談胡適文體的文章,也輕看其文體建設中的理論價值與獨特的論述角度。有些研究更簡化到只取“白話”為唯一的“散文觀”——當然,從廣義的文類意義上說,白話與文言之爭,也是一種文類探討,除此之外,胡適在現(xiàn)代散文的文類發(fā)展中,尚有其他的成就頗有可提。這些有價值的真知灼見,多在他的述學文體中。胡適對五四散文的評價角度,首先著眼于文類與文體。1922年在《五十年來中國之文學》中先對周作人等的散文進行高度評價,指出:“這一類的作品,用平淡的談話,包藏著深刻的意味,有時很象笨拙,其實卻是滑稽。這一類作品的成功,就可以打破那‘美文不能用白話’的迷信了。”這話至今所以還有極高的引用率,緣于其中包含自覺而強烈的文體意識?!懊牢牟荒苡冒自挕?,原非文章內(nèi)容,只關乎體式,可見即使是文言“美文”,也是語言與形式為重。而“長篇議論文”與“小品散文”構成的關系,看起來互相補充,實則重心在后,“小品散文”將“平淡的談話”與“深刻的意味”融合在一起,正彌補過去那些長篇“議論”力所不逮之處;“笨拙”與“滑稽”是語態(tài),又與平淡和深刻保持了平衡。顯然,長于演說的胡適深諳文辭與形式的重要,用意很明確:白話散文并非只是“白”,我手寫我口,也要用高超的文學技法來達到文學境界。至于胡適在自傳體、日記體等方面提出的具體要求,也顯示了他發(fā)展文類與文體的“現(xiàn)代性”的眼光。

        周氏兄弟在散文文類與文學性的關系上顯得更加無所拘束,在五四一股追求“純文學”的浪潮中,他們以自己的創(chuàng)作和批評,將散文推向高度藝術性的殿堂,卻也同時以自己對文學本質(zhì)的理解,拆解狹窄的文類文學觀,將傳統(tǒng)的文章學與現(xiàn)代文學理論融合一氣。魯迅的文類體系與文類實踐,有其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從理論上說,他從不在狹義的范圍內(nèi)定義“雜文”,而是從各個方面各個角度構造一個豐富、完整、具有較高理論價值的雜文文類理論體系。具體在創(chuàng)作上,魯迅盡情發(fā)揮了現(xiàn)代文類的自由精神,小說中可以不斷插入雜文片斷;敘事抒情散文中的回憶有小說的虛構和紀實,甚至舊體詩寫作也不乏“雜文”意緒,一般講究平實的述學文章中則有內(nèi)在的詩意回旋,而內(nèi)在的詩意往往還使他的文明批評與社會批評雜文深具修辭學的語義特征。

        姚春樹先生在論及周作人“美文”觀的發(fā)展時,認為,《美文》雖為現(xiàn)代散文理論建設中最早的名篇,卻“在邏輯判斷上一樣不能自洽周延,是自相矛盾”的。但隨后他的文章開始修正只把“敘事與抒情”當作“美文”的偏頗,將“文藝批評”也視為創(chuàng)作與“美文”,這與西方一些近現(xiàn)代文論家們的觀點相當一致。當周作人將自己的雜文看作是“文體思想很夾雜的,如字的一種文章而已”時,雜文已經(jīng)是一種可涵蓋一切體式的雜體文,涵蓋隨筆,又大于隨筆了。[12]對散文文類的定位以及寫作實踐,周作人尤其呈現(xiàn)出對中國雜文學傳統(tǒng)與日本及歐美隨筆傳統(tǒng)進行了充分而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雜糅與調(diào)和。

