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薇
哈爾濱市醫(yī)藥工程學校,黑龍江 哈爾濱150000
標簽理論告訴人們“前科的存在導致甚至是促進犯罪人再次犯罪?!币坏┮粋€人有前科,社會上的其他人往往會先入為主地認定這個人的品質(zhì)存在重大缺陷,而不會去關注他被教育改造的是否成功。“長期以來,我們總是習慣以有色眼光看待罪犯,做出一些有損犯罪人人格尊嚴的行為,而這些行為的后果不僅容易引起社會的周圍人對犯罪人有意無意的歧視,就連犯罪人本身也久而久之失去了自尊自愛?!边@就給那些存在前科,經(jīng)過改造,且改造成功的人關上了重新融入社會的大門。尤其是當一個人處在未成年的階段時,他的心智還不夠成熟,如果僅僅因為一次嚴重的錯誤就否定了其整個人生,不免過于嚴苛。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可以給失足的青少年一個重新洗白的機會,為他們撕掉不客觀的標簽,幫助他們重新回歸社會。mm?
刑罰的目的不僅僅是懲罰,更是教育,只停留在懲罰的層面,是沒有意義的。通過教育使罪犯認識到自己的問題,從而改過自新,重新生活,這才是根本。如果始終打著罪犯的烙印,其實是很難開始新的生活的。法律如果想要實現(xiàn)刑罰的教育目的,就要為他提供一個良好的教育后環(huán)境。指責、歧視、質(zhì)疑絕對不是一個良好環(huán)境,這些負面的能量容易誘發(fā)新的犯罪思想萌芽。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致力于給有前科的年輕人創(chuàng)造一個欣賞、鼓勵、友善的教育后環(huán)境,希望能夠持續(xù)教育改造成果,避免犯罪思想反復發(fā)作,從而真正實現(xiàn)刑罰教育目的。
我國2012年通過的刑事訴訟法修正案針對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進行了首次規(guī)定。根據(jù)我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七十五條的規(guī)定:“犯罪的時候不滿十八周歲,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應當對相關犯罪記錄予以封存。犯罪記錄被封存的,不得向任何單位和個人提供,但司法機關為辦案需要或者有關單位根據(jù)國家規(guī)定進行查詢的除外。依法進行查詢的單位,應當對被封存的犯罪記錄的情況予以保密。”可見該條對適用的條件、效果、例外情形均作了規(guī)定。然而由于規(guī)定的較為概括,在實踐中不免操作性較差。針對這一制度,結(jié)合我國現(xiàn)狀,筆者提出以下幾點構想。
目前我國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適用對象是:犯罪時不滿十八周歲,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人員。筆者認為應該將這一適用對象擴大為犯罪時不滿十八周歲的人員,去掉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限制。法律之所以設置刑罰的限制,目的是要區(qū)分開較輕的罪與較重的罪,較輕罪適用封存制度,較重罪不適用。但是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初衷是為了給年輕的犯罪人提供一個更好的回歸社會的機會,這一制度是否適用的關鍵區(qū)分點應該是年齡,而不是犯罪程度的輕重。一個被判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的未成年罪犯未必就比五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未成年罪犯主觀惡性更大。因此,將年齡作為該制度是否適用的條件,將犯罪輕重作為設置考驗期長短的參考,筆者認為比較合理。
我國目前并沒有關于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考驗期的設置。按照《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guī)定》第六十二條第一款規(guī)定:“犯罪的時候不滿十八周歲,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人民檢察院應當在收到人民法院生效判決后,對犯罪記錄予以封存。”可見,在實踐中,我國采取的是判決生效后,司法機關自動啟動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而不需要考驗期的考察。筆者認為這種做法過于急躁。不考慮罪犯的實際情況,不考察罪犯的改造過程、悔罪表現(xiàn),而直接啟動封存制度,有可能導致這一制度的濫用。對于有悔罪表現(xiàn)的罪犯來說,這一制度無疑是他們重回社會的一把保護傘,有其現(xiàn)實意義;然而對于毫無悔意的罪犯,這一制度則成了他們掩蓋過去的一塊遮羞布,不利于群眾對他們的監(jiān)督。筆者認為,在判決生效后,司法機關可以將犯罪記錄暫時封存,同時規(guī)定一定的考驗期,在考驗期內(nèi)考察罪犯的主觀惡性、悔罪態(tài)度、現(xiàn)實表現(xiàn),考驗期滿后自動啟動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如果在考驗期內(nèi),犯罪人有違規(guī)違紀的情況發(fā)生,則對其不再適用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
我國刑訴法規(guī)定“依法進行查詢的單位,應當對被封存的犯罪記錄的情況予以保密?!痹摋l只規(guī)定了義務,并未明確說明如果違反保密義務需要承擔的責任有哪些。不需要承擔責任的義務是毫無意義的。立法者應該站在犯罪人的角度考慮違反保密義務可能給犯罪人造成的傷害,例如:輿論的壓力、升學就業(yè)的障礙等,從而規(guī)定泄密主體應該承擔的刑事責任、民事責任和行政責任,以確保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價值得以實現(xiàn)。
[1]于志剛.刑法消滅制度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2:6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