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紅,楊倬東
(西華師范大學 教育學院,四川 南充637002)
國外兒童性虐待解決之道
——基于預防、教育、治療三維系統(tǒng)視角
王小紅,楊倬東
(西華師范大學 教育學院,四川 南充637002)
兒童性虐待是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目前國外學者主張從預防、教育與治療三個維度,構建起基于家庭、學校、社會、制度、相關服務機構等相互協(xié)同的良好社會生態(tài)系統(tǒng),科學有效地解決兒童性虐待難題。
兒童性虐待;預防措施;自我保護教育;康復治療
兒童性虐待(Child Sexual Abuse)簡稱CSA,指發(fā)生在成人與未成年人之間或兩個未成年之間的單向性暴力行為,包括以強行或誘騙的方式對兒童實施接觸與非接觸的犯罪性行為。接觸形式有由兒童或施與兒童的口交、生殖器性交及肛交,非接觸性的行為包括裸露癖、窺淫癖或者利用兒童制作色情淫穢制品[1]。當一個兒童卷入到他(她)不能理解的性行為中,而他(她)沒有在身心發(fā)展水平上對其做好準備而不能做出抉擇,或者該行為違反了法律或社會的禁忌,那么性虐待就發(fā)生了。由美國學者Mark W.Mitchell和Maureen C. Kenny分別實施的調查研究表明,1/4的女孩和1/6的男孩在十八歲以前都受到過性虐待。見諸報端的70%的性侵害(包括對成人的)事件,受害者都是17歲及以下的兒童。而且,性施暴者常常是受害兒童所熟知和信任的[2,3]。CSA行為表現了施暴者的一種態(tài)度——受虐者被當作服務于實現破壞幻想、需求滿足、死亡本能渴望的手段。施暴者蓄意實施虐待行為來達成毀壞性目的,侵害了法律賦予兒童享有的人身安全權利。確實,那些有過性虐待經歷而又保密,或者雖然表露了但不被相信的兒童,將會比未經歷虐待事件的人遭受更多持續(xù)到成人階段的心理、情感、社會以及生理問題的風險。70%到80%的性虐待受害者報告了過量藥物及酒精的依賴。兒童受虐者比非受害者報告了更多的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悲傷和嚴重的學校適應問題[2]102。另外,戀童癖者常在兒童集中的地方尋找工作,學校恰恰是猥褻兒童的理想之地。
盡管CSA的發(fā)生率令人警醒和對于受害者有著嚴重的身心潛在傷害,但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會和孩子談論潛在的危險,多數兒童對性虐待及自我保護技能,甚至正確的生殖器生物學命名知之甚少。究其根源,學校沒有有效的預防措施和科學適宜的教育項目,受害兒童及其家庭的災后康復治療嚴重缺失,司法對于侵害者的懲治方式及力度使得犯罪成本過低,社會群體及文化觀念的負面影響,諸多因素的交互作用為兒童性虐待現象的發(fā)生提供了豐厚的沃土。因此,在一個鼓勵揭露事件和鑒別重發(fā)情境的環(huán)境中發(fā)展和實施有效的預防措施、自我保護項目和康復治療顯得十分重要。
兒童性虐待現象的存在必然有其孕育、滋生、助長的外在環(huán)境,在一定的歷史階段不可能徹底消除。同樣也沒有完美的方案預測事件何時、何地及怎樣出現,要最大程度地降低這種社會災難性風險,重點在于事件發(fā)生前的預防機制。由于師源性CSA事件的頻繁發(fā)生,及許多教師、父母和學生都不知道預警信號和師源虐待行為的形式,這決定了學校在性虐待事件中的重要作用。學校不僅要對性虐待施暴者的預防負責,更要對受害者給予適宜的關注和合理的教育,尤其是教育管理者擔負起確保學校是一方成長凈土的責任。
(一)校園CSA預防項目
雖然沒有完備的偵測工具確定性虐待實施者,但學校管理層可以獲取預警跡象,鑒定風險形式及越界行為,并以此制定相應的應對措施。如果學校知道如何鑒定和應對可疑現象,而且構建一個對虐待行為有高預期的生活環(huán)境,那么可以預防很多發(fā)生在校內的兒童性虐待行為[2]103。具體預防項目如下:
1.以豐富的知識武裝頭腦。學校必須在教職工和學生監(jiān)護人中普及CSA知識,諸如基本概念、現象、事件過程、作用主體特征等,以此構建心理圖式并激發(fā)群體的自覺自為意識。只有當兒童性虐待相關知識在公眾間廣泛交流談及時,才會解除社會群體對其的禁忌標簽。
2.規(guī)范師生間的交互關系。校長、護理人員、任課教師、教練和其他教職員工與學生有著持續(xù)的一對一的交流,雖然這是學校生活空間的必然存在形式,但這種交互作用內在性地包含了CSA行為。學??赏ㄟ^以下拷問建立防范措施,以建構適宜健康的師生關系:(1)老師是否在有些時刻用不合適的且頻繁的方式觸摸學生?(2)學生是否花費過多的時間與老師呆在教室或辦公室?(3)老師是否要求學生放學后面見老師或者邀請學生到老師家里?(4)學生是否不想在某老師的班級上課或與其有任何的聯系?