        當然,還有郁達夫、朱自清、朱光潛、錢鐘書等一批作家學者參與了20世紀散文文類的理論建構過程。但總體而言,能夠在文類理論上有自覺意識,并以文體創(chuàng)作的多元與豐富來影響后世散文的學者或作家,并不算多。從晚清至五四,文體與語言的變化翻天覆地,“純文學”追求深入人心,小說、詩歌、戲劇、散文的四分類法基本上確定下來,中國文學和“文類”的理論研究開始呈現(xiàn)以西方文類學為主導的趨勢。20世紀初期學者已經(jīng)開始用西方文學理論治中國文學,并以文類概念重新整理、觀照、研究中國傳統(tǒng)的文體學和風格學理論,這是不爭的事實。20世紀以來中國傳統(tǒng)的“雜文學”那種既在文學之內(nèi)、又在文學之外的特征已經(jīng)被打破,中國文學的傳統(tǒng)與西方文學理論共同影響著近現(xiàn)代中國文學的進程,盡管許多時候,文學傳統(tǒng)仍然對“純文學”觀念形成挑戰(zhàn),但西方的文類觀念已經(jīng)植根下來,促使著中國傳統(tǒng)的文體與語言向現(xiàn)代性轉(zhuǎn)化。

        新時期至今30多年的散文研究中,較為明確而具體地從文類角度來探討中國散文的是陳平原。他自覺地接受了文類研究的概念與理論,以此來討論中國的“小說與散文”“從文人之文到學者之文”“述學文體”“魯迅的雜文”“現(xiàn)代中國學者的自我陳述”等,均可看出從歷史與文類、文類與文類、文類與文體以及主題類型等關系或問題著手,尋找散文文類與其他文類、散文文類內(nèi)部相生相克互文互涉等關系,關注散文的文類歷史的同時,也有意于同類文體間文學與雜文學元素的變動,頗有新意。

        陳平原在《中國散文小說史》中,總結了中國散文的研究中可以采用的是兩種主要的研究方法,一種,偏向建立純理論性體系,試圖概括出恒定的“散文特性”;另一種則偏重史的梳理,著重于散文的古/今或中/外的歧異與變化。而以第二種較為普遍。陳平原在其《中國散文小說史》中,便自覺地輔以文類理論,梳理千百年來中國散文文體的變化及散文與小說間的內(nèi)在關系,是后一種研究的代表性著作。

        在論及“文類的建立”時,他提出最重要的是打破“標準凝固化”,發(fā)現(xiàn)文類有固守邊界的一面,也有“越境的行為”,因此,撰史時,“在談論散文發(fā)展時,關注小說的刺激;而描述小說變遷時,則著眼于散文的啟迪”,并自述自己注意到“筆記”在散文與小說間所發(fā)揮的中介作用。這樣的敘述策略,目的“乃是為了突出文類演進的趨勢”。[13]《中國散文小說史》側(cè)重把小說與散文分開論述,但讀者不妨可以前后并列來讀。而接著的《從文人之文到學者之文》則進一步促成了另一種在同一時空下的比較對照。文人之文與學者之文,既關乎形式也關乎內(nèi)容,更兼及學者和文人的風格氣度的不同。當然作為課堂講稿,以及作家分論的模式,自然很難將文類理論的整體框架呈現(xiàn)出來,但把文人故事與作品欣賞、散文理論做成一鍋,倒是可以發(fā)現(xiàn)另一種述學話語的形成。

        《現(xiàn)代中國的“魏晉風度”與“六朝散文”》《現(xiàn)代中國學者的自我陳述》兩篇文章,前者以周氏文章的典范意義,梳理“千年文脈”如何在“現(xiàn)代”接續(xù),雖然千年文脈史很難在一篇文章中研探分明,但文中提出的諸多精彩問題還可以也值得做更細的研究。后一篇取50篇“學者自述”文章,將學人自傳、日記、年譜、自序、述學等歸總到“追憶”體,由此,如何處理“文與史”“詩與真”的關系,與20世紀文學與史學的分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這種分離,實際上是千年文章走到現(xiàn)代后,出現(xiàn)的值得檢討的現(xiàn)象,是對今天研究散文文類問題時應有的反省的自覺:“‘文’與‘學’的急劇分離,自有其合理性;但對于文章(散文、隨筆、小品、雜感等)來說,卻是個不小的損失。時至今日,談論可以作為文章品味的‘述學’,或者有學問作為根底的‘美文’,均近于‘癡人說夢’?!保?4]

