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皮林
正確的管理,加上適當的立法,這個國家的“城市可以成為減少貧困的引擎”。
納倫德拉·莫迪在不久前印度的大選中取得壓倒性勝利的一個主要原因,也是最不易被察覺的一個原因是:印度的城市化水平要比其自認的高得多。
雖然印度還沉浸在鄉(xiāng)愁中,認為自己是一個“大體上生活在鄉(xiāng)村里”的國家,但根據官方統(tǒng)計,印度城市人口已超過30%。而且即使官方統(tǒng)計也大大低估了真實數字。如果界定印度“城市”的依據是人口密度,再將那些生活面貌已因公路、互聯(lián)網、衛(wèi)星電視和非農工作機會而發(fā)生徹底變化的前“鄉(xiāng)村居民”包含在內,那么70%左右的印度公民正過著某種類似于“城市生活”的日子。
新任印度總理莫迪看清了這一點,并利用了這種快速城市化所引起的渴望。而武斷的國大黨則沒有看清現實,它繼續(xù)走鄉(xiāng)村路線,未能認識到支持它的選民人數正不斷萎縮。
就連官方統(tǒng)計也很驚人。1951年時,印度人口過10萬的城市只有41個,過100萬的城市只有5個。那時,3.6億印度人基本分布在56萬個村莊里。現在人口過100萬的城市(或者用人口學家的術語“城市群”)至少有53個,而人口過1000萬的城市有3個。到2031年,孟買、新德里、加爾各答、金奈、班加羅爾和海得拉巴這6座城市的人口規(guī)模都將在1000萬到3000萬之間。
真正有趣的進展發(fā)生在大城市之外。最大的改變發(fā)生在城鎮(zhèn)以及城市周邊地區(qū),那里是鄉(xiāng)村與城市相交融的地方。新德里政策研究中心的吉夫?庫瑪估計,半數以上居住在所謂鄉(xiāng)村的人,其收入至少有部分來自非農活動。40年前,閻牟納吉?古爾迫于饑荒離鄉(xiāng)背井,從馬哈拉施特拉邦的村莊來到孟買,找了一份送午餐外賣的工作。他說如今自己老家附近興建了不少工廠,年輕人更喜歡進工廠工作。
所以說,印度要比其承認的更城市化。這一點具有重大意義,尤其對商業(yè)來說,如果能把握住新欲望階層的物質需求(從化妝品到汽車),就有機會賺大把的錢。
從行政管理的角度來說也一樣,城市化也帶來了重大挑戰(zhàn)和機會。這個國家再也不能假裝城市骯臟是暫時現象,城市外來人口日后返回農村老家就行了。交通運輸、住房、道路和城市排水也是如此。根據金奈市的一位經濟學家杰西卡?塞登提供的資料,人口過100萬的53個城市中,僅8個城市擁有職能齊全的交通管理部門。以前城市可以隨意擴張,人口沒有密集分布的代價是成本浪費和能源利用率低。
社會福利制度也沒跟上新的人口狀況,現在福利仍主要針對農村貧困人口。莫迪的一個主要競選承諾就是推動創(chuàng)造足夠的城市就業(yè)崗位,這將成為另一項關鍵任務。
另一方面,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擺脫鄉(xiāng)村保守風氣的影響,社會習俗也會發(fā)生快速轉變。奉行印度教民族主義的人民黨在社會進步方面沒有樹立起好名聲。如果要避免保守力量對社會風氣變化發(fā)動一場丑陋的抵制,莫迪有必要引導人民黨形成寬容的立場。
正確的管理,加上適當的立法,這個國家的“城市可以成為減少貧困的引擎”——用印度人居環(huán)境學院的話來說。莫迪能當上總理,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新城市居民階層。他現在應該投入到自己的使命中——讓印度的城市發(fā)揮作用。