3.靈敏而人性地關注學生。學生的身心狀態(tài)可表露許多信息,如身體上的虐待痕跡:紅腫、皮癥或生殖器周圍的腫塊,慢性胃痛、頭痛;也可表現為失常的情緒和行為:沮喪消沉或無名怒火和叛逆、逃避退縮、虐待動物、不適合年齡段的性行為,以及未成年者濫用酒精藥物。盡管生理上的表征不是唯一地對應兒童性虐待行為,但是CSA確是這些外在征候的通常原因。此外,管理者可通過以下具體情境初步鑒別學生是否處在潛在危險中:(1)所有的教室是否有窗戶,可讓其他人員觀察到室內情況?(2)如果教師在一對一地會見學生,交流場所是否可以允許隨時進出?(3)教學樓里是否有潛在的危險區(qū),即監(jiān)控攝像頭不能監(jiān)控到的走廊、樓梯等其它地方?(4)看守室、資訊室及辦公室的門是否有玻璃窗,房間是否安裝了全天候的安全監(jiān)控?
4.明確而有效的預防方案。學校和管理部門持續(xù)一致地表明對師源性CSA行為零容忍的態(tài)度,明確地界定言語的、視覺的、生理的性虐待行為,并且貫徹落實方案。學校定期告知每一教職工如何對CSA行為進行科學有效的鑒別及預防,并向全體員工通告:無論與何年齡段的學生發(fā)生性關系,不管施為者身居何職,都將被解雇并吊銷教師資格證,并移交司法機構處理。同時,學校清楚地告知教職工到何處尋求幫助。如果懷疑某兒童正遭受性虐待,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家里,應該采取何種應對措施。
5.全面而持續(xù)的積極施為。管理者將投入一定的資本(時間、人力、資金)在CSA預防事務上,有針對性地培訓全體教職員工,以及學生和家長,培訓必須定期進行并實現常規(guī)化、制度化。此外,學校管理層還應致力于阻止不良行為的傳播流行。學校如果確定兒童正遭受性虐待,就通告所有的教職工,對嫌疑人實施干涉措施。學校必須一定程度上了解教職工生活情況,不能忽略一些基本情形而讓兒童受到身心的實然創(chuàng)傷。
(二)學校對受害者的補救措施
當兒童向學校揭露自己正遭受或已遭受性虐待時,學校如何正確有效地反應也是非常重要的。當學校教職工面對兒童報告遭受的虐待時,充分考慮受害兒童身心狀況,給予受害者溫暖的人性本真關懷,并切實遵循一些基本的規(guī)則[2]104:
(1)相信受害者,確保其明白幫助者的態(tài)度是誠心實意的,并獲取受害者的信任;
(2)感謝受害者對幫助者的信任,肯定揭露虐待事件的行為并且稱贊孩子的勇氣;
(3)鼓勵受害者談論事件,但是避免問及細節(jié)性敏感問題。如果要借助兒童的主動報告了解問題,則采用開放性的問題,諸如“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
(4)當受害者告訴幫助者關于受虐情況時,向孩子明確表示,保護他們就是幫助者義不容辭的責任,而且?guī)椭邔⒉扇∫磺泻侠泶胧┍Wo他們。
(5)向CSA問題的專家尋求幫助,訓練有素的專家可以通過與受害者交流而收集到充分的信息,并以此制定有效的補救方案。
此外,學校管理層必須從制度上鼓勵教職工報告可疑現象并對其身份嚴格保密,以消除由此帶來的負面?zhèn)?,切實保障教職工道德行為的理性抉擇,并突顯善美的人性光輝。
學校教育管理者對潛在CSA事件的施暴者的有效監(jiān)控和對已遭受性虐待的受害者的正確應對能夠很好地減少CSA行為。對于施暴者而言,合理的制約是一種有效的外在抑制機制。同樣,從受害者角度出發(fā),預防措施應當以兒童為主體,不僅向兒童傳授適齡的性知識,而且需要培養(yǎng)兒童的自我保護技能,教授兒童學習如何主動拒絕和揭露性虐待行為。美國學者Maureen C.Kenny和Charol Shakeshaft,澳大利亞學者 Juliette D.G. Goldman以及津巴布韋學者Pesanayi Gwirayi提出的CSA教育項目就是為了達成這一目標。這一項目以“拒絕、離開、揭露”為主題,目的在于提升兒童的自信、自尊、確信感,培養(yǎng)主動拒絕由他人或情境引發(fā)的不適體驗的人身安保技能,以及當被侵犯者接近時能處在一種自我控制的狀態(tài),并有能力做出有效應對,以減少事件實發(fā)的風險。
(一)教育項目的主要內容