        南帆《文類與散文》,是純粹的理論辨析論文,他以“文類”的特征,來論述新時期散文與小說(二者可以共名為散文)之間那岌岌可危、挪騰不止的邊界,他借來了西方當代文類理論中頗有意味的“文類現(xiàn)代性”概念,對小說與散文所具有的拆解“文類”藩籬的本事了然于心,提出理論家們千方百計為散文或小說立下規(guī)則,因為這兩大文類的現(xiàn)代意義正在于它們從來不守規(guī)則,攻城掠地而非固守疆土。于此可以小說和散文的文類特點,即綜合著其他各種文類,突破文類原有的邊界束縛,以“首創(chuàng)”為己任,力求使原有的文類變得面目全非。正是因為如此有意地對文類進行偏離,反而如托多羅夫所說的,強調(diào)了文類的存在價值。突破與守成的關系,是相互依存的,有一次突圍成功,那么又有可能形成新的文類和規(guī)范。因此,作家們的反抗性寫作,更有可能遺留下一批一時無法歸類的作品,它們形成某種被稱作“邊緣性”的作品,而這些作品,人們便往往將之命名為“散文”。這種邏輯使得散文終歸是無法歸類到詩歌、小說、戲劇的由作家們所實踐出來的文類理論中,這也是散文為什么在文類確立后反而“退居邊緣”的秘密:“90年代的散文汛期或許恰恰同這個導論的結論有關:散文的文類表明,散文的理論即是否定一套嚴密的文類理論。詩學之中沒有散文的位置。散文的文體旨在顛覆文類的權威,逸出規(guī)則的管轄,撤除種種模式,保持個人話語的充分自由?!保?5]

        按文中邏輯,有束縛壓迫才有抵制反抗直到抵達自由王國,但散文文類既沒有系統(tǒng)的理論體系,也就迎接不了酣暢淋漓的反抗。與陳平原向?qū)W生們發(fā)出的“君不見魯迅那些有?!膶W概論’的‘雜感’,不也逐漸闖入了神圣的文學殿堂?管它什么隨筆雜感,文言白話,歷史人生,有興趣有沖動的話,拿起筆來,嘗試著寫寫”[16]熱情鼓動相比,南帆似乎潑了散文寫作者的冷水。等待大師的出現(xiàn),是說由于散文缺乏可以約束自己或指導自己的文類特點而過于自由?還是說,理論性文類與歷史性文類在搏擊過后,尚可等待殘余的散兵游勇來收拾舊河山呢?文章隱含著某些矛盾,也留著一點理論的疑惑。但無須硬性地劃分或人為地去設定散文文類的“邊界”,這點很明確。

        對于散文的文類界定,許多研究者并不象陳平原或南帆那樣嫻熟地運用文類理論(尤其是偏愛引用托多羅夫的理論)來撰史或者立論。不過,海外(境外)學者對于文類的理論接受程度相對較高,因此,無論在古典文學研究中還是現(xiàn)代文學研究中,多有自覺的文類角度,以西方文類理論來認識中國現(xiàn)代散文文類的思維方式也非常明顯。臺灣散文理論研究者鄭明俐在《現(xiàn)代散文》中討論“現(xiàn)代散文的名義與分類”時認為:“中國古典散文在清代結束之前已經(jīng)發(fā)展成熟,現(xiàn)代散文各項類型中除了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才開始出現(xiàn)雛形的報告文學外,幾乎都可以在古典散文中找到前身”。因此,她認可散文是一種廣義的文類。不過,具體到散文文類的界定,卻又不是傳統(tǒng)的“文章學”分類,而是帶有非常鮮明的西方文類理論的印跡,其特點是強調(diào)散文的文類之母的特征就是“很難在形式上找出統(tǒng)一的要件”,但是,散文因此獲得極大的“伸縮性”,所以散文“出位”的機會也比其他文類多。[17]

