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印
兒子、兒媳長年外出打工,把孫女交給了我和老伴兒。孫女在村小上小學三年級。
禮拜天,孫女暗暗和她爺爺商定,把家務活全包下來,讓我好好休息一下。見孫女做飯,我就去燒鍋;見老伴洗衣服,我就忙著壓水;孫女剛拌好豬食,我端起來就往豬圈去;沒等老伴兒把衣服搭好,我已經(jīng)從豬圈回來,順手給羊添了一把草;一到院里,身后一大群雞鴨,自己的孩子一樣跟著我親著我,還叫著嚷著要吃的。他們爺倆看到這樣,大眼瞪小眼,干急沒辦法。孫女眼睛忽閃幾下,我沒猜到這孩子又有了什么鬼主意,就被她強按到凳子上。我裝作聽話的樣子,可孫女一走,我又起身忙活了。
剛把雞蛋放進壇子里,就聽孫女一聲聲咳嗽,還啞著嗓子喊難受,腰也直不起來了,看樣子病得不輕。我哪里知道這是他們爺倆的計謀,忙走過來,一手摟住她,一手放在她的額頭看有沒有發(fā)燒。孫女一個勁兒直搖頭不說話,有氣無力,很不好受的樣子。老伴兒也慌忙趕過來,我叫他趕忙找輛腳蹬三輪送去看醫(yī)生,老伴兒看看孫女,好像是征求她的意見。孫女直搖頭不說話。我更驚慌了,催老伴兒去找醫(yī)生來,可孫女緊拉住爺爺?shù)氖植环?。我急得老淚要出來,把孩子交給老伴兒摟著,自己一邊高一腳低一腳地去了。
等我領醫(yī)生來到家,見孫女又唱又跳,什么事也沒有。我看看屋里,又看看院里,該打掃的掃了,該擦凈的擦了,里里外外拾掇得干凈利索,雞鴨也都吃得飽飽的,舒舒服服地臥在墻根。我睜大眼睛問她,剛才病那么重,怎么一眨眼兒就好了。孫女不說話,只是抿嘴笑。老伴兒嗨嗨兩聲,清了清嗓子,靠近醫(yī)生耳邊嘀咕幾句。醫(yī)生背著藥包走了。
我明白了原委,嗔怪老伴兒沒大沒小,和孫女合起伙來忽悠我,心里卻像吃了蜜糖一樣甜:“有這樣的孫女,我和老伴兒活一天就是享一天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