教育項目中至關重要的是自我保護訓練項目,也稱作防御行為技能訓練,核心涵蓋了“積極情感的確立、必備性知識的建構、安保技能的習得等系統(tǒng)性內容”。具體而言,積極面對風險,謹慎對待陌生人,拒絕性行為,結交可信任的朋友,向學區(qū)相關機構報告CSA事件,組建聯合防范社團,開設指導和咨詢類的課程等都是自我保護教育項目實施的有效多維途徑[3-6]。
1.情感的歸真——是與否。集中培養(yǎng)構建自我價值的能力、加強對自我復雜情感的理解和引導。個體的行為由價值系統(tǒng)調控,因此主體價值傾向必然影響個體對性虐待相關事件的態(tài)度看法。同時,主體的情感動力系統(tǒng)將與價值訴求協(xié)同作用,在內外世界的動態(tài)混雜交互過程中,不斷放大初始效應。因此,兒童積極、正向、本真地對待性知識及性虐待事件,對個體自我保護行為的養(yǎng)成起到不可或缺的基礎作用。
2.觸摸的抉擇——好與壞。傳授兒童避免性虐待所需的知識,特別強調兒童與他人互動過程中適宜的交流形式。通常而言,正是由于兒童不能區(qū)分身體接觸方式的好壞而使得性虐待陷入惡性化的重復。因此,兒童被明確地告知身體安全準則,如什么是虐待行為,如何區(qū)分越界的身體觸摸,怎樣表達不滿態(tài)度,以及采取拒絕方案等。
3.自我的保護——真與假。通過傳授預防性虐待的技能來遠離遭受熟人和陌生人的侵害,切實可行地將防范知識轉化為自身安全的護盾,而不僅是頭腦中的知識表征。當然,這種實然化的過程,主要可通過情境來實踐個體人身安全保護步驟,同時可配合多感官的動態(tài)展示、安全技能的虛擬現實演練、視頻和歌曲等生動靈活的方法。
教育項目的教學者必須具備專業(yè)知識和技能,掌握充足的項目策略,做好充分的教學準備,這決定了教師的課前培訓的重要性。在澳大利亞,一些學校通過多種教育項目教授兒童性虐待知識,比如班級教學、教師專業(yè)發(fā)展,其中教師教育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通過增加教師關于兒童性虐待的相關知識技能、學習并討論CSA現象,適當運用策略教學等,來提高教學傳授能力[5]80。由于新知識的建構是基于已有知識經驗,所以項目的傳授應當以學生已有經驗和CSA相關處理策略的理解水平為基礎,進而提高思維抉擇能力,并建構更完善的解決范式。
(二)教育項目有效實施的條件
為了獲得理想的教育成效,自我保護項目應當整合各種構成性因素,構建起一個良性協(xié)作的生態(tài)教育空間,諸如父母的參與、練習的機會、潛在虐待情境概念的認知、適齡的性教育知識和身體安保技能應用[6-7]。
1.父母積極的情感支撐。在自我保護項目中,父母的積極參與極大地推動了項目的成功實施。Maureen C.Kenny的研究表明,對于學齡兒童來說,當由父母傳授正確的生殖器官術語時,兒童將獲得更多的相關知識。父母參與基于學校的CSA教育項目可以間接降低兒童性虐待的發(fā)生[3]44。同時,親子間的聯合互動會增進雙方的積極聯結,促進家庭成員間的情感交流。當處理焦慮喚醒的相關難題時,更會營造一種輕松舒適的環(huán)境。因此,在適宜的時間開展訓練,并提供新穎的材料幫助父母都有利于父母情感的積極作用。
2.情境多元化的參與練習。當項目僅僅在一個場合和一種設定的情境中教授時,遠遠沒有在各種變式情境中不斷重復教授有效。在學校和家庭都受到教育的兒童比僅僅在學校受到教育的兒童更能夠識別不正確的觸摸行為,且表現出了更高水平的個體人身安全技能。為了提升實際功效,項目需要延長時間周期和后續(xù)反饋來提供更多機會實施多場景的分布式練習。
3.尊重兒童的身心發(fā)展水平。許多研究發(fā)現,高齡兒童比低齡兒童會習得更多的知識。這與低齡兒童對呈現的自我保護項目中具體概念(比如對權威人物說“不”或表示拒絕)的理解困難有關。因此,教育項目應當考慮發(fā)展中的兒童認知能力。根據兒童身心發(fā)展的階段性特點,對于低齡兒童的項目應該避免抽象的概念而運用富含刺激的動態(tài)、感性的材料。
4.教授科學的語言表述。誠如人類的符號、語言是任何高級思維運作、人際交流、文化傳承創(chuàng)造的承載形式,自我保護項目首要的是傳授給兒童生殖器官等性知識相關的正確名稱,這增強了主體自豪感并且為隨后的全面細致的性教育提供了必要的基礎知識。如果沒有正確的術語儲備,那么兒童在向他人揭露事件時,就存在交流溝通等方面的困難。