        這里,無論是散文母體說還是文類殘余說,都源于西方文類理論中對廣義散文的界說。鄭明俐在書中便以西方文學理論“次文類”或“副文類”理論為依據(jù),將“日記、序跋、游記、傳知散文、報導文學、傳記文學等”另外分作一類,因為這一類的特點是“因特殊結構而形成的個別類型”,“它涉及主體的思考問題,因作者創(chuàng)作的企圖不同,便會產(chǎn)生不同的類型。它具有歷史的成因,乃文學史中已然存在的類型,并非后設的劃分。這一類型具備了特殊的體裁與形式,在內(nèi)容上,它可以囊括小品文的范疇,但卻改變形式,因而具有獨立的意義?!保?8]這樣的劃分,源于她對于文類的時時越矩與出位的積極評價有關,因為它可能是文學獨創(chuàng)性的體現(xiàn)。[19]

        香港學者陳錦德論現(xiàn)代鄉(xiāng)土散文時,也采用了文類的次文類劃分法以及對散文“出位”原則的認可。在《中國現(xiàn)代鄉(xiāng)土散文史論》[20]中,他從“鄉(xiāng)土散文經(jīng)常利用小說的寫實手法描繪人事,兩種體裁實際上也有交叉融合的現(xiàn)象”出發(fā),探討鄉(xiāng)土散文文體與內(nèi)容、文學語境和表現(xiàn)形態(tài)之間的關系,也是從散文與小說的文類關系角度對現(xiàn)代散文進行的研究,這與俞元桂先生主編的《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的“小說家的散文”之分類有著并不相同的切入角度。

        德國漢學家顧彬是純文學的堅定守護者,按西方文學的概念來看中國古典散文,隨時會產(chǎn)生迷惑:“明確的區(qū)分總是不可能”,“散文有時指的是隨筆,隨筆有時指的是散文”,這種迷惑的緣由在于文史哲不分家的中國文章學傳統(tǒng)。因此,他這樣闡釋自己的編寫原則:“我有意識地將許多文章從狹隘意義上的散文類別中剔出去:哲學、歷史編撰和敘述藝術。我認為,一篇散文是一篇較短的文章,它描寫我與世界之間的論爭,這種論爭可能是合乎邏輯的、抒情詩般的或富于激情的,大多是令人關注的,主要是道德的和個性化的,很少或根本沒有虛構成分。其語言是文言,以古典為榜樣,并在寫作行動中找到其形式。最后,它必須是一篇獨立的文章,而不是從一篇哲學或史學文章的關聯(lián)中摘錄的?!保?1]顧彬?qū)诺渖⑽牡慕缯f,是明顯的以“純文學”標準來劃定“雜文學”類別,因為他堅持“只有在限制中才能克服普遍的混亂”[22],算是用自己的標準呼應了“藝術散文”論。

        把“散文”作為文類來討論,一要考慮在文類作為中西方共有的理論概念前,中西方文學傳統(tǒng)一直按著各自不同的邏輯線索發(fā)展著;二要考慮文類開始成為共同的理論概念后,在文類發(fā)展的大趨勢里,中西方仍然走出了各自的特色。而20世紀的西學東漸,歐美散文文類理論不斷發(fā)展與變化的理論視角,也不斷地影響著中國現(xiàn)代文學與現(xiàn)代散文的“文類”建構。

        中國文體分類的歷史很悠久,但戲劇晚出,傳統(tǒng)偏見又輕視小說與戲劇,因此,詩與文長時間占據(jù)文學的中心位置。直到19世紀末20紀初,受西方文學理論啟示,文學的界說開始廓清。在文類的框架中,既接受三分法,且又要以中國文學自己的特色為要求,因而略做變通而形成了文學四分法,散文成為獨立文類。但是有了這樣的文類位置卻不等于解決了所有的問題。今天人們討論詩歌、小說或戲劇三種文類以及對它們的界定,“文學”這一概念是明了的,不必再額外將“什么是文學”或“文學的本質(zhì)”這類問題提出討論。但討論散文作為第四種文類存在時,“文學”這個概念便會時時跳將出來,使文類問題變得復雜。這正是因為中國散文一直在“雜文學”的傳統(tǒng)中發(fā)展,今天用“純文學”標準去衡量,不免要到處削減打薄,修修改改,如此,20世紀才出現(xiàn)文白之爭、“言志”“載道”之爭、幽默性靈散文的倡導,以及強化散文“抒情”因素等等理論探討,直到今天,散文文類到底如何劃界,爭論仍在進行。中國散文并不因為有了一個文類位置就皆大歡喜,這正是近代以后西方文學理論與中國自身文學發(fā)展的矛盾所造成的。因此,現(xiàn)代散文理論相較于詩歌、小說和戲劇理論,可供借鑒的西方理論體系相對欠缺。西方“文學”觀念與文類意識進入中國后,對于散文的文類討論便進入了“現(xiàn)代”階段,散文這一文類與古典散文的區(qū)別,如何走向“現(xiàn)代化”,成了人們討論的核心。

        “純文學”理念深刻影響了20世紀中國文學研究與文學史撰述。同樣深刻表現(xiàn)在對現(xiàn)代散文的界定上。20世紀20年代以后,幾乎所有的中國文學史的撰述,都有西方文學觀的影響與框架設定,古代文學學科逐步走向純粹化,經(jīng)學史學哲學分化出去,研究縮小至詩詞曲和小說這幾個文體上。也因為西方散文的理論遠不如小說和戲劇理論那樣深厚并時時更新,因此,在“純文學”框架下中國現(xiàn)代散文理論的創(chuàng)新格局便受到限制,批評家多半容易回到傳統(tǒng)的文章修辭學及文章作法中尋找解牛之刀,這樣的文評在某種程度上又引導了現(xiàn)代散文美學個性的發(fā)展,從肯定的意義上看,散文與傳統(tǒng)的關系最密切,從反思的角度看,散文確如余光中所說,看起來如拖著一根辮子而鄉(xiāng)氣十足、發(fā)展緩慢的文類小妹妹??磥恚凹兾膶W”之于中國傳統(tǒng)文學是一面雙刃劍,一方面確立了散文在四大文類中的一席之地,但又加速了散文退居邊緣的速度;一方面把抒情性與文學性等同起來,大大發(fā)展了現(xiàn)代散文的抒情性、詩性,另一方面是思辨性、議論性散文成為散文寫作者的畏途。

        中國20世紀以來的文學研究,與中國古代文學史或文體史研究有很大不同。換句話說,在中國文學文體學研究中套用西方“文類”理論的研究,雖然有啟示性意義,卻也很難與傳統(tǒng)“文章學”“文體學”乃至中國古代文學達成嚴絲密縫的吻合。但一個世紀以來的文學史,如果不考慮明清以后中國文體發(fā)生的大變化,罔顧西方文學理論的影響,那可以肯定將寸步難行。20世紀初王兆芳作《文章釋》,已對“西術之長”耿耿于懷、堅決抵抗,而同時代的王國維卻已在文章中,向往著、努力著建起一個“純文學”王國。梁啟超、胡適、陳獨秀、魯迅、周作人、劉半農(nóng)、錢玄同,或清晰或模糊、或猶豫或果斷,或抵抗或回歸,其實都避不開西方“文學理論”的標準。今天,海外漢學研究者時時感到傳統(tǒng)文體分類的研究“對中國早期和中古文學而言這種方法較為適用,但應用于明清和現(xiàn)代文學則多有困難”[23],正是因為明清以后小說、戲曲的興起,打破了原有的中國文學史分類,因此,“文章學”的體系也發(fā)生了較大變動;而大陸的文學研究者有的充分肯定了“純文學”所帶來的學科新氣象[24],有的擔憂“按‘五四’新觀念建構的文學批評史或?qū)W術史遮蔽了許多‘舊派’的文章學批評專家和專書”[25],這兩種不同的聲音,實際上面對的都是同一個問題:文類理論中需要解決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關系問題,即需要探討一個多世紀以來文類、文體的標準變動,來剖析現(xiàn)代文體文類學與西方文學、中國傳統(tǒng)文學的種種關系,進而一步步理出百年來文學文類的發(fā)展脈絡。