Maureen C.Kenny研究發(fā)現,參與自我保護項目的兒童表現出在避免性侵害知識與技能方面的巨大收獲,辨別潛在虐待情境和區(qū)分好與不好的身體觸摸的能力有了提升,最有成效的就是自我控制感與安全感的增強。另外,兒童也表現出對自身生殖器官的積極情感,如觸摸到自己私部并不是羞恥的事情。在教育項目實施后,更多兒童傾向透露受虐的信息,親子間對性虐待方面的交流也有了進步[3]46。但對于年齡較小的學前兒童來說,由于不能理解自我保護的概念,這增加了他們的焦慮水平,也可能因為過度的概念泛化而對適宜的身體觸摸做出過激反應。此外,自我保護項目中的某些技能沒有推廣實用性,因為在角色扮演中獲得的知識和技能不能有效解決現實中的需求[8]。因此,教育項目發(fā)展完善的關鍵在于增強兒童知識和技能在實際情境中的靈活有效運用。
預防及教育項目能最大限度地減少CSA行為的發(fā)生,但不可能徹底將其消除,因為CSA行為是受人的自然本性——性欲所驅動,而人的自然本性不可能消除,只能受內外力量引導規(guī)范。因此,當CSA行為發(fā)生后,受害者應當立即向適宜的個體或機構揭露CSA事件,以得到及時有效的支持和幫助,同時避免虐待行為的重復發(fā)生。在這一過程中,科學適宜的診斷評估并實施康復治療,家庭無條件的情感支持,以及所處社會環(huán)境給予受害者的積極力量都能極大地促進康復進程。那么對于事件的制造者——性罪犯而言,應重視虐待行為的不同動機,采用降低再犯的干預方案。而治療的核心則是持續(xù)的監(jiān)管和督導。
(一)CSA受害者的治療
美國學者 Nancy Kellogg、Paul McPherson、Philip Scribano和Jack Stevens采用認知行為療法解決受害兒童經歷的身心創(chuàng)傷,他們將認知行為療法主要分為漸進暴露療法和創(chuàng)傷聚焦療法[9]。第一種漸進暴露療法是以動態(tài)發(fā)展的練習方式鼓勵兒童面對記憶、想象和性虐待中無害的提示記號(浴缸、獨睡、脫衣、洗浴等),通常以引導圖像、玩具游戲、繪畫、閱讀、寫作、詩歌、唱歌等形式達成。通過降低與虐待相關話題談論中的焦慮水平,漸進式的暴露練習,幫助性受虐兒童更加大方地表達觀點和情感,以此提高他(她)們理解和處理虐待經歷的能力。而第二種創(chuàng)傷聚焦療法旨在降低心理創(chuàng)傷程度和減少心理障礙的持續(xù)時間,且可預防兒童性虐待受害者長期的消極心理狀態(tài)。聚焦療法為受害者提供了了解身心感受的方法,通過深入覺察模糊感受中的細節(jié)信息,使得主體對原有虐待事件產生新的感受,產生對整個事件情境不同的看法。其包含了清理空間、感受感覺、標識感覺、詢問答案、接納變化等動態(tài)過程。此外,配合持續(xù)特定意象以寧心定神,具有自我安慰、孕育的積極作用。
事實上,CSA受害者家庭也會體現出強烈的內疚感和難以治愈的痛苦,遭受強烈的厭惡感和無助感的折磨。因此,應關注源于CSA的動態(tài)性創(chuàng)傷影響,對受害者家庭開展治療,使其獲得幫助來處理孩子的情感創(chuàng)傷,給予孩子積極的支持。為此,需要從“生理—心理—家庭—法律—社會”這一體多維層面對CSA受害者實施創(chuàng)傷恢復,建立起統(tǒng)一整合的服務網絡,杜絕受害者參與到零散分布的環(huán)節(jié),以免遭受第二次乃至多次傷害[10-11]。另外,治療需要后續(xù)檢測來評估創(chuàng)傷的治愈情況,提供持續(xù)的情感關懷以確保兒童和家庭成員走出虐待事件的影響,恢復健康的情緒。
(二)CSA罪犯的治療
性犯罪治療學家Prentky等認為,可采取比較有效的四類主要療法:第一種是喚起治療法,其主要集中在幫助罪犯理解性行為的原因和動機,增加對受害者的同情。這可包括個體、團體、夫妻和家庭咨詢。第二種是心理教育咨詢,采用群體或者班級的形式來治療社交能力的缺陷。這包括憤怒管理、預防再犯的原則等相關主題,即人類性行為知識及其有關性和社交的錯誤認知等。第三種方法是藥物治療,其旨在“通過使用抗雄性激素和抗抑郁藥物,來降低性喚起能力和減少頻繁的失常性幻想”。第四種療法是認知行為治療,集中構建轉變態(tài)度、改變信念和為犯罪行為辯護的合理化認知[12]。Prentky等認為認知行為療法對于短期阻止有動機的偏差性虐待行為,是最有效的治療技術。