        基于上述幾個方面,可以發(fā)現(xiàn),散文作為文類之一,它的發(fā)生與發(fā)展,中西方有相似之處,但因為秉承不同的傳統(tǒng),相異處更是明顯。因此在討論究竟什么是“散文文類”時,不可能完全參照西方的文類概念,也不可能全盤回到中國“文章學”體系之中,何況面對的是龐雜的20世紀至今百年“現(xiàn)代散文”的具體創(chuàng)作。無論是對古典散文還是現(xiàn)代散文的研究,既要有“雜文學”視野,也要看到“純文學”帶來的新氣象。學者的立足點或理論視角雖然不同,最終還是得兼顧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

        注釋:

        [1]亞里斯多德:《詩學》,陳中梅譯注,北京:商務印書館,1996年。

        [2]Genre,文類,也有人譯為“文體”、“體裁”。有學者認為“文體”一詞較近于英文的“style”。本文采用目前較為通行的“文類”譯詞。

        [3]參見韋勒克、沃倫:《文學理論》第二章“文學的本質(zhì)”?!段膶W理論》,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84年。

        [4][5]韋勒克、沃倫:《文學理論》,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84年,第13,13頁。

        [6]The Essayistic Spirit:Literature,ModernCriticism,and the Essay,Oxford,1995.[英]克萊爾德·歐巴蒂亞(哲學博士)的《散文的精神:文學、現(xiàn)代批評和散文》,牛津大學出版社,1995年,第1頁,引文均為本文作者所譯,下同。

        [7][8]轉(zhuǎn)引自[英]克萊爾德·歐巴蒂亞(哲學博士)的《散文的精神:文學、現(xiàn)代批評和散文》,牛津大學出版社,1995年,第14,15頁。

        [9]江寧康:《西方正典譯者前言》,[美]哈羅德·布魯姆:《西方正典》,南京:譯林出版社,2005年,第5頁。

        [10][25]王水照、朱剛:《三個遮蔽:中國古代文章學遭遇“五四”》,《文學評論》2010年第4期。

        [11]參見夏曉虹:《閱讀梁啟超》,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6年,第126頁。

        [12]姚春樹:《中國現(xiàn)代雜文散文雜論》,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80頁。

        [13]陳平原:《中國散文小說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14-15頁。

        [14]陳平原:《中國現(xiàn)代學術之建立》,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第445頁。

        [15]南帆:《文類與散文》,《文學評論》1994年第4期。

        [16]陳平原:《從文人之文到學者之文》,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4年,第3頁。

        [17][18][19]鄭明俐:《現(xiàn)代散文》,臺北:三民書局,1999年,第6,7,369頁。

        [20]陳錦德:《中國現(xiàn)代鄉(xiāng)土散文史論》,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4年。

        [21][22]顧彬等:《中國古典散文》,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年,第8,10頁。

        [23]孫康宜、宇文所安:《劍橋中國文學史·英文版序言》,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13年,第6頁。

        [24]陳才訓:《純文學觀視野下古代文學學科的新氣象》,《云南社會科學》2008年第3期。

        [責任編輯:陳未鵬]

        I056

        A

        1002-3321(2015)04-0061-08

        2015-04-06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百年中國散文:作為一種文類的研究》(08BZW049);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戰(zhàn)后香港散文七十年(1945-2015)》(15BZW175);福建師范大學文學院“創(chuàng)新團隊”支持計劃《現(xiàn)代散文與詩的關系及其文體理論研究》。

        呂若涵,女,福建南安人,福建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文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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