正如前文所言,性行為是人性的本能欲求,性罪犯很容易陷入不同情境下的重復性施虐行為。因此,復發(fā)預防治療方案則對性罪犯有著顯著的效果。該方案是一個自我控制的計劃,其目的是教給那些努力改變自己行為的人,如何去預期和應對復發(fā)的問題,其重點在于幫助個人維持“治愈狀態(tài)”。具體而言,復發(fā)預防教會主體有效應對高風險情境(任何威脅個人對自己行為的控制感,從而增加失誤和復發(fā)可能性的情境),以及盡早發(fā)現和應對犯罪的欲望和一些看似明顯無關的決策[12]323。如果個體學會了如何應對,并成功經受了考驗而沒有違反自己新遵循的原則,那么主體的自控能力增加了,而復發(fā)可能性降低了。一旦主體體驗到了自我控制感和自我效能,便能有效地應對不同的性犯罪風險情境。
兒童性虐待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目前仍舊沒有全面統(tǒng)一的理論解釋為什么一些人對別人施加性虐待行為或者為什么事件在一些社區(qū)或家庭更頻繁地發(fā)生,所知曉的是虐待現象源于構成人類社會的經濟、政治、教育、文化、法制以及個人生理、心理等復雜因素的相互作用。兒童性虐待是一種影響家庭結構的破壞性行為,廣泛的社會支持,高效而且專業(yè)化的預防、教育措施,直接的事件相關主體的康復治療,間接的對受害者和家庭的關愛等多元因子構成了一個良性的而且充滿人性善美的處理CSA的有機系統(tǒng)。誠如生態(tài)視域下,只有當構建起了一個不斷完善的積極陽光的生態(tài)系統(tǒng)時,消極陰暗的黑暗生物才能因缺少生長的環(huán)境而逐漸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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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吳 強
The Solutions abroad to Child Sexual Abuse—Under the Three-dimensional System Perspective of Prevention, Education and Treatment
WANG Xiaohong,YANG Zhuodong
(Education College,ChinaWest Normal University,Nanchong Sichuan 637002,China)
Child sexual abuse is a serious social problem,and at present,foreign scholars,from the three-dimensional system perspective of prevention,education and treatment,advocate constructing the favorable social-ecological systems,based on the synergies among the family,school,social,institutional,and other related services,to solve the problem of child sexual abuse scientifically and effectively.
child sexual abuse;precaution;self-protection education;rehabilitation
G446
:A
:1673-8004(2015)01-0114-06
2014-05-04
王小紅(1978— ),女,重慶忠縣人,副教授,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教育學原理、比較教育和心理健康教育研究;楊倬東(1988— ),男,四川巴中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教育學原理、教育社會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